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故城，是一棵根深叶茂的文化大树，硕果累累，果香四溢；即墨故城，是一首沧桑悠扬的古琴乐曲，每一个音符，都震慑人心，让人情不自已；即墨故城，是一位睿智的历史老人，每接近它一步，都能引起你哲思，让你聪慧，让你着迷，让你回味，让你沉醉。故城的故事太奇，故城的神话太美，故城的遗迹太多，至今仍灿放着精神的光辉。
    品赏故城，我思慕已久。今日阳光明丽，便与妻协商：“游故城否？”妻曰“有车兜风，有景玩赏，有夫疼爱，有食入肚，何乐而不为？”就这样，我们换衣备物，一溜烟踏上了探迷寻幽的征程。

　　即墨故城是一座瑰丽的文化宝库，浓缩了久远的历史，积淀了丰实的文化。城内每一块砖瓦、每一捧泥土、每一粒沙石、每一处塘湾，都有一段不凡的经历。

　　从平度城区出发，沿宽阔的柏油马路，越香店，跨麻兰，到古岘，再向东南行进15华里，就可以到达了即墨故城。
　　随着车轮飞转，两边林木和农田急驰而退。估计故城已至，我和妻便下车问路。果未出料，眼前之村叫北城子，其南2华里处，还有一村叫南城子。他们因座落于即墨故城西城墙内，一在北、一在南而得名。据考，两村均是当时城内劳工及其眷属居住的地方。
　　近临两村有一小河，这就是即墨故城赖以命名的墨水河，因河底泥土如墨，把流水映黑，故得名。墨水河同时也是即墨故城的护城河。
　　将车停放，来至河边，心怅然，情纷飞！今日，墨河靓彩已逝，充其量算一条泥沟而已。但在故城时代，它又何等风光！“即墨城”因河而命名，“即”是“临近”，“墨”是“墨水河”，“即墨”就是靠近墨水河的城市。故城创设时，河宽水深流急，浩浩汤汤，容得下千旌百帆，真个是舳舻相连如龙，气势恢弘如虎。
　　墨水啊，是你造制了古老的“即墨故城”，你是文明的摇篮，故城凭你而繁华，因你而发展，借你而多彩，靠你而非凡！现在我面你而立，怎么不思绪袅袅，浮想联翩！
　　然而，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从距今一千五百年前开始，你再也难有蓬勃的生机，残酷的战争让你伤痕累累，自然的变迁使你失去了往日漕运的荣光！你像一位疾病缠身、难以阔步的老人，再也不能昂首向前。
　　从此，故城像人失了“腿”，体没了“脉”，顿然瘫痪。于是乎，它废弃了，迁徙了。但不管迁至何方，故城永远属于你，“即墨”永远属于你。你是东莱文明的一员骄子，你是齐鲁大地一个不朽名词，你是平度热土一个铿锵音符，你是古岘傲立的一座不朽丰碑！
　　顺北城子继续东行至小沽河，约有五华里的路程，城墙余踪隐约可辩。当地的一位村民告诉我们：北城墙原来很高，墙外有护城河。故城废弃后，城墙和城内建筑用砖，全被运往蓬莱，修建了蓬莱仙岛。当地有“拆了康王城，修了登州府”之说。砖运蓬莱之时，大小车辆，一派繁忙。官府每50里，设一“驿站”，凡能按时将砖送至的苦力民工，皆可在“驿站”吃到美味饭食。无辜迟到者，不仅要忍受肚肠之饥，难得鲜肥之美，还要遭受惩戒，甚至皮肉之苦。
　　北城墙与临近小沽河西堤的东城墙接壤，小沽河自然成了故城东面的护城河，承担了运输和防护的双重职责。顺小沽河西堤南行不远，旁边有随故城而流传甚广的村庄——朱毛村。该村本来是一村，后因人丁兴旺析为二村，原朱毛村改叫大朱毛，位置在北；新析朱毛村命名为前朱毛，位置在南。该历史悠久，因春秋时一齐国大夫“朱毛”在此居住、并最早修建了“朱毛城”而得名。不过按当时的经济状况和个人财力推断，朱毛修建的“朱毛城”规模应相对较小，与后来的棠邑、康王城比，有天壤之别。 
　　听说大朱毛村里有一个通晓故城历史的人，叫戴修林。我和妻便直赴其家，虚心请教。老人70多岁，淳朴热情，虽已古稀，但精神矍铄。满脸的皱纹，昭示着他沧桑的经历；深邃的眸子，投射出他睿智的光芒。他家人对我们很热情，我们甚是感动。其子戴训文，40多岁，非常热爱故城文化，收藏了大量的文章和信息。喝着故城人家的香茗，品着戴氏父子侃侃的故事，我和妻畅游在浓浓的历史文化的长河里……
　　“即墨故城属胶东名城，规模宏大，仅次于当时的齐都临淄。汉代康王时期达到极胜，城内宫殿金壁辉煌，店铺林立，运粮河水运发达，贮货湾帆樯如林，是所辖七郡政治、经济和文化的中心。它是一座高度文明的故城，其北有龙虎后铜矿遗址、铁岭庄铁矿遗址，其西有麻兰滑石矿区，城内发现了大量齐国刀币。民国二年（公元1913年）出土的一窖古代铜钱，足足拉了二十大车。1986年冬，一次出土了战国时期的燕明字刀币28公斤。近些年来，在故城遗址先后发现刻有龙纹图案的大型空心砖，还有直径八十多公分的七个柱基，证明其宫殿楼宇之雄伟。即墨故城是历史上不少朝代王、侯的陪都和封地，在一千多年的时间里，前后共有八王、六侯、一相治此。田单巧布‘火牛阵’，大破燕军的故事，就发生在这里。”
