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 财主能则 秋高季节，雁群在雁门关盘旋而过飞向南方；关北是广袤的草原，秋风吹过时便有黄绿色的波浪涌动；白色的羊群和花斑的牛群隐秘在草丛间；远处恒山高耸的群峰在云中，如海涛一般；近前是清澈的桑干河，河水缓缓地向东流淌；走近了，河里有几个半大的村童光着屁股嬉戏，岸上堆着褴褛的衣裤，几头牲口在河边悠闲吃草。 几个调皮的家伙把一个往水中按头，那个在拼命挣扎水花噼里啪啦响成一片，嘻嘻哈哈的笑声放肆地传出；孩子们皮肤都闪着古铜色的光彩，就听他们喊——看呀！丑丑的家伙比驴的还大，掐他呀！然后就看到哪个叫丑丑的挺着硕大阳物的大孩子变脸生了气。 丑丑不丑，相反是个长相周正的半大后生，他四方有棱角的的面庞上有俩道浓眉，已经长出了绒毛细须的嘴角崛起，眼睛里有天不怕地不怕的神态。还有他明显比同伴高出半个头。 今年十六岁的丑丑是下社村富户李能则的小长工，已经在能则家住了十三年，记忆中中爹妈死的早，在舅舅家住了养不起，就送了能则家当使唤小工给口饭糊嘴；尽然住了草屋子吃的粗茶饭，但丑丑却和牲口般顽强地一天天茁壮成长。 这是一片充斥血腥的土地，祖先们是骑马奔驰的游牧部落，他们彪悍勇猛，用铁蹄创造了自己的生存历史；史书上记载，雁门关以北当年是沙弥人居住的地方，他们是西突厥部的后裔，个个能征惯站武艺高强，几百兵士的战斗力竟不亚唐一郡人马，于是被招徕为后唐东征西杀；到了五代更是英雄辈出，李克用驰骋漠北饮马黄河、李存孝单臂打虎名镇塞北、直至李存勖称帝建立了大梁王朝，轰轰烈烈的一代又一代的英雄人物流传在这片土地上，直至丑丑生活的不平静的二十世纪三十年代。 气了的丑丑让同伴们害怕，这个丑丑不光长的和小牛一般壮实，脾气也和牛犊一样倔强；而且胆子奇大，有一次拍胸脯和几个伙伴打赌，说敢晚上上西山李家祖坟。那里可怕是不光是神灵鬼怪的传说，真有咬死过人的孤狼，第二天丑丑果真取了一块坟砖作记号，结果传到能则耳朵里，能则气的拎起木板劈头盖脸打的丑丑乱窜。 河里丑丑瞪着眼睛正准备发脾气时，一支人马不紧不慢地向这边开来，最前面骑马的就是穿着花花绿绿长的妖冶的乔三姑。 俗话说盛世出秀才乱世出土匪，三姑今年二十五就是一个土匪小头目。 三姑也曾是上社财主乔有福的掌上明珠，从小娇生惯养，乔老爷请来私塾，三姑却不爱读书，一天念书忽然口吐白沫不省人事，把她爹乔有福吓个半死，不久又活转过来说起胡话，说自己是天上三姑下凡，又讲了几个死去的亲戚的旧事，不由众人不信，从此三姑在平城一带有了名气，外乡人们纷纷来算命求卦，乔家经常乱哄哄有福倒也不嫌，反正人们要送些钱什物品的。不料乐极生悲有一天招来了口外绥远的强人，一众了半夜杀进了院子，砸了家具，然后逼乔有福出金银财宝，乔有福吝啬鬼竟然由此送了性命，还连累了一家老少几口被杀，十五岁的三姑法术也失灵被强盗掳走。 三姑究竟不凡，曾经也寻死寻活过，后来思忖报仇来日方长，就寻机勾了二头目挑起纷争火并了大头目，再后来三姑施展法术唬住了众人，竟然被奉为首领得意洋洋回了口内。 看到丑丑众后生纷纷往破衣烂裤里钻时，岸上的三姑哈哈大笑说：小牛犊子们也知道害臊了，然后就问岸上牛是谁家的，也该孝敬一头给三姑打点牙祭，丑丑就虎着脸说那可不行，丢了牛能则叔非杀了我不可；三姑就佯装生气，说不给我我也可以杀了你，一边掏了土枪；丑丑说你不要吓唬我，我才不怕呢！