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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虎口脱险记
东北抗日联军的发展壮大，抗日游击战争的开展，成了插入日军心脏的一把刀。在军事上削弱和牵制了日军向关内进攻的兵力，推迟了日军全面进攻中国的计划实施。因此抗联成了日军的心头之患。 1938年初，日军对东北抗联“围剿”次数增多，规模也越来越大，日军对抗联“讨伐”的兵力也由1934年的30万人增至1938年的50万人。日军1936年就炮制了“三年治安肃正计划”，妄图三年内消灭抗联。 日军的讨伐手段也越来越毒辣了，先是定点、定期、分兵包围，后来是集中兵力从南到北、由东到西长期大规模地扫荡，实行归吞并户。到了37年冬，他们开始在降雪期，用“蓖梳山林，铁壁合围”等办法，把抗日联军围困到无人居住的地方，妄图断绝抗联粮食、弹药的来源，在弹尽粮绝的情况下把抗联一网打尽。当时作为抗联第二路军总指挥的周保中将军深知敌人的这样部署会给抗联带来怎样的威胁。因为敌人已经用这种方法将一路军杨靖宇部陷入极度的困境中。 敌人动用50万重兵，大量地使用飞机大炮和装甲设备来对付北满和吉东地区。而周保中领导的东北抗联二路军已经完全孤陷敌后，毫无外援。每日不得不与超过自己几十倍的敌人作战，武器、弹药、给养都已经极其困难了。 面对着强敌，周保中针对抗联三、四、五、六、七、八、九等军都集中在松花江下游两岸，时时有被敌人“聚而歼之”的危险，他在37年1月就提出了西征的想法，企图与南满的杨靖宇和北满的赵尚志联合一起，壮大抗联力量。然而由于种种原因，错过了战机。然而最让将军忧心的是与党完全失去了联系。1935年以后，他曾多次派人派人到关内找党组织，但去的人是有去无回。现在跟苏联的共产国际也失去了联系，他心里非常焦急。于是决定亲自去苏联设法与国内的党组织取得联系。然而，他在苏联的比肯待了一个多月，也没有一点进展。于是他返回东北境内继续领导东北的抗日战争。 1938年的2月24日，周保中将军带着警卫副官乔树贵、报务员兼秘书孙绍堂等人冒着彻骨的严寒回国。 乌苏里江两岸，荒无人烟，齐腰深的大雪，使他们步履艰难。因为怕暴露目标，只有大雪纷飞的时候，他们才敢行军。因为担忧这二路军的安危，将军他们加速行军，终于在数天后到达了饶河小西外的七军所在地。 在这里，他得知北满的赵尚志和六军的戴洪斌、十一军的祁致中等三个军长在去苏联寻求支援的时候遭到扣押，部队全部被解除武装，他非常焦急，北满抗日形势的严峻局面深深地困扰着他。 由于局势的恶化，周保中将军心急如焚，他返回二路军总指挥部的心情更为迫切了。他准备不等五军来接直接就要启程，七军军长崔石泉坚决不同意。崔军长当时就急红了眼。 “你开什么玩笑？现在是什么形势你不知道啊，本来敌人摸到你去苏联的消息，也知道你这几天要回来，现在大街小巷都贴着通缉你的告示，上边写着七千大洋换你的人头，你这时候冒险前往，不正钻进敌人布下的天罗地网吗？这还不算，你还坚持只带几个人，这不是白白送死啊！” 周保中看到崔军长当时记得面红耳赤的样子，心里也很感动。他握住这位比他年长的老兄说：“莫急，莫急老兄！我知道你为我担心呢，可是，五军现在处在九亡一存的险境，那么多英烈已经壮烈殉国，难道我能忍心将他们之身于百里之外不管吗？我怎么能够在这里坐着等待他们战斗的消息呢？老兄，放我走吧，有你这位神仙的保佑，枪子是和我周蛮子无缘的，请你放心好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开玩笑！”崔石泉瞪了他一眼说。 “不是开玩笑，我真的得走啊！”周保中道。 “你不是常说冒险的人才最容易遇到冒险的事吗？可你自己怎么也去冒险了呢？”崔石泉摇了摇头，又深情地劝道：“你是中共吉东省的负责人，又是二路军的最高首长，东满军民对你怀着多大的期望你是知道的，你要为全局着想啊！” 周保中知道崔军长的心情，但心中担忧着五军，还是执意出发。崔军长要派部队送他也被他坚决地拒绝了。他说人多更容易暴露目标，况且，这边的形势也很紧张。 这天早晨，狂风卷着鹅毛大雪疯狂地叫着。周保中同中共下江特委徐凤山、杨德龙、副官乔树贵、陶雨峰、电报员卓文义等七人，告别了泪水涟涟的崔石泉和同志们，向宝清出发。周保中将军骑在一匹高大的枣红马上，在暴风雪中艰难地行进着。他时而仰望着灰暗的天空，时而瞭望着远处巍峨的群山，心里有一种悲壮的感觉。这里的山山水水都曾印着将军的足迹，山还那座山，老林子还是当年的老林子，只是38年这里的一切都笼罩了一种悲壮肃穆的色彩。 风越刮越大，雪越下越深，马在齐腰深的雪地里艰难地行走着。走在最前面的徐凤山，突然勒住了马，把嘴贴到周保中的耳边大声地说：“总指挥，找一个背风的地方歇一歇吧，不然我们连人带马都会冻死的。” “不行啊小徐，风雪越大，我们就越安全，不会碰上敌人的，这是老天赐给我们的好机会啊！”周保中对着小徐的耳朵大声的喊道。 小徐伸了伸舌头，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大家继续赶路，白毛风像刀子一样吹来，马走不动了，他们就下来牵着马在齐腰深的雪地里一步一步地艰难地挪动着。路越来越窄，越来越难走了，将军和士兵们不时地摔倒，不到半天时间，个个都摔得腰腿酸痛。到了中午，人饿马乏，掏出地图一看才走了四十多里！ 好在风渐渐地小了，雪也停了，他们停在林边，吃了一点干粮，精神又振作了起来，大家都为战胜了风雪而自豪。周保中拍了拍小徐的肩膀，装着一本正经地说：“喂！恐吓家，你不是说我们连人带马都得冻死吗？” “我是……”小徐见周总指挥笑得那么开心便做了个鬼脸笑着说：“怎么，你还为没冻死而可惜啊！”大家又是一阵哄笑。 “好了、好了，我说不过你。”将军捏了一下小徐的下巴说：“赶快上马吧，天黑前我们必须赶到荒上。” 又开始行军了，一群年青人，行进在一望无际的老林子里，有的骑在马上吹着口哨，有的哼着小曲，大家欢快的情绪感染了林中的小松鼠，它们在林间在雪地窜来窜去，好奇地打量着这群粗狂的汉子。周保中骑在马上，此时望着茫茫的林海雪原，思绪飞到了那个叫荒上的地方。 这一带，对将军来说，再熟悉不过了，这些年来，他们经常出没这里。荒上，那里是一个交通闭塞、幽静、险要的地方。北西东三面环山，南面的一片泥沼，春天来的时候，这里漫山遍野盛开着映山红，那大片大片的沼泽地里长着成片的水草，各种各样的鸟儿成群结队地飞来。如果没有战争，这里真是一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很久以前，五军就在被山坡上建了一个小木屋，抗联来往的交通员在这里夜宿、歇脚，一直都很安全。今天晚上到达那里便可以安稳地睡上一晚了。 傍晚的夕阳已经把山顶染成一片火红，白皑皑的雪在晚霞的掩映下，发出耀眼的光芒。将军一行迤逦在山间小路上，再赶七、八里路便可到达荒上的小木屋了。忽然前面的山上跑下来两个军人，老远就喊：“喂，你们是送周指挥的人吗？我们来接总指挥了。” “是啊！我们是……”心直口快的杨德龙刚要向来人吐出实情，就被周保中喝住了。周保中赶紧抢上前去答道：“是啊，我们是送周指挥的先头部队，周指挥跟着大部队不久就到。”周保中边说便往前走去，并故作镇静地问：“你们是哪个军的？” “我们……我们是五军的。”