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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帷幕(全)
[楼主] 作者:荷露清韵  发表时间:2004/04/12 12:16
点击:288次

 

帷幕

 

夕阳从西河西岸的山顶落下去的时候,橙色的晚霞把山脊染的很亮也很艳,山脊如同一条蛟龙盘旋在宛延荒凉的山脉上,使原本很荒凉的山头抹上一层迷人的光晕,就像一条飞舞的彩练,远处终年不化的最高山峰就是祁连山脉主峰,它像一个洁白的少女默默注视着山脚下的云云苍生。

坐落于这座山的山脚下的阳市是一座不大的县级市,人口不超过五万人,最热闹的地方就是市中心的一条街,被称为北坪。一般小城买生活必须品都去这条最繁华的商业路,来来往往的人既使相互不认识,叫不出名来,也能混个脸熟,如果小城发生个有点响动的事情要不多久大部分人都会知道。

李香兰搁下饭碗后出了家门,走在秋日的街上,满目金黄的杨树叶,涂抹上了一层嫣红的霞光,变的迷漓斑驳,她迷着眼看了看已下了山日头,深吸了一口气,扭动着开始发胖的身躯急忙往许荣家走去。

其实说许荣的娘家更为合适,许荣自从生完女儿后,就一直把娘家做自个的家了,自已的小家已经有多久不照面,她也记不清了,需要什么东西总是打电话给老公让他给带回娘家。许荣的老公董林也几乎每天回到岳母家吃饭,吃完饭就回再返回自已的小家,自许荣生孩子算起小两口实际上已分居了有近一年多了。

李香兰是三电办公室的,负责挨家挨户的看电表收电费水费,白天收电费时正好到许荣家,她敲门后许荣的丈夫董林来开的门,李香兰看到的情景让她暗暗吃了一惊,屋里有一位不算漂亮的女人,有一副迷人的身材,细眉细眼,小巧的脸庞,挺有味道,穿着粉色的睡衣,正坐在沙发上吃水果,董林不认识李香兰,但李香兰却认识董林,而坐在沙发这个女人李香兰又不是她认识的许荣。

 

李香兰和许荣的姐姐许霞从小学就是同学,一直上到了高中,所以对许霞的妹妹从小就很熟悉,这个重大发现关系到好朋友许霞的妹妹许荣,因此李香兰迫不及待的要把这个发现告诉许霞,所以吃完饭就来到了许霞的娘家。

敲门进了家,许荣的妈妈和小嫂子正在收拾碗筷,许荣的妈妈招呼她坐,李香兰问了许霞不在家后,就说去看看许荣和孩子。

这是一套新建的单元楼房,二室一厅的格局,一大一小的卧房,许荣在家中是老小哥哥姐姐了都成了家,因此正好和女儿占居了小卧室,她正在小卧室逗着快一岁多的女儿新新玩耍。李香兰进到卧室逗了逗了孩子就说:“小荣,我有话要给你说。”

“什么?”

“你们家的董林经常来看孩子吗?”

“咋天来了。”

“今天我到你家收电费时看见你老公和一个女人在你家里。”李香兰是个直爽的人,说话从来不拐弯抹角,也不会去考虑别人的感觉。

“不会吧,我们家林子是个老实的人。”许荣说。

“老实人才搞实货呢!!我看到的那女人在你家只穿的是睡衣”

许荣的红润的像白玉盘一样的脸立刻变的苍白起,她的头脑一片迷蒙,一片空白。这个从小没有操过心的女子,长大了也以为这个世界要绕着她转的人,怎么也不能想象信誓旦旦的董林会做出背叛她的事情来。当初董林刚大学毕业分配到他们单位时,是一个父母还在农村家境贫寒的孩子,董林分配到许荣所在的班组实习时,没几天就开始追求许荣,结果董林还没有出实习期,就在许荣的肚子里播下了种。

小城西边有一条河,叫西河,是从祁连山流出脉蜿延百里流经这座小城,祁连山上下来涛涛不绝的雪水,养育了小城的人们。都说祁连山下来的雪水是女儿水,祁连山雪水把小城里的女儿养育皮肤红润洁白,这里的女子有的发育的珠圆玉润的,有的高大健美,有的修长飘逸,既使由于遗传因素长的不高的女子那肯定也是比她的父辈们要高大,在小城的第三代女子中很少见那种瘦弱矮而小的女子,而这里的男孩子却不如女儿们,虽然这里的男孩子们比南方的男子看上去要高大一点,但比起女孩子要略逊一筹。因此小城的老早就有这样一个传说,说是老君爷为了让住在这里的石油工人们个个都找一个漂亮的老婆,特意在下来的雪水里加了女儿奶。