你要真想要就直接去 能则叔家，比这值钱的东西多呢！三姑下了马乐呵呵拍拍丑丑的肩膀，说好后生有出息，以后跟了三姑吧。 一天夜里，云多没月亮，黑狗汪汪叫，三姑真的来了能则家。 大汽灯下，能则苦着脸说三姑奶奶求你了，这村里比我钱多的有的是，你去别人家借行不行？三姑笑嘻嘻说能则叔看在乡亲的面子上我不为难你，自打从口外回来我还没打扰你呢，最近实在缺钱花，向你是借也不是不打算还你。旁边一个汉子已经不耐烦了，抄起一把大刀砍掉桌子一角，说要钱还是要命？能则一惊，手里茶碗就落了地，丑丑一帮家丁闻声抄了家伙也冲了进去和三姑他们对持。三姑就西西笑了，说你几个家丁不错，如果你不想给钱给几个人也行，说着站起来用她的手心在丑丑的下巴上摸了一把，哦，小牛犊子胡子怪扎人的。 三姑最终从吝啬的能则家带走一车粮食还有丑丑，丑丑心里倒无所谓，虽然是在这里长大没被饿死，但也挨打挨骂不少，所以对能则不记恨也没什么感情可讲，他娘的走就走吧！ 二、土匪三姑 跟了三姑让丑丑觉得还可以，衣服是新换的，吃的也比原来好。兔子不吃窝边草，他们一般不对本地大户骚扰，枪的尽是外地过路人的货物，更多是到口外打劫一通。所以和本地的人们倒也处的融洽。 这天三姑很兴，因为刚弄到一批细软，大家就敞开了吃喝。丑丑是第一次喝酒，一口下去呛的鼻涕眼泪都出来了，旁边赵四哥——就是上次哪个在能则家动刀的哪个，搂了丑丑说牛犊子好好享福吧，跟了三姑好日子在后头哩。 三姑也脸红脖子粗给众人敬酒，妖冶的神情勾的大伙更兴奋了，他们都喊三姑今天好漂亮呀。忽然三姑一下趔趄倒地上了，翻了白眼，大家手忙脚乱送到了内屋，一会就听里面九天娘娘下凡间唱起来了，大伙说三姑神附显灵了忙丢了酒碗跪下，再一会里面不唱了，又喊丑丑进来三姑叫你。 丑丑进去后三姑依然在闭着眼睛粉面桃腮跳大神，丑丑是第一次进三姑卧室，看到墙上一幅似乎是仙女的神秘的画，画下三拄香冒着青烟，有莫名其妙的香气诡异地传入鼻孔。丑丑一阵头晕，不由也跪下。 三姑还在唱，忽然裤子掉下来了，露出白花花的大腿一截，丑丑轰隆一声头炸了，档间一股阳气磅礴而出。三姑睁了眼睛，看着丑丑呆样扑哧笑了：没出息的东西，还不快给三姑把裤子系上。当丑丑手足无措地上前时，一头撞在三姑的怀里，俩只馒头样的东西仿佛铜墙铁壁般把丑丑彻底撞晕了。 三姑是丑丑的神仙，她唤醒了丑丑身上祖先流淌的热辣辣的情欲，他无穷的蛮力把三姑掀到一个又一个的浪尖，高潮一个接着一个到来，直至三姑忘了丑丑独自个昏昏睡去。 丑丑跟三姑学会了真正作男人，而且还学会了操刀去杀人。 这年头兵荒马乱，南山一带的杆子不少，南山上除了三姑的队伍，还有什么王大嘴、郑三炮什么的溜子，为了划分地盘不时有纠纷发生。有一次他们住在东观也是海喝一气后，三姑正暇意地躺在火炕上抽大烟，外面却惊天动地响，三姑从枕下摸了短枪，领着一帮人穿不及裤子就望外跑，刚到门口被一梭子弹赶了回来，有个弟兄还挂了彩躺在地上哼哈，丑丑的血腥劲呼的上来，夺了把刀从后窗跳出，哇哇叫着杀了出去，仆仆撩倒俩个发呆的汉子后，喊三姑四哥快冲，众人才一鼓作气出了去。 后来三姑直夸丑丑这孩子能干三姑没看走眼。 转眼到了三八年，世道更乱了，国民党和阎西山的队伍撤走了，留了个二战区的空架子；日本鬼子来了，驻了大同城；八路军也来了，听说在南山上打游击；剩下就是众多的杆子在山里平原横行，反正是一塌糊涂。 