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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撩人 小说/杳然 当我实在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的时候,便只能躺在这张硬板床上闭上眼睛。 我现在就躺在这张床上,感到寂寞已经开始有点让我发疯,它一点一点地侵蚀着我的神经和大脑,使我根本无法入睡。奇怪的是,从前躺在这张床上的时候,也是孤单的,但并不会感到寂寞。也许是因为那个时候,生活是有方向的,所以活得充实和滋润。 心里堆了很多纠缠不休的乱事,不想它们,它们却自已蹦了出来,摆在眼前。很想给什么人打个电话,这个时候我没想起我的那些哥们儿,却很想给南可打个电话过去。 可她家里的电话一直在占线,手机关机。她和什么人聊了这么久?这多少让我有点好奇。 和南可认识十多年了,彼此从来没有真正地走近过。我和她都是个有点孤傲的人,彼此欣赏,也许正是因为这一点,这么多年来,才使我们没有彻底地从彼此的生活中消失。想起来对方的时候就打个电话,问候一下,哪怕半年不打个电话,也不必患得患失。我们之间的关系,就这么简单。 南可现在是独居。独居的女人会想些什么?以前我从来没有认真地琢磨过。现在想来,那些年我老婆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想的应该不仅仅是我。我也许是太自信了,也是太掉以轻心了。 我老婆是个非常漂亮的女人,比南可更漂亮,让南可一见了就喜欢,用她的话说,我和我老婆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说实话,我挺佩服我老婆的涵养的,在我与南可的交往上,她表现得很有度量。甚至在我不在家的时候,她们偶尔也会有来往,表面看起来很象是朋友。 我的同事老郑从前也有一个漂亮老婆,被他宝贝似地疼着。那天他提前收工回家,毫无思想准备地撞见了自己的老婆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那个男人跪下来求老郑饶了他,许诺要赔给老郑五万块息事宁人。不可理喻的是,老郑居然要了这笔钱,又用这笔钱换了个看起来挺贤淑的农村老婆。以为家有丑妻可以放心了,没想到那顶葱青色的帽子又一次扣在了他的头上,这次他算是被彻底击碎了。 这种荣幸其实也并没有真正地降临在我的头上,其实我什么都没有抓到,是不想去知道,也不敢面对也许存在的事实。可是我觉得我已经承受不了这种猜测对自己的折磨了。 一直以来,我都对我的爱情很放心,甚至电话都不是常打,总觉得一天至少给老婆打一个电话的做法太女人气,我做不来。每次回家的时候,看到她百般妩媚的样子,我就不知道我有什么可值得担忧的。我的工作性质常使我们有或长或短的分离,可我觉得我们都喜欢这样,分别之后的每次相聚,总是会让我们激情澎湃,肆意妄为。 她总是象清晨刚刚绽放的花朵一样秀色可餐,每次品尝都让我感到新鲜曼妙,回味无穷。而这种口齿留香的余韵,总是会缭绕我的周身,陪伴我从前无数个象今天一样的,但是并不感到寂寞的夜晚。回味和憧憬把我的心充得满满的,几乎没有一丝一毫的缝隙。 我以为她也是一样。直到几个月前,我有几个周末的白天往家里打电话,发现她总是不在家,问她去了哪里,她总是说她去逛街的时候,我才开始心生犹疑。 那个周末我象老郑一样没打招呼就回了家。我很少翻家里的东西,想找什么东西就问她要。可那次我却对这个家突然有了一点点探究的心理。我打开了家里的衣柜和鞋柜,里面果然整整齐齐地码放了很多我没见过她穿的新衣服、新鞋子。 衣柜里是我熟悉的她身上的那种熏衣草的味道,里面有几件衣服上面还挂着标签,她还没有来得及穿过。