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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十几年了,蓝沙的身影在杨杨的脑海总是一个飘忽不定影子,一个远去背影,一个梦中的童话,一个梦游的仙境。 美好的初恋,是一阵春风一场春雨,是一汪温暖的泉水,是一座奇异的山峰,是一座美丽的花园,是一段悦耳的音乐,是一段退不去的苍翠。 那座美丽的校园花坛;那随着季节变换着色彩的小山;那雨后挂在山顶的绚丽的彩虹 ;那山涧流淌着淙淙泉水;那山上碧浪葱茏的白桦树、松树,都记录下他们相爱的誓言。 马之舟和蓝沙是一个宿舍的舍友,这对铁哥们,整天形影不离,一高一矮、一胖一瘦,非常显眼的。其实蓝沙一米七五的个头在男生中不算矮,但马之舟实在是太高太壮了,一米八八的身高加上二百多斤的体重,把蓝沙显的又矮又瘦,蓝沙学习成绩一直是年级第一,而马之舟在系里又是兰球高手,系里两位明星常走在一起,被同学被称之为高低柜;而根据马之舟的名字和身高的特点,同学们又送给他一个相得益彰的绰号“骆驼”;蓝沙虽然个子不算太高,但也酷爱兰球,在球上灵活的像条鲨鱼,再根据名字的特点,于是鲨鱼的名字又安在了蓝沙的身上。 杨杨爱上系里的才子蓝沙,就是缘于兰球场上他像鲨鱼一样灵活的身影。 那是在开学不久,大三的学友们,为了让新入学的大学生尽快适应大学生活,特意在中秋节那天下午,组织了一场新生和老生之间的兰球比赛。 杨杨那天穿着长袖白衬衣,天蓝色的百褶裙,长长的头发用一条天蓝色的丝带扎在脑后,白晰瓜子脸在秋天的阳光下,显得干净纯洁,在一群的新女生里面,她的美丽显得格外的突出。 这天的新老生的兰球赛,听引了很多新生来观看,很多人都不熟悉,也正好是新生相互熟悉的一个场合。 杨杨和刚知道名字的同宿舍的几位女同学相互勾肩搭背站在场边,蓝球场上的比赛气氛非常友好,杨杨和一帮女生也不断的为场上的精彩表演鼓掌加油。 这时田晓芬来找杨杨,杨杨和田晓芬往前走走给田晓芬让了一个地方,两人边看球赛,边说起话来。 比赛正进行的激烈,在栏下拿到兰板球的那个大个子骆驼,一个长传,传到了跑向前场的蓝沙,没想到这个球传的稍稍偏了些,球朝杨杨和田晓芬站的地方飞了过来,只见蓝沙一个鱼跃几乎是从球场中央扑到了场边,把即将飞出球场的兰球用双手从头顶向后扔回去球场。而蓝沙由于向前冲的速度过快,惯性的朝前扑去。 正歪着头与田晓芬说话的杨杨当发现扑来的蓝沙时,为时已晚。 这洒脱的一扑,扑出了杨杨和蓝沙的爱情。 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叫醒了进入半眠状态的杨杨。 她顺手拿起扔在床上的手机一看,原来是老公任翔打来的,杨杨知道这会儿任翔的电话一定是请假不回家吃饭。 果然任翔电话中嚷嚷说:“老婆啊,对不起,我今晚不能回家去了,晚上有个应酬。” 结婚十几年了,或许进入了婚姻的疲劳期,平平淡淡的日子,烦忙的工作让杨杨活泼爱开玩笑的个性变的老成。杨杨有时想自已可能真的老了,那些开玩笑的细胞都老死了。对老公有些俏皮的话也没有什么反应。 杨杨只是叮嘱任翔少喝点酒,早点回来。就挂了机。 那段时光是那样的短暂,杨杨常想,如果时间稍长些,或许好多事情就会忘记,就是因为时间太短,反而浓缩那段迷人的恋爱。杨杨和蓝沙在一起的那些片段,都沥沥在目 在那段时间杨杨是初恋王国中的仙子,而蓝沙是王子。 时间飞逝,那瞬间好似蓝沙骑着白云来,踏着碧波去,仅仅是刹那间;但那流金的岁月,在他们俩人生命最灿烂年华的演绎中显的如此丰富多彩,留给杨杨的是无穷无尽的回忆和思念。 房间昏暗起来,杨杨躺了一会,那感觉头脑开始清醒起来。她一个激凌,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杨杨想着晚上还有很多工作需要做,还需要继续看资料,现在可不是做白日梦的时候。 