　　当我和妻问及村庄名字与故城有什么关系时，父子二人告诉我们：“周围村庄现用名字，大都是故城时沿用来的。如朱毛村西南3华里处的大城西、小城西，因其座落于内城以西而得名。朱毛村后2华里，有一纸坊村，它的命名是：康王任胶东王期间，为防外侵，应付淮南王叛乱，在北城墙内建兵工厂，暗造兵器。后世事太平，改兵工厂为造纸厂。再后，一戴姓人家从大朱毛迁此居住，取名纸坊村。纸坊村以北2华里处，有一花园村，因康王时期，派大批园工在此种植花草苗木而得名……”
　　道别了修林老人一家，我和妻继续南行。根据老人指点，顺着小沽河西大堤前行不远，就到了故城“东城墙”遗址。这段城墙保存较为完好，长约1.5公里，基部宽约40米，残高4-5米。墙上遍布刺槐树，树龄约在30年以上。自北南望，葱绿茂密，可惜槐花已落，只有残花悬枝，就像这段零落的古墙，显得苍凉凄冷。
　　旁边的农人告诉我们：“城墙之土，特有黏性，民间至今亦有‘朱毛城，临淄土’的传说，意为当初修筑即墨城用的都是齐都临淄的土。临淄是陶瓷之乡，土质黏连，坚固耐用，不易被雨水冲毁，加上古墙地势较高，所以百姓争相在墙上打‘井子’，用以储存大姜、红薯等农产品。据统计，现城墙上仍布有1400多眼井窖。”
　　听着这位农人的讲述，我的心反倒感谢起这些井窖来了。人们挖井，虽然使城墙千孔百疮，损坏了其肌体，影响了其形象，但城墙因为井又让人们无法将土取走，从而得以保全，使我们现在还能够看得到这段相对完整的古迹。真个是“福兮祸之所依，祸兮福之所伏”啊！
　　顺东城墙再往南走，就是传说的“狐仙”所在地。我是唯物主义者，对仙神之类不是很信。但其所据的位置却让我着迷。这儿为故城东南角的一大缺口，漕运痕迹可辨。据说东通的小沽河就是那时的运粮河，来来往往的船都须由此进入，停泊于城内贮货湾。
　　谈到贮货湾，我和妻又激动起来。修林老人讲，那可是城内较大的“港口”和“码头”，城里所需物资大都由城外运往这里，然后向四周散运。在它的北面是金銮殿、养鱼池等王宫大厦和景观。这样想着，我们便急不可耐地驱车来到了老人所讲的遗址。
　　走至观望，贮货湾占地约30多亩的样子。南部地势低矮，湾中水浅，被一村民承包，饲养观赏鱼。我们到湾边的时候，几个农人正忙碌地向水里泼撒石灰水，对池塘消毒杀菌。那五颜六色的鱼儿，见了我们，姗姗游来，摆弄着煽情的尾巴，似乎想与我们诉说这里往日的秀美和繁华。北部地势较高，湾底露出水面，生长着一片葱茂的芦苇。沙沙的苇声，像大海的波涛从遥远的故城推波而来，向我们传讲着鲜为人知的故事。站在湾边，向北凝望，金銮殿和养鱼池了然于目。銮殿已毁，片瓦不存；鱼池尚在，化为农田。抓一把湾里的土，掬一捧湾里的水，踩一脚湾边的陌，拔一棵地上的草。我想：每一个举动都可能与遥远的康王雷同；现行的小道，可能就是康王晚间散步的陌路；采摘的鲜花，也可能是康王随意遗弃的种子所生。悠悠千年湾，难舍今朝情！
　　来故城，听到的神话传说很多，如“染坊湾蛤蟆不叫”“城里湾九儿拉金钟”“千年狐仙”等等，感觉里面混杂了不少伪科学和封建的东西，所以不足为论。但有一个传说让我和妻很是着迷，它吸引着我们一直探寻下去。
　　顺着前朱毛南行约8里路，翻越同三高速公路高架桥，桥南一村叫“二贞台”。村边有“汉代双贞”的庙宇。古庙被毁，新庙规模较小，但香火极旺，庙中供奉着“双贞”像。何为双贞？问及本村的一位路人方知其中感人的情节：
　　传说汉代云南一男子，被征至胶东修建康王城，多年不归。其妻思念之至，便与小姑商定，来城寻找。二人万里迢迢，餐风露宿，历尽千难万险，千山万水，终于如愿而至。但由于即墨城民工甚多，几天工夫，觅寻无果。小姑有些灰心意冷，将怨怒迁于嫂嫂。一次，姑、嫂二人发生争执，小姑恶言中伤，说嫂对哥不忠，存有异心。嫂子冤屈，无人诉说，最后于村东河边，持刀剜心，洗之明示，以表忠贞，随亡。小姑看此，知道冤了嫂嫂，痛不欲生，亦亡。二人精神感人，被后人奉为“双贞”，并修庙弘扬。村东之河，也因此改为“洗心河”。
　　妻被故事里忠贞的情节所感染，嚷求我陪她去看“洗心河”。站在村东的桥上南北遥望，河不宽，疯长着芦苇。下到河边，河水真如那位村民所言，成红色。妻有些胆怯了，问我：“难道真是其嫂洗心留下的血吗？”我细看了一下，知道水红是因河里的红沙而致，但我实在又不忍心打破故事所笼的意境。我示意妻凝听，说：“那飒飒的芦苇声，是姑嫂二人千年找哥寻夫的呼喊，至今仍在；千年河水，永远冲刷不掉嫂子的心血，那是忠贞爱情的见证。水流汩汩诉忠贞，人间真爱无绝期！”