我随便看了一下那些零零碎碎的标签,那上面接近我每月薪水的价钱有点让我吃惊。虽说我的月薪不低,平时还有不少的外捞,年底还有相当不错的分红,可她一直是个很会过日子的女人,花钱很少这么任性。从前很多次我陪她一起上街,想掏钱给她买那种她穿起来很美,但是价钱很昂贵的衣服,她总是舍不得地拉着我就走。我却觉得这样的女人让我花多少钱、挨多少累都值得,所以我总是会抽空把它们买回来给她一个惊喜。 而现在我所看到的一切却让我感到惊奇。我又走到门口,呆呆地看着那四双一个季节里的新鞋子,拿起来其中一只崭新崭新的鞋子,嗅着那股绵软的羊皮的味道,我感到有些头晕。 这时电话铃声猝然响起。喂,你好!一听就是她那个快嘴同事小齐的声音。我应了声你好。哟,你今晚回来了,怎么没听佟爱说?呵呵,她到家了吧?我说还没到。同事说,怎么会啊,我们吃饭时,佟爱说今天不舒服,七点就走了,现在都已经八点了,还没到家?!哦?她没说去了哪里?她说回家了啊,你看我这人是不是太多事了,本来想关心一下她,可真是的。哦,没事儿,谢谢你了小齐。 打了她的手机,语音提示是不在服务区内,打了两边的父母以及她的朋友家,甚至南可家的电话我也打了,都没有她的消息。于是我开始躺在床上胡思乱想,想老郑那张愁眉苦脸,想他的那些个破事儿,想佟爱现在在哪里,和谁在一起,在……做什么,我开始联想起她从前做的一些琐碎的小事,现在想来应该是有些反常的。脑子里想得最多的,还是担心她别出什么意外。想了一个小时,我开始出去象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找。 十点钟我回来时,焦躁的心情已经让我头晕脑涨,心里像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虱子一样奇痒难耐。十一点,她终于拧开了家里那扇防盗门。看到我在家里,她有点吃惊,但很快就笑容满面。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她问道。我藏了个心眼答道,我刚回来。我强压住心头的怒火,心平气和地问道,你去哪里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她说,和小齐他们在一起吃饭,唱卡拉OK了。你们一直在一起?嗯,她歪了一下头,是呀,我们一直在一起。不信你打电话问问她去。 我的女人,你今晚居然对我撒慌!而且连脸都不知道红一下。然而我什么也没说,进了卫生间开始洗澡,可我心里的牙咯吱作响,咬得全身生疼。 我边放着热水,边在琢磨着今晚该怎么办,自己下一步该怎么打算。没用多长时间,卫生间里已经雾气弥漫,热气氤氲。她推开了卫生间的房门走了进来,她的乳白色的玲珑有致的身子化在雾气里,朦朦胧胧的雾气浸润着她,使她看上去就象是一幅欧洲十七八世纪的油画。她主动向我的身子贴了过来,我却没有象往常一样发疯似地裹紧她的身体,只是用手装模作样地调试着水的温度。她趴在我的胸前,仿佛过了很久似的,她抬起了头,用手摸了摸我的脸,问了句,你怎么了? 没什么,这些天太累了。我说。 对于我们来说,那是一个有点尴尬的夜晚,我背对着她睡了整整一夜。她曾用手指轻轻划拨过我后背上的肌肤,我强忍着那种从她细细的指尖传递过来的遍布全身的酥麻,心里感到有无数欲望之鹿在前面奔跑跳跃,紧跟在后面的是一群红了眼的气急败坏的狼,那狼们奋力地追逐着,与鹿们撕杀着,最后还是把欲望吞吃得一干二净。后来她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我的臂膀说了声,睡吧。 为了证明自己的判断,后来我鬼使神差地到邮局查了家里的电话和她手机的通话单,发现了她经常打的那个电话号码。为了进一步确认结论,那天晚上我拨通了那个我能倒背如流的手机号码,等待对方接通的瞬间我的手有点发抖,接电话的果然是一个男人,不出我的所料。 