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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云”压城城欲摧……
没有一丝风,空气格外潮湿和郁闷,一切都好像窒息了般,这是一个夏日午后4点左右的时刻。 水景公园最热闹的时刻(晚间)还没有到来。这里的草地上,只有护园的工人正在手工拔着杂草。他们蹲着身子,在连绵无垠的如茵草地上,一寸一寸汗淋淋地向前挪动着,十分准确而又娴熟地剔除着那些见缝插针般地疯长的杂草。毒日头已被挡在了云后,工人们遮阳的草帽,也便随手扔在了绿草坪上,他们的衣裳被汗水浸湿紧紧贴在身上,脸上的汗在下蹲肢体的催动下滴滴、粒粒、密密、层层地不断地渗出,很眨人眼的。他们机械地承受着劳作的辛苦,过度的辛劳加上空气的郁闷使他们彼此之间几乎没有任何语言的沟通。 沧桑的古柳,新落地(从别处移栽而来)不久,历经岁月风刀霜剑磨励后的躯体上处处渲示着一份悲凉和凄怆。柳枝从人工斧正后的伤口里长出,虽失去了嫩柳娇枝天然拥有的那份婀娜和漂逸的丰姿,但近乎枯寂的身上所萌发出来的这一抹抹新绿,仍让人更味出了一分更久远、更厚道、更绵邈、更悠远、更深邃的内涵。 滞涩的空气中,有蜻蜒东牵西扯往来穿梭的身影。此时读不出一份灵动,品不到一丝逸韵,于它们的跌跌撞撞中,感觉到的只是它们的翅膀抖动于粘乎乎的空气时,留给人们的一种极不自在的声响。时时有胆大者,会直冲着你飞来,滞步于你眼前,那失神苍白的眼珠仿佛在问你:“人啊,你有办法叫我畅心舒意地喘一口气吗?” 坝体内的积水,也保持了异样的一份平静,那懒洋洋的姿容,谁都不难悬揣出这同样是沉闷空气遗毒的结果,游鱼忍受不住了压抑,憋足了劲狠狠地打一下水漂,跃出水面,然后再无奈地坠入水中。 长椅上有稀稀落落的人正无精打采地坐在那里。路上的行人也显示着难以自如展颜的一份沮丧。 地面上的一切,仿佛皆因为欠着一分生机和活力,都好像陷身于泥淖中一般,徒然地各自挣扎着。 高空中,有浓浓的乌云正从西北方向奔着头顶压来,而且其他几个方向则依旧沉沦于枯寂的灰色中,大大小小不知名的鸟儿或高或低地展翼浮在空中,像钉在了天幕上。 沉寂的世界,仿佛都在等待着什么发生,然而当西北的乌云渐渐又为四边的灰云淡化之后,人们失却了最后的清醒振作的一线希望。 终于,身边邻近的休闲椅上一对正摇着大蒲扇的老年夫妇艰难地开了口,莫非想用多少有缕生机的话试着撼一下这死寂的空气:“唉,这个天,闷死人哟!”空气依旧波澜不兴,一群蜻蜓拖着翅膀从眼前飞过。话语没有得到任何的反响,是粘浊的空气粘住了之故,还是无意中撞进了晴蜓口中,让人费解。 沉闷、焦灼、压抑、烦燥何时是个头呢?人们只好使劲睁大眼睛,寻找着可能会带给人一丝信心与希望的蛛线马迹般的任何征兆,什么时候人们会有收获呢?大家都在近乎乞求地渴盼着奇迹快快到来,以拯救眼下这个界临世界末日般的世界快快跳出火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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