随便煮点方便面,杨杨边吃边打开了电脑和带来的资料,她需要把白天大家提到的东西归纳分类,把所有的问题要罗列出来。然后在答疑会上,请投标单位解答。 门铃响起的时候,杨杨注意力才一下子被打乱,杨杨看看手表,都快九点了,是谁这么晚上来家中。 走到门口问是谁,门外的人说是我们,西特公司的方志军。杨杨想起这位方志军的名片上写着好象是西特公司企划部的经理。 杨杨问有什么事情吗? 方志军说我们有些资料早上没有给全,主要是一些反映我们公司在这套设备技术方面的重要资料。 杨杨稍稍犹豫一下,还是打开了门。 果然是西特公司的其中的两位投标方代表。他们手中拿着装有资料的资料袋。 杨杨接过手中的资料袋,说:“方先生,按说你们这样做是违犯规定,但既然你们到家门口了,不开门也不好意思。这样吧,你们把资料放下,我先看看。为了避嫌,就不能留你们在家里坐了。” 西特公司的方志军点点头,说:“不好意思,是他们今天把这份资料遗忘了,还要请杨工在招标中多多关照。” 杨杨笑着说:“就看你们公司的实力了。” 说着,杨杨就把两位不速之客送出了家门。 杨杨提着西特公司的资料袋,打开一看,发现还是早上开会时候发的那套资料,但在那本资料的硬塑料护皮和封面之间霍然醒目的放着一张银行存单。 一张写着杨杨大名的十万元的存单,存单背上有铅笔写着存单的密码。 杨杨的心顿时剧烈的跳动起来。 她怎么也没想到,一个三亿多的技改项目,会招来这些投标厂家如此大的动作。 4 杨杨拿着那张存单的手有点发抖,按理说作为招标委员会的,在招标结束后会有一些补助,最多也就几百元,而且那也是组委会给的。但一次给这么一大笔钱,而且是投标单位直接送上门,杨杨还真没碰到。 过去订一些设备,厂家最多给一个随身听或照相机这样的小礼品,这在当今的社会真的成了一种风气,甚至说是习惯,尽管杨杨知道这种习惯实际是一种常在河边走要湿鞋的习惯,但厂家在送这些小东西时,别人都心安理得的接受了。杨杨也就不说什么了。 而这次是这样一大笔现金,而且是给杨杨自已的,杨杨顿时有一种陷入不知该如何的困惑中。 正是杨杨发愣,家里的电话铃又急促的响了起来。 杨杨定了定神,跑去客厅接电话,从来电显示看,不是所熟悉的电话号码。是谁来的电话,杨杨拿起来电话。这是一声喂你好,杨杨一下子就听出是马之舟的声音。 杨杨脱口而出:“骆驼,是你吗?” 马之舟用他那特有的大嗓门几乎是喊到:“是我,杨杨,你还没有忘记我,我可一开始没有认出是你来。后来,你们厂长介绍到你的名字时,我看着又像你,又不敢肯定。后来你站起来我才敢肯定是你。” 杨杨也开始被马之舟的情绪感染说:“你这骆驼,走那里都是鹤立鸡群,别人我认不出,你认不出,那真得了遗忘症了。你是贵人多忘事,在说我也老了,当然你就会把我这个小学妹给忘记了。 “上大学时你可是校花啊,忘记别人,校花也不会忘记的。就是现在我当了国家总理,你也我的校友啊。在说我和你的好朋友田晓芬还拍拖过几天呢。我毕业后,我们也一直没联系,她现在还好吗?” “还好吧,大学毕业她又读了研究生,现在也是副教授了,只是一直独身,哎。你真神通广大啊,怎么搞到我家的电话号码。” “那还不容易,怎么搞到的,暂时保密。杨杨啊杨杨,看起来这些年你专业搞的不错吗,不过你现在看上去成熟多了。”马之舟接着说。 “什么成熟不成熟,还不如说我老了呢。” “当然不像似那时候的小姑娘样了,但比那时候更有气质和韵味了。” “嘿,你这头骆驼,什么时候学会恭维人了。老就是老了,什么韵不韵的。我看你到不错,都处长了。你爱人和孩子怎么样啊。”杨杨问到。 “呵呵,无论怎么,你在我眼中依然是校花。我吗?老婆孩子热炕头,一个标准的贤妻良母,和我是一个单位的,一个儿子,上初中了,日子还算不错吧。你怎么样?” “我是也是一个男孩子,上五年级,读寄宿制学校,我们俩人没时间管她。”两人先各自扯了两人的家庭,孩子和工作。 