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错过一生的等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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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天若有情> 作者文集> 给作者发短信> |
从不善言谈的你，多年以后还是这样，在众人的目光中，你轻轻地握了一下我的手，只一句“你好”，便没有了下文。
那日参加同学的婚礼，不经意间知道你也来了，从未问过你的情况，也从不提及你的名字，但还是在朋友的谈话中捕捉着你关于的信息，知道你大学毕业后参军入伍，知道你比以前越发清瘦，知道你已娶妻生子，知道你的生活并不如意……依稀记得毕业告别时，载你远去的列车鸣笛时紧紧握住的双手，和腮边无声滑过的泪水。那时候，我们从未有过约定，也没有成为彼此默认的朋友，但是你的眼睛告诉我，我是你心中放不下的牵挂。前路茫茫，带着一份终生的遗憾告别一段岁月，留下的只能是那张错过时间的车票，永远地留在记忆深处了。
当初，我们只不过是几个谈得来的朋友当中的两个，只在几个朋友一起出去时才一起走过几个为数不多的时日。但我还是记得，你的确曾把关怀给我，路遇时一个浅浅的微笑，运动场上一条温热的毛巾，病床前一句轻轻的问候，生日会上一块小小的糖果，自习室里一抹温暖的灯光，写不出单词时小声的偷偷提示，山路起程时的悄声迎送，毕业论文上为我搜寻的点滴资料，考研前夜远方平淡无奇的电话温情，毕业考试前给我归纳好的考试提纲……
但是，你从来没有牵过我的手，也没有告诉过我你的挂怀，只是在毕业离校的前一天，你才告诉我：我将是你必定后悔一生的错过！为什么呢？只因为你来自大山，来自一个祖祖辈辈早已住够了的贫脊地方，你没有能力走出来，又不想让将要去向城市的我走进去，所以你不想害我。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从一开始，你就小心翼翼，从不提及感情。
不想让我跟你受苦，于是你一直沉默。就连朋友也能感受到你对我的关怀时，就在别人看来我们俨然会是一对情侣时，只有我知道，我们其实什么也不是……
其实我很想让你牵我的手，哪怕一次也好。（可能现在没有人会相信这样的保守了，但只有我知道“牵手”在我心中是怎样的圣洁！牵一次手，就是我感情的童话了。）只要你告诉我留下来，我会义无反顾。然而你什么也没有说，为了等你一句话，我挥手送走了一个个机会，就是怕你一旦下定决心，我却不能够了。然而为了等这句话，我等到了毕业，等到了告别，等到了错过花季雨季。而你还是没有说……
失去时，才知道彼此的珍贵，最初告别的日子，心中的牵挂和无奈竟是前所未有的强烈，这些，也许是在有机会把握时所没有想到的吧。之后，在片言只语的信件里，才敢诉说心中埋藏了许久的话语。但是，已经太晚了，生活在同一片土地上都从未牵过的手，又怎能在异地的白山黑水间架起一座桥？
错过的，只能是错过了，尽管在某些特定的时刻，心中的刺痛依然强烈，渐已模糊的容颜还是那样令人心痛，而我们只能走出彼此的生活，融入另一个没有你我的忙碌纷乱的世界，并且从此成为天涯陌路。
不知道是不是每个人都会对曾经走进自己生命的人充满挂怀？我想我是的。对每一段感情，无论最后的结果怎样，我都相信当事人在当时是真诚的。至于岁月的更改，则又是另一回事，经不起时间考验的，只能是认输。然而，我们之间，我不知道是不是也应该认输？可是，我们之间是没有任何承诺的呀！而今，牵挂依旧，关怀依旧，却已不再如昔日般告诉你。毕竟已是时过境迁，而我们也都各有责任在肩，无论如何，我们都得对自己的选择负责，不论是对还是错。
可是，谁知道今生还会不会有机会再见到呢！也许这一面将是永诀！
然而，我们还是什么也没有说。也许是不想说，也许是不知从何说起，面对曾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容颜，我们只能是沉默着走过今生难再的一天。尽管我知道，你也想知道我的生活，也想知道我是否如意，就如我很想知道你一样。可是我们都明白，我们已经不能再倾注彼此的关怀与期盼，我们的心情里应该是没有对方的。
我知道，我们都不是草率之人，没有什么能让我们放弃，也没有什么让我们相约，沉默也许是最好的语言，溶铸了几千个日夜的思念，终于是在无语中度过。
在两个婚礼中奔波着，在别人的笑靥里面，分明感到一丝苦涩。偶尔走近时也远远地躲开了，于是，我们什么都不曾说。不知道你心中的遗憾是否依然存在，现在看来，遗憾终究是遗憾了。我们也只能在这淡淡的忧郁中走过余生的似水年华。
分手时，依然是匆匆紧握的双手。说起来，我们平生只有两次牵手，更确切地说是握手。第一次是在站台上，列车启动的瞬间，你终于没有忍住，向我伸出了你的手，那是一次令人绝望的牵手，那一瞬间，我知道，我终于失去了你！这次应该是第二次吧，但也是最后一次了，“你自己多保重吧！”这是我今天和你说过的第二句话，我还记得第一句话是初见时我回应你的一句“你好”。这第二句，也是今天的最后一句，但也可能是我今生当面对你说的最后一句了。它该是我最刻骨铭心，最绝望的交待。不知你是否能明了？你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只对我笑了笑，可我分明能感受到你笑容背后的苦涩。然后你以我没有预料到的似乎要把我手捏碎的力度回握了一下，就头也不回地上车了，让绝尘而去的出租汽车带走我一生一世的心情。
你还是什么交待也没有，这让我以后以什么样的心情想你？或者是忘掉你？
多想目送你踏上归途，多想让我们彼此再送一程，多想让那条盘旋而上的山路再记下一段心迹，而此时，只能是无言的告别。今后的生活，依然是没有你的岁月，也许还有许多不能表达的关注，在微雨独立或是风雪交加中诉诸清风，并且随时光的流逝飘逝踪迹，埋葬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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