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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痛的记忆
夜好深，夜好沉，夜好静谧，静得可以听到露珠从枝头上坠落的声音。天边看不到月亮，也没有星星，暗黑的穹苍广漠无边，变得深不可测。空中有些儿风，轻轻的，微微的，细细的，仅仅能让窗纱轻微的摇曳摆动。这样的夜，我独坐电脑前，捧了一杯茶，寂寞伴随着我，我能做些什么呢？ 我啜了一口茶，茶是淡绿色的液体，盛在淡绿色的杯子里，像一杯液体的翡翠，有一股清雅的香味。夜深了，连窗外的微风也停了，室内的窗纱静静的垂着，罩住了一屋子幽幽的宁静。我又想起了你。 是的，我常常想起你。当这样的夜里，当一些晓雾迷蒙的清晨，当一些细雨霏微的午后，当一些暮霭苍茫的黄昏……我会想起你，常常地想起你。 记忆的最底层是什么呢？ 记忆让我回到了从前，那年的春天，在一个风和日丽阳光明媚中午，一个男孩闯入我的心，他叫陈良，五官端正，眼睛深邃而鼻梁挺直，他有宽宽的额和轮廓很好的下巴，宽宽的肩膀，长得很帅气，人缘又好，很多的女孩子都愿意和他接近。我和同学们在操场上玩，有几个坏同学不知道在搞什么阴谋，笑的贼贼的，有些故意在为难我，正在那时他突然走进人堆里大声对我说： “冰儿，校长叫我们去他办公室一趟。走吧！” 我看着他走向车棚，不解的喊着说： “陈良，校长办公室不再那边，我们应该走这边……” “笨，你还想被他们围攻啊？还不赶快逃！” 天哪，瞧我这智商，我用被打败了的表情对他说： “没想到你这么鬼啊！嗨，真服了你，走吧！” 他眼珠一转，肯定又有什么坏主意了，跟着他走到我的车旁。 “你的车呢？” “哦，我今天没骑车，我带你吧。” “这……好吧。” 跟着他推车到了车棚外，他丝毫没有要求来骑的意思。我扭捏的看了他一眼，他假装没看见，嘴里嚷着：“快走啊，你还没被他们烦够啊。” 我红着脸没做声，骑上了车。——呀——呀，还真想要我带他啊？ 谁知他二话不说，一点也客气就坐了上来，双手还不安份的凑上来扶住我的腰。 “哎呀！”我一下子刹住了车，红着脸回头盯着他。 他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关切的问：“怎么啦？”我知道他心里却是乐开了花。哼哼，你这小丫头，跟我斗还嫩点！ “你，你来带我。”我憋红了脸对他说。 “好，那你可坐稳了，我骑车很快的。” “快点吧，呆会让别人看见多不好意思。” 他载着我飞快的驶出校园，不是朝家的方向，而是朝着市心花园的地方驶去。唉！可怜的我啊，正赶上他的“贼车”了。 “你又在搞什么鬼，往哪骑啊？”我有点慌张的问他。 “别闹，小心摔下来。”他一边继续加快速度一边说道 很快花园到了，他慢慢停了车“我们到了，下来吧。” 我没说话，看着他走到眼前的草坪上，双手背在身后，踮着脚尖东看西瞧的。看着他一副休闲自在的模样，不知道他会想出花样来呢。看着他转身去，到一家超市买了两瓶可乐和一些水果，慢慢走到我身边递给我一瓶：“很久没来这儿了吧？对我的安排满意吧？” “嗯，上了高中以后就没有来过了，现在总算可以轻松点了。”我接过可乐，笑了笑，“谢谢” “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吗？”他微笑着看着我。 我又一次羞红了脸没有回答。 “我本不应该打扰，快毕业了，怕以后各奔前程，就没了机会。所以改变主意了，看看我们现在这么悠闲轻松的心情。我决定带你来这里玩了。” 听到这儿我的脸刷的一下又红了。 “讨厌！”我红着脸朝他追打过来。 “呵呵”他大笑着逃跑开来。 春天百花齐放 ，莺啼燕飞，桃红柳绿。春天的明媚让人感到充满了新的希望。盛开的相思林展开了绿色的树叶，风儿轻轻的摇曳着，树叶在沙沙的作响，那是他们来自心底的絮语。 这天下午，我们玩的很开心，一直玩到天快黑才回学校。当回到学校，他推着我的车子出来的时候，我轻轻打到他的肩膀上，他用搞笑的倒霉表情看着我。那晚上，他的表情一直在我的梦里徘徊！ 日子一天天在过去，高考结束了，季节从春季转到初夏， 心情有些紧张，今天是他约我一起去西湖玩。凌晨，天色才有些蒙蒙亮。可是，我早就醒了，用手枕著头，注视着的窗外，看着大地渐渐地被黎明的晨曦染成亮丽的鲜红。心里正模糊的想着许多事情，这些事情像一些发亮的光点，闪耀在眼前。也像旭日初升的天空，是彩色缤纷而绚烂迷人的。心情使我那年轻的胸怀被塞得满满的，无法熟睡，无法镇静。即使一动也不动的躺在那儿，也能感到血液中蠢蠢欲动的欢愉，正像波潮般起伏不定…… 夏季的来临，阳光更加灿烂了，几乎天天都是大晴天，杜鹃花刚刚凋零，茉莉花的香味就飘荡在空气中了。他穿着一件米色衬衫，打著蓝底红花的领带，在阳光下显得那样的帅气。我们走在西湖边，阳光照耀下的西湖显得更加的娇美。