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完美》的文本细读

□焱冰

老虎还在生病
我深爱的豹子昨夜死于山谷
抱着野花
我整夜都在谷底游荡，许多痛想吐
却吐不出来
大风没有压住我的喉舌
月光也不曾独霸秋色
可我依然忧伤，总有一天我会去向不明
总有一天你的身后
会站满危险的情人，我想那一刻
我是失落的，也是完美的

七月的海2005-7-12于《诗观察》http://cq.netsh.com/bbs/742053/

我一直十分喜欢并关注李云的诗歌。他的语言轻盈而敏捷，思想内敛而清晰。乍读此诗，像是一首失恋的情歌。但细细读来，似乎另有隐情。在身边的日常生活当中，失望、凌乱、破碎、甚至不洁是经常会与我们不期而遇的事物，它们潜伏在我们的四周，紧紧跟随着我们，会随时出现，就连“老虎还在生病/我深爱的豹子昨夜死于山谷”，对于这些，众人都有趋福避患的天性，追求完美的向往，而对于那些发生在身边或灵魂深处的失望、凌乱、破碎，往往习惯于用无光之火——阴影来阐解和修饰它们。在此，诗人似乎也和众人一样，“我整夜都在谷底游荡，许多痛想吐”。但我们深入阅读之后，诗人的“痛”，并非个人自恋性质的小情感，“大风没有压住我的喉舌/月光也不曾独霸秋色”，是的，虽然在此诗人以否定的语气来掩饰，但已是此地无银的心灵自揭。诗人的“痛”关系到世界的破碎、文明的残缺以及内心的焦虑。对于这种人类的遗憾，诗人自身忧心忡忡，甚至想隐身而去，“总有一天我会去向不明”。去干什么？去做更深刻的自省和沉思，但这绝不是一种自欺方式的退却和躲避，因为诗人自信：“总有一天你的身后/会站满危险的情人/我想那一刻/我是失落的，也是完美的”。到那时尽管依然找不到合理的安排，失落不可避免，但历经了自我反省的心灵自虐，也是值得肯定的，也会释放出诗人的理想之光。此时此刻，诗人当时的心境已很难捕捉。单从这首小诗的表层解读，我的解读也是表层的、粗浅的。其实，诗人的内心也许还有更为深刻、更为抽象的“完美”来消解世界更多的破碎。这种进一步深入挖掘的任务，当然应该交给每一位睿智的读者去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