|
当一轮银盘一样的圆月从乌云里跌出来,无限的清辉就象记忆里缥缈的雪祭从天际流泻进窗纱。它们就象来自森林的灵精,在空气里四处游走,钻进地板上高颈的红酒瓶,在那晶莹剔透的高脚杯里雀跃,一如正在疏桐那酒红色葳蕤得尤如涧边幽草的发根下的肥沃脑部沼泽地里穿行的那支曲子“ night in forset"。 “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时见幽人独往来,缥缈孤鸿影。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疏桐只是一弦上弦月。她正渴望醉,渴望言语模糊,渴望说的话就象被剥尽壳衣的春笋那样的直白和赤裸。可酒精对这个女人一点不起作用!虽然她的四肢不听从脑部指挥,但她的“沼泽地”却在沉淀。一层层的过滤,一层层,出现让她感到可怕的清澈和透明。 沐浴银色的光辉,那象在两湖碧色的湖面上扑闪着雨翅的黑蝴蝶一样的眼睛正一点点褪出它的兽性。眼下湖水正溢出堤堰,缓缓泻入卵石的河床,变得清浅却澄澈。 在结婚五周日年纪念日,在接近无言的虚伪的相互防守的幸福围城里,她收集这来自无际的灵性,正修筑另一个城防:蓄一湖池水,筑间小木屋。她要褪尽被爱情肆意践踏的不成人形的铅华;她要在那里留一头乌黑如漆的长发;她可以赤着脚半裸着少女一般的身躯象风一样穿行在满谷花开的声音里;她可以撒播自已的爱情诗稿就象撒播春天的种子,让他们肆意的破土;她无须掩饰对水一样无形却真实的爱人的倾慕,竟管不知他有没有出现;她可以一任自已淹没在思念的海洋,无须为道义和责任让自已正襟规坐、穿着精致的服饰、说着雕琢的话语、道着虚伪的问候。 爱情引领她走进婚姻,却把她一个人丢在孤堡振翅飞走了。但在这围城的围城里,她却不再是一个必须擅长讨价还价的妇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