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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收的季节,满坡都是成熟的豆子。 豆的种类很多,我们最稀罕的是个大、滚圆、金黄色的那种。这种豆,非常丰满,吃头也格外香,圆圆的样子也可爱。再加上色如黄金,使人易跟财富和金钱相联系,获得一种致富的希冀和抚慰,故讨我们喜欢。我们都称它为东北豆,至于为什么这样叫,我也不得而知。此名,让我联想到了黝亮的黑土地,至今我对东北仍情有独钟,与童年喜欢东北豆有着很大的关系,豆在我的心里已生根。 再一种豆,黄中带褐,形状略扁,个儿没有东北豆大,吃头没有东北豆香,形色没有东北豆美,我们不稀罕。但可能它产量高,种的也还不少。我们都叫它本地豆。 田野里爆豆,很有野趣。一般我们都爆东北豆,实在没有就爆本地豆。 那时候,属大集体,坡里都有青壮年劳力看护,防止集体财物被偷。这些人有一个很厉害的的名字,叫“民兵”。我们爆豆,也属于盗窃集体资产,所以必须避开民兵的视线,不可太张扬,否则老师和家长都不会放过我们。 傍晚、中午是民兵警惕性懈怠的时候,我们就选准这一契机,窜到“人迹罕至”的荒坡野岭,选择一块平地,匆匆地钻进豆地里,拔了一抱带豆荚的豆杆,来到了爆豆的地方。接着一团“篝火”燃烧起来,那熊熊的火焰,燃着我们的快乐,燃着我们的希冀,诱惑着我们肚里的馋虫。 由于火焰燃烧不均匀,爆出的豆,成熟时间也不一,我们就吃着熟豆,调制着火,烤着未熟的豆。这样,吃吃烤烤,食欲和“心”欲都得到了满足。 学校爆豆,也很有特色,至今还清晰记得。 小学时的晚自习,我们都是自带小煤油灯,作为照明工具。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小学毕业。到了初中,条件好了,用上了汽灯,初三又用了电灯. 但是,汽灯和电灯似乎印象不深,对煤油灯却牢记于心,细想一下,原因也与暴豆有关。 记得那时,晚上吃了饭,我们就开始忙碌了。按道理,应该为读书作准备,但我们却为爆豆而劳神。 趁母亲不在意,我偷偷地溜进了储藏间,偷了一把金黄的大豆,装在衣袋里.然后将早已准备好的铁丝网和几张干松的纸,用袋子装好,背着书包来到了教室. 到校的第一件事,不是学习,而是把书包一扔,找一个宽敞的地方,擦燃火柴,点燃纸张。红红的火苗随之燃烧起来,我把豆均匀的撒在手绢大小的铁丝网上,再将铁丝网慢慢移到火焰上方.由于豆和火之间仅有网状的铁丝相隔,火可以直烧无阻,不多时,便发出了啪啪的爆裂声。 接着,一股幽香飘然而出,味道弥漫了教室. 教室爆豆,需要左右和上下兼顾,上面要不断地来回抖动,使其均匀受火;下面要不住地添加纸张,以延续火焰,勿使其熄灭.等到爆响声止,豆亦熟了.这个时间很短,大约2-3分钟即可。 迄今为止,用铁丝网和纸张爆豆,我发现是最简单、最便捷、最快速的方法了。到了初中,老师不让带火源,教室爆豆便再也没有进行过. 多年不爆豆了,心里发痒,用锅炒吧,虽满足了食欲,但满足不了心欲. 等有时间再找铁丝网,或到田间地头去爆一次,体味一下童年的快慰。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