虽然我只听了几句喂,可是那个具有蛊惑力的男人的嗓音,却给我的想象力插上了飞翔的翅膀。我不愿想象却仍然幻想着,她在听到那个男人的声音时,脸上会绽放怎样一种温柔的笑容?我更不敢设想那个她晚归的夜晚,她是不是与他一起?他们在一起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她的妩媚动人的情态是不是已经展示给了这个男人?想到这里我的心突然被什么东西抽紧了似地疼。 可我却我不想去向她质问些什么,象秋菊打官司一样去讨个说法。几天之后,我和老郑把那个外县的活儿揽了过来。我想给自己一些时间,考虑我能不能给她和我自己一个机会。 老郑的事情就象个阴影一样罩在我的头顶,让我在思考问题的时候,带着某种前提和假设,无论从哪个角度推断得出的都是消极而偏激的结果。我不想和老郑一样,某一天在我自己的家里看到那个让我无地自容的场面。我就象是《茶花女》里那个深夜里等待证实猜疑的阿尔芒,只不过我还没有真正地象阿尔芒一样看到预料之中的结果,就已经体验到了什么叫做妒火中烧了,那胸中的烈焰灼痛了我的灵魂和肉体,我感到自己已经快要被它烧得化为了灰烬。 几个月下来,我已经感到身心疲惫。用老郑的说话,长痛不如短痛,当我终于下了决心作出分手的决定时,仿佛如释重负,感到了从未有过的轻松和解脱。终于收了工,可以彻底地休息几天了。昨晚从外县返回后,我回到了单位那间属于自己的宿舍里。 今天的夜晚,窗外的夜色很美,月光如水泼洒在房间里的每个角落。我躺在这张床上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得见黑丝绒似的夜空中那轮皎洁的月亮。那清冷的姿态和凝润的颜色,有些撩人,它象我心目中南可的模样。 妻子的身影在心里渐行渐远,寂寞却一点一点地向我袭来,把心吹得空空落落。此刻,南可在家里做些什么?已经快一年没有和南可见面了,也不知她现在一切如何。我一遍一遍地拨着她一直在占线的电话。 快十点钟,电话终于被我打通了。 喂?你好!电话里传过来她水一样质感的声音。 你好南可,是我。 哦!是你。好久没你的消息了。 你刚才和谁通电话呢?一直在占线? 哦,刚才我在上网。这么晚打来电话是不是有事情?怎么声音怪怪的? 嗯,是的,南可。我想告诉你,我决定和佟爱离婚了。 啊?开什么玩笑呢你? 呵,我苦笑了一下说,你看我象是在开玩笑吗? 她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为什么? 还是见面说吧,我能去你家吗? 现在?这……么晚了,不太方便吧。 哦,那我明天下班约你。 好的。 对了你刚才说你上网?你上网都做些什么? 看小说,写东西。 能不能把你写的小说给我看看? 哦,还是别看了。都是些胡编的东西,骗自己玩儿的。 生活中被骗我都不怕了,还怕你用小说骗我?呵呵。 哦!……,需不需要安慰? 你要是真想安慰我的话,就把你写的东西给我看看吧,我现在实在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睡不着觉。 哦。电话那边犹豫了半天,说,那好吧,我给你网址。不过,看了里面的那些鬼话,可千万别当真,别把你给吓着哦。 好的,我知道了。 我揣着她给的网址走出了宿舍的大门。 初夏的夜晚,凉爽而惬意,来不及细细欣赏夜色,我就已经坐上了一辆出租车。半小时之后,我来到了记忆之中离我这个地理位置偏僻的单位最近的一个网吧。 网吧里灯火通明,公寓房子一样错落有致的蓝色格子里面几乎坐满了一些半大孩子。一台电脑,一个心灵世界。我庆幸自己生晚了时代,否则也说不定象这些孩子一样着迷于网络那个虚拟世界,不能自拨。网吧里还算比较安静和文明,划过了卡之后,我找了个偏僻的位置坐了下来。 