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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天,近了,又远了 天冷了,挂在身上的衣服,开始不断增加起厚度来。为了保暖,人们想尽了各种办法,以便能在最大程度上确属“隐私”的暖意不外溢。现如今的人们难禁严寒,不胜其冷,似乎已成定论。尽管专家们大讲特讲的“温室效应”,好像已迫近到了令地球人悬崖勒马的关头,但天赐于众的这份温暖大家似乎并未直觉到其味道的格外浓郁和深厚。 小雪的节令早已走入了往昔的迷茫中,大雪的身影正清晰飘进了人们的视野,再有三天我们就要和它相拥无间了。虽然它来得是那般郑重其事,但大家对它的态度却是淡然有加,仿佛在说,你来也好,不来也罢,我们的日子还是那般过。 天气日益寒冷,尽管人们拒绝寒冷的本事日渐提高,但人们对迢迢岁月中那份严寒的回忆,却伴随着年事的延伸,不仅未受阻绝,反而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执拗。它总是不放过闲暇的任何一丝缝隙,悄然间把你紧紧地罩住,扯着你深深地沉醉其中,共同流连于那个岁月-----那份饱含了无限浓情厚味的寒冷季节的充满无限温情的童趣中去。有时痴醉得常常、常常令身边的孩子听得莫名,想得生羡,急得慌慌,恨不得也冲出时光隧道也去感验一番。 30年前的寒天中,家乡茅草屋的房檐下,总有50多公分长的晶莹、剔透、玲珑的冰琉璃倒悬着,清莹闪烁,永远是我们那个成长季节里永不褪色的耀眼风景之一。而河沼池塘中结起的坚厚冰层上,又天然生成了一座儿童乐园。眼微眯,任遐思疾驰,仿佛就清晰嗅到冰层上各式各色的陀螺旋出的深盈童年气息的浓郁芬芳,耳边隐约回响着从足天足地的童心中荡出的欢呼雀跃声。那时的冬日,太阳多给人以昏黄苍茫的感觉,干坼的地面上,每每会见到开裂出的纵横交错的裂痕,深得有时连路头的麦秸杆都难测其深浅。冬日酷严,裂地三尺,在那时并非虚言。在孩子眼里,冬日的欢乐,从冰上还可牵延到陈旧土坯墙壁的向阳底下、场院的麦秸穰垛以及玉米秸团那慵倦的阳光下,那懒洋洋的嗓门所调制出的龙门大阵的海侃中去。粗朴的物质生活,在这里却畸形地酿出自成一方风景而又不乏“沸腾”色泽的天地,诱引着男女老幼不失一切时机地向这里汇聚,成为童年乐土中少之又少的妙趣横生的另一隅。 童年的冬天,无论怎么严寒,在孩童的意识里,好像仅仅冻了一层皮而已,内里仍然包容着一个暖洋洋、滚烫的动人内核,丰富多彩、五颜六色。至今思来犹让人百般回味,难以释怀。 岁月不居,人情易老,光阴的河总在你静定的不情愿和忙碌中的失察时,悄然把你载向不可知的远方。不觉间我们又置身到了一个崭新的冬季中。伴着专家们不由自主叨念着的“暖冬 ”“温室效应”等高频率信息,我的心里却对那个逝去已久的冬天怀揣起日甚一日的一份遥念和思恋来。 峭拔耸立的高楼,越来越密,越来越高;高可摩天的烟囱,不断喧泄着难抑的燥动,烟霭贪婪无厌地涂抹着晴朗的天空。昨天“预报”中的严寒,照例又被城市层层蚕食后,仅剩下了点点寒意的影子,和这个深居城市腹地中的我苍白地寒个喧。 挂念冬日时,只好默然于不寒的冬天里,籍记忆的翅翼,引遥远寒天的那份美丽记忆,穿街绕巷进入心田,再与我渴念的柔情接轨、共鸣,聊以释却心存的那份缺憾。 寒天,近了,却又远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