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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中午的一大收获，就是在雪坛看见狂人兄发来的文学探讨帖——《关于语言的几点想法》。狂人就语言运用中需要注意的几个问题，做了简练精辟的概括，读完颇有感想，便依着狂人谈语言的框架，凑了这个帖子，算是回复。也希望狂人兄和朋友们多多指正。注：文中黑色标题部分为狂人兄的归纳。 一、千万不要相信形容词可以挽救蹩脚的文章。 文章蹩不蹩脚，主要是看文字是否传情达意，是否结构顺畅，是否有血有肉。形容词多用，或者扩展来说，辞藻华丽的文字，充其量只是给一篇空泛的文章添补些血肉，但没有骨骼支撑，没有良好的脉络梳理情感引导，也就如同枯枝上临时摆放的塑料假花般，没有生命力，而且看上去花枝招展有卖弄之嫌。 二、语言要服从感觉，感觉要大于语言。 这点也非常认同。写文字，切忌无感而书无病呻吟为写而写。情感到则语言到，虽说心随笔动是种境界，但又有几人可以达到？没有根基不具天分是难以做到这一点的。权且相信我们都是普通为文老实写字的这一群吧，所以还是中规中矩一点，情先发，言后至。 但在这里，还想谈谈一个写作惯性的问题。对于此，无伤感同身受，即写字成为了习惯之后，几天不动笔，便坐立不安甚至寝食也难安，不诞生些文字，总会生出对不住光荫韶华也对不住自己的歉疚来。于是通常的状态，就是告诉自己，恩，今天要写点字，于是便埋头苦想，想个大略便下笔，甚至有时边写边想，对于这样的习惯性写作，应是因人而异的效果，自己逼自己同别人逼自己道理应有相似，譬如约稿也通常能约出些佳作。不过在无伤看来，这是有害于文字的一种习惯。被大段的空闲所害，被要命的虚荣所累。 三、要研究群众的语言的优秀的地方。 对于大多数的社会人而言，都有对于实际生活的体会，可以说，感受是容易的，但有感受却不能长久，懂得体会并且善于提炼才是关键。提醒自己的意识，时刻调动感官不失为一个好方法。但除此之外，从间接经验中获取大众语言的地域性特色性要素 ，也不失为一个主要途径，比如通过阅读（包括直接阅读和间接阅读）、看影视作品等等手段。另，群众语言不一定就是方言或土话，《诗经》出自民间，它却能将某种代表民俗文化的东西与孤傲工整的行文特点巧妙融合，因此，它的成功举世公认。总的来说，想要做到用词不冷僻，造句不生硬，非来自生活，即来自观察。同时，根据自己所写题材体裁不同，对于大众语言的筛选也是必要的。 四、要研究大自然所体现的语言的底蕴。 这一点还不是很清楚狂人的用意。崇尚语言的源发性？还是在接受自然万物的可能启发的前提下整合自己的语言？我是这样理解的，来自自然的东西，比如闪电雷霆可以抒发暴怒不满，清风明月则可以促发幽情。这是一种心领神会的手段。语言的潜在背景，是作者可以自己选择拿捏的，但同时，也是作者希望传达的。比如说一篇心情小品，可以将背景定做白云山峦或者流水潺潺，当然这不是指实景，而这是作者希望通过这样的文字使得读者感受到的意境或者情绪，从而使得语言与这种自然现象在读者心中产生某种契合。 五、要尽量背诵50首古代诗歌，体会古人用词的意境。 这点赞同，但数量多少倒可以自己斟酌。无伤感觉，最好从不同时代凭借兴趣择取一些来读即可。比如唐诗的工整恢弘，宋词的小桥流水姿态隽永，再比如元曲的松散自由等等语言境界，都是可反复学习的宝贝。不仅是对意境的体会，觉得从古体诗词当中能够获得最多的，是对语言的收控能力。如果任你放开，一篇唐人的七绝便大可以扩充成一篇不下几百字的散文，但效果与蕴涵孰重孰轻就很明显了。散文切记罗嗦，本身便是结构较为松散的格式，再拖沓有余凝练不够，读者读不出轻重缓急，就会失了兴趣：） 六、不心静时不读书，要读懂作家的心态。 这个挺难，不好把握。读书促成心静，还是心静才可读书？有点辨证，可以说是两相促进的关系吧。最佳境界就是，心静而读书，读书后心静如水，遇事不急，冷静了才能思考，从而提高下一步读书的效率，进而指导自身的写作。所以，读书与心境的关系，不好割裂开单一地说呢。但当然，很少见人狂躁时捧起书本阅读的，也很少看到真正读进一本书或一篇文字之后，会从冷静心安突变到暴跳如雷状态的，除非那碰巧是篇讨伐自己的檄文：）当然，情绪跟着文字走是没有问题的，也是正常自然的阅读状态，但读书的乐趣足以让每一颗浮躁的心灵安静下来，这是真理。 另外，狂人提出的第二点，无伤也有些感想。虽说彻底读懂一篇文字，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读者对于作者写作的时间地点环境背景性格意图等很难有确切的再现和了解，但如狂人说的，读懂心态却并不是很难。尤其是一些经典的篇目，在了解作者情绪基调或者写作大环境等等的基础上再去深读，定比匆匆过目泛泛而阅来得更有收获一些。 可是现在真正能静心读书的人实在不多了，浮躁，功利，让很多人疏远了读书的乐趣，从而也失去了阅读这种延展生命的机会和权利。 七、带个小本子，对于自己的有创意的句子随时记录下来。 这个好。但好归好，做起来也不易。坚持就更难。稍纵即逝的句子和那些美妙思想太多了，心里默祷千万不要忘记之后，往往结果都是九霄云外。而记录的必要性就在于此。人的思维不受约束，人所在的场合却总有天时地利的局限。有些时候确实不便记录，于是，遗忘的也就遗忘了。侥幸记住的一些，便可扩了去，聊作文章：） 八、警惕欧美语言的侵袭。 侵袭，这个词有点猛哦。欧美语言，尤其是诗歌的语言，也有其可取的地方。比如一直非常喜欢庞德的意象诗《在地铁站》，只有那么简洁的两句：“这几张脸在人群中幻影般闪现/湿漉漉的黑树枝上花瓣数点”，当然这首诗的译本挺多，这只是其中的一个版本，并且几乎所有的翻译都难以达到原诗的境界，但依旧很喜欢这样的简练与浪漫主义气息。不过，欧美语言里的确存在着不太适合中国人写作的例如雍容例如过度铺陈内里空虚等问题，并且，有时根据写作内容的需要，确实是不适合借鉴西方语言的。汉语需要保有自己特色传统的东西，简练达意深厚等特点，必须有所坚持，才能有所创新。比如“乡土”这两个字能带给写作的，不仅仅是特色等停留在语言层面上的东西了：） 呵呵，浅谈这些。对语言的掌握可以说是没有止境的，只能感觉一点，谈一点，大家多多交流，互相补充，或许能对自己写字有些意义。无伤对于很多文体都不是非常了解，仅从自己平素写诗和散文比较多的角度去简单谈了谈自己的感受。很多东西欠斟酌，下来还要再想想的。 2005年12月19日 ※※※※※※  《爱尔兰的雪》请到无伤博客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