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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冰上的爱情
[ 内容简介 ]
我沉重的目光碾过每一寸沉重的土地,疲惫而乏力. 故事里所有的凤凰都于火中起舞,至灰烬,至重生;而我只能置身于这寒寒薄冰. 爱人呀,我能拿什么给你?! 只有这冰上的城,只有我这一颗心，和建在浮冰上的爱情......
第一卷 01 夏商周篇 我的一天
总是在这个时候，我的心随着杨媚儿的一阵或尖锐或含糊的叫声跌坠下来，陷入一种短时间极至的灰里。
我的目光在她走后的房间庸懒的弥漫如口中呼出的烟圈，穿不过一张薄薄的纸。那皱巴巴的床单上反复研磨的究竟是怎样的一种“爱”，我们之间又是怎样的一种“情”？在她每次带着貌若无事的笑容走后，留给我的，不是轻松，而是追问。
我厌倦这样的自己，厌倦这样的生活！.....
穿好衣服，看着腕上的表，14：15。下了楼，枝繁叶茂、须根旁生的老榕树油油的叶子抖落着五月的阳光，如笑脸洋溢的孩子。走过水产公司门口乌烟晦气的小街，大铁盆里一群大大小小的乌贼在七手八脚的扭捏做态。趋步而过，在街的拐角拿了一份今天的报纸。“靓仔，洗不洗头呀？”声音来自背光街面的“一剪梅发廊”。不用扭头，我能想象那湖南小妹明灭可辩的挂在面膜上的笑，直白的期许。我暗笑一下，为她的执着和敬业：我每天路过，她每天招呼。对于她们我除了有偶尔多望两眼的欲望外，没有喜欢，也没有排斥；我更愿意希望她们的身后，都是为了贫乏的家庭，年迈的双亲，三个面临辍学妹妹或者别的。生活不易，个人选择过于无力.....
转过发廊就是洪湖沃尔玛.我要了一份六块钱的快餐，一只可乐。看着报，望着人，吃着饭。想起还有一件事，今天要清理茂业百货的对帐，总公司已经不止一次的催了。吃完饭，搭上101公车，我只奔东门。
在巴登街的陕西餐馆吃过晚饭，肚儿圆圆。下午在茂业会计组姓赵的那个女人那儿受的龌龊气一扫而光。“去年的帐我们早闸过了，规定期间你们不来人；现在我对不了！我还忙着哩！！！”女人说完就扭着浑圆的屁股走了。鼓囊囊的胸前，颤颤地抖落一地青春。---ＴＭＤ！ 说的轻巧，120多万呢？！去年款不清，今年帐不对，还要不要做呀？！......
我在只见灯光不见星光的街头做稍许的迷茫，浮躁又开始滋生。女人.....女人？？但当我穿过粉饰的脸靠在粉饰的墙，石膏腿林立的雷阵，小心翼翼走到街口时；我清楚的知道，我要的不是她们。长吁了一口气，扬手打了车，我回到澳门新村的住处。
刚到村口，阿赖挥着桌球杆老远招呼我“--瘦子，--瘦子”，我没理他。看他烧燥的样子，想必今天是赢了钱。等我走近，阿赖堆着笑说：“夏商周，今天打不打波呀?”
对了，忘了提了，我叫夏商周。
“谁虚谁呀，戳两把。”
大约一刻钟，我三局三胜。阿赖摸出20元钱，“呵呵.....我刚才喝了金威的钱还没给呢？！”粘着韭菜叶的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哪次利索过，算了那十块钱算我请客”，说着我接过钱，在下面的士多店拿了半打可乐。
篮球场上传来“嗵、嗵”的声音，过去一看，正是廖男，没几个人在这时候打球的。当看见我时，笑道：“哥们，咋啦？又让人煮了？”说着过来拿过一罐可乐喝了起来。
没接他的笑话，我扔了一阵篮球后，问道：“小样咋样？有没有回复的？”
“广州中唱还有点戏，我和姓唐的约了下周一试唱；香港百代可能没戏。”廖南撩着粘乎乎半长不短的头发说。
“好嘛，去试嘛，争取试出点名堂；我填的词就不说了，德子在给你编曲和录小样帮了不少忙呢？！”
那小子笑道：“没问题！.....”，闲聊几句后别过。
可乐喝到牙软，欲念如可乐的泡沫消失后，我开始了灯下的工作。我所在的公司在业界还算很知名，刚从西安调任过来，工作还得推进。翻开笔记本，我写到：
“深圳市场现状及目前工作重点”
“一、所有卖场帐目，于下个月完成所有对帐清理工作......”
