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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小保姆 作者/少波先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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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母亲用过三个小保姆。三个小保姆活泼、可爱、真诚、朴实，每人又有自己的优点和长处，在给母亲服务的同时，还给我们家添加了许多青春气息。她们连续在我们家生活了近10年，与我们家融在了一起，成了我们家的成员。
第一个小保姆叫小纪，是边防站的一个朋友介绍的。小纪原来在青岛一家饺子店打工，包的一手好水饺。小纪长的很清秀，身材也很苗条，我说你可以去学舞蹈了。小纪是97年到我家做保姆的。当时我母亲身体不好，几乎不能自理，我和哥哥商议给母亲雇个小保姆，我们出钱，也算对老人的孝心。
小纪很快就融入了我们家，成了我们生活的小助手。母亲有高血压病，每天早上要量血压。小纪学习量血压很刻苦，不但很快学会了量血压，还记住了母亲吃的所有药的名字，按时提醒母亲吃药。母亲的病不严重，小纪的工作也就不很累，平常只是买买菜做做饭，收拾收拾卫生，余下的时间在自己的房间学习和休息。我们每个周日都到母亲家，母亲最爱吃饺子，于是就有了小纪施展才能的地方了。小纪包饺子不让别人插手，从剁肉切菜到调馅和面、擀皮包都一个人干。尤其是擀皮最出色，她能一次擀4、5个皮。母亲说，小纪在的时候，她吃的饺子最多。
小纪是山东莒县人，老家还有个姐姐。有一次小纪对我说，能不能给她姐姐在青岛找个工作。我说行。于是我把小纪的姐姐介绍到一个电子配件工厂打工，在流水线上焊接电器。干了没多久，小纪说她姐姐眼不好，在流水线上跟不上趟，就又回家了。我想眼不好不是主要的，主要是农村孩子跟不上城市的生活和工作节奏。可能初来城市的缘故，小纪的反应一开始也不是很快。有一次给奶奶到医院拿药，到栈桥下车就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其实到我母亲住的八大峡只有一站之遥。最后还是打了个出租车回来的。
小纪在我家只干了两年多。1999年她姑姑在大连开了个服装店，叫她去帮忙。小纪走后，又回来过两次，身上多了些浓胭粉黛，少了些原来那种清纯。据说现在在深圳发展。
母亲的第二个小保姆叫小许，来我家时16岁，是我在山东曹县搞对口支援时请人介绍的。如果说小纪单纯的话，小许来的时候更单纯。记得小许刚来时，穿的是粉红色的上衣、浅绿色的裤子，一色鲁西北的农村打扮。
小许虽然是第一次到城市来，但进入角色很快，几天后就胜任了照顾母亲的工作。母亲的心脏病这几年逐渐加重，有时一年要住3、4次医院，小许都是整宿的陪着母亲，母亲感到很满意。尽管小许的工资我们出，但母亲也经常奖励她一些钱。我和太太更是对小许照顾有加，太太和女儿的衣服有时很新也送给了小许。我的一些旧衣服则叫小许过年回家捎给她哥哥穿。
小许很爱学习，经常到我家拿书回去读。我把以前高考的辅导书都送给了她，我说你没有机会上中学，就读书自学吧！我母亲更是大发慈悲，花300元送小许去学习电脑，一学就是2个月，耽误了照顾母亲不说，星期天到了我家就一头扎到我的电脑上。对此我们都很理解。对一个渴求知识的孩子，我们能多说些什么呢？小许电脑长进很快，现在盲打的速度很快，一些办公软件也运用的很熟练。我想，将来到社会上发展，没有电脑这些基本的手艺是不行的，小许会有出息的。
小许很敬业，尽管她做的是保姆工作。每天再说，要叫起母亲，给母亲量血压，做“华盛”（一种热敷式的治疗仪）。然后照顾母亲起床洗刷，打治糖尿病的胰岛素针（饭前必须打），做早饭。平常还要出去买菜，陪母亲下楼溜达散步，给母亲洗澡。有时还要去医院拿药、报销。小许唯一自己可以支配的时间是中午我母亲休息时的1、2个小时。下午又要做饭、打针，饭后还要伺候母亲烫脚、上床。工作很单调，但我说“技术含量”高，没有一定的武艺，这活绝对干不了！小许还有个绝活，就是陪母亲看京剧时能叫上许多曲牌和流派，给母亲当个参谋。小许喜欢音乐，在电视上看到哪个歌手都能叫上名来，这点比我们都强。
小许在我家一干就是5年。这5年，她从见人害羞的农村孩子变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说话也变成地道的普通话了。去年春天，母亲对我说，小许20多岁了，在农村早就出嫁了，咱不能耽误了人家，叫人家做一辈子保姆。于是，我给小许找了个商店服务员的活，小许离开了我家。小许走后，还和我们家的人一样，节日和公休日都在我们家过。去年年底母亲80大寿，小许还买了礼物参加我们家的宴会。
我们家的第三个小保姆叫小韩，是我的司机介绍来的，海阳人，初中刚毕业。海阳是沿海地区，人比较开化，小韩一来就给我们一种洋气的感觉。小韩姊妹俩，姐姐也在青岛打工，也许她们父母舍得闺女一起出来，是为她们的前途着想吧。
小韩一看就是单纯的农村女孩儿，有稚气没有脾气，一派无忧无虑的样子。我问小韩，将来有什么打算，是在青岛找个老公生活一辈子，还是过几年再回农村？她一脸茫然，不置可否。现在，青岛象深圳一样，都成了“移民城市”，农村来的打工妹、打工仔都与青岛的本地人混为一体了，将来没有农村人城市人之分了，小韩和她的姐姐也许会永远落户城市了。
小韩在我们家已经干了快一年了，整天重复着她的前任的工作，唯一的区别是看起来比她的前任们更无忧无虑，更稚气和天真。我们接受了她们，她们成了我们的家庭一员。青岛接受了她们，她们成了青岛的一员。她们都会有出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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