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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村庄之间移动 (一组散文)
[楼主] 作者:新狂人感想  发表时间:2006/04/05 00:03
点击:357次

在村庄之间游移 

 

一匹马,或者一群羊

 

对于常人而言,寂寞不是好事,是一种非常难耐的滋味。而我不同,隔一段时间,总是寻宝似地寻找寂寞,寻找那种内心的苍凉。

这种苍凉是一种原色,能够把自己的心灵空间伸展的很远,可以催促自己迈出双腿走出书斋,走进书斋以外那些神秘的美丽里。

我常常在寂寞的时候出门,走到原野里,这走走,那看看,看着这里长出了一棵树,那里长出一片林。看看天色是不是比过去稍微蓝一点,看看冬日的太阳挂在天空是不是有点太女性化了,竟然消失了男人一般的狠毒。游走或者停滞在田野的时候,我会像一个孕妇一般看着柔和的地平线上,会突然凸现哪些新鲜的事物——不是自己过去已经熟悉的风景或动物。

我今天出门的时候,娘在我的挎包里放了五个鸡蛋,挺温和的鸡蛋,娘一边放,一边唠叨:“作家作家,应该坐在家里写,可你总是出门去疯……”我没听娘的,又揣了两个馒头,一瓶矿泉水,就出门了。出门以后往东走,越走越敞亮,感到心的温度慢慢地热起来了,预感到自己所不熟悉的风景将要出现了。麦田还是过去麦田,村庄也还是过去的村庄,但是时间又过了一年,我隐隐约约地感到它们与去年已经有所不同了。

走在田野上,看着村庄出现了,消失了,又出现了,又消失了……就像是看村庄做藏猫猫游戏。有些村庄随着自己脚步的远去而模糊了,一些村庄则清晰了起来。村庄之间氤氲着薄薄的蓝色的雾,我很纳闷白色的雾怎样在村庄之间就演变为蓝色的了。不同的村庄有不同的味道,一种味道消失了,另一种味道就又出现了。使我感到难受的是,苍茫的天地之间竟然没有一个活物,除了我,还是我,我走在田埂,我踏着麦青,我折了几条树枝,我找了个背风的地方撒尿,毫无顾忌地把尿撒成瀑布的样子,均匀地落在黄的泥土上。

人在自私的时候,“我”是重要的,没有“我”,好像其他的就不覆存在了;可是人在一种背景里,只有“我”存在,那会让心憋闷地喘不过气来。我希望田野上能跑过一只土黄色的野兔,或者迎面遇到一头庞大的黄牛……可是,我的期望竟然很难实现。我弄不清家畜们和动物们是不是也是需要在自己的窝里过年的,年,对于自然里的一切的生物是不是都是均为需要的?

渐渐地,我的眼帘涌出了一群能够移动的生物,还听见了一个男人的很响亮的吆喝声。这个景象和这个声音令我的心一热,使劲用眼光拨开薄雾朝前看去,看清了那是一群羊。在平原能看到这样一群羊是不容易的,有办法的农户大都去做了别的生计,养羊,并且出门放牧的农户太少。走的近了,也看的清了,这是一群绵羊,一群不像我想象中那样鲜亮的羊;刚刚过冬,羊的皮毛还很厚,只是颜色是黄褐色的,不像歌词里唱的“比天空的云彩还白”。这群羊正在吃“草”,——趴在田里的柔软的麦青。在华北,农户都知道,冬天里的麦苗和初春返青的麦苗都是可以被羊儿咀嚼的,麦苗的旺盛是需要配合季节的,没有打春之前,长的过疯反而不好。

我站在田埂上,查查羊群,一只,两只,三只……整整八十四只,大羊,小羊和老羊,有的羊的肚子大大的,可能怀上了更小的小羊。羊们可能把我认作了它们中的一员,只顾低头吃草,并不理睬我。我大声咳嗽一声,并向放养的羊倌借火点烟,有的羊才绅士一般抬头看看我,也许看我模样长的并不怎么样,又低头啃麦青去了。

看着这群并不怎样漂亮的羊,我想到人类的计划生育(羊是鼓励生育的),就吃吃地笑了。羊倌很纳闷,问我:“你乐什么?”我答:“不告诉你。”然后递给羊倌一根烟,推着我的破自行车继续远行。

走过了这群羊的第三个村庄,是一个仅仅有七八十户人家的小村。在我的记忆里,村西一户用青砖盖房的农户门口,拴过一匹很漂亮的马,就去看它,真的,这马还在,样子还是潇洒而悠闲。只是我走近它的时候,它不再呼呼地喷响鼻,那种傲慢和激情收敛了好多。我已经到了靠近它四五步的地方,它依然没有什么反应;我取几根秸秆给它放在马槽里,它也不恼。这使我感到一阵阵地伤心,这匹马成熟了,成熟就是意味着消失个性,没有个性的马,还是马吗?