火牛阵前念“田单”，乐毅城里思“乐毅”。千年风雨剥蚀不了心中“火牛”的雕像，英雄的故事扎根于故城内外，“火牛阵”从这里飞扬齐鲁，飞扬中国，飞扬世界。

根据修林老人的介绍，我们来到了故城西北，这儿有个村叫“寨子”，至今保留了战国“火牛阵”燕军布兵的格局，很值得一看。进村不久，恰遇一位熟知这一段历史的李姓老人，我和妻便与他攀谈起来，恭耳听起了滔滔的历史。

“我们村在朱毛西北、古岘镇驻地东2华里处。它的命名来自于举世闻名的历史事件‘田单火牛阵’。

“战国后期，燕照王为报齐泯王乘危加兵之仇，封乐毅为上将军，联合韩、魏、赵、楚四国合力伐齐，连克齐国七十余城，只剩下莒、即墨两城久攻不下。燕军兵临城下，即墨大夫战死疆场，守将田单率众守城拒敌。齐襄王五年，田单先用反间计使燕惠王对骁将乐毅生疑，改用骑劫为将。后田单派人向燕军诈降，麻痹燕军，而暗中却在城内训练骠强体壮的牛千余头。用稻草扎成许多草人，穿上燕军兵将式样的衣服，有的腹内藏有上等草料。牛角上绑上尖刀，直至训练的牛见了穿燕军服装的草人就拱开腹腔，不见再拱。条件成熟后，田单下令将千余头牛集中起来，穿上‘绛兽衣’，画上五彩龙纹，打扮成花花绿绿，牛尾捆上苇草，浇上油脂。夜里将城墙凿开多洞，点燃牛尾油草，牛被烧疼，便疯一般从洞中窜出，直冲燕军营垒。做好准备的五千壮土随之发起猛攻。霎时即墨城外火光冲天，冲杀声撼天动地。燕军官兵梦中惊醒，看遍地的‘怪兽’燃火冒烟，见人便拱，以为‘神兽’天降，落荒而逃。田单乘势追杀，一举收复齐国全部失地，创造了我国古代战争史上以少胜多，以弱胜强，以智取胜的奇迹。现在的五家寨子村，就是当时燕军兵寨。当年田单派人向燕军诈降，燕将骑劫忘乎所以，把乐毅城军兵全集于即墨故城北门外一华里处，摆开阵势，安营扎寨。骑劫认为大功告成，只等举行仪式，纳降即墨守军。官兵也丧失警惕，整日饮酒作乐。结果给田单创造了歼灭的大好机会，只一场火牛阵，而使燕军全军覆没，骑劫被乱军所杀，死于非命。

“公元1370年钟、李、衣、郭、矫五姓来燕军安营扎寨处定居，各取名钟家寨子、李家寨子、衣家寨子、郭家寨子、矫家寨子。后五村合并，更名五家寨子，简称寨子。”

听了老人的讲述，我和妻心情久久难以平静。历史的遗迹就在眼前，火牛、英勇的齐军仿佛向我们所在的寨子奔来，气势如虹，喊声如狮。战争留下来的不仅是动人的故事，更多的是“前车之鉴”，是深深的回味。

“火牛阵”是一种务实创造，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伟大的壮举，他所带来的影响已远远超出了军事方面，引起我们深远的哲思：什么是正确的东西？怎么来衡量正确的东西？用法律、用经验、用常理、用多数、用权力、用资历等来作标准尺度，我认为皆为错误。衡量的标准只有一个，就是“务实“，只有符合实际的东西才是最正确的、最可行、最有生命力的。

我佩服田单超然于物的态度、由此及彼的观照。田单是一个真正的哲学家，他自始至终坚持用联系的观点、矛盾的观点分析战争，研究战争，从而使战争双方的心态、力量对比发生急剧的变化。我们干一项工作是否也应该这样呢？工作不能只研究其本身，要善于从总体上把握，特别注意研究好外部环境，优劣得失，并积极消除不利条件，张扬有利因素。过去经常听说“工夫在诗外”这句话，学诗者研究诗的基本形式固然重要，但形式终归是言辞组合技巧。诗的魅力应在于彰显博大精深的思想和哲理，诗的好坏应看作者博古论今、贯通中西的才学，对世界、生命深邃度的理解。