“二、导购和业务人员的岗位责任制和管理办法......”
“三、......”
抽完一根烟，拨开稿纸上如浮雕的烟灰，我进入神游八荒的境界。稿纸上昨天写的诗《闲》：
闲
坐在这个门里
只需三天
我就变成 木头
没有风
空气固化
没有水
心田干涸
思维僵化
指甲疯长
心如气囊
里面充填杂物
像被拉长的面条 时间
让我恐慌
带宽不够
信息中阻
便秘 是经常现象
夜 难眠
出现的常是母亲的脸
而明天
总会不安的把我从梦中揪醒
一个荒岛 不
一方礁石
我站在上面
四围海水漫上来
不会水的人
你该怎么求生
又是不眠的一夜。
我在心底里想念林小溪。
第一卷 02 林小溪篇 一杯水
林小溪 之 一杯水
'如果到处都是残垣断壁
我又怎么能说
路 就在脚下延伸呢
滑进瞳子的几盏路灯
难道你以为那滚出来的真是星星
我不能欺骗你
让心像一片颤抖的枫叶
写满关于春天的谎言
我也不能安慰你
除了天空和土地
为生命做证的只有时间
在被黑夜碾过的沙滩
当浪花从睫毛退落时
后面的海水还茫茫无边
可我还是要说
等着吧 姑娘
等着那只载满风的红帆船'
----当林小溪又读到这篇《红帆船》,眼睛久久的濡湿了.
诗是毕业前夕夏商周写给她的。
这个傻瓜！算什么，这就是你的爱情告白吗？你就不能直接说点什么吗？
可不管怎样，这是她不高兴时很大的一个精神慰籍，她的心会想一泓深水般安静下来。而他浓浓的眉毛，深邃的小眼睛（林小溪没少开过他“浓眉小眼”的玩笑），挺直的鼻梁，阔阔的嘴巴，会从这泓深水里慢慢浮现，渐渐清晰。应该讲，他是不帅的；可久了会有一种特别的味道，这种味道是别人没有的。
还有那从二年级开始从没间断过的每天的一杯水。夏天够凉，冬天够暖。那是学校当地的一种果味饮料，塑料袋包装的，好象四毛钱一袋。他会把它装在一个很好看的杯子里，每天带给她。三年里杯子换了三个，样子却都是一样的。
有时候，她恨他的懦弱，有时候她也是理解他的----那个自尊、敏感、羞涩的大男生。做为农村出来的孩子，父亲是个普通工人；具备中国低层民众的一般特征。至于他还有一个当时在另一个城市同在读大学的哥哥，父亲长期病患，是母亲长期担起这个风雨飘摇的家；则是后来从他的同桌昊子那里知道的。
那以后，每每他又以“我身边的甘地”来形容他的母亲时，林小溪就再没笑过场。
林小溪的思绪不觉的又沉浸在那四年的校园时光里，夏商周那1米78的高度，稍显单薄的身材就在球场上活跃了起来。左前锋是他常打的位置，有着招牌般的高手上篮和极酷的勾手，他是用左手的。这个时候他也一改往日的木纳寡言，用他分贝不高的声音要球或者喊队友跑位；浑身透出一股倔劲和灵性，像点燃了小宇宙的圣斗士星矢。
虽然从没说出来，林小溪是这样想的，而且还很为自己如此贴切的形容得意过。
还有一个时候，他也是光芒四射的----他写诗的时候。他的诗在学校的宣传栏里，周周更新。可是学校搞诗朗诵比赛的时候，他却结结巴巴的红着脸；还没开场就收场了。记得有一次，某个文学社给他寄来一个大大的包裹，还是她首先在校门口的传达室发现的呢。当她喜欣欣地拿给他，拆开来，里面有一本装祯精美的获奖证书和样书。周围的同学喊他请客，他却唿的一下把这包裹扔向教室后的垃圾篓，恨恨地来了句“又没有钱！”
这以后，学校的宣传栏里也没有他的诗了......
