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山语 一次次地进山,总是想听懂大山给我说些什么。可是大山总是默默无语。 我私下认为自己是大山的朋友,可是大山认我这个朋友吗? 还有山里的树涛、鸟唱,尤其是日夜不熄地奔流不息的山泉,它们出自于大山,与大山朝夕相处,当然要比我幸运,要比我懂得大山,有的时候,我真的嫉妒它们。 我一直想做大山里的一棵树,那样就可以把自己的根须扎在山岩中了。可是不行,我是一棵没有根的树,一阵大风就能把我从山岩上刮跑的;使我略感欣慰的是大山里的云,它们像我一样是大山的过客,在山中短暂地栖居,然后就逃逸了。但是云团也要比我飘逸的优越,它们可以随意在山峰和山涧游荡,可以用薄雾遮住了大山的脸,我却不能,仅仅居住大山的脚下,呆呆地仰望大山。 这样,与大山处于不即不离之中的我,就显得朦胧了,就像处在初恋中的恋人,想给大山说好多的话,又不知道给大山说些什么;想听大山的满腹心曲,但是大山又欲说又止。 今天,初秋中的我又一次来到了太行山腹地,来到了一个叫做长寿村的小村庄,约会这里的久违的大山,因为在1998年曾经扣响了这一带大山的大门啊,一群朋友们来到这里疯了数日,可是如今的朋友们都四分五散了,相聚时的口语也南腔北调,可是,大山还是用不变的姿态沉默着,能够保持这样的状态,需要保持怎样的定力和操行? 我在长寿村里,看云雾,初秋的云雾。云雾虽然无根,但是十分美丽,她们是一群天然的“朦胧家”,只刷刷地画几笔,就把山和树之间的界限画朦胧了,山的那些险峻可怕之处,也显得平稳柔和多了。山脚下的民居很少受云彩的光顾,因此,就显得厚重结实,房子是实的,云是虚的,或虚或实,构成了别致的山景。 远处朦胧,近处的山岩还是可以看的清楚的。岩石是一层一层的,褐色的和红色的,这样斧凿刀劈的山岩在南方是很少看的到的。山由于陡峭而生性格,如果没有这些山岩的陡峭,大山的个性就消失了好多。山岩由于陡峭,就少有积土层,就影响了灌木的生长,山岩上少有树木,仅仅有少量的顽强的树木,把扎须扎在细仄的石缝了,给毕陡的山岩涂抹了几分的诗意。 进了长寿村,就进如了树的世界,进入了草的世界;看管了光彩陆离的城里人,乍一下子被这些绿色包围,还真的不习惯呢。但是,在山里住几天就习惯了,大山养人,树木也养人,几天以后,再看树木密密匝匝地抓着地气往上疯长的形象,心中就有了醉的感觉,其实哪里有酒呢,只不过是山谷里气流充满了人的肺腑。 顺着盘山路攀到山顶上,就自然有了飞翔的感觉,迎着气流翱翔的鹰,就成了英雄的图腾,真的想从山隘的那块大石上弹飞出去啊,可是两肋毕竟没有翅膀。俯瞰山底,那些可爱的石头房子就缩小为火柴盒了,当年的 天色渐晚,只能靠着手电筒下山,夜里山虫开始奏鸣,高一声低一声的虫鸣,嘹亮而不张扬,山谷里的一切显得恬静而悠远,由于白天有浓雾,夜空也消散了星星,使人疑惑,星星们是被山涧里的虫鸣和树涛惊散到更遥远的天穹了。 从山上下来,已经是晚上9:00,看到山庄前的那一棵巨高的杨树,每一片树叶都睡熟了;仰望大山,山的曲线在夜晚就显得更加朦胧,以至于让人搞不清哪里是大山,哪里是天空,只不过山的颜色更苍黛一些,而天空的颜色微亮一些而已。朋友们刺玫瑰树下短暂地交流了一番登山的感受,就各自回房睡了。我也回房了,看着窗户外朦胧的夜色,听着山的树涛和山涧里的流水的声音,好象听懂了一些大山的语言。 我也睡熟了,像大杨树上的一片树叶。入睡前,自己给自己发了一个信息:明晨一定要早早起床,听听鸟鹊们是怎样传达大山的语言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