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扛着象牙逃出塔
[ 内容简介 ]
文章以男女主角缠绵悱恻曲折动人的情感经历为主线,真实再现了当代大学生的生活现状以及踏上社会之后遇到的种种问题,旨在告诉当下年轻人,该如何面对感情,事业等等一系列问题。
上部 第一章
我坐在电脑前,看着我写下的这么多字,我忽然觉得,人类真是伟大,要是退回到秦朝,去买这样一部小说回来看,那得雇几辆牛车?也许只有那样,文学才真正有些分量!
第一章
干济从冯豫手中接过包,还准备顺便把冯豫的手也接过来,可是犹豫了半天还是放弃了,干济对自己说,下次吧,下次一定不会放过它!两个人一前一后刚踏上七路公交车,准备回干济的学校,这时干济的手机忽然响了。虽然手机已经很普及了,但是干济在众目睽睽之下掏出手机时的姿势还是有点大义凛然,他都恨不得用慢动作,可是当他翻开盖子看到了手机上的号码之后,他就有点不耐烦了,他毫不犹豫地就挂断了,然后就练起了一只禅(拇指)。可是练了没几下,手机又唧唧嘎嘎地叫了起来,干济又狠狠地挂掉了,一边按还一边说,“小样儿,就不信了,你再给我响一声我叫你大爷!”话音未落,手机真的又响了,干济看看冯豫,骂了声大爷的,然后按了接听键。
“喂?”
“哎我说,猎物接回来了没有?”
“你这个问题值三毛钱?”干济显然还在为对方浪费了他三毛钱而忿忿不平。
“你什么时候带她过来?”
“你省省吧你,泡……”干济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此时冯豫正在笑眯眯地看着他。
“哈哈!怎么?说话不方便?要不我说你听?”
“不用了。”干济心想,这个败类,共产可以,想共妻,门都没有!要不是冯豫在身边,干济一定会狠毒地咒骂他是他母亲和狗交配的产物。
“要不让她先到我这里来快活快活?呵呵,听完我这句话你想不想骂我是狗日的?”
“我太他妈想了!”
“我是想问你暑假不回家带着她有地方住吗?要不要先到我这里缓解一下?”
干济深深的出了一口气,“您老费心了,不才已经在学校东门外租了房子了,还随便添置了点家具。”
“哦?万事具备就等着迎接血腥的肉体饕餮之夜了?”
“呵呵,你要是妒忌的话就不必了,好了不说了,明天就去你那里。”
“还有,假龙……”
里面还想说什么,被干济抢了过来。
“好了有什么事明天见了面再说拜拜。”干济用两秒钟时间说完了这句话,后面一个“拜”字还被扣在了手机外面。
1
干济还记得大学第一天开学的时候,他背着包独自一个人来到崭新的透着油漆味的607宿舍里。你不要以为他有多独立,只是他的家就在这个城市的郊区而已,他从家门口上车到宿舍门口下车用不了一个小时。
他迫不及待地丢下包冲到阳台上,哇!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从高高的六楼阳台上望去,一半是隔得不远的女生宿舍,一半是蓝汪汪的大海。他正费劲地从对面宿舍楼中搜寻着他想看到的东西,这时候一个身高马大的哥们也带着一股阴风冲到了阳台上,哥们看了他一眼,接着向后退了退冲着前面半闭着眼睛,半晌,大声喝道:“大海啊,全他妈是水;女生宿舍啊,全他妈是腿!”他怔怔地看了吟诗的哥们半天,脑子里不知怎的就冒出“阎王”俩字,看他那样子,接近两米的身高,一百一十公斤打不住的体重。有这么大一头猪宰一宰能过个好年,他想想就笑了。他冲阎王伸出手来,阎王哈哈大笑地就伸过熊掌似的大手来跟他握手,阎王说:
“曹作,青岛淫(人),兴会兴会!”
虽然他有点拘谨,但是为了不让高中时的土样在新的生活里曝光,他故作镇定地说:“阎……不不,曹作兄,你好!小弟,诶……免贵姓干,单名一个济字,关照关照!”
“干……鸡?”
“是,啊不是,是干济,同舟共济的济。”
“哈哈,标新立异,有性格。”
“呵呵,彼此彼此。”
干济说完,就见阎王笑眯眯地凑过来,“我说,有姓这个字的吗?不是笔名吧?”
“呵呵,取这样的笔名?我倒是有贼心没贼胆啊。”到今天,这样的问题对干济来说实在是太司空见惯了。干济说着就想到了关于自己名字的一些故事。本来他爹干活给他哥哥取名叫干部,给他取名叫干事,其实本来都是很有学问的名字,可是从懂事起,干济就知道干事没有干部大,于是他有事没事地就抱着新华字典翻看,这时候恰逢他刚上学不久,于是很多小朋友都亲切地称呼他为“干小朋友”,那时候在农村,大家都晚熟,对“干小朋友”这个名字也没什么感冒的,倒是刚从师范学校毕业不久发育良好的美丽女老师有点听不下去了,她开始带领小朋友亲切地称他为小干,这样一改他就有点不愿意了,要干就干大的,怎么能叫小干呢?于是他开始纠正别人对自己的这个称谓。好了,这样一来,别人就开始亲切地叫他小事,干济一听,心都碎了,自己怎么能是小事呢?好吧,既然姓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没办法改,那把这个讨厌的名字改掉吧。为了缓解一下姓氏的极端,于是他就想给自己的名字填点水,再加上这个“济”字在土著语中有发达的意思,于是干济最终得意地选择了这个“济”字,那时候正是小学到初中的交界点,于是,上了初中之后,他又有了新的昵称。第一个同学昵称干济为“小济”的时候,干济笑里藏刀地说,“小鸡”?你说的那是畜生!再后来,干济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开始以“鸡哥”为名号行走天下。呵呵,不,是走在天底下。
干济正想得入神,忽然阎王掏出红黝黝的大中华碰了碰他,“来,抽烟抽烟!”
“谢谢,戒了。”干济高兴地想,真是时来运转啊,有这么个身高马大的财主当兄弟,就等着奢侈腐化纸醉金迷吧,啊哈。
“戒什么戒?来,抽,抽!”