四哥的来历也很不平凡，曾经在保定的军校读过书，后来出了人命逃回老家入了寇，其实他很有正义感，骨子里济事救贫的侠义思想很浓，当年三姑报父仇就是靠了四哥，当然三姑很信任四哥。四哥颇有点打仗练兵的才能，几次杆子间火并三姑不仅没有吃亏，自己的人马反而壮大起来有了好几百条枪，在这一带颇有势力，于是成了几方纷纷拉拢的对象。 这天大同派来的鬼子翻译刚走了不久，四哥告三姑说共产党的刘队长又来了，三姑于是设了台案接待刘队长。 台案上依旧供着神仙象，神像下供了香，香边放了把手枪，旁边四哥和丑丑一边一个叉着腰，看着目前个头不高其貌不扬的刘队长。 刘队长拱手说三姑我这次来是谈咱们合作的事情的，现在国难当头，我们中国人不要作汉奸卖国贼。 三姑脸上还在生气，她说去年有几个弟兄参加了你们的部队你们应该还人不应该坏了江湖规矩。 忽然四哥上前握了刘队长的手，问你是不是西庄卖豆腐的刘仲义，刘队长楞了一下，说是的但我现在改名叫刘苏了。俩人竟然是保定军校的同学，还是一个村的，于是三姑也只好和颜悦色起来，说中午盛宴款待刘队长。 刘苏正是八路军雁北支队的队长，大家也称刘司令，是令日本鬼子胆战心惊的大人物，一说起刘司令的他带领的队伍，当地的老百姓都竖大拇指，他们秋毫无犯纪律严明，和当地的秆子还有二战区的队伍形成鲜明的对比，丑丑当然也是听人讲过刘司令的，不过没想到竟然是如此长相普通，只是炯炯有神的眼睛里有着逼人的气势。 中午吃饭时，刘司令讲了许多抗日救国的大道理，听的四哥、丑丑和众人连连点头，不过丑丑看出三姑不是很高兴。 刘苏有自己的考虑，雁北支队刚抽调了一部补充了主力359旅，剩下人马少装备也差，和日寇比处于劣势；况且当地各种势力错综复杂，遵照我党团结抗战的思想，还是要争取一些中间力量，尽量壮大我们的影响。而三姑也有自己的小算盘，就还是脚踏几只船各方都不要得罪。 接下来三姑的地盘经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东厢来了大同日本人的派的人，西房却是共产党的干部，都被好吃好招待，井水不犯河水。 三、鬼子大瓮 但是这样平衡的日子很快被打破了，绥蒙作为日军战略后方，这种秆子横行、共党活跃、抗战风起云涌的局面。 日本人决不能坐视不理。 织田大瓮是日本新任驻大同行政厅最高长官，他毕业于东京国立大学，研究东方石窟文化，是典型的中国通；到大同第一天，是先到云岗，欣赏了一遍千年瑰宝魏代佛像，一边还摸着没有胡须的下巴不住地说哟西哟西。 日本人自从三七年侵华战争开始后，战线过长带来的后果就是兵力捉襟见肘，雁北局势初期也是这样。这个狡猾的大瓮先取怀柔政策，出钱许官安抚一批当地秆子动员他们打共产党，后来发现这些人并不铁心跟自己，还有汉奸告密说下社三姑的部队就是拿皇军的饷金暗地为八路军办事。于是大瓮火冒三丈，悄悄纠集了几千人马，神不知鬼不觉包围了三姑队伍驻扎的下社村。 三姑一代烟没抽尽，四哥就进来报告探子说大批的鬼子包围了咱们了。三姑才后悔自己警惕性不高，对当初刘司令的警告没当回事。再报告说日本人派来的汉奸来劝降了。 三姑还算沉着，神像和烛台继续一丝不苟地摆支着，汉奸说三姑你只要放下武器投降，大瓮长官大大的善良会保证大家的性命。汉奸还讲对于村子西北角的千年古物木塔，大瓮长官再三吩咐避免炮火破坏，要保护东方文明。 