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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鲁迅故居买了一份叫鲁迅故里的报纸,意外看到了许广平写的散文《风子是我的爱》,也了解到当时他们相识相恋原来有着复杂的背景及法律和舆论的压力。第一次看到在这报纸里称那位叫朱安的女人为鲁迅原配夫人。许广平和鲁迅再伉俪情深,这个原配的名分却是朱安的。在绍兴鲁迅的老家,朱安的身份得到了周氏家族及同乡的认可,大概由于朱安是本地人,又和鲁迅的叔祖母是亲戚,编这份报纸的编辑中或许就有她的侄孙辈亲戚。不好将姑祖母写得太不象话,于是送给她这个让她可以在九泉之下瞑目的名分吧。 在这之前,我看到的关于朱安的文字都是说鲁迅和她是包办婚姻,鲁迅为抑止自己的性欲,穿着棉裤睡觉,便感觉这女人很讨人厌,以为他们在一起的日子肯定极其短暂。谁知我在报纸里吃惊地读到,他俩竟保持了20多年的风平浪静的无爱婚姻生活。 朱安每天为鲁迅准备三餐饭菜,喊他吃饭,吃饭时也会问他菜的咸淡,除此,却再也难以找到和鲁迅的共同语言,虽然竭力想缩短自己和鲁迅的距离,但种种努力总是适得其反,在无望的爱中她仍心存一丝希翼:“我好比一只蜗牛,从墙底一点点往上爬,爬得虽慢,总有一天会爬到墙顶的。”这个可怜的女人唯一的乐趣是忙乎了一整天之后,坐在婆婆身边咕噜噜抽上几口水烟。 鲁迅虽然不爱朱安,其实对她也算尊重。在朱安有病时,也会送她去医院,平时捎回点心,是先母亲,后朱安,最后才自己。 如果换了别的男人我肯定会说他自私,因为虽然婚姻无感情基础,可朱安无辜,何该受此折磨?而男人为这个婚姻不做任何补救努力。但因为他是我喜欢的鲁迅,想到他20多年无爱的婚姻,我心里只想流泪。 直至许广平勇敢地闯入,才改变了鲁迅的感情生活。许广平真算得上是个新女性,知道老师有家庭,依然抑制不住接近老师的渴望,拉着同学探险秘密窝(老师的家),然后从通信发展到面谈,最后一次促膝相谈中,又是她勇敢地拉起了鲁迅的手,使他们的关系有了质的改变。在当时的背景下,这种婚外恋承受的压力肯定很大,由此也明白了鲁迅的敌人陈西滢们为什么会在文章中讽刺他和许广平的结合是躲到了上海建起了爱情安乐窝。原来他们的关系按现在的说法是非法同居包二奶。即便现在也是挑战传统的做法,何况当时,遭受到舆论攻击也很正常。 但许广平并不在乎这些,她在《风子是我的爱》中写道:“它—-风子—-既然承认我战胜了!甘于做我的俘虏了!即使风子有他自己的伟大,有它自己的地位,藐小的我既然蒙它殷殷握手,不自量也罢!不相当也罢!同类也罢!异类也罢!合法也罢!不合法也罢!这都于我们不相干,于你们无关系,总之,风子是我的爱……,呀!风子。”这里的风神指的是鲁迅。 这份爱的宣言现在读来也令人热血沸腾,与之相比,特例独行的王菲面对娱乐记者的“关你们什么事!”又算得了什么!当时他们的结合是在不合法的背景下进行的。鲁迅虽然也知道,朱安是做了旧习惯的牺牲,却没勇气象徐志摩那样去做中国离婚的第一人。倒是许广平,勇敢地让人佩服。没了她的勇敢,鲁迅怕要一辈子陪伴朱安同做旧习惯的牺牲。 如果这事发生在别的男人身上,我会骂他懦弱和冷酷无情,自己跳出火坑飞到上海去享受爱情,活活葬送了原妻一生的幸福。但因为他是我喜欢的鲁迅,我甚至改变了凡事站在女性角度上先为女性考虑的习惯。我可怜鲁迅20年的悲苦婚姻生活,庆幸后来有许广平为他补偿了10年幸福。全然忘了那个叫朱安的可怜女人。 也许在那个年代,鲁迅和朱安离婚她也是死路一条,改嫁总是困难的,这么保存着名分,鲁迅还能对她尽赡养的义务,后来鲁迅死后,许广平孤苦伶仃中还不忘寄钱给朱安。以至周总理感叹,要是郭沫若的妻子于立群有许广平的胸怀,日本妻子安娜也不至于在大陆那样尴尬。 喜欢一个人,便喜欢上他的一切,包括他的缺点。在喜欢的人眼里,缺点也成了特点,比如w我喜欢邋遢,因为我最喜欢的男人有不修边幅的特点。呵呵,想到了一个成语形象概括了这种爱情现象,叫爱屋及乌。检验爱不爱一个人,只要看爱不爱他的缺点。我想这是许多人真正喜欢鲁迅的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