又过了大约七八个村庄,我的心热热的,心里还十分想遇到一群羊或者是一匹马,结果杳然。在很多的时候,你想遇到的事物总是躲你远远的,而你不想遇到的事物,总是殷勤地与你不期而遇。比如今天,我又遇到2002年遇过的那条清澈水渠,水渠依然里有细细的鱼苗,这本来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因为当年与女友分手时也走了好远的路,也说了好多的话,最后在这条水渠边分路,看到了这个水渠就有了几分怅然。

所以,我从水渠边悠忽而过,走出好远,于心不甘地回眸,看到水渠的上空有一只大鸟正在做定位飞行表演。油然想到当年和女友走到这个地方时候,也是看过一只大鸟做过这样的特技飞行,这只大鸟是不是那只大鸟的儿子呢?

一切都过去了,走吧,只要走着,很多事情就会由混沌走向清晰;走过一个村庄,下面还有一个村庄,你说,对吗?

 

                                      丙戌年正月十四在一个水渠边

 

 

何时,村庄在我的眼界里陌生起来

 

我喜欢在夕阳西下时候,一个人一下子走出村庄好远,以便村庄在我眼里化为一个小黑点时候,再一步步地趋近,看着村庄在我的眼里一点点神奇地膨胀,膨胀为一个庞然大物。

我喜欢村庄凭生一点陌生感,就像是我出门多年刚刚回到家乡,对村庄的一切充满了陌生的熟悉。之所以这样,是因为自己对这个村庄太熟悉了,熟悉到了耳熟能详的程度;我谙熟村庄的每一条经脉,每一块肌肉和每一道笑纹。我是想让我对村庄陌生一点,也让村庄对我陌生一点,这样的两厢陌生对于我是重要的,可以增加我的激情和灵感,就像是已经走进婚姻宫殿的夫妻,由于长期两地分居,时间和空间使俩人变的像是火花穿行的情人。

今天就是这样,起大早我趁着娘和姐姐在家忙碌,偷偷地溜了出去,去了很远的地方。夕阳西下时分,才慢慢往回赶,一边走,一边亲眼看着村庄在我的眼里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看着那些熟悉的树木、房屋和房屋上的烟囱一一呈现,听着各家不同性格的狗儿以不同的频率狂叫着。我加快了脚步,脚步下只藏着一个念头:让娘和大姐好好惊讶一下!

我没有回门上贴着门神的自己住的西厢房,因为我对这个房间太熟悉了,这个房间里藏匿了我的太多的信息,在我还没有到来之前,信息就和我的身体相互 亲热地拥抱了。我想制造出一种惊讶,突然出现在堂屋——看娘和大姐对于我有什么样的反应。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漆黑,堂屋的灯已经亮了。我蹑手蹑脚地走过去,透过玻璃可以看到娘和大姐在灯下说话。大姐已经30多岁了,仍然身材窈窕,像少女一般水灵。我在家最小,上面有四个姐姐,邻里说是四朵金花。四个姐姐中,大姐长相最好,是家里第一个出阁的闺女,也是第一个回娘家住的闺女,因为大姐夫在一次车祸中丧生。从此以后,伤心和回忆伴随着大姐过时光,娘就让大姐搬回来住了。大姐像一只小燕子飞了出去,又飞了回来。

大姐长我十五岁,我对大姐的感觉如同娘一般,除了温暖还是温暖。因为着这温暖是一种永远不会不会枯竭的资源,已经太经常化,太普通了,所以自己总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常常想制造出来一些故事,让这温暖有点变化,有点波澜。比如春节那天,我跟娘和大姐说:“我和几个同学说好了,想出国,想去加拿大打工。”娘和大姐并没有睬我,漫不经心地说:“加拿大在哪里,离北京不远吧。”过节以后,我又是收拾行李,又是跟几个要好的同学饯行,一副马上动身的样子。娘和大姐还是仿佛没有看见,在我正式和娘和大姐“谈判”的时候,娘和大姐说:“你是咱家最有本事的男人了,凡是大事你自己斟酌着办,俺不参加意见”。唉,这真是没有办法。

堂屋的门,并没有关。我轻捷地走进去,绕到娘和大姐的身后,想突然吓她们一跳,可是又失败了。娘和大姐头连头也没有回地说:“楠子回来了,水饺和扣碗肉在笼里给你热着呢。”我一阵失望,哎哟,连给娘和大姐造成一次惊讶都这样难呵。