三姑闭着眼睛不言，吩咐丑丑叫四哥来，四哥一来揪住汉奸就是俩个耳光，接着拔出了枪，说象你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那有个中国人的志气，你看日本人杀了我们多少乡亲，我家就有四五口死在他们手里，宁我死也不能当汉奸，应县木塔可以塌，人的志气不能倒！接着向三姑说，弟兄们都说了死也和家乡人死在一起，还说已经派人请求刘司令派兵支援了。 丑丑也血气上涌，说听四哥的，怕他小日本个球！就拎了砍刀要割汉奸的头。 汉奸已经瘫在地上，说三姑我全是为了你们好呀！ 三姑说滚你个娘吧，别在三姑我面前败兴了。 今晚难得可怕的安静，三姑有点哆嗦依在丑丑的怀里，自嘲地说离不开大烟土一会不抽就发冷，而丑丑知道她是有点害怕，女人毕竟是女人呀。丑丑不说话，听三姑独自唠叨。 三姑说当第一次看到丑丑光着洗澡的雄赳赳的姿态，就认定丑丑不是孬种不会辜负三姑，唉！三姑一辈子命不好，丑丑你有福相会娶个好媳妇多子多福的。 天麻麻亮枪炮声响成一片，丑丑穿了衣服跑出，尘烟四起四哥正吆喝了人上墙垛，机关枪响了，外边鬼子倒下一批，不过自己弟兄也损失惨重；中午大家讨论突围，四哥说白天没法子跑只有坚持到天黑；下午战斗更加惨烈，一个垛子都豁了口，好不容易拼死堵住没让敌人进来。天黑后四哥就让人四处开火不断麻痹敌人，同时望城墙下 悄悄扔柴禾，初期鬼子还疑神疑鬼，后来就懒惰了许多，后半夜众人次第跳下墙垛，正好在柴禾上，然后在枪声中趁乱向东逃去了。 一气跑出了五六里，四哥点人数只剩下几十个，令丑丑和四哥焦急的是三姑丢了，于是互相埋怨；这时刘司令的八路军也赶来接应，丑丑仿佛见了亲人，抱住刘司令瘦小的身躯，丑丑哇哇哭了，而四哥则在一旁喊着刘司令的小名骂娘，说小卖豆腐的你他妈为什么这么晚才来？ 刘苏没说的什么，他的人马也是血痕累累疲惫不堪，他只是不断安慰四哥让他们上山休息，同时派人警戒并收罗失散的弟兄们。 第二天丑丑闹着要寻三姑，四哥冷静地说听听刘司令的意见，刘司令摇摇头说现在日本人大批人马筑扎在附近，现在救人如同送死，况且人是不是活的还不清楚，建议还是派人先打探。丑丑却等不及，当天夜里揣枪就上县城了。 织田大瓮大获全胜，不仅围剿了一批不听话的杆子，同时减弱了共产党的边缘势力，得意之下令日本兵大开杀戒，洗劫了好几个村庄，大大提高了皇军的威名，还有一个秘密就是收刮了一批民间宝物，大瓮在一处宅院里正细细欣赏他劫来的宝物，旁边几个日本歌姬在鬼哭狼嚎的日本音乐下鬼魅般舞动。 报告长官！又抓了几个土八路。 大瓮点点头：我要亲自审问，要把这一带的反抗分子一网打尽。 丑丑和四哥都被关在一个牢里，四哥是发现丑丑独自下山后才带了几个弟兄接应的，结果寡不敌众，自己死了四个被抓了三个。 大瓮看来心情不错，他渡着方步见了丑丑他们，假惺惺地说：都是朋友，一定误会了。 松绑栓绑！接着又说：本人希望中日友好，文化相通，你们没有理解本人的好意。 丑丑眼睛冒火问：三姑现在在哪里？ 大瓮又掏出手帕假装擦眼睛，说你们的首领已经在交战中被误伤而死，本人已令厚葬。丑丑心里空荡荡的仿佛塌了一般。 这时四哥咬牙吐出一口到大瓮脸上，说：呸！三姑死了我们也不想活，你就动手吧！ 大瓮真的恼了喊：来人，脱了衣服给我狠狠地打。 一顿毒打后四哥皮开刃绽，昏晕过去。然后又令人剥丑丑的衣服。 丑丑昂首看着小鬼子，一身的疙瘩肉露在大瓮面前，连档间的东西也矍傲不逊地立着，大瓮眼睛里竟有惭愧和异样的神态。 ——统统处死，那个的砍头，这个的毒药！ 