看她文字的时候,感到这个女人简直是不可思议,越读越让我感到陌生,越琢磨不透了。那个在文字中时而温柔如水、时而狂野放纵的女人,是我心目中的那个月亮一样安静的女人吗?我以一目十行的速度,看着她那些匪夷所思的细腻的文字,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让我产生了等不及明天,想马上见到她的冲动。 已是午夜了,想了一想我还是忍不住把电话打了过去。 南可,睡了没? 还没呢。 我请你吃宵夜好吗? 哦?疯了啊你? 我去接你吧,半个小时之后到你家楼下。 啊? 让你看看我疯了没,呵呵。 与南可来到不夜城食街已经接近深夜一点。 这是一家环境幽雅的饭店,单冲那名字我就看着喜欢。我们选了一个不算大的房间。里面的光线很柔和,很温暖。 南可今晚穿了一件浅粉色的丝质长裙,夜晚怕凉,随意地穿了一件同色系的轻柔的小开衫,看起来很雅致。唇上涂了清淡透明的口红,仍然是那张清水一样透彻的脸。温暖的光线映得她的脸有了那种瓷器般的光泽。 点完了几道菜,服务生转身出去,把门轻轻地扣上。 她双臂搭在桌子边上,看着我的表情由微笑转为担忧,她说,你这眼睛怎么了?怎么看起来一团混水似的?怎么变成了双眼皮?不好看了哦。别这么折磨自己呵。 最近眼睛有些涩,我也不想这样呵。 她轻轻叹了口气,说,我想不到你们会这样,太突然了,愿意地话,你就说说吧,也许能好受些。 我开始一股脑地向她讲述我和老郑常年在外奔波的枯燥的工作,讲与家聚少离多的生活,讲老郑两次失败的婚姻,叙述我所感觉到的她的一切微妙的变化和我苦闷的感受,讲这几个月以来心灵所承受的种种折磨。 她安静地听着,很少打断我说的话。我感觉能有这样一个朋友认真地倾听自己,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感动。那种一吐为快的感觉,让我感到好轻松。 我们出去到附近走走吧,听完了我的那些没有头绪的倾述,她说道。 结完帐,从不夜城出来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却都没有丝毫的倦意。 我们心有灵犀地向不夜城食街北面的江岸走去。 路两旁的路灯散发着幽白的光芒,一些小小的飞虫们不知疲倦地向往着快乐,徒劳地做着扑火的游戏。 街道上除了偶尔有出租车开过来,放慢车速,然后驶走,再没有别的行人。 越往江岸走,没有障碍物的视线也越来越开阔。夜色象花一样逐渐盛开在我的视线里,那镶满碎钻石的夜幕,那清冷如玉的月色,美得让人炫目,令人神往。 在这样清寂的夜里,凉爽的夜风送来身旁树叶和花朵的清香,香气里裹着潮湿的露水的气息。她轻盈的脚步有节奏地敲击在水泥地面的声音,很好听,她的腰肢在那种美妙的声音下,有韵律的轻轻摆动。我突然很想去拉住她的手或者揽住她,走在这样美好的夜色里,这个念头一出来,着实把我自己吓了一跳。 好在她打破了沉默,开始回忆起我们年轻时候的那些趣事,怀念一些各自的朋友和感兴 趣的人,我也开始被她带入到了这种快乐的情绪当中。我说还是年轻好,没有那么多顾虑和烦恼,也没有那么多无休无止的欲望。 不知不觉中我们就已经来到了江坝,趴在了栏杆上,感受着江面吹来的习习夜风。风把她的长发吹起,微微有些零乱地散落在她的肩头。她好象有些冷,低头系上了小开衫的木纽扣。其实我很想给她一点点温暖,却不敢付诸行动。这种感觉,就象对待一只美丽的玻璃花瓶,我得把它摆在柜子里珍藏着它,不敢把它抱在怀里,怕稍有不慎就会打碎了它。 远处的岸边,泊着十来只木船,那是白天租给游人划水的木船,此刻在江坝的灯光之下,若隐若现地搁浅在岸边。 我想去木船里坐一会儿,好久没来这里玩儿了。南可象个孩子似地说道。 我和她拾级而下,离地面的最后一个阶梯的高度几乎与我的腿长相仿,要想从上面跳下来,长裙子和高跟鞋显然给她带来了一定困难。