风儿轻轻的吹来，岸边的柳枝轻拂过我们的脸颊，心情感觉到很舒畅，很惬意。我们租了一条小船，飘飘荡荡的湖面上，一路走走停停，流连忘返，饱览着西湖美景。 十里西湖一叶舟， 心藏岁月醉新楼。 湖光美景娇欲流。 拂面垂杨柳。 远山近水眉尖收， 闲云飘浮情添厚。 夏日暖风早盼秋， 此意闪心头。 我傻傻的想，梦想自己变成一只飞蛾。向着光明，向着火义无返顾到飞去。只因有火才会有温暖，才能烘干自己如湖水一样潮湿的心情…… 梦，终于还是醒了。虽然那段日子仿佛不是过的，而是蜜浸出来的，可终究还是有期限的，令人窒息的事情碾碎了我的心。 “你怎么现在才来啊？”他看着匆忙赶来的我皱着眉头问道。 “对不起啊，家里有点事，一时走不开。”我小声说道。 “呵呵，跟我家一样啊，是不是又问这问那的？我烦都烦死了。”他笑着说，“我们去划船吧，我们好久没去划船了。” “不了，很想去，只是……”我一面想着怎么跟陈良说那事，话又不知道从说起。 “怎么啦？平时你不是挺能说的吗？今天怎么不说话了？”他歪着头对着我说道。 我看着他歪着脑袋的可爱模样，心里一阵阵的心酸。 “没什么，陈良，我父母知道我们的事了，不让我们来往，怕误了学业。”我低声说道。 “为什么不可以？我们误了学习吗？我去找他们评理去。” 看他很是激动的样子，我心里担心会出事。我把家里发生的事告诉了他，父亲的生病了，而且病已经很重，为父亲看病花掉了家里所有的钱，家也乱成一团糟。那时有一个叫峰的男孩走进我们家，在生活给予了很多的帮助，父亲是个很重情义的人，再三叮嘱我要记着人家的恩，不能顾负了他。 我红了眼眶，泪水止不住流了下来：“良，对不起，现在我们还年轻，有很多事要去我们去做，等将来我们走入社会，凭自己的努力去创造。到那时再续也不晚啊。对不起，尽管情非得已，原谅我，良。” 他轻轻拉过我的手，放在耳边，“我能理解，冰儿，记住，我的泪，是为你而流的。” 我闭上眼，泪水顺着脸，落在良的手上和良的泪，混合在一起…… 后来良考上北大，去了北京，我们瞒着家人偷偷地来往，过着两地相思的生活，电话，书信，用一切办法向对方传递着款款的深情。 在以后的二年里，父亲的病在不断加重， 我多么希望父亲病会好起来，可是天不随人愿，就在95年的秋天离开了我们，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悲伤欲绝的心情，忍不住放声痛哭，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了心被掏空的感觉！撕心裂肺的痛楚让我无法接受这个现实，父亲就这样走了，我实在没有勇气面对眼前的一切，我以后要与他过一辈子，会有幸福吗？父亲的遗愿我能违背吗？ 只记得那一夜我喝了好多好多的酒，但到底有多少我却没有数！只是听到妈妈和峰在说我脸色苍白的吓人。我知道我喝了很多，但却没有醉倒，我仍然可以分辨出什么是酒杯什么是酒瓶，但还是要峰搀扶着上楼去，当时峰哭了，他说了会好好待我，他会给我幸福，为什么这样折磨自己呢？他早就知道我和良的事，只是没有说出，一直放在心里，峰希望用真诚打动我的心，我沉默了，我知道峰为这付出了很多很多…… 时间惚如隔世，我在感情的纠缠上苦苦的挣扎了几年，最终还是摆脱不了命运的安排，我和峰结婚了，结婚那天不敢告诉良，婚礼前一天峰写了一封很长很长的信给良，告诉他不要再等我了（这在以后才知道有这封信）。 在我结婚后陈良来找过我，心里有好多话想对他说……，看着他可我又能说些什么呢？ “对不起，我不能遵循我们的约定了，尽管一言难尽，原谅我，良。” 我知道是我失约，他那茫然失措的脸，忧患、寂寞、孤独、无助、哀怨……，看着他离开时失魂落魄的样子，禁不住的心痛，但又能怎么样？ 人生无常，天地无涯，唯愿我的心与你同行！ 在以后日子里，当我的心情抑郁感伤的时候，歌曲给我带来抚慰，在我快乐的时候，它给我带来是欢愉…… 但不知道为什么，此刻我却没有感觉到丝毫的抚慰，更多的则是心灵深处无声的痛苦，一种无声的酸楚泛滥在寂寥的心田！也有人说过，见山是山，见水是水！或许我的心早已经在无奈和彷徨中死去！
世间挚爱总伤神， 昨夜茫然已成真。 三更泪醒销残睡， 一梦凄凉待天明。
想着想着，眼眶渐渐又有些湿润，鼻子也忍不住微微翕动了几下！虽然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好多年，但我却依然无法忘却昨日的记忆！就在眼泪快要夺眶而出的时候，我抓起旁边的水杯咕嘟咕嘟就把大半杯冰水一下子灌了下去，冰冷的水着流淌在我的胃里，在我心底激起了一层层的涟漪，人类的故事，永不停止。“结婚”只是平凡人生活中的一个句点，生活中有太多的不应该，有太多的来不及，还有太多的无奈……，因我本平凡，尽管我这么努力，最终逃离不了的是命运荒谬的安排…… 寒 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