许荣就是一个吃祁连雪水长的高大健壮的女孩子,在娘家做月子,在老妈精心的侍候下,加上从小好吃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的脾气,原来健美的身躯变的臃肿,整个人都变了形。原本圆嘟嘟的脸更成了面盆一样硕大。

许荣的父母原本是不同意自已的宝贝小女儿嫁给这个一无所有的穷学生的,但眼看着女儿的肚子已经起来,木已成舟,只好赶紧让女儿和董林结婚了事。

许荣的父亲帮助他们要了房子,许荣的全家一同出力帮助这个最小的妹妹建立一个相当不错的小家庭。原本想着安稳的和这个老实的男人渡过一辈子,没想到日子还刚开头,刚建立的小就开始发生裂变了。

许荣的嫂子进来看到许荣在那里抹眼泪,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嫂子,董林在外面有女人了”

“是吗?不会吧”

许荣的嫂子方仪是个老师,穿着黑色的休闲裤子,绿色的开襟羊毛衫,那双七彩的休闲鞋使她看上去慵懒中有一种内在的挺拔,架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又增了一分浓郁的书倦气。她早就侧旁敲击的给婆婆说过,应该让小姑子早点回到自已家里去住,否则夫妻两人长期分开会影响感情。但婆婆总认为是许荣是家中的老小,两个小孩子无法照顾自已,更别说在加个孩子了。

从小娇生惯养的许荣已经没了主意,直是一言不发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女儿哭泣。

在客厅看电视的许钢听见哭声,走了进来问自已的媳妇发生什么事情了,在旁边坐着的李香兰又把那些话重复了一遍了。

许刚在一管理局下属的一家工作任车间主任,国字型的脸上棱角分明,一又浓黑的眉毛下有一双深潭似的大眼眼晴,他们兄妹两长的很象,只是这付长相在妹妹的身上女人味就快没有了,妹妹无论从脸还是身型更适合做一个男人,而长在哥哥身上就非常帅气。

他告诉许荣第二天把董林给找来,准备找他好好谈谈,又对妹妹说:“你也该回家去住,整天窝在娘家,自已有家不回,人家一个大老爷们能受得了吗?”

许钢的母亲走了进来。她在门外听了好一会了,许钢的母亲快六十岁了,显的很苍老,满头的花发,老伴在离休前突然病故,使她在几个月内老了有十岁,幸亏小外孙女的存在给她带来转移痛苦的地方,她每天只有不断的做事才能暂时忘却心中的孤寂。所以她一直不让小女儿回自已的家也是因为自己一个人在家里太孤独了,听着小女儿婚姻出了问题,她似有点麻木,说不清心里有什么感受,在她内心深处就觉的这个女儿仍然没有出嫁,小女儿一直是她和老伴的宝贝,老伴走了她不希望小女儿也走,她不希望每天夜晚来临的时候每天一个人对着空荡荡的房子。

她进了屋一言不发的抱起孩子就走了小卧室,方仪跟着出来说:“妈,我看事情还没有弄清楚,等明天让董林回家一趟,让许钢和他谈谈再说,您别着急。”

方仪隐隐的看到婆婆的眼晴里含着泪花。

许钢的母亲老伴的突然过世,原本开朗的性格也变的脾气古怪,话突然减少,每天更多的是把心放在小外孙女身上,但心底却也善良的老太太。

在婆婆家说到晚上九点,许钢和方仪就领着女儿贝贝回自已的家去了,李香兰也意犹未尽的回自已的家去了。

秋天在这个小城是最好的季节了,打扫的很干净的街马路上人总是显得很稀少,显出秋季的宁静,轻柔的秋风吹着已开始变黄的杨叶子沙沙作响。昏黄的路灯将人的一影子一会儿拉长,一会又缩短,变幻不定,就象一个人的生命一样总是经历变换。许钢感到烦躁,还没有完全从父亲去世的打击中完全走来,小妹的身上又发生了这种事情。他知道他的小妹身上有着不具备一个好妻子的优点,其中懒惰就是最可怕的,更糟糕的是她根本不去理解人,不去体贴人。生了孩子后更是连自已的家都不回来,也不怪董林,不管怎么样,现在让小妹搬回自已的家才是解决问题的关健。