丑丑心想，脑袋掉了碗大的疤，你喝毒药我当糖水，于是仰脖而尽，然后就看眼前迷糊有飘飘要升天的感觉。 神志不清中丑丑来到了一间诡秘的房间，眼前的大瓮穿着日本花花绿绿的和服，讪笑着扑来。仿佛一个魔鬼露出了白砾的牙齿，张开了嘴要吃人一般，丑丑不禁怒火中烧，浑身血液沸腾，三姑的死、自己和四哥的身陷囚笼使他象一头暴怒的狮子，他冲向大瓮，摇晃着挺着长枪直插对方，大瓮却如而一条下贱的狗被丑丑蹂躏，同时发出可怕的嚎叫。 丑丑后来逐渐清醒，他的俩手如钳子般卡住大瓮的小细脖，大瓮起初还沉湎在变态的快感里，后来可怕的窒息使他喊几乎不出来，他恐惧地四肢抽薹，一边绝望地吠叫——来人。 牢里孤零零一个人，也不知道别人的下落，丑丑被无尽的屈辱感笼罩，他妈的老鬼子和畜生没什么区别，不过又想这老鬼子真是作践，表面上气势凶凶内地里却猪狗不如，我真该日死狗杂种的！一会想到三姑和四哥十有八九凶多吉少，不禁又悲上心来。 后来大瓮还来过几次，说他研究过丑丑的祖先来自异域大漠，所以不是支那人的痨病样，只要愿意去日本，会保证丑丑荣华富贵。丑丑说：呸！我的祖宗我知道，我是中国人，你们永远别指望占领我们的土地。中国人就是比你们小日本强，不相信你也脱了裤子咱们比比。说的大瓮变了脸色惭愧地走了。 看来大瓮是不想杀丑丑，也没让丑丑受皮肉之苦，他还在幻想丑丑跟他走供他研究什么人种理论。直至刘司令的队伍救出了丑丑。 四、司令刘苏 刘苏的心情很复杂，他的母亲也在这次敌人的大扫荡中被抓了，当四哥和丑丑闹着要救三姑时，他何不想杀下山去救自己的母亲，但是多年的对敌斗争经验告诉他，不能卤莽或许狡猾的大瓮正设了套子，就等抗日队伍们上门呢。自从自己被委任燕北支队司令以来，处在这个日寇伪军顽军土匪交杂的关外地区，他没有一天吃好饭睡好 觉，三姑的人马成分不错，主要是贫苦农民构成，本来有很好的机会改变为真正的革命队伍，不料竟然被大瓮先下手给打散遭受重大损失，可以想到以后的革命斗争会进入一个低潮期。 他等到一个机会，趁县城的敌人麻媲大意突袭了县城，打了一个胜仗，救出了丑丑等一批被俘虏的弟兄。但是四哥、三姑和刘苏的母亲来不及救已经被杀害了，他们的头被日本人砍了曾经在县城城门挂了好几天。这是丑丑后来才知道的。 丑丑由此参加了八路军燕北支队，跟了刘司令专门打鬼子。 四零年后抗战进入一个更加困难的时期，日本鬼子更加疯狂地围剿，刘苏和他的战友们被迫进了深山老林，许多的日子连果腹都成为问题，很多和丑丑来部队但以前当过土匪的都受不了开了小差，因为相对以前有酒有肉的日子现在实在太苦了，丑丑倒不觉什么，因为从小没爹娘的他从来就没过什么好日子——除了曾经在三姑身边的几年几年，现在什么也没了，他的想法只有一个就是报仇，复仇的火焰深深燃烧在他的心中。 战斗中丑丑特别勇敢，他本来就天不怕地不怕，在四哥手下也受过一些军事训练，在几次战斗中表现出了过人的胆量和才能。 刘司令也很赏识丑丑。 大同的鬼子更加骄横无比，那个织田大瓮厅长由于剿匪有功得到了荣升，很快要调走，但这个打着文化政客的家伙对珍存下的北魏文化古迹着了迷，临走前四处出游，可能也是想偷偷带些回国。 刘司令得到一个消息，一个中队的鬼子和浑源一个伪大队的护送不可一世的大瓮，要去恒山悬空寺游玩。我军决定趁其不备打他一个伏击。消灭仇人的日子到来，丑丑激动地睡不成，他主动请战，要当尖兵。 北岳恒山高耸入云，雁门雄关俯视塞北。进入金刚硖后风云暗淡，一道峭壁拔地而起，半山腰云雾里就是千年名刹悬空寺。 