    顺着寨子向西南行进，就到了古岘镇驻地。“八里”就在这里。对古岘的“里”我早有耳闻，与当年的“火牛阵”有关，但具体情况不甚清楚。好在这里有我师范的一个同学，于是我和妻寻觅而去。同学见面自然少不了客气寒暄一番，再后同学领我们去见了一位知晓“八里”历史的王大爷，有他给我们作了介绍：

    “古岘镇驻地八个里，就是现在的八个村庄，随着小城镇建设的不断发展，现已融为一体，密不可分了。但战国时期却是以燕为主的五国联军伐齐屯兵的地方，因为联军统帅叫乐毅，所以史称‘乐毅城’。驻地西北，有一高埠，南北约一华里，东西约三华里，联军攻打即墨故城时期，乐毅把此埠当成屯集粮草的场所，因此得名‘屯粮埠’。”

    老人讲到乐毅的时候，我顿然感慨起来，多么有名的历史名将啊！记得学历史、古文的时候，曾无数次接触过这个名字，但我竟然不知道“乐毅城”，不知道自己身边乐毅屯兵的历史！悲哉！

    “乐毅在攻打即墨城的伐齐之战中遇上了很大的困难，三年没有攻下。最后，他审时度势，主动放弃了强攻坚城的做法，改由政治‘攻心’为主，以军事围困为辅。为此，他把围城部队后撤到“八里”筑起营垒，规定燕军不抓捕从城中出逃的齐民，齐民难以维持生计，则予以赈济，希望通过这些行动，瓦解对手的抵抗意志，争取即墨守军放下武器，自行出降。应该说乐毅这一方针，在当时条件下不失为一种可行的选择。

    “然而，就在战局处于最微妙的关头，燕国国内的形势发生了急剧的变化，一贯信任支持乐毅的燕昭王在此时遽然去世，其子燕惠王继位。这位新国君，在当年做太子时就与乐毅有矛盾，这时见乐毅久攻莒和即墨两城不下，便对乐毅产生了怀疑。齐将田单掌握这些情况后便巧用反间计，昏庸的燕惠王迫逼乐毅交出兵权，这样乐毅灭齐兴燕的大业不幸功亏一篑！乐毅的晚年是在赵国度过的。在那里他受到赵惠王的优厚礼遇，并曾于公元前282年统率赵军攻伐魏国，攻取伯阳。后来燕惠王也对自己当时的错误决策有所后悔，致书乐毅邀请他返回燕国，但被乐毅婉言谢绝。无情的岁月流逝，将一代名将的双鬓染白如霜，乐毅终于垂垂老矣，怀着事业未竟的隐痛和惆怅，寂寞地走到了自己人生之旅的尽头。”

    老人讲乐毅的故事，神态凄然。我和妻也为乐毅陡然缴出兵权而惋惜。一场不该输掉的战役，就因为一代名将—乐毅的离去而惨败，多么不幸啊！想当初乐毅犹在，兵权不缴，“攻心”继续，田单的“火牛”之术还能奏效吗？我想很有可能战国的历史要重新续写，洋洋齐鲁说不定是燕赵之天下！

哎！“乐毅”常有，而燕昭王少有；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矣！

胶东康王刘寄与河北中山靖王刘胜皆为汉景帝之子，中山靖王墓穴中发现了金缕玉衣，康王墓中有什么呢？民谣：“打开康王坟，山东不受贫。”

沿古岘至麻兰的柏油路向西北行进约10里地，路北有一个村叫“蓬莱前”。村西不远，有一条南北直通的沙子路，走之尽端，西侧就是名闻遐迩的“康王坟”了。

康王坟过去我曾来过一次，听过它的大致情况，也曾翻阅过平度县志。　清朝平度知州李世昌在《平度州志》序中写道：“在战国时属齐即墨。昔田单尝以孤军抗燕，收齐七十余城，故其后之忠臣、孝子、义士、仁人间世逆出。秦并六国，废为郡。汉兴，鉴秦之弊，分王子弟，犬牙绣错。而悼惠以天子至戚王齐，得推恩，分列食邑，故其子雄渠遂王胶东焉，是即其地也。厥后国除。景帝二年，更以子寄王胶东，传至数世而中衰。”又说从平度东望六山，其上有康王冢在焉。慨然曰：“此帝子之遗墟也，今其轶事尚有传焉者乎”。

即墨故城在一千多年的时间里，前后共有八王、六侯、一相治此。这些王公贵族的墓群大多建在距即墨故城十公里左右的六曲山脉上，形成了一个规模宏大、蔚伟壮观的古墓群。六曲山古墓群，东起龙虎山，西至窟窿山，蜿蜒30余里，分布在古岘、云山、麻兰三镇十多个村的三十余个山头上，共有大小古墓三百六十余座，绝大部分为汉代墓，其中大型墓二十余座，中型墓六十余座，其余为小型墓。而最大古墓是西汉景帝之子康王的康王坟。

将车停放在路边，细细端望西面陵墓，妻疑惑地问我：“这是坟吗？怎么这样大啊？”我细细端量，这是一座“凸”字形的山岭，占地二、三十亩，坟高约四十余米，下部有排水洞，用石头砌成。圆形的陵墓顶端又有一个山头，上面布生着丛茂的棘藤。

