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笔乱弹】从“青楼上的姑娘”说起

    香港的董桥先生，在戏谈读书时，把现买现卖的时政类评杂喻作“青楼上的姑娘”，乘兴亲热一下子就算完了，转天再看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老董属于悠闲一族，这叫玩潇洒。“80％国人”中的大多数可能玩不了这个，尤其那些害过病的，一想到身穿白色工作服的“天使”们就感觉天黑，这种负重的心境，如何能玩得出舒坦的感觉来？
    借用老董这句话，也就是提个醒，莫要真视新闻时评为骚首弄姿的卖笑女郎，赶热闹似的不看白不看，或者跟着吼两嗓子就算过瘾了事。
    确实不能这样子。
    生活中，没有教科书，就得靠记性。想要不被牵着鼻子走，就得留个心眼，免得如同那些原本辛苦耐劳、被蒙着眼睛转圈拉磨的毛驴一般，“规规矩矩”地卖力气，到头来生活水准牛马不如，还要遭人背后笑骂一声“蠢驴”。个中滋味的无奈辛酸，又怎一个“冤”字了得。
    其实，很多“风马牛”不相及的披露文字，浓妆淡摸在不同时段的刊头报端，凌乱起来似乎相隔甚远，可是，如果有一天一起拎出来，交错着放在一起，往往峰回路转般地别有洞天。
    如此，趁着酒兴，不成章法地乱弹一把，权当是对某些不该忘却的另一种纪念。

1、乱弹“虚假”的生存基础

    说起虚伪与谎言，大多数人往往白眼视之，表明人们还是喜欢真诚与实话实说的。
    然而，谎言与虚假真的就没有社会价值么？恐怕也不尽然？！
    生活中，很多人靠得就是“造假”。
    正经八百理直气壮地 “作假”，要算电影工作者，一帮人辛苦半天就是为了把假的弄得跟真的一般。这叫艺术。
    现实中发挥到极致的，还不是赵高的指鹿为马，也不是秦桧的“莫须有”，要数挑起二次海湾战争的小布一族，“大规模杀伤武器”的谎言被揭穿之后，依然要厚着脸皮一再强调“先发制人”。倘若没有小布，这个世界里的芸芸终生，哪能有机会坐在家里欣赏一场热闹非凡的“战争直播”呢？活在我们近邻的狭长岛国上的右翼“扶丧”人，离开了“谎言”的心理支撑，真不知道那副嘴脸将是何等颜面？
    虚掩起国门来，说说自己家里，同样的，又岂能一言以蔽之。

2 尴尬的初衷    

    很多直接或间接享受过“义务教育”的人们，可能都听过华盛顿与樱桃树的故事。故事的主旨是要大家学会诚实。然而，实际中，真要错做了类似于砍樱桃树一样让家长们大发雷霆的事情，扯谎的“机灵”孩子会暂得平安，很多实话实说的孩子不仅要挨骂，还极有可能享受到一番丝毫不讲章法的劈头盖脸。
    没准儿，打过孩子的家长在一番情绪过后，心里还要泛嘀咕：这孩子怎么这么实心眼，脑子太不灵光了，长大了可怎么好混出个人样儿来？
    所以，诚实——很多时候成为家长和老师善良而常常尴尬的初衷，成为教育孩子的漂亮口号。实际生活中身体力行起来，往往还要谨守“逢人且说三分话，不敢全抛一片心”的原则，相较之下，后者不仅安全，品味起谎言捎带而来的蜜果，还蛮实惠！？
     
    前些日子，一则“钱被风刮跑了”的假新闻，多年之后咸鱼翻身，堂皇地入选于小学教科书中。对比之下，想想那些“货车突发事故，当地众生哄抢鸡蛋、食用油”等等的相关报道，“假新闻入选课本”的发生颇令人深思。
    首先，不难理解，为了一个听起来好听的道理，主编者选中此文时，曾经跳动着一颗怎样“不食人间烟火”的、无比纯贞的良”心啊！那么，对于这样难得一见的“良心”，媒体是不是在当初知道发布了虚假新闻之后，应该给予足够的批驳与通告呢。夸口的时候往往赛过叫驴，认错的时候就羞答答地小圈子内达成默契，让一颗习惯于相信“上边声音”的“良”心出现低级“过失”。到底是谁之过呀？
    然而，意识到过失之后，主编方依然振振有词：“这个故事是教育孩子拾金不昧的好例子……”当事人的回应，或多或少地表明了一种习惯于一味拔高、不讲实际的整体氛围。
    不由得回想起那些腐败的高官，在落马前精彩的倡廉表白，谁成想竟是彻头彻尾的作秀。如此，也就拎出很多红底白字的“口号”有多少分量了，在习惯表面文章的氛围下，假口号越是铺天盖地，虚张声势越是泛滥，假新闻也就越多，假新闻有幸入选学生课本的几率也就越高。媒体与当局者们的态度与方式不改进，还指不定闹出多少更出色的贻笑大方来呢？

    对于那个用心险恶的邻邦岛国，其故意篡改历史教科书的无耻行径，我们自然会唾骂不止。但是，对于这种虚假新闻进入自己教科书这样的“过失”，也不该简简单单地白眼一番了之。如果不仔细深刻地追根溯源，想当年，那种“亩产万斤”的浮夸之风，恐怕还有可能会刮得更猛烈些呢。 

    说到底儿，教育，绝不单纯是课堂上的案例，父母、师长、社会氛围的真实行径，才是更鲜活的“榜样”。模仿眼前现有的行为，可能永远比实践一些摸不着头脑的道理，更容易。追随着一帮满嘴谎言无恶不作的团伙，又怎能修得菩提树下的正果呢？
    孟母三迁看似“浅显”的故事，是不是总被当局者所遗忘呢？

                                         信笔游疆   2005/9/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