一队鬼子正得意扬扬行走在谷中，忽然喊杀声震天，丑丑和他们的战友从天而降，敌人随行的车辆就当场全报销了，鬼子们措手不及，慌张地爬在沟边和汽车旁乱开枪，——杀呀冲呀，军号震天，丑丑他们端着刺刀，勇敢地扑向敌人，伪军门纷纷投降，顽固的鬼子一个个被击毙，最后只剩下大瓮端着军刀乱舞准备作垂死的挣扎。 刘司令一枪打在大瓮的手腕上，他的军刀垂了下来，丑丑上去纠住大瓮的领子，看看我是谁！你也有今天？！ 大瓮眼中闪过惭愧羞辱的目光，说：丑丑君，我非常喜欢这里的历史和文化，我很希望战争结束后能好好研究一番，我知道我杀了很多中国人，你们肯定饶不了我，能不能答应我最后一个要求，就是登登悬空寺？ 刘司令轻蔑地说，这是我们的土地，那容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呀？看着几十只枪口对着自己，大瓮绝望地挥刀扎向自己的腹部。 这就是抗战期间著名的恒山伏击站，我八路军雁北支队毙伤日伪三百多，其中有日大同行政长官织田大瓮。作战勇敢的丑丑荣立大功，不久被刘司令任命当了小队长。 五、媳妇二环 刘司令想重点培养丑丑，经常为他讲述：我们是为广大人民群众打仗的，我们不仅要会打仗还要会发动群众打人民战争，刘司令希望丑丑多识点字，遇事多动脑少蛮干，成为有勇有谋的共产党干部。 我脾气就是这样，改不了；我打仗是不怕，但我害怕读书。丑丑还是撅的很，刘司令只好摇摇头。 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丑丑不幸负了重伤，没法跟随队伍，只好被安排到东社王大妈家养伤。 王大妈也是革命家属，儿子跟王震的359旅，牺牲在了黄河边，只剩下这个叫二环的闺女在身边。看得出二环对丑丑很有好感，她极其乐意作换洗衣服、擦洗伤口的工作，还喜欢缠着丑丑讲打仗的故事。 丑丑也很自豪，看着二环又亮又大的眼睛，听她甜甜地一口一个丑哥，他真是很想有这么一个妹妹。有些故事是不能讲的，有些也不愿回忆，特别是被大瓮囚禁期间怪异的行为，还有当年和三姑在一起的日子，那时自己在三姑前更象一个享受疼爱的孩子，在性爱的疯狂中还有一丝母爱的感觉。 二环娘是默许而且鼓励二环和丑丑亲近的，从庄稼人的角度看丑丑各个方面都是好后生：铁塔般的身材、四方面庞、英俊憨厚，二环娘还有二环甚至愿意丑丑伤好得慢点能多呆几天。 有一天当丑丑对二环说自己是一个革命战士，明天就想找部队找刘司令时，二环扑在丑丑怀里哭了，她说我不想让你走。 丑丑手足无措，二环成熟的身体又将自己多年沉睡的情欲唤醒起来，他激动地搂着二环说，等革命胜利了我就娶你。 二环说，我等不及，我现在就要。 于是用自己强健的身体包围了二环的处女肢体，丑丑疯狂地和二环撕杀开来，进行着一场英勇的战斗，他攻下了俩座高昂的山头，然后在一处茂密的森林里进行了一场艰苦的攻坚，在红烛照映下在红色的河水边，他大获全胜。 丑丑哥你真厉害呀，我差点受不了。二环喃喃地娇声自语。 这是又一段幸福的时光，丑丑失去离开二环马上归队的决心，直到刘司令的队伍来到村子亲自来接丑丑。 当丑丑依依不舍和二环告别时，大家已经知道了什么，于是刘司令和丑丑进行了一次严肃的对话。 刘苏：丑丑同志，我们是人民的军队，群众是我们的父母，我们一定要遵守部队的纪律。 丑丑：是。 刘苏：没有上级领导的批准我们不能随便和地方的女娃子谈对象和结婚。 丑丑：知道。 