分析当年筑坟，可能先将山顶削平，深挖殡埋后，再依山势堆积而成。

　　陵上有几个放羊的人，满陵皆是雪白的绵羊。我和妻顺着西面通往陵顶的小道，踩着碎石，扯着藤蔓，爬到了陵腰一位放羊人跟前。这人中等个，40多岁，身材瘦劲，体质康健，对人更是热情似火。他是蓬莱前人，对康王的情况十分熟知，他“媳妇”是平度市区尚家疃人，属城关街道所辖。由于我工作在城关，我们的交谈便很快地投机起来，他给我和妻详细地介绍了康王坟的历史。

“康王坟山坡前，建有康陵寺。康陵寺建于汉朝，距今两千多年。乾隆四十年（公元一七七五年）重修。山门宏伟，殿门前有巨匾，有钟楼和香檀。大殿分东西二厢前后二殿。前殿三间，塑有四大天王、八大金刚像。后殿五间，塑有西天活佛，十八罗汉。此庙兴盛于世，名闻百里，前来降香祁福者众。”

听了他的讲述，我很感兴趣，连忙问：“康陵寺在哪里？”“一九四一年被土顽李德元部拆毁了。现在你看陵南那片茂密的树林，就是康陵寺遗址，据老人讲，建国初期那儿还有许多的碎瓦断砖，可现在很少见了。”他讲这些话时，很怅然，一副惋惜痛心的神情。

他又问：“你们再向东南看，那个规模较大的村就是我们村，知道为什么叫蓬莱前吗？”我和妻摇了摇头。

“康王出殡时，灵柩到达山脚，停下灵柩，打起灵棚，举行大奠仪式，然后下葬。就在康王大奠的灵棚前，后来有一于姓人家搬来居住，取名‘棚灵前’。再后，村人感觉‘棚灵’二字不吉，于清道光年间，请了一秀才，秀才根据村后有山，山中有庙，庙中有神，仙景秀美的特点，更村名为‘蓬莱前’，从那时沿用至今。”

哦，还有这样的动人的故事，我和妻顿然兴奋起来。我问“还有类似的村庄吗？”

“有的。从古岘东南的即墨故城遗址到西北的六曲山古墓群，对角线距离约30余华里，当时，城中官宦及其家人，亡后殡葬，殡仪大队出即墨故城的城南门，然后一路向西北，到六曲山脉后葬埋。因路途遥远，半路上需停下灵柩进行奠祭。现古岘镇驻地西南3华里处，有前李道、后李道两个村庄，这两个村就是因当时康王殡仪队路经此地停柩祭奠而得名的。起初村名叫‘灵道村’，后有李姓搬来居住，觉得‘灵道’一词不吉，立村时改名为李道村，至今沿用。 

 “康王墓陵东山脚下，有杜家集木、刘家集木两个村，是因康王修造墓穴时，大量的木材堆集东山脚下而得名。约在1580年，有杜、刘二姓相继搬来居住，杜姓居东，取名杜家集木；刘姓居西，取名刘家集木。另有一说：即墨故城时期，王公家的亡人都葬于六曲山脉，守墓的人在山脚下居住，王公的后人到山上祭扫祖坟，都先到这儿集合，做祭前准备。后杜、刘二姓搬来，取村名为‘杜家祭墓’、‘刘家祭墓’，也许当时人们觉得用‘祭墓’不如用‘集木’吉利，后定集木为村名。‘集木’也好，‘祭墓’也罢，两种说法都有一定的道理。”

牧羊人的话，让我和妻陷入了深深的想象里：造墓宏大之场面，葬墓人流之号啕，车水马龙之热烈，仿佛就在眼前。康王坟引来了人，众人聚形成了村，村立名将故事绵延，让历史不衰。康王啊，你若有在天之灵也应该为此感动了，在古老的平度大地上，有多少人为你造过墓、殡过葬、守过护、付过出！墓草萋萋，昭显着你旺盛的人气；墓石肃穆，应是你冷峻的沉思；墓花摇曳，是你献给那些为你劳顿、为你献身的人们的无限感激吧！。

谈到康王坟里的“秘密”，牧羊人眉飞色舞起来：“民间一直有‘打开康王坟，山东不受贫’之说。1968年在河北正定县满城山区发掘了中山靖王刘胜之墓，出土文物极为丰富，尤其刘胜夫妇所着的金缕玉衣，为世界考古发掘所仅见。那么，根据胶东王刘寄的身份和中山靖王刘胜完全相同来判断，康王坟也应该有金缕玉衣。360座古墓所封闭的说不定就是世界第九大奇迹。而现在，奇迹就躺在我们身边。”

