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了两回试验品

曾经写过“无证行医、大胆接生”一文，回想当初的行为，确实有点后怕。反思自己为什么有这样的胆量？原来，这是也曾当过两回“试验品”后果。当年的无知无畏的纪念，是至今在我的眼睛中留下了一块色斑。

十六岁，是下乡的第一年，老毛病又犯了，扁桃体肿的如小核桃大小，互相挤在一起，挡住了食道，无法进食，高烧不退，生产队离医院有四十多里地，我一无钱，二无力，独自孤单的躺在一条大炕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眠。没有收入，无钱看病，只能熬着。在我队帮助军训的边防战士小李子，知道了这件事，好心告诉我，部队有卫生队，可以帮着联系，不用花钱也能治病。他带着我，进了卫生室的门。见到了李大夫。他检查了一番，似乎犹豫了半天：“先吃点药，等烧退了做个手术吧。”三天后，又一次来到卫生队，李军医的热情接待，使我受宠若惊。屋子里多了许多军人，满怀感激的心情，坐了下来。只见李军医拿着三寸长的钢针剌向我的喉部，旁边的军人一齐围观着，听他讲解手术的过程，不时的停下手来，让这些卫生员们轮番观看，用器械拨弄我的咽部，在“普鲁卡因”的作用下，我麻木的咽喉在忍受着痛苦，扁桃腺终于被剥离了下来，望着盘中那两个带着鲜血的半球状物体，心中似乎带了一丝委曲，眼泪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半小时可以结束的手术，竟延长至一个多小时，我明白自己成了“试验品”，可是也无奈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个道理我算体会到了。手术后伤口疼痛，三天内只能喝一点水，不能进食。没有细粮，食堂的苞米面使我不能下咽，饿着肚子躺了三天，总算度过了这一关。

几个月后，又一拨换防的部队来到边疆，时下，正是“小小银针”治百病的时光，我再一次的成了部队卫生员的试验品，在他们的“游说”下，我这近视眼成了针灸的良好实验对象，来到卫生队，接受每天一次的治疗。不幸的事发生了，当那卫生员，将几寸长的银针剌向我的眼球时，导致了血管破裂，整个眼球立即象“兔眼”般的鲜红一片，巩膜内一片红光，视物不清。卫生员不由的慌了神，急忙安慰了一番，从此，再也不敢下手了。一个半月后，眼睛基本恢复了正常，留下一块曾经“淤血”的色斑，伴我走到今天，近视程度丝毫未见减轻，反而白吃了许多苦，那卫生员的手艺倒是有所提高，真是便宜了他。唉！谁让我太相信子弟兵呢？其实，他们和我一样，初进部队什么也不懂啊！

有了这两件事，胆子也大了起来，在没有规矩的年代里，当我从事“赤脚医生”工作时，我也会想当然的把“接生”看成学习的机会，将采来的草药提练、蒸馏后，不假思索的注射到社员们的身体中，幸好，没有发生人命关天的事。在今天回顾过去，觉得真是不可思议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