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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从这里醒来 繁星眨着诗意的眼睛,轻风拂着优游散步人的脸面,甜丝丝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让人倍感难以名状的一分舒适和陶醉。 眼前的会面,在傅颖的心里早已酝酿了好久好久,然而付诸行动却变得万般艰难。“不经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她学习热情的急剧降温和父母、身边励志上行的朋友们那份焦急的眼神,像一道道火舌,炙烤着她的心房,终于她痛下了这次分手的决心。 郝霜的眼睛,依旧清莹碧澈,温润的眼睛,在今夜的星光、月华映照下,更是闪烁出由不得人不屈从的一份魅力____那是一种让人铁心忘情投入漩涡的一份冲动。傅颖记不清自己曾为它__为了那一汪纯情的柔波倾到过多少次了。 “颖,为什么提出要分手?”郝霜莹莹的眼中扑朔着一种迷离的惆怅,双手一时不知要放到哪儿才好。终于,他把手伸向傅颖,傅颖的头发正有一缕秀发掩盖了她那俏丽的面庞,又和常日一样,他想去为她细细理好。 “别…..别,霜,我意已决,我们的分手早该开始了,分得越晚,对谁都将会是一种更深的伤害。”傅颖话语有些不连贯地吐着。“你是一个聪明的男孩,我将永远记着你,我们是因为学习上的互补才走到了一块,也因为我们的简单而涉进了难免的迷茫的胡同。可是,霜,我们该清醒一下了。我们还有更广阔的生长空间,我不想就此耽搁了自己,伤害了彼此。让我们努力吧。” 傅颖身上青春少女特有的一种气息,依依随风拂面而至,甜甜的,温和的,给心一份痒痒的舒适和熨帖。然而今晚这缕气息却并没在郝霜的心海上荡起诗意的涟漪和旖旎。他像一块浮于湖面的朽掉的木块,信湖风把它随意主宰。 傅颖果决地轻轻推开了郝霜机械般伸来的那只手。连她自己也没料想到,已下的这份决绝竟会产生这么神奇的力量。 “郝霜,听我说。让我们在人生的另一个起点___高等学府再行会师,好吗?那儿将是我们人生绚丽的另一个崭新起点,不是吗?” 风,在渐密的树林中回一个旋,便向四下里散去。郝霜被动地前行着,身边傅颖倒似乎成了他前行路上的上帝的使者。 傅颖的眼睛忽然湿润起来。她何尝不想被紧紧地、被紧紧地 偎在怀中欣享那份甜蜜亲切的微曛的醉意呢!郝霜温暖、粗犷的胸膛,曾在她的心里激起铜墙铁壁般的屏避风雨的强力;郝霜澎湃浩瀚的心海曾激荡起她醉沉海底永不回头的迷幻;郝霜轮廓分明的脸庞,炯炯有神的自信的眼光,曾溃决她多少次、多少次预设下的分手大堤。然而,痛醒的感觉,到底令她萌生出超乎寻常的勇气和魄力。她清醒地坚信,美丽永驻人生,只要还没有给青春的步履设上过重的镣铐和羁绊,未来的天空将一定是更加明媚、更加精彩、更加璀燦。 前面是一往无际的浩波,湖面翻耀着眩目的波光,一株树干柔顺、粗壮的老柳在俯视着湖水。身后的风微微地吹来,湖上的气息煦煦拂至,在岸头交相融汇,然后渐渐驱于平静,只在交融的所在留下一线狭窄的令人遐思万千的空间。 两人停下了脚步,平和地对视着,那是两双释下重负后的负重路人坦然无言而又不无彼此信任的心灵对白。 这方空间曾留下他们热火般的拥抱;这儿的风中还时时提醒着的逝去未久的喁喁细语;这儿的地面上还清晰印着他们惶惑时杂沓的脚印;这儿的明净湖水还保留着他们撒下的无邪灿烂的激情笑靥。昨天之前的一切一切,宛然在目。决断已下的情景反让傅颖添出了莫名的惆怅和苦涩。 月光似柔柔的河,把时光一分一秒地向前浮载而去。打一个冷战,才发现,月华载去的绵绵时光上已看不到尽头。 该走了。 月光清凉如水,有一种砭人肌肤的凉意。郝霜执意地推却了傅颖倾过来的面颊火热的脸和喧嚣着烘烘热情的身躯。他有力地攥紧了缚颖的手,携着她向茫茫凉夜的尽头走去,坚定地、义无反顾地向前走去。 夜风有些凉,星眸凝下了火样的热情。脚下的路在他们两人的脚下变得清晰而且宽阔起来。遥遥前方有迟睡人的灿烂灯光在闪烁,灯焰在他们的心里正变得愈来愈亲切,愈来愈充满凉凉的清醒的温情。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