从一年级到四年级，林小溪的身边就没缺过男生。从刚进校时的各位学长到后来的诸多学弟，班上的同学更是从没死过心。
如果说她是一粒花蕊，那围着她的花瓣里三层，外三层，中间还要夹三层......
那应该是一种什么花？她不象玫瑰娇艳，不如芙蓉富贵；又不象月季那么普通，更不象百合那般高雅......如果非要从现有物种中找个比方，更接近的怕算是向日葵吧----有着金色的花瓣、极富内涵的花蕊和一张永远向着太阳微笑的脸。
小巧单薄的唇，微微上翘的鼻尖，一双如漫画少女般梦幻的会说话的大眼，精致地镶在鹅蛋儿脸上；光滑白嫩的肌肤，细的能吹出水来。从事航天物理研究的父亲和同在航天系统文工团工作的母亲给予她很好的家教，不管谁和她说话，那两只大眼睛总会认真的听；力所能及的事，她都会关心。不矫情，不做作；不高傲，不冷淡。
以至于夏商周在后来每每忆起校园时光，便会捏捏她小巧的鼻尖说：“你呀，你是个具有贫民情结的领导人.....”
林小溪还有一副天生的好嗓，学校播音室一座就是三年；直到后来事情多了，才脱手给后来的学妹......
四年里，围着她的多少男生，已经如花瓣散作风中落英；可夏商周还是夏商周。你走近一点，他就退一点；你离远一点，他还是他，每天照样是那一杯水。
那是一杯一辈子都忘不了的水，永远好过什么芬达雪碧可乐新奇士......
第一卷 03 夏商周篇 摸奶事件
'相聚 又要离散
在这青春的校园
轻离别呀重团圆
相逢知又是何年
曾记否
迎风而歌 秉烛夜谈
书生意气 把酒问天
如古诗句一咏三叹
此去经年......
再聚一聚吧
咱球队 咱宿舍 咱老乡 咱们班
留住这一切吧
把老师 把同学 把哭相 把笑脸
折成青春的纸鸢
放飞于蓝天
在以后的某天
翻开这些老照片
有花开成岁月
有树绿为历史
有阳光 撒满青春的容颜
啊 亲爱的朋友
你可还记得我么
－－峭瘦的个子
黑黑的脸＂
时间指在１９９９年６月６日．
就要毕业了．
浮躁象一场巨大的瘟疫，击中了我们大部分人。每天都有没完没了的酒局。今天已经喝过两场，下午出来时还是毫不例外的被２０８宿舍的哥们拽住灌了个烂醉。
半夜酒醒，人已经在影厅。周围基本上是人仰马翻，鼾声四起。社长小光还算清醒，喊了一起去撒尿；起身后望，阴暗的角落里不知道哪个学校的两对情侣已随着银幕上《玉蒲团》里女主角的呻吟揉做一团了......
和小光只尿到黄河决堤。返身往回走。也许是酒精的刺激吧，一路上“小强”依然硬挺，大有一副一柱擎天之势。又也许真是年龄到了，大家都需要个女人。
女人，身份证上写着“女”的人...
没回影厅，我去了相离不远的“书香茶苑”，我需要一杯热茶。小光没来，他还要回去照顾那群猪。
学校云集之地、毕业之际的经济产业真不容忽视，家家店面都在通宵营业。有些老板跟着大家一样群情激昂、感慨连天，好象要毕业的人是他；当然，他也不会忘了不失时机的又端上酒水。
要过茶，老板说了声“免费的”，谢过我就喝了起来。谢他还记得我这个常来的只穷不酸的客人，但我相信不用多久，他就会忘的干干净净；在下一拨的毕业生面前，他会以日益精进的演技同样投入的卖力演出。
“书香茶苑”和影厅无甚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这里更象一个情侣的天地：一双双小儿女都在半封闭的空间里做着与喝茶无关的事。
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去“乡村音乐”听听摇滚等天亮之后回去吧。在乡村酒吧见到廖男，在搞什么吉他弹唱。这是个比较偏僻的地方，来这的主要是一些爱好音乐的学生。寒暄几句，夺过了廖男的麦克风，狂吼了三遍BEYOND的《逝去的日子》，心情大觉痛快。一杯冰水下肚，“小强”已经不知在什么时候缩了回去，看来不用用手解决了。这不，“小脑”还是斗不过大脑嘛...