一枝烟抽进去,把干济的脸都抽绿了,阎王一边哈哈大笑地拍着什么事干不了就只一个劲蹲在地上狂咳狂吐的干济,一边招呼后来的贾成龙,赵岸伟,“来抽烟抽烟……”
干济愤愤地在心中骂,敢情就是一个马大哈,抽,抽,抽出你个肺癌喉癌口腔癌,让你下半辈子用屁眼喘气!
干济用眼睛余光瞟着刚进来的两位,一位身高不足一米六,体重超不过五十公斤,另一个体重不下一百公斤,身高仍然不足一米六,整个一身高没有腰围大,他想这个长得象贡丸一般英名神武的弟兄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假成龙大哥了。他想着就猫着腰冲那个胖子去了,“龙哥,多多关照!”
“我是贾成龙。”正在干济奋不顾身要上去跟贡丸亲热的时候,旁边戴着变色眼镜的瘦得象把鸡毛似的哥们赶忙纠正。
“呵呵,龙哥!”干济想,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人戴变色眼镜,要装深沉干脆搞点淤泥图一图冒充秦始皇得了。
“别客气。”假成龙显然有点拘谨。干济心想,用不了两天就把你调教好。
干济抻了抻麻木的脸皮,又冲贡丸笑了笑:
“你……”一时人名太多,干济有点尴尬。
“哦,我叫赵岸伟,把伟岸倒过来念就是了。”贡丸一边说一边哗啦一声倒出一床零食。
“好好。”
干济笑眯眯地伸出手来跟大肉球握手,一边在心中嘟哝,就是他妈一个两百斤的大贡丸,连身上都透着一股碎肉味,贡丸贡丸!干济狠狠地骂。
“不用客气,叫我贡丸就好了,以前他们都这么叫我,还有丸子,汤圆,狮子头什么的,我也喜欢,我是个美食家。”干济在正跟丸子握着的手上用了两下力,“我考!真是自古英雄所见略同啊!我叫干济,以后我们就是兄弟了!”
“你姓干?”贡丸疑惑地看着干济,干济心想,不知道他又能问出什么样的问题。
“是啊,干活的干!”干济把两个“干”字咬得特别重。
等贾成龙和贡丸被阎王一起伺候到阳台上一边干咳一边偷窥对面宿舍的时候,干济在屋中阴险地想,嘿嘿,又收了几个小弟。
一会丸子磨磨蹭蹭地走到干济身边,几次欲言又止,干济说,“丸子哥,你有什么话就说吧,别憋出病来!”
丸子脸憋得通红吞吞吐吐地说:“你、你、你很能干吗?”
2
七路车停在了学校东门外,干济提着冯豫的包先下了车,冯豫从车上弓着腰下来的时候,干济一不小心从冯豫的衣服领子向里看了一眼,当然“一不小心”是干济自己拿来骗自己的。干济心想,女人真是虚伪,不知道整天用两块布包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只看了一眼,等干济还想再不小心一次的时候,冯豫却已经要从车子上迈下来了,她伸出了一只手,干济见状毫不犹豫得庄重而又绅士地把手递了上去,就等着体会一下触电的感觉了,干济甚至觉得心脏都抽搐了几下。可是冯豫自己一股脑下了车,把雕塑一般伸着手站在那里的干济撇在了身后。因为,面前就是一片蔚蓝的大海,它对任何人都有一种无法抗拒的吸引力。
干济笑嘻嘻地看着冯豫对着大海欢欣雀跃。
干济提着冯豫的包在冯豫身后站了半天,冯豫却丝毫没有要离开的迹象,干济脸上的笑都僵住了。他盯着冯豫的手看了半天,心想,拼了!忽然猛地抓住了它,拉着冯豫就往旁边的住宅楼走去,干济一边走一边说:“不用急,这个暑假,这一片海都是你的,你想怎么搞它就怎么搞!”心里却在窃喜,终于让我给抓到了,这次不打雷我是不放手了!
干济几乎就是扯着冯豫的手把她提上七楼的,等他们来到七楼的时候,干济已经气喘吁吁了。干济开始明白,拉女生的手也就是二十年的等待和好奇加上一秒钟的爽快和激动再加上无穷无尽的责任和义务,这简直就是个圈套!
干济摸索了半天才把门打开,这是一个三室一厅的房子,冯豫看着这么大的房子脸都笑成了几瓣。干济说,别误会,属于我们的只有这一间。干济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房门,冯豫试探着伸进了脖子,然后又把脖子缩了回来,“哈哈,不是吧你,就放两张单人床,这叫你添置的家具?咦。怎么连铺盖都没有?”
干济吞吞吐吐地说:“我、我刚刚准备出去多买几份报纸,你看……”没说完,干济就噗哧一下笑出了声,然后他走进屋里,从床底下拖出一个大包,从里边拉扯出两条薄褥子,两条床单,两个枕头和两条毛巾。冯豫拿手在鼻子旁边扇扇,“这是什么味啊?”
“男人味,怕你顶不住,我还专门洗了洗。”干济说着开始忙活着铺了起来,冯豫过来搭上了帮手,干济说,“主要是怕你过腻了贵族生活,帮你换换口味。”
冯豫说:“哪啊?不过没关系,反正就是一个暑假,晚上回来睡睡觉就可以啦。我就是要跟你睡在一起,别的我都不在乎。”尽管这句话干济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了,但是干济心里还是痒痒的。
这句话早在一个月之前冯豫就跟干济说过了。
冯豫是干济从高一混到高四(别误会,他们的高中也是三年制,只是他们赖着不想走,多读了一年而已)的铁哥们,除了冯豫胸前不知什么时候奋斗出来的两块肉偶尔提醒一下干济以外,大多数时候,干济是忽略了冯豫的性别的。后来冯豫考到了上海复旦大学,旁边的一个三流大学,而干济,则采取就近原则,进了离家最近的这所大学,它唯一的好就是号称是全球绕海岸最长的大学。可能是因为都有了各自的圈子,两年来,两人都疏于联系。可是,从今年寒假开学至今的半年时间里,冯豫开始采取信件,电话,短信,网络对干济进行四合一立体式轰炸,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告诉干济,高中时我们就开始互相仰慕了,可是为什么我们都肯不开口,眼看着这段姻缘流逝呢?我们再也不能这样了,今年暑假,我们之间将会有惊天动地的事情发生,它将改变我们的命运。首先,你要为我租好房子,我要跟你睡在一个房间里。
夏天,天死活都不想黑下去,干济关掉了手机,带冯豫在外边随便吃了点东西又从学校东门外绕到南大门,还为烤鱿鱼的老大爷贡献了5块钱,并且在冯豫的舌头上建设了两座水疱。天终于要黑下来了,想想将要到来的这个性感的夜晚,干济就会心动过速。
见天色已暗,干济就把冯豫骗了回来。干济租的房子就在学校东门外,跟学校之间夹着一条商业休闲街。本来冯豫还说想要看看夜晚的大海,可是干济却说那里晚上有裸泳的,一个个歪瓜劣枣奇形怪状吓死人。冯豫说那更要看,干济说看什么看?好人那有光着屁股不顾廉耻的,那些都是些逃犯地痞什么的,白天不敢见人,晚上出来害人。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就来到了休闲街。眼看着离家越来越近,干济心里就开始激动起来,这时忽然一只手柔柔地搭在了干济肩上,干济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这次恐怕是要冤家路窄。
“哎,干什么呢?连脸都不敢转过来了?”
