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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是很喜欢雪的。我喜欢在茫茫飞雪中独自时隐时现的慢慢散步,畅想我该想的任何事情。但是春节期间的这场雪却没有给我的畅想配上任何用场。我为此一直在沮丧着。 初八那天,天阴沉沉地,像是要降雪了,提起雪我从心底感到清爽,也真盼着假期能降点雪为这个传统的节日装点些什么景色。果然,到了下午四点多,天开始稀稀沥沥的下起了雪珍,我赶快收起了手里的活计,穿上我最时髦的裘皮领大衣,喊上儿子陪我一起到临山公园去赏雪景,但还没有爬到铁道游击队纪念碑下,我就开始打退堂鼓。因为北风呼啸着,雪珍似刀子般的刮骨,顶风逆行,冰雪封睫,寒风入颈,我从心里感到了刺骨的冷,收住脚不想再上了。我对儿子说,咱回吧?风这么大,尽是雪珍,下山时会打滑的。儿子看我不再想上时,立马拽住我不撒手.他无奈的说;眼看快到电视塔顶了,只要一鼓气就上去了!半 途而废多可惜啊,我不感到有到多冷,要不妈妈穿上我的,说着就脱他身上的大衣,我慌忙制止儿子,不要他为妈妈卸衣。瞬间,我突然意识到儿子真是成人了,在这风雪交加的半山腰,我的记忆回到了二十年前,二十年前那场雪下的比这厚,我带着儿子在这山上来拍照,还打雪仗,这里似乎还回荡着当时我们的欢声笑语,这里记录着我曾经的年轻风韵。而今,我青春已逝,时不再来,雪景依旧,面对这脚下如糖的雪珍,我不是兴奋,而是愄惧,唯恐脚下打滑摔伤,唉,逝者如斯呵!我正这么感慨着,却听到儿子在说;这雪珍多好呀,要能爬到山的最高处向下张望可能会更好的呵。我摇着头说;罢,罢.罢了!要上你自己上吧,我是不成了,这呼呼地西北风,雪珍子,陡峭坡,高跟鞋真叫我受不了。儿子肯定的说;摔倒有我扶。但我是主意已定,说啥也不上。儿子终于没拗过我,无可奈何的陪着我下山了,庆幸的是我们谁也没有被滑倒。 回到家,进门后的第一感觉是;这个家今天分外的让人感到温馨可人,如避风港;似温存乡;......果真是“有比较才有鉴别”吗?依此推理,凡人凡事难道真都会有个过程,有个说法,有个否定之否定的规则吗? 这晚我在西北风的吹眠声中,安静地香甜地睡到大天亮,早晨起来睁眼一看,那道亮光与清爽使我感到头脑特别的清醒,走到窗前一瞧,呵!好一派北国风光啊!厚厚的积雪扑天盖地的封闭了整个视野,自家院里秃枝的石榴树梢上也粘上了一层银晃晃的白雪。啊!美极了。可惜没看到这雪花是怎样漫不经心地,悠然自得地飘落到地面上的,我只能凭想像来心绘这雪花到来时的浪漫恣态,想她诱惑人的神气,想她镇静自若的步履,想她降临这世界时的激动心理。这场雪来的确实保守了点,几乎是偷偷而降的。我不明白她是为了更神密呢,还是怕行人走兽沾污了她皑皑洁净的身躯呢?还是......唉!还是别瞎猜了。即便是她真是为了洁净,而这洁净也是持续不了多久的,因为这世界本来就是个混浊体的产物,何能恒洁呢? 转眼间我看到几个孩子就堆起了一个大胖雪人来,领头的是邻家的小子与我家的儿子。他们给雪人做了高鼻梁,红嘴唇,大眼珠子黑眉睫,另戴一顶纸叠帽,还加一条红线绳系在雪人粗壮的脖子上。呵!还真漂亮呢,只是分不清这雪人究竟是老公公还是老婆婆?哈哈!“这雪人还打造的蛮可爱呀!”不知是楼上谁家的男人在啧啧地赞叹着......其实我心里也是在暗暗叫绝...... 这可是二十年来少有的一场雪。我想,不能叫它白消了。我赶忙动员老公将邻近的雪运到家里的小园中,堆到那棵榴树下,说不定到秋后还能多挂几个红灯笼似的酸石榴来。老公果真被提醒了,他真的就操起那工具疯颠颠的行动了,没一会功夫,我家的小院里就堆满了雪,还捎带着把那些月季呀,冬菁呀等等都给结结实实地用雪盖严了.还真像似给它们都穿上了肥大的羽绒服呢,棵棵都显得很臃肿似的。管它呢,我想只要别冻着就是了。 干完这些活后,心里觉得十分轻松自在。末了;唯一叫人感到大煞风景的是,傍晚时分,天气骤变,气温突然下降到了零下8度,马路上冰封车辆,人们在慎行慢步,而我却在去看煤矿文工团的文艺演出时,在回来的路上给仰面朝天的撩倒了,多亏没摔着脑袋,否则;还不惹点麻烦什么的,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就这骨头节还酸痛了好几天,唉!这场雪啊!让我兴奋也让我烦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