 

 

第二天早上去上班时,老太太就嘱咐许荣中午下班后回自已的家去看看中午就别回来吃饭了,许荣答应着出了门,去赶公交车。

许荣自休完产假都过了半年了,体重还保持在坐月子的水平,走的稍快就会变成气喘嘘嘘模样,赶到厂门口的花坛时看到了正在往厂里走的董林,说:“我哥让你今天晚上回家,他有事找你。”

“什么事情?我晚上可能要加班!”董林说

“加什么班?我晚上去你办公室看看你到底加的什么班!”许荣经过一晚后,对李香兰的话将信将疑起来,她内心还抱有一点希望。

两人说完就都匆匆赶往班上。

董林有着宽宽的额头,瘦长的脸,瘦长的个子,刚提拔为机械大队负责技术的专工,在班组的实习的一年期间,他说话不多,私下里却很用功,工作踏实,还解决了几个小的技术问题,大队领导认为他是个有内秀的好学生,各方面印象都不错。他的外形与浑身上下胖的变了形的许荣正好形成明显的对照。许荣说起话来常常是嘟嘟嚷嚷的,有时脑子跟不上趟,就会停顿,想想再继续嘟嚷,有点儿上翘的下巴一说起话来就更翘了。

自从父亲去世后,大哥就成了家中的一家之主。董林预感到他和杨华的事情败露了,因为这个城市太小了,尽管他和杨华才好了一个多月多。

董林时常很后悔刚从学校分来就急匆匆的结婚生孩子,都怪自已太冲动了,那时候的许荣就像熟透充满了甜甜汗液的红樱桃,泡满的让他实在忍不住要品尝,于是在那个雨夜的晚上,他在吻了这个有着大眼晴,大嘴巴,大脸盘的女孩子后,控制不住要了她。没想到这一下子就让他怀了孕,刚毕业没几天的他是个穷小子,与许荣结婚自然是最好的选择了,有个温暖的家也是他的愿意,当时已经技校毕业工作有两年的许荣看上去那样健康,人也单纯的像似个中学生,家庭条件也是无可挑剔的,父亲是一家大厂的生活科一把手,哥和姐都有很好的工作,加上肚子里的孩子,理所当然的与这个单纯的女人结了婚。谁知当时看上去那样纯真、可爱的许荣,结婚后怎么变的那样愚不可及了。

婚后,还没有享受的新婚的喜悦,许荣因怀孕变的非常懒惰和难以侍候,从小养成的以我为中心的小姐脾气很快暴露了,贪吃贪睡的结果,很快就失去过去单纯的本性,加上肥胖的身躯,脸上令人恐怖的蝴蝶斑,许荣也是个对什么都容易满足而没有任何追求的女人,除了看电视就是吃饭,两人在一起很快就无话可谈,董林有阵子看许荣就从内心有一种无穷无尽的厌恶之感。但一想到她有孕在身,或许生完孩子后就会好的,因此除了平时把许荣照顾好,当然作饭到不用他了,岳母家就成了他们婚后的食堂了,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刚开始的事业上了。

孩子生到岳母家中后,董林才长舒了一口气,感觉好像卸下了一个沉重的负担,有一种解脱的感觉。说句心里话,许荣一直躲在娘家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件好事情,可就没办法解决生理上的问题,时间长了免不了感觉到了饥渴。

孩子出生半年后威严的老岳父忽然得了心急梗塞,在很短的时间死了,那段时间作为女婿的董林忙碌的都麻木了,他深感悲哀,自已真的很不幸,原本想许荣这样了,能凑合着过就凑合着过吗,反正还有个老爷子可以依靠,没想到还没顾靠上去,老岳父又不在了。

董林感到命运处处与自己作对。老岳父是个老黄牛一样的人物,在死后没有给家里留下任何家产,岳母是个没有任何经济来源的家属,以后还要承担岳母的生活费用。董林后悔死了,按他的条件如果再等等,可能会挑到条件更好的姑娘,但他却失去了这样的机会。这种想法时断时续的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这时候,杨华出现了。