“那你还没看到我的脸怎么就确定没认错人?”干济听到声音后心里就放松多了,他调侃道。
“那我看看不就知道了。”那人说着就噌的跳到干济面前。
“阎王嫂,有何贵干啊?”干济冲女孩阴阳怪气。
“阎你个头啊,这位是?”女孩冲冯豫笑眯眯地说。
“这是冯豫,我高中同学,现在的同居密友,括弧,同室不同床。这位是俞虹,我们班班花,正在备选学校校花和威海市市花。”
“市花那是白玉兰!”俞虹笑笑说。冯豫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个女孩,一米七几的个头,大眼睛,长睫毛,翘鼻子,是个不用雕饰的美人。
“好了不打扰你们了,有空再聊。”俞虹说着就冲冯豫摆摆手,转身走了。
“有空看看我们阎王哥去,守着那么大个金屋就苦等你这个娇了!”干济冲俞虹的背影说。然后两个人继续往出租屋的方向走去。
俞虹刚走,冯豫就向干济问起了俞虹。干济心想,呵呵小样,还吃醋。于是她告诉冯豫,俞虹是班上女生中最漂亮的一个,尽管班上女生并不稀缺,但是真正能让人看着不难受的却并不多。开学的第一次集体露面也就是军训的时候,班里就开始有很多男生在冯豫的面前拙劣地表现,军训中场休息的时候就是教官带领大家进行文艺表演的时候,嘿,一个个抢着唱情歌,都要打破头,女生根本就抢不上。
“那你呢?”冯豫瞪着大眼睛看着干济。
“你说呢?”干济摆出小时候考了一百分的表情说:“我根本就不是那么庸俗的人。”
“那后来呢?”
“接过军训第一天晚上回宿舍,我们宿舍一个叫阎王的家伙,也是我的一个小弟,就开始召集我、丸子和假龙商讨泡妞计划。没等阎王开口我就把一整套详细的计划和时间表公布给了大家。”
“再后来呢?”
“哎总之从上大学到现在,阎王对俞虹一直处在追逐状态。”干济想想就要到家了,于是有点不耐烦了。
“人家要听中间的过程嘛,俞虹为什么没答应阎王呢?他不够帅吗?”两个人说着就拐进了住宅区,没有路灯,有点黑。
干济忽然猛地转向冯豫,虚着嗓音说:“因为她喜欢的,是我!”
“哈哈哈哈,别逗了你!”冯豫夸张地大笑,干济也笑笑,拐进了楼道。忽然,一个黑影蹿出来,跳到干济的背上猛地掐住了干济的脖子。冯豫当场就花容失色,刚准备来个高分贝的尖叫先给匪徒一个下马威,却听到干济说:“干什么呢假龙?”
那个人一下子蔫了,从干济背上滑了下来。“真是上火,你居然不把握当强盗看!”
“要是全天下的强盗都你这个分量,可不都得饿死?你一趴我背上,那骨头都戳得我生痛!说吧,有甚鸟事?”
假龙却没有直接回答干济的问题,他指指冯豫对干济说:“这就是你说的那位冯豫是吧?”
“记性还不错,说,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本来打算暑假蹭你的房子住住,现在看来……算了,我再想办法吧!”
“阎王那里呢?”干济问。
“这你还用问,他那虽然宽敞,但从来都不方便的。”
“也是。”干济沉思着说,“那丸子呢?”
“他那点出息,试还没考完行李都收拾好了。”
“那你可以住学校啊。”
“住学校要花钱的呀,再说了,就不兴我搞个码子了?算了,我再想想办法吧。”假龙说完就转身走了,消失在浓重的夜幕中。冯豫看着假龙消失的方向自言自语似的说:“你们的同学都怎么了?全是色狼。”干济没说什么,提着冯豫就上了七楼,楼道很黑,冯豫看不到干济的脸。
“咚”的一声,干济把一切喧嚣关到了门外。
3
第二天,两个人很早就起床,收拾妥当干济就拉着冯豫的手来到了海边,冯豫对着大海蹦蹦跳跳地像个孩子。忽然干济停下来,气沉丹田,对着大海就是一阵鬼哭狼嚎。在干济还在全身心投入地嚎叫的时候,冯豫拽了拽他,干济说,你别管。冯豫说,你的鞋。
“啊!”干济猴子似的蹿了回来,“我八十块钱的鞋啊!”
“别急别急。”冯豫说着,拿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来,仔细地帮他擦拭着。干济被震撼了,那种感觉怪怪的,就象你在厕所里蹲了半天,忽然发现自己没有带纸,这时几张柔软的手纸伸到你面前,顺带着帮你把裤子也提了的感觉。他美滋滋地想,有老婆真是他妈好啊,这种感觉,丸子和假成龙是万万体会不到的。
“你不是要带我去见你的小弟吗?”冯豫一边装起纸巾一边问。
“是啊,想起这件事我总是莫名其妙地咬牙切齿!”
“为什么?”
“高兴!”
“既然这么高兴,你为什么不早点带我去见他啊?我都来好几天了,再说了,他是你小弟,该他来看我的吧?”
他们边说着,边走上了环海公路。
“当大哥的,总得让着小弟嘛,再说你急什么?我这不就带你去了吗?”