两个人神色有些不自然，吞吞吐吐地说。这时，周保中总指挥心里已经明白了，这两个人是鬼子“讨伐队”的，大批的鬼子就在附近。他心里思忖着摆脱的办法，脸上却镇定自如。他马上转过身对自己的同志们大声地说： “呵！周指挥幸亏走这条道，遇上五军来接他的同志，否则要是跟随到宝清增援五军的七军和四军的大部队，遇上敌人，虽然他有几千人，但也够麻烦的了！” “可不是咋的！多亏走了这条路。”大家附和着。 那两个人听到周保中他们的话，急急忙忙往山上跑。大家都知道危险就在眼前了，周保中估计，后面肯定有追兵，依目前的情势看，只有往前冲了。他把自己的判断给同志们说了后，大家都一致同意。 几个人扬鞭策马，往前冲去。他们翻过一个山岗，眼见那座小木房子已经在眼前，正待松口气的时候，猛然发现，附近的山头上，山谷的道路边都有着不少的敌人。 “这里原来是兔子不拉屎的地方，鬼子怎么找到这里来了！”小徐诧异地嘟囔了一句。 “肯定有叛徒告密！”副官乔树贵忧虑地答了一句。 “我们钻进敌人的口袋了！”周保中望着这漫山遍野的鬼子说。 “总指挥，怎么办？”陶雨峰问。 “从口袋底钻出去，沿着甸子边的平地向南方向冲出去！”周保中命令着。周保中的话音刚落，敌人已经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刚才的那个家伙又跑到前面说：“弟兄们，周指挥快到了，大家下来休息一会儿再走吧。” “冲出去！”周保中看这情势非常紧急，对同志们低声喊了一声，双脚一蹬，枣红马一声长嘶向前冲去。大家扬鞭策马向指定的方向飞奔而去， “抓活的！抓活的的！”敌人慌忙向空中放枪。这时，忽然有个熟悉的声音钻进周保中的耳朵：“快追啊，后面的那个人就是周保中！”将军的心中一凛，知道自己又被叛徒出卖了，而且是一个对自己很熟悉的人，由此推断，这个人肯定是在抗联中担任过重要职务的人，否则不会马上认出他的。 “快追，抓活的！抓周保中啊------”这个叛徒像疯狗一样在背后狂吠着。 漫山遍野的敌人向将军围来，枣红马在飞奔，将军想，既然鬼子已经认出他就是周保中了，肯定“要活的”是他们的目的。因为敌人早就下了“活捉周保中赏大洋7000”的悬赏令，这身后的那么多奴才，谁不想得到7000大洋呢？所以他判断敌人是不会开枪打死他的，于是他率队往前猛冲，终于冲出敌人的“口袋”，并把敌人拉下三、四十米远。 “快，抓活的！”敌人在后面拼命地追赶。 “你们这帮蠢猪，快给我追啊！”一个头目一样的人用枪托狠狠地砸了一个士兵的后背一下声嘶力竭地喊。 周保中想把敌人甩得更远一些，于是他狠劲地在马屁股上捅了一拳，枣红马腾空而起，一声嘶鸣，不料，刚下完雪的地面很滑，战马摔倒，将军也摔在马下。他随身背的文件包压在了马的身下，他使劲地想把马拉起来，可是马怎么也站不起来，他又想把皮包抽出来，可无论怎么用力都拽不出来。 敌人越来越近，只有远了，“抓活的！”“活捉周保中！”喊声震天动地。仅仅一分钟的光景，同志们的马早就跑得不见了踪影，他们谁也没想到将军会出这样的意外。周保中猛地一拉皮包，带子断了，包仍然压在马的身底，他只好往前跑去。 “周蛮子，你跑不了！”周保中听到那个叛徒在叽哩哇啦地喊。不一会儿，一个大个子的敌人抓住了他的衣领，周保中回头一看，果然是那个叛徒。将军气愤地骂道：“你这个汉奸，你这个叛徒，你这个卑鄙的东西！想拿我的头去换大洋是不？”他抬起手枪，照着叛徒的胸口“砰砰”就是两枪，那个叛徒还没来得及吭一声便倒在雪地里。他又向冲上来的敌人来开几枪，撂倒了好几个鬼子，敌人怕死，都较远的雪地上卧倒，用枪对准周保中。因为他们感到周保中已经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了，便更要抓活的了，所以只是对天开枪，想吓唬将军。 