刘苏：你是不是看上哪个闺女了？ 丑丑：哪个？ 刘苏：就是王大妈的闺女。 丑丑：恩。 刘苏：战争期间先缓缓，等革命胜利再谈，要不我们牺牲了不就害了人家闺女了？ 丑丑：那已经谈了咋办？ 刘苏：那赶紧断了！ 丑丑：要是有了孩子呢？ 刘苏大惊：那你就犯错误了，我知道在延安把人家闺女肚子搞大了有被枪毙的。你先赶紧写封检查，我要向上级领导汇报。 丑丑：我不识字，不会写。没听说过这也犯错误？我不怕牺牲，但是不让谈对象我不干！ 刘苏：你回来，我替你写检查，但晚上你要向组织交代一切。 丑丑被大家批评，还被刘司令取消了小队长职务，还被逼向王大妈道歉。谁知听到消息，大妈和二环先来找司令了。她们说是自己愿意的，和丑丑班长无干，要是处分就处分她们吧，刘苏听了真是苦笑不得。 丑丑一段时间委靡的很。心里藏不住的丑丑有一天和刘苏司令摊了牌，说不想干了要回家种地。 刘司令气的大骂丑丑不争气，说当逃兵我真的枪毙你，但是丑丑还是交了武器找二环去了。 六、凡人丑丑 再一次见到二环娘俩，她们又惊又喜；二环喜的是能和她丑丑哥厮守了，娘愁的是别被刘司令枪毙了自己的 女婿吧。 很快日本人投降了，但是国共军队又打了起来，关内外依旧不安宁。刘苏已经是晋察冀边区的一名旅长，他捎信来骂了丑丑一顿，说可以不枪毙你但必须重新干革命，把地方武装搞起来。丑丑想离老婆不远，这个事情可以干——儿子俩岁了，跑远了丑丑舍不得。 于是丑丑当了地方武装县大队的队长，工作无非是配合野战部队稳定后方输送兵员，丑丑干的有声有色，毕竟是老八路出身么。此外还进行分田斗地主的土改工作，有一次去了下社抄地主富户李能则家，能则一下就跪下了说丑丑队长我一直是拥护革命的呀，丑丑哼了一声，说记不记得你还打过我，我可是真正的贫下中农呀。 看着老东家哭丧着的脸，丑丑有点心软说，只要你甘心把财产土地还给劳动人民，我们会饶你命的。 又过了俩年，上级动员老区干部成立长江支队，南下支援全国革命，丑丑这时又养了俩个闺女，丑丑于是推脱不去说愿意继续高地方工作，惹得老司令员又大骂一通。 文革期间，当了多年村党支部书记的丑丑竟然也受了冲击，被人说是土匪叛徒，丑丑一怒之下去了天津找已经是军区副司令的刘苏，刘苏把丑丑留下来，亲热地聊了一个通宵。 刘苏说批评说丑丑没出息，当年不爱学文化、政治觉悟不高，如果坚持在部队工作，现在起码也是少将了。 他们又回忆当年的残酷战斗，回忆牺牲的战友。丑丑说可能有五六百吧，都在应县城西的烈士陵园里睡着呢。 改天回乡吊唁吧——刘司令沉重地说。他接着又说：还有一件事情是我最自豪的，就是在解放应县时，我下令不让对着木塔开炮的。 咯噔一下，丑丑竟然想起了被我们击毙的那个大瓮鬼子似乎也说过同样的话。 时光荏胗，一个新世纪到来了，八十多的丑丑爷是一个身体还不错的农村老汉，他惊讶地听说当年凶险天下的雁门关竟然通了高速公路，这是重孙子讲的。丑丑的子孙们个个人高马大，继承了彪焊的祖先体魄，脾气也是倔强者多，最出息的一个曾当过燕北行署专员，可惜犯了作风问题丢职。 和他爷一个德行，已经死去的二环奶奶曾说。 又是城里的孩子看老爷爷来了，一个光着腚满院子跑，丑丑爷拄拐杖追，说洗洗脏；当丑丑爷刚摸那命根子，竟然昂首喷了一脸，丑丑爷笑着点头：果真是咱的根，有种！ |
|
回复:好看 一个活灵活现的丑丑！ 左云右玉辛苦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