“啊!等等!”冯豫停住了脚步尖叫。
“哎呀,等什么呀,丑媳妇总要见小……”没说出下半截,干济已经干净利索地一头栽进了一个被偷掉了井盖的窨井。
“干济,干济!”冯豫趴在井边尖利地喊着,路上的行人纷纷停下脚步,用狐疑的眼神看着冯豫,有人小声嘟哝,“看不出,这小姑娘还真猛啊!”
不一会井边便围了一群人,大家都议论纷纷,甚至有人提议打110,就在这时,干济挣扎着从井下探出了乌七妈黑的头。
“我说修不好的嘛!我已经尽力了。”干济瞪着眼睛说。
“修你个头啊!”冯豫哭着就挥过巴掌去。
出租车沿着环海大道飞驰,然后七拐八拐,最后停在海边的一个山腰上。冯豫被干济带下了车,她莫名其妙地看着干济。司机费劲地掉过车头,愤愤地骂了一句,“臭哄哄的家伙,还到这种鬼地方,早知道打死我也不拉你。”
“那我就打死你,来啊,信不信我打死你?”见车子渐渐走远,干济冲着车屁股一阵叫嚣。
“嘿,嘿!你这是要带我到什么地方去?你小弟在山上落草啊?”
“嘘,跟我走,别乱说话,这个山上落草的多着呢,那些必修课不及格、四级考不过拿不着毕业证无颜面对家乡父老又舍不得跳海的都上边当草寇去了,要想轮一次扛把子当当都得大半年呢。”
冯豫一听,脸都变了,“咱不去了吧……”
“败了,就没见过你这么好骗的,我说他是圣斗士星矢你信不信?”
“我信。”冯豫睁着大眼睛无辜地看着干济。
干济无奈地摇摇头就拉着冯豫沿着小路往山林深处走去。
4
大一刚刚开课的第二个周一早上,干济一觉睡到中午十一点多,从早晨七点起床铃声响起到现在,中间的艰难险阻他都顶住了,包括睡在斜下铺的兄弟大肉丸掀他毛巾,最后甚至把毛巾扔进了垃圾筒里;打开假龙的收音机把音量调到最大,收音机放到干济的耳边连续放音10分钟;打扫卫生的阿姨打扫完卫生并大声问毛巾谁的,最后无奈只好把毛巾盖到了光着屁股的干济身上。自始至终干济吭都不吭一声。值得解释的一点是,他们睡觉是不穿一根布丝的。住进宿舍的第一天晚上,拳大为哥的阎王就把一脸的肉横起来宣布,今后的四年,宿舍里不准出现有人穿衣服睡觉这样的不文明行为,包括胸罩和内裤。当然胸罩就无所谓了,提到要脱掉内裤睡觉,干济举双手赞成,因为从他一个人睡觉开始,他就没有穿着衣服睡过,而假成龙和丸子就不愿意了,他们企图反抗,被阎王两枝大中华轻松镇压了,阎王还声称要排值日在每天半夜检查,发现违反者,用袜子堵住嘴反绑起来扔到走廊里,还想反抗者,那就是辣椒水,老虎凳,打飞机。打飞机?别误会,不是自己来,是别人强行帮你打,没试过吧?
干济迷迷糊糊的,眼睛还没睁开,就伸手去摸望远镜。他昨天从楼上下来去干的第一件事就是买这玩意。找到卖望远镜的主,哎嗨,买的人还真不少,不过象干济那样仔细检查,认真侃价的人还真是不多,大多数付了钱把货往衣服里一夹就走。卖望远镜的一看干济就笑了,干济莫名其妙:
“怎么着?我脸上写着淫荡两个字?”
“不是,一看就知道您是个懂行的人。”
“哈哈,他可懂,你小心了,他叫完鸡还问鸡要钱呢!”阎王从后边拍着干济的肩膀。干济一个趔趄,“哎嘿?好久不见,久违久违。怎么,也挑点军火?”
“是啊是啊,敌军狡猾异常,需要加倍警惕。”
“怎么仁兄这么英名神武,也需要如此隔岸观火枕戈待旦?……”
最后两个人每人塞了十块钱从卖主手中各拿了一个12倍的望远镜。那边是卖望远镜的泪都痛出来了,这边阎王对干济说:“操,12倍,嘿,几根毛都能数得清清楚楚。”
干济连眼屎都没来得及擦就抄起了望远镜。大概是新生比较敬业也比较含蓄,干济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却连条丝袜都没看到。
“你看到什么了?”阎王急得连声音都变了。
“他妈的,连根毛都没看到!你呢?”
“我看到了你在拿着望远镜看女生宿舍!”
“你他妈不是……”干济说着往左看了一眼,“您这不是说笑话吗?我在看那片树林,看那松毛多挺拔。”
“穿起衣服,跟我出来!”
一个中央不长的老头背着手转身出了宿舍。
阎王左手掐着望远镜,右手抖抖毛巾冲着干济鬼笑,示意干济应该用毛巾盖着头。
“妈的,你大爷真是烦!”干济嘟哝着就出去了,转身又回来拉了毛巾裹了一下。
“你那个地方,嗯,那个地方做的是不是太过分了!”老头一边愤怒地斥责干济,一边用手指频繁地往下指,干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往下看看。本来就没看到什么,那个地方当然不会有什么异常了。老头见干济无动于衷,更加激动得手舞足蹈,激动得令原本用来盖住头顶的几根长得出奇的头发都抖落了下来,从左耳朵旁垂落下来,随着窗户里透进来的海风徐徐飘扬。干济憋得脖子上的青筋都蹦得老高,最后终于噗哧一声,把在嘴里酝酿了一个晚上的大蒜沫全部均匀地涂到了中央部长脸上。加上中途阎王出来帮了一小下忙:“主任,你看他农村孩子没见过世面,一时没有把握住,在男女关系上犯了一点小错误,您就……您就好好教育教育他吧,千万别手软哈。”
“你、你简直是不可理喻!好吧下面说说你的望远镜怎么处理吧?”干济一听就火了,“就知道大爷的忙活了半天就是为了我的宝贝!我偏不给你!”
“为了不再有更多的女生遭殃,也为了你自己,我决定……算了,还是你说吧,你打算怎么处理它?”
“扔了我也不给你!”干济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
“我说扔到垃圾道里。”
“你想好了?”
“是的,我现在就去!”
