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故事的人
点头瞌睡
听故事的孩子
还有身后亮闪闪的夜
才刚刚诞生不久

1

寂寞擅长乔装打扮
它露出青春美好的模样
博得老者的同情
换得面包红薯
回赠些有关华年的记忆

于是这栋摇着炊烟的房子
这栋篱笆环绕的房子
野草丛生
那些陌生而熟悉的姑娘
排着队
在后院的草丛里
走来走去

爱过的人
眉眼都已模糊
只记得她们穿过草丛的模样
有些慌乱 有些轻轻
爱过的人
在砌好的火炉边静静翻书
红裙子蓝裙子都在地毯上
不用走路
也发出沙沙的声音

外面的月亮亮得异常
孤单的房子里
只有一束花 一个老人
守着火炉
缓缓睡去

2

孤单的房子
是座两层的房子
透明玻璃
透明天气
透明水滴

凉风儿穿过屋顶
刺痛脖颈
似乎有人告诉你
睡吧 我的亲爱
在梦里我会探望你
和风细雨般的看你

可是梦里
有时和风 有时细雨
它们从不相约
纷至沓来
和风里吹落的总是花瓣
细雨里跌倒的总是心情

夜晚怯怯的试探着
掀开一朵玫瑰
玫瑰半梦半醒的开放
不知为谁

3

我很冷
唐突的春天
我悄悄羡慕每一个人
对每一个人都暗暗衷情

他们健康完美
彼此相爱
他们每人一栋房子
夜来关门闭户
偶尔外出
路不拾遗

他们都是很满的人
幸福与遗憾都刚好合适
留在客厅的外套袖口
都有牵手的记号
他们孤单的门牌
在街道两边遥遥相望
二月里一片白
白的有点凉

2005/07/03

《爱尔兰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