他的这番话，着实让我和妻震惊。因为我前一阶段看电视曾详细地看过河北中山靖王刘胜夫妇的金缕玉衣。1968年7月，河北满城西郊陵山内发现了西汉中山靖王刘胜及其妻窦绾的墓，出土了两套完整的金缕玉衣。金缕玉衣又称“玉押”或“玉匣”，是为汉代高级贵族死后特制的葬服。玉衣的形制头部为一套，脸盖上刻画出眼、鼻和嘴的形象；上衣的前胸、后背、两袖都是分开的；裤的两腿分开，手呈五指形；脚作鞋靴状。玉衣的制作是把玉石琢成长方形或正方形的小薄片，在玉片的每一角上穿直径不过1毫米的小孔，然后用12条极细的金丝拧成一股金线，按照人的基本形象用金线穿玉石片制成的。刘胜的玉衣共用玉片2498片，用金丝1100克。窦绾的玉衣用玉片2160片，金丝约700克。这大小不等的2000多片玉片，都经过严密的设计和加工，按照现在的工艺水平推算，汉代制作这样的玉衣，约需一名玉工费10多年的功夫。

康王刘寄和中山靖王刘胜都是汉景帝之子，刘寄是哥哥，刘胜是弟弟。当时我们胶东比河北生活更富庶，文明程度更高。从规模上看，刘寄的坟墓比较高大气势，分北陵台、西陵台、小陵台。按此推论，刘寄的墓中葬品应该不亚于刘胜。刘胜有金缕玉衣，刘寄一定也应该有。康王之墓，究竟隐含着什么，真的有金缕玉衣吗？会不会亦有兵马俑？“打开康王坟，山东不受贫”，究竟是真的假？这些迷团让我和妻云山雾罩，扑朔迷离，看来只能待发掘后，才能真相大白，昭然于世了。

放羊人接着给我们讲起了康王坟许多美丽的传说，这些传说虽带有不少唯心的色彩，但却增加了古坟的神秘感。

“很久以前，六曲村一商人从金沟子做完生意回家，天色已晚，途经康王坟。忽发现坟的一块岩石的夹缝里，正在流淌着什么。他放下担子，走至近旁，发现坟中正向外流‘铜钱’。这位商人禁不住狂喜起来，想：这以后不用再出力了，子子孙孙可以永远地享受荣华富贵了。他拿起筐篓来到淌钱的地方，准备装钱。可转念一想，自己的力量太小了，不如回家赶上马车，领家人一块来取。于是他用旁边的一块石头将淌钱的空隙塞住，匆忙地挑担而归。但是当他领着家人驱车回来时，淌钱的缝隙再也找不到了。”

听了这个神奇故事，我不禁想起了陶渊明的《桃花园记》，文中主人公作记而返，但终觅未果。同时我又想起了寓言《渔夫和金鱼的故事》，这位商人和老太婆一样贪婪，最终落得两手空空。

牧羊人给我们讲了另一个故事：

“从前，一个南方蛮子，发现康王坟边一块庄稼地里长了一墩瓜，瓜蔓上结了一个半熟的果。南方蛮子对地主人说‘此瓜，是通往康王坟的钥匙。你务必看好，莫让人偷，待瓜成熟后，我领你打开康王坟，取宝藏也！’说完，南方蛮子飘然而逝。地主人每天精心呵护，及时浇水施肥，起早贪黑地照看。瓜一天天长大，但地主人始终未见南方蛮子的踪影。由于这墩瓜不同于当地品种，地主人辨不清瓜是否成熟，他怕瓜熟过火，就采摘了，精心保管好，心想：等南方蛮子回来，缴给他。过了一个多月，南方蛮子来了，一看，痛心地说：‘可惜啊，这瓜不熟，我们无法到康王坟里取到大的财宝了！’翌日，南方蛮子拿着瓜，领着地主人，来到了康王坟的一个类似进口的地方，说：‘由于瓜不熟，我们进去的时间会很短的，我打开门，你必须随我往里冲，然后取点财宝就迅速往外跑，不然大门就会关闭，我们就没命了。’

“南方蛮子小心翼翼地拿着瓜，呈开锁状，口中念念有词。一会儿，‘吱--’的一声，康王坟打开了一个缺口，南方蛮子和地主人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了进去。里面金碧辉煌，金银财宝到处皆是，两人便忙碌起来。地主人想：拉一头金马出来岂不发了大财？于是他在一头金马边用起功来。由于金马太重，地主人使出了浑身解数，用了好长时间也没能把马拖动。正在这时，南方蛮子说：‘不好，快跑，大门就要关闭了！’这样，两人又匆忙地跑出康王坟。结果是：南方蛮子手里抓满了金黄的元宝，地主人由于贪大财，落得个空空如也！”

神秘古坟里的瑰宝，让无数的人垂涎，也让盗贼猖獗。建国后当地政府虽采取了不少措施加以保护，但由于利益驱动，总有一些盗墓贼铤而走险。据牧羊人讲，这些年抓起的盗贼就有十几个。那年，当地派出所发现了一个盗墓洞口，在清理、呼喊无人的情况下，将盗口用水泥垒堵。但现在每至年关，总有一些神秘的人物，悄悄地来洞口烧纸烧香，显然不是为祭祀康王而来。估计有些盗贼被封在坟内了，她们是为已去的“亲人”祭奠的。

