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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三点,我睡不着。我找了本诗集,随手翻。许多年前我读诗,那时我会使劲儿敲打诗行,直至有疼痛的感觉。但一年年,内心的坚硬难以抗拒外在的随波逐流,心灵被打造得很粗糙了。 诗集在书架上睡了多久,我不知道,它们打动不了我.但我读到了那句诗,是南非诗人乔科的。就那一句,击穿了我。对我,乔科这句:“我只能说,我等过你”,有种钻天入地的苍凉之味。真的,那时,我是在拒绝哭出来,尽管我一直以为我很坚强。 我想起我的爱情,我后悔。我曾是一个寻找爱情的人,寻找爱情的人会把头抬得高高,总以为最美的总在后面。这样,爱情就会擦肩而过,失之交臂。但现在,我想她。这时想她。关于她细小的记忆都会有颤动的疼痛。那时,我们在一个城市,她爱我。那些岁月,她活在对我的等待中。我的每一次远行,她都会像个孩子一样拽着我的衣襟,眼里满含泪。她说她等我回来,在码头等。她也会对我说等待的感觉。她说,黄昏她就呆呆地坐在码头上,听汽笛悠远绵长的声音,对着轮渡震荡的水面,愣愣地想我。说,想我时,心思多是若云若烟,迷离的,但也有若霞的候。 终于,我的若远若近让她难以承受等待之重了,她要走了。在渡口,我想请她留下来,但我没说。看着她身影迷蒙在雨中,我以为她会折回来,但她没有。我像立柱一样,看着她上了客船。笛声响起的时候,我想哭,我也想追去,但脚下像生了根,竟动不了。 后来我找她,用心地去找。我常会想,她会在我怅然的走过一处拐弯时,面代笑容地出现;我也在想,如果能找她回来,我们一定会多买张船票,共赴下一趟人生之旅但,真的找不回来了。我开始等她,一样的渡口,一样的客轮,等待的人却已不再一样。 过去是一扇关闭的门,再也无法打开,重回到曾经开始的地方。人生的过程往往就在相遇与错过之间交织。“我只能说,我等过你”,我在这诗句中怆然欲泣,我给自己放了一首歌,想平静一下情绪。那首歌,是当年她最爱的,齐豫的《飞鸟和鱼》。也就在这个夜晚,我听懂了飞鸟和鱼的故事,在这个伤情的故事里,飞鸟和鱼都只能活在自己的天地里。它们是有着两个完全不同境遇的生命,注定无法走到一起。所以,尽管它们相爱,它们的爱情也只能是等待的过程。现在我想,在情路的历程中,我们很多人就是一只鸟或是一条鱼。经历长久的等待后,自己的爱情鸟已经飘逝了,天空也不再留下痕迹了,留下的只是一个空巢。对过去说“我等过你”,是一种告别。而生命,还得在新的天地中伸展。 ※※※※※※ 别人笑我忒疯颠,我笑他人看不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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