命运就是如此巧合,董林记得第一次看见杨华时,在并不是什么浪漫的场合,那次他正好去作业队的井队修理柴油机,桔红色的连体工装,早已被机油,汽油污染的黑呼呼的。杨华那天也正好去给井队的职工去发工资,杨华是作业大队的经济核算员,这个角色管是非常多的,全大队人员的工资、资金、成本核算等等都归她管。

杨华没有注意脚底下,边走边抬头看矗向蓝天的钻井井架,她四处张望着在找井队兼职的办事员,没想到脚下的一根撬棍差点让杨华摔倒,正好刚从柴油机旁边站起来的董林一把抱住了杨化,董林说你瞎了,怎么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在这里浑身上下都要长眼晴还有危险,没有眼晴就别上这里来。

董林身上的油把杨华的干净的工服也得的黑呼呼的一片。

杨华也吓的不轻,因为如果真摔到了前面不远处真好一有盆黑的汽油盆,还堆放着各种工具。当时董林对杨华没有多么深刻的记忆,那时他的女儿刚出生没多久。而杨华却记住了这个说话不客气的年轻的大学生。

再次看见杨华,那是他刚实习完后,作为机械大队分来的第一个带文凭的大学生,而且在实习期间作出了一些小的成绩,并且代表厂到局里发表QC成果,竟然得了个二等奖回来,这些成绩立刻得到了总厂的重视,实习完后就直接抽调到大队部机关负责技术工作。

那天组织科的领导找他谈完话,他心中洋溢着快乐的心情从四楼的组织科跑下来,跑到二楼后正好与财务科办事出来的杨华撞了头,结果他给她让路,她又给让路,来回了好几回,结果两人都笑了起来,因为两人都想起了那在在井场的事情,最后董林站在一边说:“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你先请!”

杨华笑着说:“谁和你是冤家。”说完就跑了。

上次从井队上回来后,杨华就向机械大队的核算员林晓晚打听了董林的情况。对他已经很了解了,那天井队上的董林的眉宇间总是有一种孤独的和淡淡的愁绪,还有严厉的口气,身上混合汽油的味的烟味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影响,杨华经常想着董林,凡是与董林有关的消息都会引起杨华的注意。咋天她就从林晓晚知道董林已提成他们大队的专业工程师了。

杨华的父亲是局里面的付总工程师,哥早已大常毕业,她考大学因为正好来例假犯了头疼,结果考砸了,只考上了地区的师专,全家人都让她重考一年,她死活不愿意再考了,在炼狱般的毕业班在蹲一年,她无法忍受,师专毕业后她不愿意当老师,于是通过父亲就进了这家大型企业。工作两年也有给她介绍对象的,公子哥们不少,但她是一个也没瞧上。

第二天,杨华给队长说要和机械大队核对一些加工机件的帐目,就跑到机械大队核算员林晓晚的办公室里来,其实她的真实目的就是想看见董林。或许真和董林有缘,林晓晚不在办公室,反而在走廊里碰到了董林,董林就邀请杨华到他的办公室里坐坐。

董林刚搬的新办公室里有点杂乱,办公桌放在靠窗户的位置,办公桌对面放置了一块零号大图板,上面贴着一张未画完的图纸,图纸干净整洁线条与那天身穿满身油污工服的董林形成了两个极端。办公桌上堆满了来不及收拾的书、资料、蓝图,房间却很明亮,窗台上一盆兰花草长的绿油油的,它纤巧的让人感觉像是一位令人心疼柔弱女子。

杨华说:“这兰花草绿明是抹了一层油,开过花吗。“董林走到杨华的身边站下用手轻轻的抚摸着兰花的细细长长的绿叶。

“还没有开过,不过明年春天会开的,我们老家有很多种兰花,我很喜欢家乡的竹子、梅花、兰花,可惜这大西北的都没有,只好种在盆里了。“

“兰若生春夏,芊薇何青青,幽独空林色,朱蕤冒紫茎,迟迟白日晚,袅袅秋风生,岁华竞摇落,芳意尽何成。这我爸爸吟的陈子昂的一首诗,他也喜欢种兰花,我不会种但经常看我爸爸在那里摆弄,也就跟着喜欢兰花。”

听着杨华的朗读,杨华的脸沐浴在阳光里,白净的皮肤透着粉色的娇艳,董林感觉自已心的悸动。

“竹有节而无化,梅有花而无叶,松有叶而无香,唯兰独并有之,说起来我最喜欢也是兰花。“

心想这个杨华的清秀和飘逸气质都很象一兰花,于是脱口说到:“你有点象兰花。”

