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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夏 天宇,如一位巨人,心情不佳。我们这些没好歹地被其包容下的生灵,也便有了舒爽不起来的一份感觉。 周遭都是潮乎乎的。湿的空气,湿的地面,泥泞的田野,湿淋淋的树叶,无精打采、愁眉不展的丛生的野草,就连枝头的蝉声,似乎也被潮湿的空气粘紧了,声调磕磕绊绊、千辛万苦地在空气中艰难跋涉着,更谈不上那悦耳的韵致了。 天空,阴得极厚,云絮懒洋洋地堆积着,游弋着。一黑下来的时候,便是骤雨急射;云层稍稍削去一层,朦胧的微明中,雨脚便倏然止步,天光随之微启。时雨时晴的转合,由于缺少了中间许多环节的过渡,天气的脾气也变得莫测高深起来,让人无法推敲和把握。 风,没有一缕在回荡,高低参差的绿色生命,因了风的真空,而全部变得阴沉沉、茫苍苍,意绪阑珊。林立的高楼,高矮有致地分割着空间。不时有鸟儿从建筑的缝隙中飞出和飞没。平房的墙基被水润透了一大截,而有些高楼的顶端也渗下了长短不齐的水痕。 阴雨连绵的日子已经持续好几天了,温吞吞的郁闷的夏日,就这样让人抖擞不起精神,振作不起情绪。天气预报中连阴雨水的预报,正彻底地翳蚀着我对晴天已经所剩无多的期盼。一楼的小院里有一株南瓜,连阴前原本是蓄满了万千的生机,和勃勃的活力。然而,阳光的不能适时朗照,正使它变得越来越憔悴。花萎了,叶黄了。这种病态的萎黄,一直延绵到了细秧的尖端,这是很难让人接受,并令人痛心的。万物生长靠太阳,太阳一别几日,它孕育出的生命,就这样被无情的雨水冲刷得形销骨立,孱弱不堪,让人不忍卒睹。 街面上,有清澈的山溪水正沿着路沿流淌。那副恣情任性,不屑一顾、傲然不羁的神情,仿佛在张扬着夏季里这一特殊精灵的高傲和霸气。法国梧桐那肥满的叶子纹丝不动地悬垂着。不时有挂不住了的雨珠,沿着叶尖沉重地滴下来,不能惊吓一下过往的行人时,便掷地有声地清亮地摔在路面上。 在街面上,零零散散的晾干未久的块面,见缝插针地扩展着势力时,忽然,晴明了一会儿的天重又陷入了浓墨般的乌云中,无声无息中,细密的雨丝接踵袭来。世界重又被拖进了潮湿的泥淖中。 阳台上,窗子虽然洞开,但没有一丝儿的风。只有郁热湿闷的空气,时时忘不了趾高气扬地提醒着世人:这个世界里,眼下它就是老大,谁也只有听命和被摆布的份儿,不信你试试!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