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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再
文/寒墨儿
一点雨水晶莹地悬在细细的枝头,圆润着,轻颤着,浑然如与枝端连成一体,难得的是像没什么牵连,却又如此相依。 这时刻,你就凝神看住她。只过了不足一分钟,那浑圆的水点竟兀自胖了许多,也润了许多。地面正有一种力,一种毫不显露的力在缓缓的把她拉向自己。她支持一阵,一丝弱得你不察觉的风拂过,她似乎挣扎了一下,然后猝然跌向了地面。从此,她不再在枝头。 也许,很快就会有另一水点在那枝梢出现,可是,那已经属于另一个故事了。 这,就叫做“不再”。 早上,你从窗棂上看见一只稍作勾留的小鸟,出门时讶然遇到一片久违的阳光,一瓣不知名的落花悄然飘在你的襟上,车厢里,邻座大嫂怀里抱着的一个大眼睛婴孩儿,忽然就那么对着你咧嘴儿一笑。 那种景况,那种从心间缓缓升起,然后迅速流遍周身的淡淡情愫,是独一的。 朋友相聚,适合的时间,协调的心绪,一个毫不重要的话题,一丝体谅的微笑,一次微微的颔首,一瞥默许的眼神,一下轻轻的扶持,一回情意相通的讶异。凡此种种,都是唯一,再也不会重现。 这,也叫做“不再”。 很久很久以前,一位老人站在一川激流边,脸上写满了深沉的哲思,口中慨叹的是为后人千古感念的睿语: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还有那叹惋“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的诗人,渺然而去的佳人令他黯然神伤,只把春风中那枝灼华灿灿的桃花做了旧年的老相识,以图慰藉了一份怅然心怀。岂知,眼前的这一枝,怎会是伴了去年桃花人面的那一枝呢? 还有那西楼上如钩的弯月,东篱下悠然立着的黄菊,浮浮沉沉,枯枯荣荣,今夜你见的,已非昨日的那月那花。 这,还叫做“不再”。 不再,想着这词儿叫人心里隐隐有些暗淡,也有些疼痛,也许还应有些警醒。 人生没有倒流这回事,不紧握此时此刻,等一切去后,追寻也是徒然。 天地间,一切不再。 |

问五一劳动节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