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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的自己,是更清醒的自己,可以看到内心里的寂寞,对生活的惶恐,对于未知的迷惘.每晚,直到入幕完全的夜深人静,我才褪去白天在人前嬉笑着的表情和快乐的躯壳,换上另一层皮肤.黑夜会给我一张孤独而寂静的脸. 半卧在床上,点燃一支烟.寂寞的夜,在诡异的烟雾中,醉生梦死.寂静得我能听见烟草燃烧和我在黑暗中枯萎的声音,清晰而震撼. 直到快三点,熄灭烟头,我合上眼,关灯睡下. 有时候,整夜整夜地失眠,我就整夜整夜地抽烟.一个人机械地重复一吸一吐的单调动作,连心跳和呼吸都显得孤独.所以,我对着墙壁,对着墙壁上的自己,吞云吐雾. 有时候,我面无表情地流泪.泪水是挤出来的.我仅仅是需要它真实的温度,滑过麻木的脸颊,感觉一丝充实. 人前的我,有比别人开朗的性格,比别人快乐的表情,比别人天真的表现.但谁会知道隐藏在灿烂之后,我心里另一面的阴暗.我是真的快乐,但有的时候也许有一部分因素是怕被人看穿,看穿我的心正一道一道地滋生皱纹.越是快乐,心里的失落越是成正比地增长着. 在黑夜里审视自己的心,它有了一点点的苍老.它什么时候超越了年龄,我不知道.所以,我和年龄大一点的人,和心里同样略显苍老的好友更谈得来. 但,除了我自己,谁看得出它的不再年轻.? 有人问,看你平时的性格应该是快乐的,生活应该也是幸福的,为什么总是写一些让人看了很压抑的文字.? 我说:"也许,我骨子里是个在快乐中却逃不开阴郁的人吧."笑笑.然后沉默. 我在开朗中忧郁,我在幸福中缺乏安全感,我在热闹的欢笑中常常无端地感到孤独.我的内心深处,有一半是阳光照射不到的,暗无天日. 深深的夜,闻到自己的心发霉的味道,那是在孤独中晾太久而变质了.陈旧而干涸,干涸得连泪都流不出来. 太空,太空了.空虚,空洞.空空荡荡.所以,我深深地抽烟,我深深地爱一个人,我是多么的想深深地抱住我爱的人.只是…... 不喜欢向人倾诉,因为不希望被人看穿.孤独是自己的.阴郁是细雨,我以阳光示人,雨水满溢时,我发泄以文,让同样发霉的心,与我做伴…… 安妮宝贝说,我的心,一半是纯白,一半是阴影. 我说,我的心,一半是阳光普照,一半是阴雨连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