干济转身爬回床上摸索了半天,然后拿了望远镜就冲垃圾道走去,老头定定地站在那里,眼睛跟着他走来走去。干济走到垃圾道旁边毫不犹豫地就把望远镜扔了进去,然后转过身来邪邪地看着老头。垃圾道很深,直接通到楼底。干济站在垃圾通道口,目送着老头走下楼梯,然后狡黠地一笑,从垃圾道里拉出一根细绳,绳子的另一端系着刚刚扔进去的望远镜。
等干济穿好衣服来到底楼的时候,他远远地就看见了老头在垃圾通道口努力地扒拉着。
当天,2000级新生中,第一个警告处分就新鲜出炉了,据说这是学校百年校史上的一项新的记录。为这事干济憋着劲有半个小时没理阎王。
可是一学期之后,阎王就搬出去住了,偶尔干济贡丸和假成龙想到阎王那里鬼混都不带陌生人也不打车,就算打车也都在半山腰下车,看着车子走远,就像今天。
5
“你搞的这么神秘,他是不是犯罪分子啊?”冯豫跟在干济身后怯怯地问。
“哎!嘘,别动,你看见没有,他俩在嘿咻,光天化日打野战,够前卫!”
“哪呢?我怎么没看到?”冯豫使劲地抻着脖子。
“你看看嘛,不在那吗,一点遮拦都没有!嘿,现在的年轻人啊,血淋淋的噢!”
“哪呢哪呢?我还从来没有见过打野战的呢。”
“怎么你见过室内战?”干济逼视着冯豫。
“去死吧你!你强奸了我,还说!早晚我要报警把你抓起来,你们都是犯罪分子。”
“哎呀你看看,说话那么大声,把他们都吓跑了,看呐嘿,还双双赤身裸体呢。”
“哪呀,真讨厌!”
“喏,你眼前飞的这两位就是。”
两只苍蝇从冯豫面前盘旋着飞走了,冯豫的眼神跟着它们一直到它们消失得看不见。
“在这样宁静的树林里,阳光在他们身上亮晶晶的,甚至有些妩媚……”
“靠!您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用妩媚来形容四害的人,还是刚刚苟且完的四害。佩服佩服!看,他们杀进阎王家了,走,看室内战去。”
干济加紧了脚步,冯豫有些小跑地跟在后边。瞬间,一个急转弯,一座豪华的别墅豁然出现在冯豫眼前。冯豫怔怔地站在那里,那种表情大概跟在大排挡见到了刘德华差不多。
“走吧,看你那点出息,一会咱回家偷偷震惊去。”干济一把拉过站在那里夸张地发呆的冯豫。
干济冲门卫敬了个礼,“嘿,您真帅!”
走进去不远,干济一眼就瞥到了站在天台上举着望远镜的阎王。见是干济,阎王故意夸张地挺起胸膛,笨拙地腾出一只手来掐着腰,摆了个pose,然后哈哈大笑地就迎了下来。
“hello,mr.gan,%%^&*……”
“hi,mr.cao*%^&……oh yes!”
“you mean yes?oh yes!”
“yes,oh yes!”
冯豫被两个人看似很熟练却乱七八糟的英语搞得莫名其妙。
“灯光,音乐,道具……”干济手舞足蹈地比划着,“ok,action!下面,向尊贵的江湖人称曹阎王的曹作阁下隆重地介绍我昨晚刚刚搞定的我的第α、β、γ、δ……号码子,噔噔噔噔,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貂禅上吊玉环自杀的miss feng——冯豫小姐!”说完干济很有礼貌的闪到旁边。
冯豫这才有机会近距离地打量传说中的曹阎王——高大无比,气宇轩昂,脸上棱角分明,甚至有些羞涩的大男孩。静止片刻,冯豫很有礼貌地说:“你好!”
“你好你好!”曹作挫着手说。
“握手!”干济在一旁大喝一声。
“嗯你好你好!”曹作倏地伸出双手来。
“cut!你还当真了,我的女朋友你也敢碰?”干济掩饰着脸上的笑瞪着眼珠子喊。
“是,也是。”曹作缩回手,重新挫了挫。
“跪下!”干济又是一声断喝。
曹作应声一抖,刚准备曲腿,想想不对,转过头,干济已闪到两米之外,“嘿,看看这月季,灿烂得跟牛粪似的,真美!”干济背对着他们俩自言自语。
“那是玫瑰,真他妈土。哈哈……”
曹作领着干济身后跟着冯豫,三个人成阶梯状排列着向别墅中走去。曹作边走着边回味着刚刚见到的这个女孩,高高瘦瘦,一头紫红色干净利落的短发,白皙的皮肤,大大的眼睛,最显眼的是两个深深的酒窝。他在心中愤愤地骂着:“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他妈牛粪上。”
“哎,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我们郎才女貌天造地设?”曹作正想着,干济忽然凑上来小声问。
“是啊,她真是一朵鲜花啊,你也是,跟刚刚你在院子里说的那朵差不多,嘿嘿。”
“你……”
一楼的客厅足有篮球场那么大,一圈黑色的真皮沙发,几张黑色藤椅,一套黑色的家庭影院,一缸纯黑色的金鱼,一台黑色的冰箱。
“连空调都是黑色的?”冯豫坐在一张藤椅上,转身看着身后的中央空调。
“看到了吧,这个人阴暗到什么程度!人家海尔公司几十年来只生产白色电器,他倒好,跑到人家厂里,非赖着人家专门给他做一台黑的。”
“是吗?”冯豫好奇地问阎王。
“呵呵,是啊,谁叫他跟我老爸熟呢?来,接着。”阎王说着,扔过来一罐青岛啤酒。
“啊?啤酒啊?有没有饮料?”
“有倒是有,不过不能给你,上了这条贼船,就没有不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
冯豫一听,拿起来熟练地打开,咕咚咕咚就灌了几口进去,“爽!还是咱老家的酒地道。”说完又灌了几口。干济和曹作大眼对小眼,干济慢慢地喝了一口,半天才咕咚一声咽了下去。
冯豫说:“你们先聊着,我参观一下你的豪宅。”说着便拍了一下干济的手背,站了起来。
“哎,老爸有钱真是好啊!”干济酸溜溜地说。阎王只是笑笑也不辩解。
“那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干吗呀?”