杨华看着盯着董林的眼晴,董林缓缓的说话声音很美,她听董林说她象兰花,白净的脸倾刻间抹上了一层的红晕,她陶醉于这一刹那的气氛中去了,还有董林身上还是那种让她熟悉淡淡的香烟味也让杨华感到沉醉。

两人沉默都好一会子不说话,杨华突然感到两个人挨的好象亲密的过份了。有点拘促,从窗台走到办公桌前说:“你的书真多,这么乱,刚搬过来吗,我帮你收拾一下吧。“不用了,你先去找林晓晚办事吧,林晓晚可能回来了。”董林说。

董林也感受到了气氛的异常。

临出门前,杨华好象不经意的问董林会跳舞吗?董林说会一些但跳不好,单位每周都有舞会,他有时去玩玩。

“晚上有时间我们去跳舞吧。”杨华轻轻的说。

这个小城因冬季过于漫长,室外寒冷,而夏季也不是很热,去舞厅跳舞是最好的选择,因此跳舞的传统从五十年代苏联专家在的时间就流传了下来,只是文革期间停了有十来年,现在小城里到处都有大大小小的舞厅,老老少少的小城的人晚上都会到各单位大小舞厅去跳舞。有一些上了年纪的跳舞高手,舞姿高贵典雅一看就是当年俄罗斯流派的。

晚上七点半,董林按约定的时间到了文化宫门口,这座五十年建成的老建筑,具有俄罗斯风格,宽敞的门廊前矗立着粗大并有着精美雕刻的柱子,董林看到了站在柱子旁边的杨华,一身白底小兰花的连衣裙是杨华更显的修长飘逸。

原本是很大的会议厅改成的舞厅仍然显的拥挤不堪,周围摆了一圈椅子,坐满了老老少少的舞迷们,局文工团那些演奏员们坐在前面的小舞台上,摇头晃脑的演奏着已经演奏了无数次的舞曲,光怪陆离的七彩灯光和乐队轻柔的音乐中让两人越跳越近。

直到最后一支曲子完毕,两人都走出舞厅这里候已经十点半了,小城的夜生活不过份,小城的人们都过着循规蹈距的日子,按时上班,按时下班,按时跳舞。散了舞场人们的很快消失在各个方向了。

在这二千多米海拔高的小城里,看夜空中星辰显得特别明亮和璀璨,云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深蓝的天幕与让底气不足的路灯相比,简直就像似到了童话一样的世界。杨华感觉到有一种燃烧的激情在心中蒙胧着,如同正在点燃的炉火,马上就要熊熊燃烧起来。

董林送杨华宿舍楼下,杨华说想不想上去坐一会儿,在昏黄的灯光上,董林看到杨华的一种隐约的期待,董林说太晚了不上去,但在杨华一转身的瞬间,董林一下子把杨华拽到了怀时,低头把嘴压在了杨华滚烫的唇上。

杨华顿时节一种喘不过气来浑身都感受软绵绵。杨华说你老婆还在家中等你呢。董林说我都一年没有老婆了。

从那时起他和杨华的关系就发生了质的变化,虽然他内心深处有一种罪恶的感觉,但爱情来临时谁也挡不住了。

 

 

中午下班许荣顺路去农贸市场买菜准备回家做点饭,进入农贸市场,刚下班的人拥挤着挑剔着新鲜的蔬菜,女人付价还价的声音,男人买肉买鱼的吆呵声音让许荣感到心烦,她好久不买菜了,就是来也是陪着母亲,看着母亲在那儿讨价还价,今天没有心思还价,匆匆买了点油菜,买点面条,回家下点面条吧。

进了自已的小院门,竟然有一种陌生的感觉,院里还是老样子,这是企业为年轻的情侣们专门盖的排房,条件不错,每家都带有一个小院,厨房都在小院里,房间分里外两间,外间作客厅,里间作卧室。进到房间里显得很整洁,有点温馨的气息,她知道董林是个爱整洁的人,女人的心是敏感的,她在家很快证实了已存在的事实,发现了放在床上的粉红色的睡衣,还有其它女人的用品。许荣感到愤怒和无助。

