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头牛站在太阳地下,它的头向北,屁股向南。它绕着原地转了一圈,请问它的尾巴向哪里?”
记得在读初中时的某一天,妹妹突然叫住我,一本正经的问我。在考我脑筋急转弯啦?我考都不考虑就冲口而出:
“向南!”
“哈哈,错了,错了,错了!”妹妹笑得跳了起来,拍着巴掌大喊大叫:“还以为你多厉害哩,这也答错了,笨笨!”
“那牛不就是绕着原地转了一圈么?”我不服气的问:“不向南难道向天不成?”
“向地!”
“啊?”我傻了:“向地?”
“你有见过牛的尾巴向天的么?”妹妹反问我:“人家问的是牛的尾巴向哪里,又不是问它的屁股向哪里?”
她这么一说,我的脑子里也出现了一幅牛的画像,想想也对,牛的尾巴好像从来没有见过向天的,但为什么偏偏要弄个东南西北出来嘛!我觉得输给妹妹很没有面子,黑着一张脸躲进了屋子。
从那以后我不管是遇到什么样的问题都要考虑清楚才作出结论,怕丢丑。以至于拉下了个毛病,就是遇到什么样的事都要去思考很久,不管是大事还是小事。
不久后的暑假,我与妹妹去外婆家玩。外婆家的附近有一座小山,我们天天与一群野小子钻到树林里去玩(虽然总被外婆警告,说我们老大不小了,还野!可我们照样天天混在一起),他们打飞鸟,我就采野花,一扎一扎的,煞是好看。最主要是,那树林总是有一头谁家的花母牛在那儿吃草。也总是令我想起输在妹妹面前的事儿,所以,爱站在它面前,思考它,研究它。时间长了,那牛对我到是挺熟的,慢慢的我可以大胆的走上前去摸摸它的背,摸摸它的头,他们看到我如此胆大,也想学着我的样走上前去套热乎,可还没靠拢,那牛就长眸起来,惊得他们一哄而散了。我笑说牛跟他们没默契,他们笑说我是牛的一家子。
于是,我真的仔细的研究起这头母牛来,这大热的天,它倒不急不躁,挺像个哲学家的!
“你真像个哲学家!”我欣喜的摸摸它的头,大发现似的。
我这么一句话,没想到这牛到是一字一字听在耳里了。人说狗通人性,猫通人性,其实牛更通人性。自从听我那句“你真像个哲学家”,这头花母牛从此真的有了人的思维,以哲学家的目光来看这片树林,这个世界了,只是不会说人的语言,所以人却不知晓。
这天中午,日色苍茫。我没有叫任何人就一个人跑到山上去,我要去与哲学家讨教学问,如果把他们叫来只有瞎搅和的。我嘴里含着一支棒棒糖,哼着小曲像小孩子似的在树林里穿插风跑。那牛老远看到我就长眸着欢呼我,躺在它的身边,我们听着风把树叶子吹得沙沙响,夹杂着一片鸟噪,似乎在告诉大地生命是如此的灿烂,使我想起了李斯特的《但丁交响曲》那奔放的热情。牛都听得有些入神,竖起耳朵喜欢的听着,鼻里发也的哼哼声打住了,仰头看着枝丫上的鸟儿欢叫着慢慢飞远,感觉里要发一些感慨。却又没词儿抒出,又垂头打眩儿睡着了。它一大清早就被主人送来此处,所以啃了一肚子的草,此时卧下来反刍、反刍竟有了思想了。看着它如此我也不好意思打扰它,没多久我也陷进了一层思想里去。
在懂事以来,就知道这世上有了人的历史。也就有了牛的历史。或者说,人究竟是牛变的呢,还是牛是人变的?当然我这个想法有些好笑(前不久还在“人畜之间有何差别”里说起黑猩猩与人类的辩论,现在却又扯上牛与人的学问了?)。当然人是不可能这么认为的,人说他们是黑猩猩变的。人怎么会是黑猩猩变的呢?那屁股和脸一样发红发厚的家伙,人类竟说它是祖先?有天突然不小心看到电视里有个关于痔疮的广告,而拍广告的恰好就是一只黑猩猩,看它似模似样的学人样,觉得甚是好笑。如果牛和人的祖先都是黑猩猩,黑猩猩进化了两种,一种会说话,一种不会说话;说话是人的思维的表现,而牛的思维则变戌了反刍。如此而已。啊哈,不知道此时花母牛是不是正与我的想法相吻合哩。那么,在混沌苍茫的天地里,牛是跳蚤一样小得几乎没有存在的必要吗?当然不是。它是庞然大物也,有高大的身躯,有健壮的蹄子,有坚硬锋利的战牛之角。但是,在一切野兽都向着人进攻的世界里,却独独牛站在了人的一边,与人合作,供其指挥,这难道不是证明了其完全是血缘亲近心灵相通的吗?难怪经常有忠实之人发誓:“我此生做牛做马都怎么怎么样......”,牛要给人耕种、给人推磨、给人载运,到至发展到挤出奶水!它们苦命么?其实它们也乐在其中,或者说,它们不能怨命,生来就是受人指挥的。因为就是人,把牛当那鸡一样、猪一样彻底为自己服务。只不过,鸡与猪,人还得去饲养着方能吃他们的蛋和肉。诚然,人之所以战胜了牛,是因为人有了忘义之心和制造了鞭子。
花母牛在梦里好像也洞悉了我的思想,也在为自己的种族的屈辱而愤愤不平了,鼻孔里开始喷出两股粗气,一呼一吸竟使面前的树叶子全都堆我脸上了。我惊奇的瞪着它,以为它还会有什么更出奇的表现,但它只是仰头注视了头顶那一片空白的天空,终于还是平和下来,而发出一声“阵”的长笑。它笑这个世界上,一切动物中除牛之外都是狰狞的,无言的只有上帝和牛,牛正是受人的奴役,所以它们才区别于别的野兽而随人进入了文明的社会。
前不久,广州举行了一次斗牛比赛,各个省都弄来一大批斗牛士,它们也披红戴挂的堂而皇之的来到繁华的城市里了。当我看到它们斗得满头血迹斑斑时,不自禁的又开始诅咒起人来,牛们就这么甘愿被人们愚弄着。其实,牛不是这样想的,它们思考的是:在这个文明的社会里,牛的种族实际上早就已有率先以人的面目进入人类了,君不见人群里为什么有那么多的家穿牛皮做的大衣、夹克和鞋。其实,这些穿皮衣皮鞋的人(包括我),都是牛的特务;所以,它们在混入人类后自然也依恋牛的种族或是提醒自己的责任,才在身子的某一部位用牛的东西来偷偷暗示和标榜!也许它们正得意的想不知是谁愚弄谁哩,它们乐意这样为人类服务,它们也有它们自己的骄傲啊!
“牛是个哲学家”,这话使它们一下子醒悟了自己神圣的使命。我们这个时代,是一个以能用机器来思考而深以为傲的时代,但也是一个怀疑人类能否思考的时代。却是还没有牛对这个社会的思考来得深刻,它们在心里感叹着:我们,是哲学家!是真的哲学家,我们在仔细的观察这人的城市,思考这城市中人的生活,在人与牛的过渡世纪里,作一个伟大的牛的先知先觉吧! ※※※※※※ 人要在无痕的境界中方能显示其销魂的美丽。 |
>
欢乐时光 情感四十>
>
>/DOMESTICATED%20(301%20-%20600)/DOMESTICATED%20353.jp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