“我告诉你,你可别乱说啊。”干济故弄玄虚,“伟大的曹阎王从来都是以民族富强人民富裕为己任,他一直有个目远大的理想,就是要打造出胶东半岛最大的高等妓女专科学校,这就是雏形……”
“啊,那这么豪华的妓院,我还是头一次见!”
“你见过很多妓院吗?”干济黑着脸问。
“没,不是,我是说,这、这简直不可思议……”
“好了好了,去吧。”干济在冯豫屁股上拍了一把,“别乱动他的东西,小心沾上花柳病,关着门的屋子就不要动了。”阎王笑眯眯的看着干济熟练的交代着,这是每次干济他们来的时候,阎王都要对他们说的话。
目送着冯豫走上楼梯,干济噌的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一腿在前一腿在后,摆出一个弓步,握紧右拳在面前狠狠地上下摆了几下。
“爽!Oh yes!”
“几下?”
“开玩笑,说出来吓死你。”
“是吗?”阎王轻蔑地笑笑。
“哎!”干济眉飞色舞激动不已,“此生仅此一次,死而无憾啊!”见阎王狐疑地看着他,干济打住了下半截。
“是谁一进大学就告诉我他码子一大群的来着?”
“你……你等等我接个电话。”干济说着伸手到兜里掏出正在震动的手机,心想谁在这个时候打电话,接起来我一定先亲他一下,但是一看显示号码却愣住了。
“嘿嘿,小样儿还跟我这装纯,连电话都调成震动了。”
“嘘……”干济朝楼梯口看看转身走到窗边。
“干吗?……我现在有事……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死什么鸡死鸡?……好了好了,等我给你打电话吧,现在情况紧急,我不给你打你不要打来,听到没有?……好了行了!”
干济匆忙合上手机往楼上看了看,然后冲着脸上表情复杂的曹作做了个鬼脸,“一个朋友,真烦!”
“女的?”
“哎呀,不就是前几天那个吗?对了,我昨天看到俞虹了!”
阎王一听,皱起了眉头歪着头看着干济。
“千真万确,我们还说过话!”
阎王没说什么,从桌上的烟盒中抽出一只叼在嘴里,在屋里踱起步来。
“算了算了,今天先不说这些了!”阎王把抽了两口的烟掐在了烟灰缸里,“走,我们到浴场给眼睛过年去。”
“现在?她呢?”干济指指楼上。
“废他妈话,当然是带上了,你看别人我看她。”
冯豫好奇地走上楼梯,走廊周围的几个房间,其实只有一间是开着门的,而门里两只足有45码的大拖鞋让她一看就知道这肯定是曹作的卧室,她从外边环视了一下,里面还算整洁,只是整间屋子都是浅蓝的颜色。冯豫停下来想了想,喜欢蓝色的人应该是忧郁的吧,可是看曹作这么豪爽的样子,怎么也跟忧郁两个字联系不起来呀。她淡淡一笑就冲外面的天台走去。
走到天台上,冯豫被眼前的景色震撼了。除了下面郁郁葱葱的树林,不远处就是碧蓝碧蓝的大海。大海远处高近处低地倾斜在她面前,有种一不小心海水就会酣畅淋漓地冲到身上,冲到心灵深处的感觉。她极目远眺,试图在最远处分辨出海和天的边界,努力几次她都失败了。暖暖的海风轻轻地吹拂着她的脸庞,连那淡淡的咸味都是那么沁人心脾。远处近处都有银灰色的海鸥盘旋着,甚至时常会有一两只停留在天台一角。海水浴场上,嬉闹的人群偶尔会把欢笑声露进冯豫的耳朵里,那种感觉像是听到了从天堂上飘下来的声音。冯豫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仰起了头,伸出了长长的手臂,任由海风忘情地撩拨着她的短发,抚摸着她的每一寸肌肤。合着近处起伏的松涛,在瞬间冯豫甚至产生了放弃在上海生活的念头,因为这一切,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奢侈!对于没有清澈的大海,没有纯净的天空的上海来说,这一切都是可望不可及,奢侈无比!
冯豫慢慢地睁开眼睛,远处点点的帆影引起了她的兴趣,她把手指并起来放在额头上挡着阳光,但还是无济于事。于是她匆匆地往楼下走来。
“望远镜,给我望远镜!”冯豫一路小跑地边下楼边喊。这时干济和曹作已经站起身来。“给我望远镜,我要看看那边的船,有好多呢,有大有小,还有往这边开过来的呢。”冯豫蹦蹦跳跳地说。
“不看了,都是从美国给阎王运AV女优来的。”
“什么是AV女优啊?”
“嗯……就是妓女学院的教授,副教授叫BV,讲师CV,助教BV。”
“是啊,他是我们这里的特约AV兼首席模特。”
“呵呵,我还巴不得呢。好了好了,别扯了!走,我们游泳去!”
“真的?我好想好想拥抱那片大海啊,可是,告诉你们一个不幸的消息,我不会游泳。”冯豫遗憾地说。
“喏,又是一个属秤砣的。”干济冲曹作无奈地笑笑,“没关系,轮胎就是给你们这些旱鸭子准备的。”
干济和冯豫坐在曹作的敞蓬墨绿色帆布绳飘飘的吉普车上冲着海水浴场就是一路狂奔。干济说:“嘿,看看嘿,这就是我们玛珈山轮值扛把子,曹阎王曹作同学的超级无敌敞蓬大悍马。他其实真的是很喜欢悍马。”干济张牙舞爪的说,“可是谁知道,他老子给他买了别墅就断了他的奶,无奈阎王大哥只好买了一辆北京吉普,自己请了个铁匠找个旮旯给车子开了开刀,整成个悍马架子,但是,瞅瞅嘿,这墨绿的绿飘带,真是画虎不成反类狗嘿。”
“啊哈哈……”尽管冯豫并不知道悍马是什么车,但还是纵情地站起来摇着手尖叫。
“嘘……”曹作从架势座上侧过头,“补充一点,北京吉普,括弧,二手,地道的什道口二手市场货。哈哈……”
6
干济和曹作进了男更衣间,趁干济脱下裤子的时候,曹作冲着干济光滑的屁股就是一巴掌,“嘿,我看看,有变化没有?”
“切~!小心被欧洲货吓着。”
“来,我检查一下开过火没有。”
“去,一边凉快去!”
曹作凑上来,“哎我说,是雏吗?”
“谁?”