早上７:00。吃过早饭，我就去昊子在校外租住的房子睡觉。这厮据说家里给联系了一份不错的工作，已经上班了，也没返校。
翻开本子，我记下了昨天晚上想到的一句话：－－毕业时，我们带着进校时一样的浮躁。只不过，当时是由于觉得四年时间太长；现在呢，是一些失落和恐慌。
一觉睡到下午２：00。
出来吃饭的时候，我碰到了林小溪。
她的大眼睛依然透出传神的清澈和美丽。
她说：“这几天咋没见你呢？”
我笑了笑，说：“天天喝酒哩。”
我又说，“还没和你喝哩呢？！”
她的脸上泛起一抹浅红，说：“我还有东西没给你呢！”
“什么？”
“－－诗集，我拿你的那本。”
“你拿着吧”，“这东西，我没用的”；我顿了一下说。
“不行，要还你的”，林小溪扬着小脸，声音不高，但一脸认真。
“好吧，你方便的时候给我......”
晚上。
一个人去吃了点烤肉，小喝了一点啤酒。站在屋外刷牙的时候，林小溪来了。她穿着一件可人的黑色短袖上衣，露出大半个白白的颈子；一条七分裤挂在腰上，毫不吝啬的勾勒出曼妙的腰枝和迷人的臀。我没想到她来，也不觉得意外。大忙人的她，最近更忙了；而我，甚至还没在她的留言册上留只字片语。自此一别各西东，也许大家后半生也无缘见面或者见面后都已是孩他爹娃他妈了，多少有点遗憾，至少应该象样的道个别吧...
意外的是在我送她出门前，她突然拉熄了灯，反手掩上了门...
......
我听到靠在门上的轻微的喘气声...
我有点无措的蹲在地上...
黑暗中，有个声音在唤着我的名字。站起身，当我的手寻到她递来的手时，有一种东西从涌泉直冲天灵...恍惚间，有两片薄薄的润湿覆盖了我焦渴的唇，有两团绵绵软软的起伏烙在我同样起伏的胸。如纠缠的藤蔓我们紧紧的搂着，相互抚摸着，伴着我惊天地泣鬼神毫无技巧的长吻...
象被海浪拍打上岸的贝壳，我把她，我和她被这浪送上墙边的小床。当我沉重的呼吸穿过那薄薄的胸衣握住那两团暖暖软软的奇迹肆意的揉搓时；我觉得自己已经是一列失控的火车，就算天塌了我也要冲下去...冲、冲、冲...
迎接我的是林小溪郑重的声音。
她紧紧的捂住裤腰，阻挡了我更大规模的进入...
她喊：“商周、商周...商周，别...”我的手仍以停不下来的姿态摸索着...
她用不容商量的口气让我“开灯”。
拉亮了灯，她整理好衣服，递过手来，握住了之后，和我一个长长的对望。只望到我的心跳慢慢平静下来，望得我好象什么都懂了....
......
她说：“我要回去了...”
我说：“我送你。”
她说：“恩。”
一直把她送到女生宿舍楼下，一路无话。
回来躺在床上，怎么样也睡不着。我在心里念着林小溪的名字：“祝福你呀，好姑娘！”我由衷祝愿她能找到一个好男人：各方面更富有，和我一样的爱她...这是个路过凡间的精灵呀，不要吝啬呀上帝，她理应享受一些美好...
同时，我也恨恨地发誓：一定要混出个名堂！！！
第一卷 04 林小溪篇 离别的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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