她没有做饭只坐在外间的沙发上发着呆,等待着董林的回来。

听着董林打开小院的门走进了小院,董林的脚步声是熟悉而又不熟悉的,这之前她从没有注意到董林到底有什么样的脚步声。董林进了屋看见坐在沙发上发着呆的许荣,很意外的说:“你怎么回来了?”话音未落,他就看见许荣手中的睡衣和其它东西,顿时全身有发软的感觉,想坏事了。

受到刺激许荣突然发出撕心裂肺的声音,对着董林大声音说:“这是谁的!”开始大声咒骂着你这个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狗东西,你以为你是什么人,不过是一钱不值的乡下佬。叫嚣就冲过去撕住了董的领子,伸手就打了董林一耳光。生气的时的许荣嘴要平时伶利的多。

这时董林到出奇的冷静下来,把许荣的抓着前襟的手了下来。然后摸摸被许荣打着生疼的脸,望着以前看上去那么单纯的许荣因愤怒而变的更加丑陋的胖脸,冷漠的说“许荣,是我对不起你,我们离婚吧!”

“你做梦,我永远不会和你离婚!”许荣边哭边说

“我们现在不是和离婚一样吗!!”

“我明天就搬回家来住!看那个小妖精怎么办?这个家里那一样东西是你的,你这没良心东西。”

董林也不吭声,点着一支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充耳不闻许荣的一连串的质问和咒骂。许荣看见董林的那种冷漠的样子,更是怒火中烧,又扑向坐在沙发上的董林,董林往旁边躲开,但还是和冲过来的许荣纠缠到了一起,这时董林也开始愤怒起来,他妈的老子都忍让了你快两年了,于是把冲过来的许荣扭到了沙发上。

董林比许荣高两公分,看上去许荣要比董林高大,女人身体力量毕竟不对男人的,很快被董林按在了沙发上面。自从生完孩子,两人就没有了性生活。许荣浑身的肥厚绵软的肉感激起董林的欲望,董林的猛烈动作让许荣不适应,但也有点刺激,好久没有的感觉在许荣心中漾起。

中午两人都没有吃饭,也在没有说什么,董林完事后又开始后悔,他对自己的行为很讨厌,明明对许荣没有一点爱,并且还有一种厌恶,但可刚才碰了她也是有发泄的欲望,这会儿看着许荣那满身的缀肉,打心里头开始厌恶。许荣的却想着不能和董林离婚,董林的精明能干她是看在眼里的,自已还是非常爱他的,再说新新也不能没爸爸。董林刚才的行动也说明董林爱她。

许荣不明白对于男人来说性与爱情是没有关系的。

许荣想要知道这个女人是谁,下午是两点上班,董林也没和许荣打招呼就走了。许荣先打了个电话给班长请了假,然后就开始给给她好同学司小琪打电话,司小琪在厂里化验站上班,工作是很清闲的,接通电话后,两人好久不见了,聊了一会儿家常后,许荣问:“小琪,你最近听说过我们家林子的事情没有?”

“听说了,你们家董林提拔成你们大队的专工了,这下子你得意了吧。”说着打着哈哈。

“你是我的好朋友,你可别瞒我呀,还有说什么的吗?”

“噢!”司小琪沉吟了一会,又说:“前几天我听说有人常见他和作业大队的杨华在局文化宫跳舞,不过我可没看见,最近我没去文化宫跳舞,一般在厂里跳跳。”

许荣知道了这位第三者是谁了,她感到泄气。杨华虽然不是美女,但却是她们公认的很有气质的女人。

许荣搁下电话,呆坐了一会儿,这时她就想找个人好好大哭一场,她麻木的走出了家门,也没有乘公交车,慢慢的往娘家走,也不知走了多久,好像这条路遥远的永无尽头。秋天的天空,风清云淡,天蓝的透明,而许荣的心情却没有秋季的天空那样澄明,好象春天那没完没了的风卷起的沙尘塞满了她的心,咯硬的生疼。

原本半小时就能到的路,许荣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许荣长这么大少有烦恼,董林对她的背叛,给她震惊,她想不通这是为什么。

回到家,许荣的母亲问怎么下午没去上班,许荣这时一句话也不想说了,女儿新新正在学步车里兴冲冲的冲过来要妈妈抱,她也视而不见,她爬到床上,拿起女儿的一床小被褥蒙在头上,或许走的太累了,或许哭的太久了,浑身无力的感觉,无助的感觉让她一句话也不想说。

