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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是我们的老朋友,换了马甲,她是谁呢?—— (一)
※※※※※※ 生活总是特别巧妙地安排一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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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是我们的老朋友,换了马甲,她是谁呢?——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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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叶无心(小说)(3) (三) 我一位网上叫海妖的诗人朋友告诉我:人生只有选择,没有比对。 人生的每一个选择都可能是你生活的一个个转折点,就在2002年十月初的某一天清晨,记得在那一分那一秒,我所要说的事和这具体时间无关,我只想说在某一个时刻我忽然醒来,睁开眼睛对身边的东说,你给我调工作。 正伸着手准备捏我鼻子把我弄醒的东楞了一下,手保持着两指前伸在我眼前的姿势问我,去哪?去教师培训中心局。 东是我的第二任丈夫,结婚前他说大我八岁,结婚后坦白交待是大我十岁,其实当时在我眼里八和十之间没多大区别。 我的前夫是海,是经介绍认识的,大我三岁,我母亲说了,男人大点好,知道疼女人,也的确如此,他一直象宠孩子一样的宠着我。 结婚时和公婆一起住,我尊重丈夫孝敬公婆。婆婆退休在家操持家务,我便每月从192元2角5分的工资中拿出150元交给婆婆作为生活费,为此婆婆见人就讲自己眼睛长正了地方,为儿子娶了一个好媳妇,不仅漂亮,而且知书答理,懂事孝顺。一时婆婆成了小街边老杨树下针头线袄们羡慕的对象,我成了左邻右舍婆婆们明里暗里教育媳妇的榜样,一时间邻里掀起了尊老爱幼的好风尚,婆婆们争相比着媳妇的好处,今天媳妇为她买了一双袜子,明天媳妇为她买了一斤大蒜,婆婆们也细细分析着媳妇的不好,今天媳妇从单位回来沉着脸并且当她们面打了孩子一巴掌,明天媳妇回来空着手连根大葱都没带回来,为此媳妇们对我横眉冷对,背后叫我四孝媳妇,一孝敬自己老公,二孝敬自己公公,三孝敬自己婆婆,四孝敬别人家的婆婆。 1992年的秋天,秋风总是很大,刮得天总是阴沉沉的。有一日忽然间意识到自己原来那象镜子一样平坦的小腹不知何时微微隆起,那原来老公可以合手一把握住的腰身现在需要前后加两指才能合成圈,我恐惧的告诉老公,坏了,我怀孕了! 婆婆领我去医院的路上,喋喋不休的给我讲着现在要孩子的厉害关系,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孩子不能要啊,离准生证上的日期还差一年零二个月加三天,如果要了,你的老公,我的儿子不能入党,不能提干,违反计划生育可是一票否决的。1992年的计划生育工作可是比现在抓得严,抓得实。 我低着头也在想,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呢?电影、电视里那些生产和人工流产的镜头无法控制在我眼前一幕幕走过,悲哀而恐怖。1992年的我,刚搭24岁的边,我完全同意婆婆的观点,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坚决不能要,不能影响老公的前途。 与我同时化验的还有一位少妇,我们两个最后都是感谢上帝笑着离开的,她怀孕了,我虚惊一场,回来告诉老公,坏了,老公,我胖了,我以后晚上只能吃清菜萝卜了,老公说,没问题,以后把你当小白兔养。 我的小腹越来越平,到1994年我可以作妈妈的时候,我的小腹已如少女般的扁平如镜。树下的白菜萝卜们和婆婆一样开始着急了,于是东家这个医生,西家那个医院,看了近一年,通水化验是否输卵管阻塞,刮子宫检查是否排卵。。。。。。最后一次,我自己坐在医院走廊回不去家海来把我抱回家的时候,海疯了,谁敢再让莹去检查,我。。。。。。第一次听海问候别人的母亲。生理检查被海硬阻止了,再就听婆婆的开始拜会各种大大小小的仙人,婆婆说这个没事,不疼。远远近近的神灵多数认为我应该有一个女儿和两个儿子的命。但为何至今没有呢?婆婆们最后的结论还是我身体有病,只是没有检查出来,然后就一起骂海大男人就知道护着老婆,一点不懂事。我曾无意中听到婆婆提到想给海换媳妇的想法,婆婆的理论无法辨驳,从古至今“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树下婆婆们个别反对,大多数都低着头继续打毛衣或是扒大葱。 1995年初我最怕的事就是下班后从那棵树下走过,我叫声妈我回来了,她会用鼻子来回答我,然后用嘴来分配我作什么饭。树下那些婆婆们会用透视眼来不断审视我,在我身后争相议论我的身材和走路资势,手指几乎穿透我的羽绒服,她们想发现我的变化,希望作第一个向我婆婆报捷的人,以证明自己不俗的眼光。 很长一段时间,我常常会忽然间从梦中惊醒,常常就有种找个斧头把那颗树砍倒的冲动,可睡眼朦胧的老公坚决反对,然后耐心的帮我分析我的体力情况和半夜空旷的声音,我只好放弃了这个想法。