她脱掉了两只鞋子,很自然地把手伸向我,我扶着她有些冰凉的柔若无骨的手,她撩起了裙子的一角,借着我的腕力纵身一跳,那险些没跌入我怀中的落势,让我怦然心跳。在乱了分寸的心跳声中,我倒真希望她的手能被我这样一直地握着,可是她又是很自然地把手抽了出去,去拿搁在台阶上的那双鞋子。 她穿好鞋,我们向那些木船走去。 我的右侧是掉进夜幕里的江水,岸边的碎石瓦砾只有灰色黑色两种色调,向我们身后的方向拖了细细长长的稚形影子,走在上面感觉象是走在了月亮上,想亲近南可的冲动让我感到有些失重。 我和南可挑了一只干净清爽的小木船,我把身上的外衣脱下来给她铺好,然后走到她的对面坐下来,一双红色斑驳的船桨横在了我们的中间。从来没有和另外一个女人共渡过深夜,而且是和一个一直占据心灵一隅的让人着迷的女人,而且是在这样一个有美丽月色的夜晚,在有着诗情画意的江畔上那只小小的木船中。木船在惯性中还有些轻微的晃动,让我看着对面那个一袭粉衣的女人有点晕眩。 南可,我不会忘记这个夜晚。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我也不会。你瞧,有时候一个男人与一个女人单独在一起,未定就会发生些什么。也许,佟爱有她自己的理由。 我没有答话,心想面对撩人的夜色时,南可你怎么就知道一定没有发生些什么? 当我沉默着想再吸一支烟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发出了悦耳的铃声。是谁会在这么深的夜晚给我打来电话?我拿出电话来一看,居然是那个倒背如流的电话号码! 喂你好!我是小齐。电话那边真的传来了小齐的声音,声音却有点沉闷,我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嗯?怎么会是你? 你一定很奇怪吧。刚才佟爱又哭着给我打了好久的电话,她说她知道你从外县回来了,她往你单位宿舍的门卫打了电话,门卫说你出去了,一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佟爱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已经不在乎她了?是不是在外面已经有了别的女人? 这话应该由我来问佟爱。那天晚上你打来电话之后,她一直到深夜十一点才回来,却撒谎说一直和你在一起! 她确实和我在一起,她估计着你那些天该回家了,让我打了这样的电话想看看你的反应,是否还在乎她。佟爱说,虽然每次你回来她还知道你是爱着她的,可是平时你很少主动打个电话给她,好象从来都不想她似的!我打完那个电话之后,你居然连问都不问她一次,然后你就一直在关机,这几个月就象失踪了一样! 小齐的这些话,让我感到始料未及。我问道:那么这个手机号码是谁的? 是我的,我知道你往我手机上打电话了。那天晚上你打的时候,手机就放在桌子上,那时我丈夫离手机近,是他接的。接完他说,你看看是谁,他怎么不说话?后来我知道这个手机号码是你的。 哦?难道是我误会佟爱了?这时我在想,如果这是真的,那么真是让我百感交集,如果这是个谎言,那么她们撒得还挺圆的,谁不知道换个手机卡还不是易如反掌! 你们还是好好谈一谈吧,这几个月把她给折磨的,人都快要崩溃了!你现在在哪儿?和谁在一起呢? 我……我……,我有点支吾起来,在犹豫着如何回答。 佟爱说,刚才她往南可的家打电话了,她也不在家。能实话告诉我,你是和她在一起吗? 是的,不过……,我突然意识到自己拿电话的这只手心里早已经满是汗水了。 那我就什么都明白了,好了你不用解释了,我撂电话了。 我现在感到,这回自己才真的是百口莫辨了。 (全文完) ※※※※※※ 桃花流水杳然去,别有天地非人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