“废话,你我还不知道?我说她。”
干济迟疑了一下,“靠,有没有搞错?老子的女人能不是雏?”说完干济觉着心中有点赌的慌。
看到穿一套粉红色泳装站在面前的冯豫,干济和曹作同时愣住了。曹作推了推干济,“嘿哥们,你怎么也流口水?”
“你以为呢,晚上黑灯瞎火的我能看见个毛啊!哎?我说你流什么口水啊?”
“我有吗?”阎王拿手在嘴边抹抹,小声嘀咕:“还好,不是下边。”
“你说什么?”冯豫显然没有听见。
“啊嗨!”曹作当没听见,冲旁边一个洋妞飞吻,“mary,I want to xx you……”干济本以为曹作只是开开玩笑,没想到他竟然真的跟在那个洋妞身后就屁颠皮颠地走了。
“谁呀?”冯豫问。
“俄罗斯AV。”
干济说要给冯豫租个救生圈,可是冯豫就是不肯,偏要自己学游泳。他们站在水中,干济连膝盖都没浸到水里,然后干济在水中把仰泳,蛙泳,自游泳,蝶泳甚至是潜水都表演了一遍,还一边叮嘱冯豫要用心学。干济告诉冯豫,“我每次过来游泳都要先一口气从这里游到防鲨网,然后跨过防鲨网游到那边的栈桥。”干济边说着边指向远处的栈桥。
冯豫沿着干济手指的方向望去,确实有座栈桥,哎?栈桥好像就在曹作的别墅下边呢,冯豫于是兴奋地拽着干济:“哎,你看,那不是就在……”
“嘘……”干济打断了冯豫的话,“你照我刚才作的练一遍。潜水就免了,太难,你一时也掌握不了。”干济想想就后怕,刚刚一个猛子扎下去,脸都蹭到沙底了,真悬啊!
冯豫听完就趴到了水里,冷不丁就来了个蛙泳,干济正站着发汗忽然冯豫就沉了下去,干济赶忙从水中把她捞起来。
“咳、咳,我,我不会抬头换气。”
“切~!你以为你是天才啊,换气是高难度动作,算了,还是给你弄个圈吧。”干济说着就朝岸上走去。干济想,冯豫再这个搞法,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也救不了。
冯豫套上救生圈就跟着干济往稍深点的地方走去,这里人员比较密集,但是干济还是力排众难在冯豫身边又漂亮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动作。“好了,这次有了救生圈换气应该没有问题。”谁知冯豫竟然头枕着救生圈闭着眼睛扑腾着脚,那种表情好不惬意。见这里人多自己又实在累得不行,于是干济反复嘱咐了冯豫几遍,让她不要离开人多的地方,自己就气喘吁吁地朝岸上走去。
干济来到岸上,远远就看到谁在沙滩上垒了一个平躺的女人的裸体,干济迫不及待地走上去,除了头用报纸盖着,其他部位暴露无疑,那修长的腿,那夸张的硕大的乳房,干济看得入了神,忽然报纸呼得一下飞了起来,露出了曹作棱角分明的脸!
“靠,看沙子都有反映?真是天生尤物啊!”
干济冲自己下边看了看立刻蹲了下来,“切,收发自如,这是本事。怎么?你的俄罗斯女优爽完了?”
“切,甭提了,她变性前比我还壮!”
“哈哈,这年头什么都是假的?”干济说着随手在沙滩上写下了“赵岸伟卖伟哥——5689964”几个字。
“怎么个意思这个?”阎王冲冯豫撅撅嘴:“终于追上了?”
“追什么呀,他追我的,我鸡哥泡妞哪有自己出力的?”
“就牛吧你,既然这样了,好好处吧。”
“看你那深沉的样,简直比贡丸学英语的架势都假,哈哈哈哈……”干济作出夸张的笑。
“我说正经的,以前你说有女孩暑假要来跟你同居,我以为没什么好东西,但是……我觉得她不错。”
“哎,你他妈不是……?”干济阴下脸。
“放你他妈屁!不过,我觉得她不是块好啃的骨头。”
“哟呵?跟我这装情圣?”
“算了不说这个了,我说,你知不知道我买那个别墅作什么?”
“我先纠正一点,是你爸买别墅。”
“好,我爸我爸,那你说我用它来作什么?”
“你不是,呵呵,妓女专科学校,哈哈哈哈……”
“哎,说正经的!”
“真的?”
“真的!”
“真的就是——不知道!”干济心想,他妈的你的事情从来都搞得神秘兮兮的,我怎么能知道你干的什么勾当。
“呵呵,就知道你不知道,我想了很久了,我想现在是时候告诉你了。”阎王一脸严肃地说。
“你有什么话就说吧,你安心去好了,你那些妹妹我会帮伺候得服服帖帖的。”
“我其实,其实我在那里拍戏!”
“拍戏?……还珠格格?”
“其实你知道的,艺术不光是你自己的爱好,我也一直梦想成为一个艺术家,我发誓,我要拍出这个世界上最唯美的A片!”曹作说完就狠狠地用拳打在沙滩上。
“知己啊!”干济不但不笑,反而郑重地握住了曹作的手,“这是我从十二岁第一次看A片的时候就树立的远大理想,并且随着我阅片无数,我越来越发现,欧美片太夸张,日本片太变态,而国内这一块简直就是一片空白啊,多少年来,我彷徨,我迷茫……”
“嘿!快!冯豫,冯豫!”干济还沉浸在自己的梦想当中,曹作猛地推了他两下,干济蛇咬一般跳了起来。只见冯豫已经随着海面上淡淡的南风飘到了防鲨网边际,并且还在越扑腾越远。干济撒开腿就冲向了海里。
“小豫!小豫!”干济一边撕心裂肺地狂嚎,一边不断变换着游泳姿势,以求以最快的速度到达冯豫身边。因为他听说,防鲨网附近有很多很长的水草,一不小心就会缠到脚上,还会越缠越紧。并且,一旦出了防鲨网,真的会有鲨鱼出没,他去年就亲眼见过一条,盛在拖拉机斗里,尾巴都拖到地上了,血淋淋的,老渔民还在感慨,“小鱼苗啊,真可惜!”