敌人越来越多，很快又要追上来了，将军在雪地上边打边退。他跑着跑着，突然觉得心口一阵抽痛，“哇”地一口鲜血从口里喷了出来！将军此时感到头昏眼花，两脚发软，但他仍然在不停地奔跑着。此时其实他对自己的生死看得并很重，早在32年他奔赴东北的抗日战场的时候，他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可是眼下小鬼子越发猖狂，日寇未除，抗联的战士们都在等着他，眼前情势虽然危急，但是只要有一丝的希望，他也要争取。实在逃脱不了，他就准备结束自己的性命，万不能束手就擒，为敌人利用和嘲笑，为党留下耻辱，为天下耻笑！ 他边跑边想，气喘吁吁，汗流浃背。突然，胸口又是一紧，“哇”又是一口鲜血喷在地上，通红通红的血，把白色的血染成一大片红色。他全身颤抖，实在是再也迈不动脚步了。此时，敌人已经向他围了过来，只有十几米远了。周保中把子弹推上膛的手枪慢慢地抬起来，对准了自己的头部…… 他慢慢地往后退着，敌人一步一步地逼近，突然，脚下被一个陡坎绊倒，手枪摔倒了两米以外的地方。就在要敌人捉住的千钧一发之间，从前面传来一阵“砰砰砰砰”的枪响， “周指挥、周指挥，后面我们的人到了!”副官陶雨峰骑在马上高喊着跑了过来。 “这小家伙真机灵！”后面哪里有我们的人马，分明是小陶有意吓唬敌人的。 陶雨峰侧身躲在马肚子的下面一边向敌人开枪，一边向周保中跑来，他大声地喊着援兵到了，敌人慌乱了阵脚。周保中趁势爬了起来向小陶这边跑来。这时候，徐凤山、乔树贵他们不见了总指挥也返身跑了回来。他们一阵还击，使追赶的敌人被迫停了下来。等敌人再追赶的时候，周保中已经跑到了小陶的身边。 “总指挥，快上我的马！”小陶大声喊道。 “那你自己怎么办？” “你是总指挥，抗联不能没有你！”小陶急得直跺脚，豆粒大的汗珠从脸上淌了下来。 情势不允许周保中再退让，他翻身上了小陶的马。马奔驰起来，一眨眼的功夫，就窜出几百米。马蹿出小树林，来到了一条河是渡口处。将军勒住马情不自禁地转过头望了望，他担心小陶凶多吉少。令他高兴的是小陶在他的身后一百多米的地方边打边退，敌人在后面使劲的嚎叫着“快追、快追！” 这个渡口有三四米宽，是唯一的过河处，两岸是陡峭的崖壁。周保中来不及下马，就向结着冰的河对岸冲去。东北的三月，虽然依旧是大雪纷飞，寒风凛冽，但大雪覆盖下的冰层已经开化，河中心已经剩下不厚的一层冰了。周保中骑在马上，由于重量加大，又由于马蹄踏得太猛，还没到岸边，冰就破裂了。周保中骑着马走算到了岸，但小陶却留在对岸被敌人追赶着。 正当周保中焦急万分的时候，小陶已经到了岸边。只见机灵的小陶一手举着枪，一手拨着冰块，两只脚三蹬五蹦地就上了岸。 这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周保中和小陶钻进林子中一个较高的隐蔽处，窥视着敌人的行动。敌人在河对岸，大概是不敢过河，只听到有人在大声地骂着：“你们这一帮蠢猪、笨蛋，没用的东西，到嘴的鸭子飞了！”周保中和小陶会心一笑，牵着马向密林深处走去…… 夜深了，北风依然不停地吼着。小陶在刚才过河的时候，身上的衣服全部湿了，此时已经冻成硬梆梆的冰坨，他全身不停地发抖，周保中也筋疲力尽了。他们俩在密林深处的一个一个山坳里点燃了一堆篝火，通红的篝火，映着将军苍白的脸。远处，不时传来野狼的吼叫，小陶脱下衣服，在火边翻来覆地烤着自己的衣服，嘴里不住地念叨着：“都这么晚了，徐凤山他们怎么还没到啊！” “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将军忧郁起来。