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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那棵四季桂 作者/少波先生
农历八月是桂花盛开的季节。不知什么时候,屋里隐隐飘来一阵清香,淡淡的,沁人心脾。原来是凉台上那棵大四季桂开花了。四季桂是太太去年春节前买的,一起搬回家的还有几棵茶花、兰花、仙客来和郁金香。茶花和兰花都养的不好,日渐枯萎。唯有这盆四季桂枝叶繁茂,翠绿欲滴,不时开出一簇簇淡黄色的米粒般的小花,暗暗地发出醉人的幽香。 关于桂花,历来有许多美丽的传说。小时候就听说过“蟾宫折桂”的故事,以后见到桂花,就联想到清雅的桂花和它那梦幻般的仙气。长大了,当读到“不是人间种,移从月里来,广寒香一点,吹得满山开”的诗句时,更是把桂花想象成月中下凡的仙子。桂花还象征着爱情。记得有一个经典爱情故事,写的就是热恋中的情人用在信中放桂花的方式表达自己坚贞的爱情。 我们家有养四季桂的爱好。太太在园林部门工作,养花有条件。早在西镇小院住的时候,太太就常往家搬花,我们最喜欢养的就是四季桂。四季桂生性泼辣,耐寒耐干,四季开花。除了严寒和酷暑季节外,四季桂一般两个月开一次花,秋季的香味最浓。在桂花系列里,香气最浓的是金桂,其次是银桂和丹桂,而四季桂的香气是最淡的。我们正是喜欢它那泼辣的性格和淡淡的香气,素净而不妖冶,华丽而不娇作,就像穿素衣着素妆,亭亭玉立的小姑娘。四季桂的香气令人产生梦幻般的感觉。尤其是秋风乍起时,山风穿堂而过,把凉台上暗暗的花香带进屋里,似乎到处都充盈着看不见、摸不着、忽有忽无的那种独特的幽香,叫人禁不住闭目凝神深呼吸,就像进入了仙境一般。 我们家现在这棵四季桂已经在我们凉台上“安家”快一年了。在别是花种纷纷夭折的情况下,它所以能一枝独秀,全在于太太的细心栽培和悉心呵护。凉台上阳光大了,要找东西遮遮。有了虫子,要用小毛刷一点一点地清除。浇水施肥更是时时上心,不能叫它渴了,也不能叫它饿着。我说,我们能享受到这独特的花香,功劳全在于太太的辛勤劳动。 我突然想到,太太多么像这棵四季桂呀!四季桂实实在在,普普通通,实而不华,不露山不露水。四季桂生性泼辣,枝繁叶茂,花实累累,索求极少,付出多多。四季桂不求妖冶,不问功劳,只是默默地吐着那淡淡的暗香,为他人成就一处仙一样的环境、仙一样的心情。四季桂付出的不仅仅是它的花香,花香过后它还把身躯交给了人们,制成了清香提神的桂花茶、治病健体的桂枝药,真可谓死而后己了。太太就像四季桂。她从不浓艳粉黛,从不华而不实,在我家的这近三十年中,默默地贡献了一个女人应该做的一切。父亲在世时,经常夸奖这个懂事勤快的儿媳。今年母亲去世前,更是逢人便夸太太的孝顺和能干。太太像四季桂一样,尽职尽则地、豪不吝啬地时时发着暗暗的幽香。 古人写过许许多多关于桂花的诗作,光白居易就有《庐山桂》、《厅前桂》等十几首。但我还是最喜欢宋朝杨万里写的一首:“尘世何曾识桂花,花仙夜入广寒深。移将天上众香国,寄在梢头一束金。”可幸的是,我家的桂花并不在广寒月宫,桂花就在身边。暗暗飘来的花香,那是太太的靓影,太太的劳作,太太的唠叨。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