老公说,别管她们,我对你好就行,实在不行,我们搬出去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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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叶无心(4) (四) 1995年的秋天多是细雨绵绵,早早晚晚潮湿的街道少见悠闲的行人,家里电视的利用率上升,安装网络人数骤增,家成了更多意义上的港湾。 “秋后算帐”是我早就听说过的一句话,直到1991年我才真正品到了它的味道。那一年我大学毕业,学潮过后风平浪静,我被分配到这个陌生的小城。 小城南北走向,向北三道街,街边是所学校,向南三道街,街边是个敬老院,从正街向东最顶头是小城最高档的商务酒店,向西最顶头是烈士陵园。小城不大,但条理清晰,干净整洁,高高矮矮的建筑,大大小小的牌扁,五颜六色的广告,熙熙攘攘的人群。 1991年的初秋,我是怀揣着大学毕业文凭以试讲第一名的优异成绩,成为这个小城最北头那所学生、学生家长和所有小城城乡教师注目的省级重点高中一名数学教师。小城有文凭的人本来就少,况且我这个漂亮而又受过高等教育的高中女教师就更如天上的月亮,就连我走到厕所都常常有人拉着我说悄悄话,以中老年女同事为主。同年中秋,我收获了海的爱情。海是小城的刑警,高大,威武,正直,善良,正是我喜欢的那种性格。同年深秋,我有了家,我不再是小城孤独的落叶。自此我开始喜欢秋天,不管是阴是晴,秋天给我的感觉总是可靠、舒服而又敏感。 1995年中秋的某一日,我刚端起饭碗,婆婆就拿着一个地址兴冲冲的对我说,莹莹(近两年来,只有她在高兴的时候才会如此的称呼我),明天是星期日,你让海和你一起去这个地方,你王大妈的外甥女的大姑姐的表姨给的地址,据说这位仙算得很灵,而且能算出是实病还是外病,还能破解。我说,海不一定有时间去。婆婆说,你让他去,他一定会去。受宠若惊的我赶紧连威逼带撒娇的开始作海的思想工作,海说,不去,竟没事闲的扯蛋。最后我拿出了逼供的方法——不许睡觉,最后海说,好了好了,我的小姑奶奶,去吧,就当带你出去玩了。 海开着车带着我把一个半小时的路程走了近三个小时,边慢慢开边指指点点和我一起欣赏车外的自然美景,欢快的歌声洒了一道,就是现在每次再过这条路,我依然能清晰的听到歌声。那天天空尉蓝而高远,田野碧绿中泛起微黄,清风凉爽而多情。 到那个城市大约是上午十点多钟,海问我喜欢什么,难得来一次总得带点纪念品回去。我说我想要个布娃娃。海笑我,还象个小孩子,便把车停在一家窗户上挂满大大小小,五花八门的布娃娃店前停下。走进去,店面不大,但样式非常多,我摸摸这人,看看那个,眼花缭乱的对海说,我想把这里搬回家。聪明的老板看得出是真有生意上门,便热情的向我介绍着各式各样的布娃娃,问我,你家的孩子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我尴尬的楞着,海很自然的指着我笑着说,这就是我家的大孩子。 吃过中午饭按那个地址找到大仙家。大仙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据说算得很灵,远近闻名,特别擅长算官场升迁调动的事,而且可以给破解,所以门庭若市,特别是当官的只要有风吹草动必来这里点上一支香。 我们到的时候,有一个小男孩儿接待我们把我们领进一个房间,里面有二个女人,一个男人,男孩儿说你们等一下,仙正忙着。我小心翼翼的回答,好的,不着急。声音非常小,唯恐惊扰了神灵。大约等我半个小时,男孩儿进来把那三个人带出去,再过大约半个小时没动静,海烦了,说,不算了,我们走吧。我说别乱说,既然来了就得完成任务,否则回家不好交待。又过了大约半个小时,轮到我们,我们进去时后面又留下两个人等候着大仙的招见。 按程序点香压钱,报上生辰八字,大仙对着海全神贯注的凝视着,那股认真劲让我感动得想流泪。 两分钟后,大仙显灵说,海的命很好,事业还有发展,明年下半年会升一格,不过,有小人挡道,小人是属鸡,狗,虎的,不过,也不用怕,海长得四方大脸,虎背熊腰,一看就有福相,有贵人相帮,贵人是属牛,猪,龙,而且说我有旺夫运。至于孩子,大仙怪我们结婚时没事先找仙人算算,那天的早上先是小雨,后来放晴,我们动车的时间正赶上雨和晴之间,仙说了许多,我也不太懂,也没记住,反正是说车行至某一处正赶上大太岁出来呼吸新鲜空气,我们冲撞了大太岁他老人家。于是,我们给仙五百元钱,她到另一个屋子给我们破解,声音弄得震天响,烟气呛得我直咳嗽。最后仙告诉我们回家等着吧,没事的,孩子和面包一样都会有,结婚三年没有,六年差不多,九年一定会有,最迟超不过十二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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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我当然知道你是谁! 你就是那谁谁谁,总之我知道,当然是一位PLMM,可是你不愿意说出自己的本来面目,那我当然也不会说出来了,反正我知道。