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之一)
太阳照在街心花园,那些黄色的花开得正艳。喷泉的水高高的洒落下来,随着这个夏季的风飘扬,落在我和她的脸上,顿时,一丝丝凉意令我的心格外的爽朗起来。
“依娜,我们走吧?!”
“好!”
看到她柔美而小巧的脸,弯如明月的眼睛,我忍不住想吻她的念头,可是,我还是没有做出如此孟浪的举动。
这个夏季,我的心充满了幸福。
离开街心花园,我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握着了她的手。她那双灵巧的小手,在我的手里若有若无,并且,它正微微地颤抖着;从她掌心传来的热气,在我的手掌和心里漫延开来。。。。。。
走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我们来到一个叫“梦之侣”的咖啡屋。这时还是白天的缘故吧,人很少。在安静的小店里,飘荡着轻柔的音乐,哦,《兰色多瑙河》!我们找了靠窗的座位,面前是红色的桌子,我们的椅子也是红色的,连地上也是红色的地毯。
一边搅着杯里的咖啡,我一边看着放在窗边的那一簇簇的黄色和红色的花,它们那么无顾忌的开放,好象浑然懵懂的没有管别人的评价。多么美丽呀!
“要加点吗?”
我夹了一块方糖,问她。她好象是摇头又象是点头的样子,低下了那羞怯的睫毛。本来是清澈而纯净的眼睛,在长长的睫毛的遮掩下,竟变得朦胧起来。
“看什么?”
她轻声地问。头却垂在杯前,脸更加地红了。
我无声地笑了。透过咖啡弥漫的热气,看着她躲闪的眼睛。
我有点迟疑的伸出了手,把她快要掉到杯里的几根头发拨开,心里想让手在她的头上多停留一会,可是我还是收回了。
这一个下午,我们说了什么,我都不记得了,我们怎么分的手,我也想不起来。好象我们是约好了过几天。。。。。。
(之二)
今天,是阴天,没有雨,也没有阳光。
依娜没有来。为什么?我的心里嘀咕着,这一天的工作也不知道是怎么做的。好容易熬到了下班的时候,我急匆匆地往她家赶。
这是一条狭长的小巷,到了街口,我的心就有了不祥的感觉。我看到街上的行人不少,可是不管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每个人的脸上都象今天的天气一样,阴沉沉地。
我一路走,就是看不到依娜的身影。
在巷里,有一个穿了一身褐色衣服的老太婆,正坐在家门口的小凳上,满脸的皱纹,浑浊的眼睛正无意义的看着街上走过的人。于是,我走上前:
“老人家,请问依娜在哪里?”
她说了什么,我不记得。只记得她用很轻藐的口吻给我说,依娜死了,就是今天。她说,依娜有了小孩,大出血,到医院没有救活。
“那个小娼妇。”
她一边说,一边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
天啦!我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一刹那间,我仿佛是五雷轰顶。娼妇!娼妇!我的心中的愤恨象火一样翻腾。我没有想到,,我可爱的依娜,在生她养她的小巷的人们的心里,竟遭到如此恶毒的唾骂。
我一路跌撞的前走,一路呼喊依娜的名字。
终于,我看到在小巷的弯角处,冷冷清清地,有一副棺材摆在那里,我几乎是爬到了棺材前,哭喊着。我看到了依娜,她安详的躺在里面,长长的睫毛覆在那双如明月般美丽的眼睛上,脸上依旧带了羞怯的红润。
为什么?为什么?!!!
(之三)
忽然间,我惊醒了过来。我发现,我的脸上和脸边的大半块毛巾,早已湿润。
原来是梦!
可是,为什么会有如此伤感,如此完整而清晰?!
(后记)
这是二十年前的梦了。那年,我十八岁。
二十年来,我不知道有多少回从梦中惊醒。心中永远是依娜的影子。我不堪与人说起,这仿佛是我的亲历。
依娜,我永远的天使。
二十年来,想起她的我的故事,我的眼角依旧潮红。。。。。。
天使,我的爱还在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