就去了厨房,一边吃着可口的年饭,一边咀嚼着自己的失落。人总是这样的,身处熟悉,盼望着陌生;身在平安,期盼着惊涛骇浪,比如对于这个温暖如故的村庄,什么时候才能真的陌生起来呢。

 

 

在洞房里高亢的曲目

 

在冀南城乡,几乎所有结过婚的人都不会忘记现代豫剧《朝阳沟》。在俩小青年进入洞房,两个生命合为一体的时候,大都是伴随着《朝阳沟》剧目高亢的唱腔的。不管你走进一道街,还是走进一个村,只要看到谁家的门口挂上了红旗,看到谁家的房顶上或者是树头上高高地挂上了大喇叭,大喇叭里高亢地唱起了现代豫剧《朝阳沟》,那就是肯定有一对新人要进入洞房了。

假如你收到了婚礼请贴赴宴的时候,迷失了方向,那也是不大紧的。你仅仅听着高音喇叭里高亢的《朝阳沟》的戏曲折子,就可以走进大红大绿的婚礼里面,就能在络绎不绝的杯筹之间把自己喝的酩酊大醉。

《朝阳沟》是现代豫剧,它是在什么时候被大家默认为婚礼进行曲的,这已经无从考究了。但是这个以知识青年回乡为题材的现代剧,已经被这一带的人民百听不厌,悄悄地升华为一种欢庆的符号了。《朝阳沟》的曲子高亢、宽阔而俏皮,一种纯粹来自广阔大平原的味道,让人听了心里甜孜孜的,仿佛有两只欢快的小鹿在心床跑来跑去,让人乐不自禁,这正是新婚燕尔需要的效果,它不像河北梆子的唱腔那般忽高忽低,唱到拐弯的地方,能把人吓一跳;也没有陕西秦腔的近似歇斯底里的吼叫。豫剧的高亢是一种让人有思想准备的高亢,这些激越的信息绝不是突然四射爆炸,而是汇拢到一条宽阔的河道里,使听者能够比较舒服地汹涌澎湃,能够有节奏地激情四射,一如奔腾的河水在河道里激流,也如飞奔的火车在铁轨上奔驰。《朝阳沟》高亢和宽阔是一种恰到好处的高度,就如青年男女双方的恋爱,热烈肯定是要热的,但不至于热的熔化。

仔细地考究起来,一个地方的戏曲总是反映了一个地方的人和环境之间的关系。比如在陕西八百里秦川里,产生秦腔的激越是必然的;在河北的燕赵之地,产生河北梆子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地域和人性的关系结合的紧密程度很紧,不似现如今,你即使是走遍大江南北,听着那些流行和摇滚都是一个腔调。豫剧产生在中原,中原地带拥有广袤的千里大平原和厚实的文化,英雄逐鹿中原,谁得到中原,就可以得到天下——这种皇家浩荡之气总是在戏曲里表现的很充足。邯郸位置处于河南河北的交界,对中原文化的吸收就更多一点,老百姓结婚必唱《朝阳沟》,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我也是在二十年前唱着《朝阳沟》进入新婚洞房的。不过没有用大喇叭,而是用高分贝的音箱,放上《朝阳沟》磁带,音箱就兴奋地直蹦。婚礼很热烈,豫剧的唱腔很挺拔,在这个氛围里,人的说话的声音也伴着高了上去,再加上喝酒猜拳唱的几乎白热化……一切的一切都高八度,都红火喜庆,不闹不高兴,不疯不热闹,那就去闹,就去疯野吧,北方男人的性格可能就是在这个氛围中形成的。再就是因为着北方的农民一年到头都是苦而八唧地干活,遇到喜庆的事情,就不由地特想张狂地疯一把,仿佛只有这样,才能中和一下平时的死受。

不管是南方,或者是北方,几乎所有的男人都喜欢女人的温柔,所有的女人都喜欢男人的体贴,可偏偏北方的男人总是粗旷有余而体贴不足,不为别的,就因为结婚仪式充斥着《朝阳沟》的宽阔和豪放,而不是温情脉脉的小夜曲。南方和北方,因为各自听的戏曲不同,生活的线条粗细也就不同,性格的色彩也不同,这实在无法责怪人的主观驱使,并不是因为人想怎样就怎样,而是各自不同的生活环境造成的。

我不知道再过二十年,《朝阳沟》还能不能成为冀南城乡百姓的婚礼进行曲,也不知道树上或者木杆上的大喇叭还能挂多久,但是半个多世纪《朝阳沟》的演唱毕竟是难忘的,它牵动着多少中年人和老年人对青春岁月的回忆啊。

 

 

冥世最需要的是什么

 