康王啊，你至今怎样？历经千年沧桑，你还安然吗？里面又有多少盗墓贼与你同眠！

品着故城遗韵，嗅着弥漫馨香，心浪逐天。故城残垣断壁留给我们什么？我们怎样张扬故城精神，让故城飞歌变成时代强音？古老平度必将在千年轮回中展放雄姿。

游完了故城，我和妻心情久久不能平静。脑海中，一幕幕场景如烟云匆匆而过，一个个鲜活的人物如影片历历回映。心仍然笼在故城的遗韵里，情依旧浸在古城的“飞歌”中。澎湃的浪花在胸中跳掷，思想的潮水在心海中奔涌。故城究竟带来什么，如此让我和妻激动？静静思忖，别无机杼，但为故城精神。细细咀嚼品思，认为故城精神可以概括为三句话：

顽强不屈、刚正不阿。想当初以燕为首的五国联军，一路横扫，齐军如秋之落叶，纷纷败退，连失70余城，何起惨也！紧接着乐毅统帅五国联军和莒、即墨的守军进行了为期三年的对垒。燕方虽然使出千方百计，但攻打两城终未奏效，因为他们遭遇了齐军顽强不屈的抵抗。再后来，乐毅被调，“反间”实施，火牛训毕、诈降得逞，齐军作好了战略反攻的全面准备。逮至火牛和5000敢死队一出，齐军便像洪水猛兽，锐不可当。他们长驱直入，收复失地，何其容光！

坚强不屈是成就伟业的一种不可或缺的精神，有了这种精神，也就夯实了胜利的根基。忽然想起了一位军事专家在评说美国扬言三个月打下伊拉克时说的一句话：“从武器装备方面讲，美国人打下伊拉克，用三个月的时间太长了，应该更短一些，但为什么美国三个月还没有打下来呢，美国人什么都算计到了，就一点他没有算好，这就是伊拉克不屈的民族精神。”

《论语·子罕》有“士可杀而不可辱”，“三军可夺帅，匹夫不可夺志也”的记载。《孟子。滕文公下》写道：“居天下之广居，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得志与民由之，不得志独行其道；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文天祥的《过伶仃洋》留下了千古绝唱：“惶恐滩头说惶恐，伶仃洋中叹伶仃。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所有这些，无不与民族不屈的精神息息相关。而史籍所载的苏武牧羊、海瑞罢官等故事，又无不表现了我们民族中的精英人物，为民族大义，视死如归，为百姓请命，身家不顾的崇高气节。齐军所表现出来的坚强不屈，与我们中华民族精神一脉相承。

另外即墨故城士大夫所表现出的刚直不阿的秉性，同样被传为佳话，折射着光彩夺目的精神光辉！司马迁在《史记·田敬仲完世家》里记载了即墨一位不屑贿赂权贵而求赞誉的有名大夫。齐威王召即墨大夫而语之曰：“自子之居即墨也，毁言日至。然吾使人视即墨，田野辟，民人给，官无留事，东方以宁。是子不事吾左右以求誉也。”封之万家。齐威王又召阿大夫语之曰：“自子之守阿，誉言日闻。然使使视阿，田野不辟，民贫苦。昔日赵攻甄，子弗能救，已取薛陵，子弗知。是子以币厚吾左右以求誉也。”日烹阿大夫，及左右尝誉者皆烹之。自此以后“齐国震惧，人人不敢饰非，务尽其诚，齐国大治。”齐威王一赏一烹，赏罚分明。即墨大夫不以行贿求赞誉，这在生产力低下、动乱不已的战国时代，尤其难能可贵。即墨能得到这样一位贤大夫长久治理，国泰民安，空前繁荣也就不足为奇了。

足智多谋、灵活多变。“田单火牛阵”名扬天下，但齐方围绕着交战所做的一系列工作，不能不让人们折服。首先是双方统帅的变更。齐国根据实际实施了“反间”策略，并取得了极大的成功。田单出，乐毅下。这首次的交锋，齐国就扫除了自己最大敌人—乐毅，是齐军有了“帅气”。接着齐抓住骑劫虐待俘虏、扒祖坟的机会，进一步搞好宣传发动，将故城士兵的精神激励起来，使齐军有了“士气”。再者，田单对千头耕牛和5000精干士兵进行了秘密严格的训练，使勤勤恳恳的耕牛变成了疯狂有攻击性的“火牛”，让5000精兵变成了“敢死队”，这样齐人就有了交战的“武器”。最后齐人再用贿赂、诈降之策，让燕的统帅和士兵麻痹、松懈，这无疑又提高了齐军的相对战斗力。

军事对抗的基本规律是“强胜弱败”，由此产生了夺取军事对抗胜利的基本法则是“以强击弱”，实践证明弱不能胜强，劣不能胜优，劣势的军队要夺取胜利，必须在战术层次上实现我强敌弱，这点齐国即墨守将做得非常之好。在实施火牛阵前，他们通过灵活多变之策使古城内外之势发生了互换，城内齐综合战斗里有弱变强，城外燕综合战斗力有强变弱。这种情况下，再实施火牛阵，其结果自然在预料之中，胜败已定矣！

齐前期的铺垫，对交战起了决定性的作用，充分体现了齐军将帅足智多谋、灵活多变用兵策略。顺势者昌，逆势者亡，根据形势的不同特点，采取灵活多样的策略和方式方法，使态势向着有利于自己的方面发展，这应该是我们从火牛阵之战中获取重要经验。

