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疼我们的父母

“媳妇，背过身来，让我扯着你的衣服回去吧。走，咱们走……”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说着话的当儿，滴滴浑浊的泪水从眼中滚落下来。

“没有希望了吗？大夫，治好了我母亲的病，多少钱我也拿得出，真的，请相信我。”一位穿着极考究的中年男子的话， 已是近乎哀求了。

“你的心情我很理解，你不要急。我很理解你此刻的心情。对任何一个未泯职业道德和良知的医生来说，他绝不会放弃一位有百分之一治愈希望的病人的。”这位和蔼、亲切的北京专家向这位气度不凡的“人物”道出了衷言。“晚了，她老人家的视神经已经严重萎缩，手术不手术已经没有多少意义可言。”

中年男子在听了专家“无望”的解释后，只好大失所望地罢手了。

这是医院门诊中的真实一幕，身历其境的感觉不禁叫我浮想连翩，感慨良多。

这位穿着整洁的乡里老人，从此铁了心要与黑暗为伍了。环簇在她身边的众多儿女，内中不乏好多出类拔萃的人。我们不难想象，这位老人家，这位历尽风雨沧桑的母亲，在操持这个大家庭的过程中，付出之大，付出之多，稍涉生活的人便不难推知。

我们不妨作这样的推测。如果在她大半生的辛劳中做到分寸得宜的话，她的眼疾是不是将被杜绝或延迟发生？如果在养育子女上在“舍已利人”的一份“忘我”中，别过了“透支”的临界点太远的话，眼疾是不是会被杜绝或延迟发生？如果乡里人在“省一分延一日”的治病陋习观念稍稍变得开明一点的话，眼疾是不是会被杜绝或延迟发生？如果儿女在清求母亲延医问药的力度上再加大一点的话，眼疾是不是被杜绝或残延迟发生？“如果？如果？……”“如果”可以尽情地延伸下去，但母亲陷身黑暗世界的结果却已是永难挽回的了。

在北京专家的面前，母亲流下的泪水，一定浸入了很多很多复杂的感情在里面，是懊悔？还是无奈？是遗憾？还是惆怅？老人的口不开，这也将永远是她黑暗中的一个“谜团”了。

“媳妇，背过身来，让我再扯着你的衣服回去吧。走，咱们走？”我的眼前，依稀又闪现出那婆媳两人无奈离去的身影。

我们的父母或近在身边，或渺茫在远方。无论什么情况，我们均要好好地善待他们。需要清醒地是：仅仅满足他们的物质生活已不是唯一的了，时时从思想上开导他们，让他形成一个早早贴近和溶入新生活的观念意识，也是今日我们这些子女们万万不可马虎大意和草率从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