冯豫还在扑腾着,并且丝毫没有怯意!干济的脚趾已经抽筋好几次,他慢慢感觉到有些力不从心了。终于他虚脱了,干济在心里默默地说,妈妈,对不起了。沉入海平面以下的那一刻,他终于抓到了冯豫的救生圈。他想先抓着救生圈歇口气,可是风越来越大,救生圈还在迅速地靠近防鲨网!他已经感觉到有无数细长的水草在抚摸他的腿。
“你碰到水草了没有,滑溜溜的,真舒服,嘻嘻。”冯豫抱歉地伸伸舌头。干济没有说话,因为他现在已经喘得厉害,从岸边到这里足有两百米,两百米!他平时要分十次才能游这么长的距离。
干济狠狠地吸一口气,然后猛地往回一推,救生圈带着冯豫往岸边走了有一米远,推救生圈的反作用力一下就将干济顶到海水里,然后干济挣扎着拼命地游出海面,游上去,再推,再沉,再游,再推……干济强忍着脚趾抽筋的痛苦,一下一下艰难地推着冯豫,可是,风还在吹,干济明显有气无力了,他已经时常地沉下去喝几口海水了,冯豫开始尖叫,可是干济已经反映非常迟钝。干济那时候真的觉得自己就要死了,他的脑海中有盏油灯在慢慢地熄灭。忽然,干济狠狠地推了一下,然后就沉了下去,冯豫亲眼看着干济睁大了眼睛伸直了手臂,脸上充满了无限的眷恋和遗憾,就那样沉了下去!
冯豫昏了过去。
干济最终再也没有浮上水面。
后来活着的干济是曹作带着救生员从水中捞上来的。救生艇从水中捞起了干济和冯豫,在干济沉下去的那一瞬,冯豫醒过来,来不及卸下救生圈就扑到了干济身上。
抢救在救生艇上就开始了,两个人提着干济的腿,下边接一个水桶,冯豫扇了自己俩耳光后来被曹作制止了,她疯狂地摇干济。“干济,干济,你听听啊,我爱你,我爱你!你要活着……”
曹作一边偷偷擦泪一边说,“看不出小样儿,还挺能喝,都倒了半桶出来了。”
干济终于睁开了眼睛,救生员狠出一口气放下了他,“妈呀,长这么长,操作起来真是有难度啊!”救生员调侃说。冯豫把干济的头抱在怀里,干济自言自语似的说:“我看到了满山遍野的鲜花,还有蝴蝶、小鸟,我在花丛中走向了阳光灿烂的地方,好美啊!”听到这里,冯豫皱皱眉感到莫名其妙,两个救生员更是大眼瞪小眼,半天挤出一句,“见鬼了,几乎每个被抢救过来的人怎么都是这么说?”
7
三个人并排着重新躺到暖洋洋的海滩上,干济说,“小豫,我刚刚要往太阳走去的时候,我好像听到了你在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喊我,我使劲地想听到你说什么,可是我无能为力,我好像控制不住我的身体了,忽然,我听到你说了句什么,我一下就来了精神,我一使劲,就回来了。呵呵,对了,你说了一句什么来着?”
“人家没说什么啦。”冯豫故意嗲嗲地说。
“她说‘我爱你!’”曹作说。
“去,谁用你说了,多嘴!”干济转过头本想含情脉脉地看着冯豫,没想到发挥得有点过分,变成了色咪咪的样子。
“人家要你亲口说嘛。”
曹作一听,马上作呕吐状,“妈呀,胃液都酸出来了。”
“干什么?不服?”干济冲阎王来劲。
“不服!”
“有种玩那个!”干济歪着脖子指着空中飞着的降落伞。干济知道曹作有恐高症,从他们第一天进宿舍干济就发现了这个秘密,但他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起过,还记得当初他帮曹作收拾东西往外搬的时候,他还诡异地跟曹作说,“高处不胜寒啊,还是两层的别墅住着舒服啊。”
曹作瞪着眼睛看着干济,干济也对曹作吹胡子瞪眼,然后曹作看看旁边盯着他们的冯豫,“要不是看你今天……”
“你看我什么看?有没有种?有种玩啊!”干济得寸进尺。
曹作又看了一眼冯豫,然后迅速站了起来。干济也跟着一股脑站了起来,“是条汉子!你去付帐先,我带小豫去拿点东西。”说完干济就拉起冯豫冲向了更衣室,留下曹作一个人站在原地骂骂咧咧。
一会儿曹作和干济就被五花大绑了起来,一个皮肤晒地象刚从非洲回来的哥们让干济把手机留在岸上,干济央求:“大哥,求求你了,我不像你长得这么有男人味,我这下半辈子的幸福就指望它了。”好说歹说总算过去了。
在飞起来的那一刻,干济后悔得要命,自己就像是粘在风筝上的一只虫子一样,被扯着兜来兜去,后来他想,娘的曹作,估计现在已经昏死过去了。他开始看着下边碧蓝的一片大海,拖着他降落伞的快艇象海豚一样在海面上飞驰,他的大学、大学后边的玛珈山和玛珈山上阎王的别墅都尽收眼底,他看着浴场上密密麻麻的人群,象雨后海滩上逛街的螃蟹一样熙熙攘攘。他忽然眼前一亮,看到一个粉红色的小点在又跑又跳,他这才想起了手中的手机。他激动地翻开手机,拨通冯豫的号码,本来他想以这种最浪漫的方式跟冯豫交换那三个字,可是耳边的风声呼呼的,他根本就听不到冯豫说什么,他干脆把手机整个拿到嘴边,冲着手机郑重地喊:“我爱你!”
其实根本用不着手机。那一天在这个海水浴场上的所有人在下午三点五十分都听到了从天上远远地传来的“我爱你”三个字,他们都在想,是哪个女孩这么幸福,而冯豫当场就瘫坐在了沙滩上。
干济挂掉手机,然后立刻换上一副恶狠狠的表情重新拨了一个号码:“叮当,我告诉你,我有女朋友了,我已经决定这一辈子也不离开她了,我答应你的事情,就算了吧,那天晚上我们也没什么,抱歉,这个暑假都不要找我了,你也找不到我,还有什么问题的话等开学后再说。”干济说完就挂断电话,然后阴险地笑笑,卸下了手机卡。手机卡在空中袅娜地飘了一瞬便消失了。干济目送完电话卡,便仰起了头,冲着头上绕着降落伞飞来飞去的海鸥丧心病狂地大笑了起来。不想,一颗鸟屎不偏不倚正好掉到了他的嘴里。
上部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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