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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忆中清醒着和幸福着 作者/新狂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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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中年人来说,有一个特殊的财富,就是回忆,回忆是一种美好而痛苦的感觉,好的东西可以回忆,不好的东西也可以回忆,对于我的个性来说，往往可以通过时间的过滤，把好的东西留下来,把不好的东西过滤下来。
当然,回忆也有机缘的,这就是遇到一件事情,或者是一个人,昨天就是这样,一个20年不见的小学同学,因为一个特殊的事情见面了,共同回忆了少年时代的美好,回忆了那个特殊的贫穷而丰富的年代。
回忆上小学的时候，原来的大教室还是在一个大庙的基础上产生的，那个时候同学是要睡午觉的，有个同学突然大喊，“见到鬼了——”这是一个很老实的同学，所以大家都相信了，但是老师不信，还把这个同学作为反面典型到全校大会上批判了一通。
一起回忆了邯北那个杂耍场，真是大人孩子的一个乐园，不要说外地的马戏团要在那里搭蒙古包似地大棚演马戏，就说说本地的卖艺的艺人，也是很有兴味的，本地的艺人，一是变戏法的老刘，二是练习硬气功的大老黑。老刘白白净净，永远留着锃亮的大背头，他手中扑克排，还有无中生有变出小豆，对于孩子们永远是谜。大老黑的硬气功有三个绝招，一是手掌砍砖，二是手掌碾砖，三是胸部撑钢丝，一个黝黑的精壮的汉子，总是让人感到是这样小城的最结实的人。
邯郸有两个戏园子，一个在朝阳路，一个在新华前街，大人的精神生活可能在戏园子里，。虽然是草棚，大人看的津津有味，看到演员在戏台上象征性地哭泣的时候，大人们在台下真的用手帕擦眼泪，这使孩子们感到是很可笑的。长大以后就渐渐理解了，戏里面是人生的链条，而成年人是接触了这样链条了； 所以他们有感触的，戏台子虽然小，但是却是另一种“人生舞台”。看戏，确实是在演习人生，那个时候人生和艺术就是离的这样近，是确实相信艺术了东西是现实里发生的，不象现在的好多东西，一看就是假的，可是仍然有好多人对假的东西狂热，看求来世道真的变了。
如果往1945年前说，在邯郸火车站对面的焦窑街一带，是妓院集中的地方，集中着那个年代的美人。男性的大人们还有一个乐趣的去处，那就是逛窑子，逛窑子好象也是一个身份的象征，一个有成就干的人，如果没有几个窑姐做红颜知己，那是很没有面子的。逛窑子大约也是分交朋友和纯粹生理发泄两种人，我弄不清两种人的比例占多少，总是觉得那个时代的人还是比较重情谊的，哪怕是在最肮脏的地方，也有情谊的花朵开放，不然的话，怎么有《杜十娘怒沉百宝箱》呢，种种的因素把妓女这个阶层逼迫到一个及至，所以在这个基层就特别容易出人物，要不把生理的人需要演化到一个及至，要不就把情谊两个字的含量深化到一个及至。
当时的医学界也是有“名人”的，最名的名人是小儿科医师李鹏，李鹏大夫对于邯郸的贡献，就是给三代小孩子看病，我当年有病是在李鹏大夫那里治好的，我的女儿蒙蒙的病也是在李鹏大夫那里只好的，将来女儿有了她自己的孩子，怕还是要去李鹏大夫那里看病的。据说，李鹏大夫的医术也不高明，仅仅是用药量大， 我觉得这就是本事，艺高人胆大，没有高明的医术，断然是不敢大剂量用药的。
至于吃，当时的邯郸虽然没有很高级的酒馆，也没有创造某一种菜系，但是对于某一种食品的加工，在过去的年代也创造了一个及至的。比如说烧饼，邯郸的老槐树烧饼，那个脆香直到现在还是一个好品种，再有一篓子油水饺，二毛烧鸡等等。老槐树烧饼是大人奖励孩子的好东西， 5分钱，二两粮票，就可以了，如果能挤进火车站的站台里，3分钱，一两粮票也可以买一个这样的烧饼呢。在吃的方面，有句名言说：“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是好胃口。”对于老百姓来说，上帝没有别的可以赠送，就送了一个好胃口，即使是很平凡的饭菜也能吃的津津有味，我敢断言，这一点绝对不比那些达官贵人的满汉大席差。
这位同学还回忆了1945年以前邯郸的四大富人。经济的富裕，使他们早早地有了自己的文化，文化使他们的家族又获得发展，而且其中的三户人缘特好，以至于在土改的时候改不下去，分下去的浮财，总是被悄悄送了回来。这三户没有出去的家眷后来在文革中，受大罪了，按照“阶级斗争的”的理念，年轻一代的造反派让他们受尽了皮肉之苦和人格屈辱，但是，改革开放以后的他们的日子，仍然要比斗争他们的贫下中农要好，看起来，一个家族在长期发展中积累的“气血”是一种无形的财富，这种财富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积累的……哈哈，因为这个话题涉及到复杂的政治，就打住了。
经常回忆历史，总会让人清醒一点，可是忙碌的世人，谁肯去回忆历史，谁又肯从中吸取有益的东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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