这么多年过去,杨杨一直没有听到过,她也没有刻意去打听过蓝沙的情况,不是不想听,而是她不愿意去触动那个令她曾经幸福也令她痛苦的初恋。 当初的蓝沙的毅然离去,杨杨伤心了好久,以至于好朋友们在杨杨面前不敢提蓝沙。有的时候杨杨心情好,但只要一提蓝沙的名字,杨杨的脸会立即晴转多云。 时间是医治伤痛最好的药品,时间也会让这个心结能够解开。也是给杨杨当年好多疑惑的一最好的解释。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非常渴望十几年后的蓝沙在做些什么,他生活的幸福吗,他是否又找到他所爱的另一半。 杨杨知道马之舟和蓝沙是最要好的朋友。杨杨很想问问马之舟蓝沙的情况,似乎马之舟也不愿意给杨杨开口问蓝沙的机会。 最后,马之舟才问到这次投标的情况,话语中很想知道其它几个厂家的标底。 杨杨说:“骆驼,设备的标底属于商务组管,因此我不知道,既使我知道,我也不能告诉你呀,这里面可承担着法律上的责任。担在技术标方面。你们单位是非常有实力的。” “那我们的技术指标在这几个单位中怎么样。” “呵呵,你可不能难为我这个学妹。我不说,其实你也应该知道。当然所有单位提供的数据,我们还要进行核算,我想这些技术指标也不是获得标的唯一依据,还有价格或其它因素,比如还要从你们公司的设计能力、生产能力,技术方面,从企业的全面情况进行衡量,最重要的是,你所提供的技术参数是否能达到,你们的技术力量能否保证这些技术参数的达到。老校友,我已经说不得多了,其实不说你也明白。” 马之舟说“我知道,原本想叫你出来找个地方喝喝酒,聊聊天,但我知道在这个时候你是不会出来的。在说让别人看到也不合适,等招标会结束后,我们好好聊聊。” 杨杨:“谢谢你这只骆驼理解我。你不找我,我也得找你,我要请你吃饭喝酒,都这么多年不见了。” 两人最后约好招标会一结束,再约见。 放下电话,杨杨的什么也不想沉默的一会儿。 对这次招标的后果和过程,杨杨突然感到没有任何底了。她感觉得心里闷的慌,急于想找个人说话,想渲泻此刻压抑的情绪。 然后又拿起了电话,给同班同学刘香拔了电话。 刘香接电话说是杨杨吧。好久不联系,又忙什么。 杨杨直接说:“刘香,你猜我今天见到谁了?” 刘香说:“还能见到谁,是不是老赛。那活宝又给你讲了什么事情,说来听听。” 老赛是他们一个班同学,被称为班里幽默大师,嘴上不安锁的一个,也是大学毕业后一起分到这家中央直属企业,五个同学中其中之一。每次刘香或是杨杨见着老赛总要给刘香打个电话,把老赛讲的逗人的话学一篇给对方,然后再聊聊最近的情况,或过年过节的时候五个同学一起聚聚,好像这些年成为一种习惯。 在这种中央直属企业。只是不犯大错,富不了,当然也饿不死,如果想偷懒,工作压力也没有那么大,比起去外企的那些同学这里真还算是天堂了。 “我今天见着马之舟了。”杨杨幽幽的说 “什么?“刘香没有反应过来。 “就是高我们二级的骆驼。” “骆驼,就是那个物理系的大个子骆驼。怎么会见着的。” 杨杨就把今天的经过大致讲了一篇。刘香是杨杨同班同学,也是在一个宿舍住着,最清楚当年蓝沙走后,杨杨伤心的程度,从那后,漂亮开朗的杨杨变的沉默多了,而且在剩余的二年里,有好几位同学追求杨杨,杨杨都拒绝了。大学毕业原本被保送上本校研究生的的杨杨,没有继续读,而是来到这家国企。 刘香小心翼翼的问:“他没提蓝沙。:” 杨杨沉默了一会说:“没有,好像他也在有意回避的不谈他。” 刘香说:“杨杨,我一直都没有敢问你,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是不是一直还没忘记那个蓝沙。” 杨杨没有回答。 因为这是个杨杨无法回答的问题,杨杨的确很少去想。 而杨杨想谈谈的那个挠心的存单事件,也是无法开口。 ※※※※※※ 心的历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