    二十一世界的中国是喧闹的。不仅仅在节日喧闹,平时也喧闹;不仅仅人世喧闹,冥世也喧闹。

    在冀南一带,一年之中有四次鬼节,即是正月初三、清明节、七月十五和十月初一。因为了改革开放,外国的许多的洋节日也涌到了中国,节日洋化了不少,但鬼节还没有变化,可能是因为中国的鬼魂更加传统和保守一些吧。今年的春节,初三要上坟祭鬼以后,不少的朋友为了提供了一些新素材,令人忍俊不禁。

    先说说货币,中国的商品经济一直不大发达,而货币的流通却是很发达的,这样的发达从人世发达到冥世。人世需要花钱,冥世也需要花钱;人世需要穿衣,冥世也要穿衣。这种由人世而推及冥世的思维,倒是很有人性色彩的。人死了,后代烧几把黄纸,以及不同色纸剪成的衣服模样,在坟前烧掉,寄托对死者的哀思,本来是好事,可是,这种“好”在眼下已经灌注了浓浓的欲望。对于鬼节的祭奠,不再安于通常的纸箔和纸钱;供品中也不再安于一般供品。

    听说有的坟地已经把电灯都扯上了,我就和朋友驱车去看,嗬,真的是这样大,坟地里不仅扯上的电灯,还扎了彩门;不仅有电灯,还把大红的灯笼吊在了坟地。还有鞭炮,因为邯郸一带的坟地以西部为多,所以,正月初三黎明时分,西部的丘陵地带就鞭炮连连了,其中夹杂着二踢脚和峋烂的烟花,真的好热闹和风光,弄的西部一带像是一个硝烟弥漫的战场似地,完全的一个邯郸战役;我很担心去世的鬼魂里有没有心脏病患者,倘若有的话,一定会消受不起的。

    值得一提的还有对白事的安排,我参加过一个有钱朋友的父亲的丧事。朋友有钱,钱的数量达到了发撑的程度,丧事也办的发撑。他不仅仅按照惯例请来吹鼓手,还请来了军乐队,还请来了和尚、道士、电影放映队……五花八门的中西结合,可以说是无奇不有,无怪不在。在随葬品里,不仅仅有纸糊的童男童女,还有纸糊的奔驰轿车、别墅、家庭影院(据说遇到死者生前好色,还有糊美女小姐的),这些物品一一被帮忙者举着招摇过市,让观者啧啧不已。

    还有纸钱,如果说中国人不擅长发明,那绝对是污蔑。看看这些纸钱吧,是由民间自发发明,由冥世银行发行(它们并没有对人世银行系统造成混乱)。面额由一角两角起步,有一元、百元、千元、万元、十万元、百万元、千万元、亿元等,呵呵,在人世做一个百万富翁总是要付出好多的辛苦,而在冥世做一个百万富翁倒是比较容易。

    在金钱问题上,人世常常把占有金钱的多少作为幸福的理由,同时,也把这样的观念强加到了冥世。想一想,活人在发行冥世货币的时候,也没有开一个冥世纸币发行听政会,想发行就上市发行,也不管在九泉之下安歇的先祖们是否举手同意,这还真够霸道的。

为了不至于淡忘这些素材,特地记下今年初三的上坟图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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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楼]  作者:云凝峰峦  发表时间: 2006/04/05 10:36 

回复:行走在村落间---

看来狂人兄的这组散文有着一种独特的深意了!

又要出书了吗?

哦,这是随缘生日狂人兄送来的蛋糕!很香、很甜、很赏心悦目!

问好!



※※※※※※

 [3楼]  作者:荷露清韵  发表时间: 2006/04/05 19:48 

回复:这组散文真是一组完美的排列组合
读完后如饮一杯美酒,醇香浓厚。好象自已行走在北方的田野里一般。无论是你娘和姐姐的平静,还是那一方土地上的“婚礼进行曲”,生活气息扑面而来。
我也喜欢去田野行走。有时间,我不去逛商店,我会去到周围的田野里行走一段时间,逛商店令我头疼,而田野的清新和广阔,会治我的头疼,所以我经常在周末的时候都要远足一次,可惜我却写不出狂人的那么多的感悟来,记记流水帐还行。

※※※※※※
 [4楼]  作者:网事如烟3  发表时间: 2006/04/05 20:16 

回复:看到了吧?作家绝对不是坐在家里坐出来的.

作家是走出来的,是思考出来的.不是吗?狂人老师在村庄之间这么一走就走出了那么美妙的文字来了.点击查看原图

该问问小月是不是在<朝阳沟>进行曲中完婚的?点击查看原图

给死者烧纸钱元宝冥钞只为寄托活人的情思,寻找一种心理宽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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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秋月何时了 网事知多少http://211003.bbs.xil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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