小说很吸引人,有你的一贯风格,继续关注中! ※※※※※※ 曾经沧海,欲览群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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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知道,熟悉而亲切!! 很好看,盼望下集!!! ※※※※※※ http://211003.xilubbs.com 中年随缘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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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很有生活气息 好象就是我们自已在过日子。。。 期待下面内容人。 ※※※※※※ 芳香怡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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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叶无心(5) (五) 1995年的深秋,有个女人跑遍了小城大大小小的首饰店只想把一块碎成若干块的玉修复好,不求完美如初,只求合成一块完整的玉,但最后梦和玉被我随着一卷透明胶带回家。 外面电闪雷鸣,我在里屋用透明胶一块块把玉粘在一起,外屋婆婆大骂一个叫伤门星的东西,不仅克孩子,而且克丈夫,很形象的在比喻着一种非常狡猾的动物,骂她自己眼睛长的位置不对,甚至大骂教师队伍越来越不纯洁了,以女骗子居多。。。。。。 我在万分悲愤的情况下拿起镜子,想试图证明她是对的,可我脸上的颧骨无论如何看不出比别人高,我也笑不出来,我无法验证我笑时上牙花是否全部暴露在外,我只是对着镜子无助的呲了半天牙,我发现我的牙和我的脸一样苍白。 婆婆是对的,海就死在我眼前,我现在还能看到街灯下他微闭的眼睛。 我和海回到小城已是晚上七点多。上午阳光明媚,下午却又是细雨连绵,到了晚上整世界黑漆漆湿漉漉,只有昏暗的街灯一直站在我们前面。 海把车停好,我说出去吃点饭庆祝一下吧,海说庆祝什么?我说,孩子有没有无所谓,什么六年,九年,十二年的,不过说你事业有成就应该庆祝。 我娇怯怯的依偎着高大的海美滋滋的边说边笑一起向前走,这时迎面遇到萍,萍笑我们,干什么老夫老妻的弄得这么热呼,我说,大黑的天不在家呆着乱串什么,小心有狼,萍说,家里电视不好看出来看看西洋景。 我放开海的胳膊,海慢慢向前走,我和萍开始说些女人感兴趣的事,东家新开了一家美容院,西家酱油参了假,南家婆婆和媳妇昨天吵了一架,北家孩子考上了重点高中,我不知道具体时间,好象有五分、八分吧,就这时我忽然听到连着两声沉闷的枪声,当时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反应出来那是枪声,但事后那声音无数次的在我耳边轰鸣,我确定那就是枪声。我转过头,我看到海慢慢倒下去,就在离我不远处,离一盏街灯很近。我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过去的,我想一定是飞过去的,我把倒在地上的海抱起来,我只记得自己对着海微闭的眼睛叫了一声海。 我失去了海。我记得海曾说过,当刑警有危险,说如果他没了,让我一定好好活着,我当即就发誓如果你没了,我一个人活着有什么意思,我也就不活了。那是哪一年说的我不记得了,好象这样的话说过不只一次,记得第一次谈起这个话题后,我立马去买了一块玉哄着带在他的脖子上。他说哪有大男人带这玩意的,我说我把红绳放得很长,没人看得见,玉能挡灾避邪。 1995年深秋剩下的日子我就如一片孤独的落叶,把悲哀带给世界上的每一个人。我没有兑现当初的誓言,但那块玉真的在那个晚上碎了,碎成许多块,人说玉如果碎成许多块就是真的,我送海的是真玉,我当初的誓言也是真心的。 冬天来临了,少见风雪,是个暖冬,我租了一个小房。我收拾好属于自己的衣物,提着两个包走到外间对婆婆说,妈,你骂得对,那天仙说了属鸡的是海的小人,我就属鸡。 整个冬天我都在悔恨中渡过,我无数次的设想拥有月光宝盒之类的东西,让时光可以倒流,如果可以我一定不和萍说一句话。也许即使这样该发生的还会发生,但至少在警察寻问我时我可能说出那个枪声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如果幸运还可能看到那个人是高是矮,是胖还是瘦。但现在我一无所知,而且海从来回家不和我说他工作的事。整个冬天,萍没在我眼前出现过。 这个冬天,我还恨一个人,就是人寿保险公司的一位五十几岁的代办员。他在近期三天两头的来劝我保险,不管我是否愿意听,总是拉着我滔滔不觉的讲着各种各样的险种如果得病能得多少多少钱,如果人死了,能得多少多少钱。我回家和海说,我们坚决不住,保险和咒人生病、咒人快死没什么区别。但当他第四次带着给我作好的计划来找我时,看着他一头白发的笑脸,我说,你留下吧,我回家和老公商量一下。他是笑着离开的,一周后海出的事。我当时心动过么?我不迷信,但我恨这个代办员,恨了整整一个冬天。 我恨自己么?不恨,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