开拓创新，勇往直前。齐国之所以取胜，与军事统帅田单开拓创新的精神是密不可分的。开拓创新既是一种品格，又是一种胆魄，还是一种才识，是三者的统一。田单，敢说前人没有说过的话，敢走前人没有走过的路，敢创前人没有开创的事业，具有超凡的胆略和气魄，具有创造性思维和实践中提炼自己思想的能力。他不因循守旧，墨守成规，死守教条。

他从小熟读兵书，希望有朝一日能为国出力。但在当时的背景下齐王不懂得用人。据考田单只在临淄做过市场管理员那样的小官吏。燕兵入侵，他与齐国的官员、百姓逃难于即墨的路上。当他看到车轴两边外突出部位太长时，便机智地将之锯掉，并包上了铁皮。由此，他坐的车行动灵活，顺利地到达了即墨。而其他官员的车，都因为车轴太长，互相挂碰，或车翻人亡，或因行动迟缓而成了燕军的俘虏。再者，火牛之战，他是总设计，总统帅，由于他有效地配置了城内的资源，充分调动军民参战的积极性，较好地瓦解了敌人力量，从而为战争赢得了主动权，最终保证了战争的胜利。

勇往直前，是这此交战中表现出的另一个特点。它不仅表现在士兵身上，我认为最突出的是表现在火牛上。“耕牛”是生产工具，有忍辱负重、默默耕耘、不计得失、不争名利、不喧功劳、唯命是从的特点。耕牛不能用来作为战争的工具，因为他缺乏严格培训，缺少促之向前的动力和迷惑人心的包装。古今中外就有东施效颦的战例，他们生硬地套用田单的火牛术，对耕牛只作简单的训练，草率上阵，结果弄巧成拙，遭受惨败，闹得贻笑大方。

田单完成了有“耕牛”到“火牛”的转变。一是训练。他有明确的攻击目标，把把子制成齐军模样，以香料为诱饵。二是伪装，在牛身上披上画五颜六色的龙纹图案的绸布，来迷惑燕军，让燕兵相信不是“耕牛”而是“天兽”，从而增加燕军的恐惧心理，削弱其战斗力。三是动力。即在牛尾巴上点然苇草，逼迫牛永往直前。

耕牛变成火牛后，在精神上就有了一种特质：专一明确的攻击目标，形似天兽的外部形象，永往无前的战斗精神。曾经对平度市东的“火牛”雕塑观察过：上面是一头耕牛，下面是四个球体阵珠。现在想来感觉有些不妥了，耕牛的形象与火牛大相径庭，可能雕塑火牛比较难，于是雕塑家图省事，将之雕成了耕牛。自感不能很好地凸显火牛的特点，便又在雕像下加了四球，以示此牛是“阵”中之牛。

但不管怎样，那躬身拉犁的身姿，那暴涨的块块筋肉，给人的感觉依旧是勤勤恳恳、默默劳作的“耕牛”，与火牛好不相干！我认为火牛应该雕为形似天兽的怪物，但又不乏美感。透过火牛的形体可以感受到它无所畏惧的“杀气”，一种永不言败的精神。“火牛”属于这片神气的土地，“火牛”精神将是我们一笔享用不尽的精神财富！

有田单在牛尾巴上绑上苇草、浇上燃油一事，我又引发了对机制问题的思考。调动人的积极性与调动牛的积极性何其相似！人要完成某一任务，也必须要有一定的措施、机制作保障，教育培训有时不是万能的，行为和思想也是可以分离的，要言行一致，必须付之于机制，这样才有可能最大限度地减少行为的随意性，调动工作的积极性，发挥人的潜在能力，才能形成勇往直前、比学赶超的良好氛围。

最后想对故城开发略表管见。如果把一个旅游景点比喻成一株树，那么历史就是根，文化就是魂，树就是外显的载体，即古迹和景观。根有粗细、虚实之分。有的根牵强附会，虚无飘渺，不足为论；有的根虽然很长，但细若毛管，引不起轰动；有的根虽然很粗，但很肤浅，让人觉得有景无迹。

我认为即墨故城是平度旅游之树最深最长最粗的根，它长到春秋战国，粗到“地球人都知道”。火牛阵的故事现在已经风靡全球，以火牛作品牌和注册的商标也不计其数，如：上海火牛电子、深圳电子火牛、飞利浦火牛、火牛魔术、山东金斯顿火牛俱乐部篮球队、金火牛电子等等，不一而足。火牛比平度的名字更响亮，可谓妇孺皆知，家喻户晓。

有影响力就有吸引力，有吸引力就有发展腾飞的希望。一千五百年的故城曾是齐都名城，在胶东大地上光彩夺目，它与齐国的首都临淄东西合璧，遥相呼应。那时，青岛、潍坊、威海、烟台等地级市皆在其下，更何况胶洲、莱州、胶南、莱西、即墨（新）等县级市！

让古迹在肥沃的土地上重现，让故城的风采在21世纪轮回，让火牛精神在平度生根、发芽、开花、结果！我坚信平度人民一定会不负这片古老神圣的热土，在新世纪里开发保护好故城、康王墓等古迹，并以此为媒，拉动平度旅游经济更快更好地发展，谱写出一篇光彩夺目、辉煌壮丽的时代新篇！

期盼故城放异彩，千年轮回今朝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