是啊，在敌人的重重包围中，要想逃出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亲眼看到卓文义被击落下马了，不知道他是牺牲了，还是被俘了。”说着说着，小陶流起泪来。 周保中看到小陶这个在战场上猛如猛虎，现在却如此缠绵的才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心里也很难受，但他还是劝慰了小陶： “他们几个都很机智勇敢，也许会没有事的。” 周保中此时非常疲惫，此时虽说暂时脱离了危险，但鬼子不会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他的，他们的搜山队遍及整个山林。白天吐了几口血使他的身体更加虚弱，乔树贵他们几个冲散了事先又没有约定集合地点，敌人那么多，追得那么紧，恐怕是凶多吉少。更让将军忧心的是那个装着从苏联带回来的重要文件的皮包丢失了，那里面装着抗联的行动计划，如果被鬼子得到了，将给抗联带来巨大的损失。还有负责带无线电报机和呼号、密码等文件的卓文义遇到了不幸，这些通讯器材的丢失岂不将要和党中央取得联系的唯一希望都破灭了吗？这里离宝清还有数百里地，谁能想到还会遇到什么样的危险呢？ 许许多多的困扰使周保中的心难以平静，身体虚弱的他因为疲劳过度而打起盹来。 “周指挥、周指挥，你听——下面有响动！”周保中刚睡着，就被机灵的小陶给捅醒了。 “赶快把火用雪盖灭！”周保中一下子机灵起来。 “可能是敌人摸上来了！”周保中拉着小陶在一棵大树后藏了起来。 响声离他们很近，突然，他们听到一个人说话： “周指挥过来了吗？怎么找不见啊！” 周保中听得清清楚楚，这的他的副官乔德贵的声音，他们还没牺牲？此时他高兴极了，赶忙走出来，激动地喊：“乔德贵——” “总指挥——”乔德贵、徐凤山他们激动地跑了过来，他们紧紧地抱住将军，激动得眼泪直流！ “总算是有惊无险！”周保中看着除了卓文义以外所有的同志有聚到了一起，终于长长地嘘了一口气。 “这是老天爷保佑将军啊！”乔德贵高兴地说。 “小鬼子还没赶出中国去，我周保中哪能轻易地去阎王那里报到呢？”将军笑了笑说。 “可惜，我们的马都丢了！”徐凤山遗憾地说了一句。 大家休息了片刻，就牵着仅剩下的一匹马又上路了。因为周保中身体虚弱，林中无法骑马，所以他们第二天中午才到了一个住着几户朝鲜人的小村庄。村里的会长一听说是抗联的同志，便热情地安排他们吃住。大家饱饱地吃了一顿饭，又美美地睡了一晚上觉。 第二天天还没亮，会长就跑来告诉他们 ，东山坡上有五六匹无人牵领的军马，怀疑后面可能有敌人。周保中他们出去一看，大吃一惊，原来最前面的那匹枣红马就是周保中的那匹马。其他那几匹也都是抗联同志们的。其中一匹驮着无线电报机的马正是报务员卓文义的。只是电报机歪到了一边。说来像神话，战马竟然顺着主人的足迹找到了它们的主人。周保中赶紧跑到自己的马跟前，突然发现他那个皮包还挂在马背上，此时此刻，他真是欣喜若狂，他张开双臂，一下子搂住马脖子，像久别的情人一样，热烈地抚摸着它！ 卓文义牺牲了，后来人们发现了他的尸体。为了拯救五军，周保中他们日夜兼程向五军的驻地宝清境内的兰棒子山进发。这一路还算比较顺利，到达五军所在地后，才知道，原来敌人还真的相信了周保中他们路上散布的七军、四军来增援五军的消息，敌人疑心“周蛮子”要来个“犬牙交错”的战术，便匆忙撤走了。等到敌人摸清实情，被封锁在兰棒子山区的几千名五军抗联官兵早已化整为零，绕到敌后开展游击活动了！ （本文取材《周保中将军传》）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