许荣的母亲又问了一句,许荣仍然没有说话。母亲只是轻轻坐在女儿身旁,叹气。新新站在床边,她不明白平时一进家门就把她抱在怀里使劲亲亲的妈妈怎么不理了,她呜哩哇啦了一通,又兴冲冲的坐着她的学步车去玩去了。

“有啥话你就说吗!!”许荣的妈妈又问。

这时许荣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说:“董林要和我离婚,他想的美,我不离。”

然后把中午和董林吵架的经过讲了一遍。又把从司小琪那儿听说的杨华的事情给她妈讲了一遍。一边激动的说着,一边用手比划,一边哭着。

“女儿,别急,给你哥打个电话让他要董林晚上回家让你哥好好和他谈,看在女儿的份上他不会和你离婚的。在给你姐和姐夫也打个电话晚上让他们也回来一趟,就说我想珊珊了。”珊珊是她的另一个外孙女。

许钢正忙着招集工段的头头开会,随着资源的枯竭,原本支撑这个小城生存的石油开采资源已逐年递减,现在的产量养成活着近两万名职工,已不堪重负,局里组织一批工人和技术人员到新疆寻找新的储量,现在管理局已经在新疆大沙漠里找到新的原油动员一大批工人走向新疆,

许钢正讲着话桌子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接起来一听是小妹的说话声说: “我正在开会,等会儿我给回电话。”又挂了机。

许钢开完会回到了办公室,其实他已知道小妹打电话是什么事情了,上午上班时,他心中也感觉妹妹的事情是个事,许钢就给在妹妹工作的单位的一个老同学打了电话,老同学告诉他董林和杨华的事情已经沸沸扬扬了。好事不出门,坏事传万里,这就是这个小城的特点。他不想给小妹回电话。只是想如何来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

点燃一支香烟抽,用劲吸了一口,然后缓缓的吐出。他是个过来人,当然知道一个男人的心思是怎么回事。更何况传言中的那个年轻的女孩子还是很优秀的姑娘。

望着窗处,深思了一会。就拿起了办公桌上的电话。董林的电话接通了,许钢沉着的告诉董林说明上回一趟家,有点事情要和董林谈谈,董林答应了晚上回家,说完就扣下了电话。

他又想起了姐姐许霞,许霞也是结婚没有两年就离了婚,但姐姐的性格和妹妹许霞是完全不同的,姐姐的精明和能说与妹妹的憨厚和单纯形成了鲜明的对照料,但姐姐的婚姻也失败了,失败是因为姐姐的前夫调回了省城,两人无法相聚造成的,好在姐姐没有孩子便很快就又找了现在的姐夫生活的也很幸福,而妹妹怎么也发生事情却是另外的一种,有很大的原因是小妹自已造成。

他有一种预感受,妹妹的婚姻可能无法维持到头了,父母幸福的生活几十年,但轮到儿女身上怎么都会这样。

他百思不得其解。

 

许钢下班回到家时全家人都在家了,孩子们的存在把家里的气氛也调节的十分热闹,尽管几个大人心里都很沉闷;许霞正和母亲在厨房里忙着炒菜做饭;姐夫来畅拿着一本故事书给女儿贝贝和外甥女珊珊讲故事;董林手牵着正在学步的新新的小手学走路;方仪正在收拾餐桌准备开饭。

许钢探头看看小妹表情呆呆还靠在床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许钢说:“小荣,你和董林一起教新新学学走路多好。”

许荣生硬的答到:“这孩子他操过心吗,让他看一会儿,也知道一下带孩子不是一件容量的事情。”

许钢摇摇头,不可置否的笑,就去帮助妻子一起收拾着吃饭的家什去了。他知道小妹的脾气,这会儿也不是教训的时候。

孩子永远都是无忧无虑的快乐天使,孩子们的存在给沉闷的饭桌带来了不少笑声,尽管这些笑声带有很多的勉强,中午没吃饭的许荣也在嫂子方仪的拉扯下也勉强坐在了董林的旁边,闷着头吃饭,她也确实饿了。

许钢一边吃边讲着局准备大上新疆的事情,把下午会上说的又给全家人宣讲了一遍,来畅说他们钻井处在新疆的工作的人收入特别高,大家都争着要去,他很可能也会上去,他也很想上去,因此高工资毕竟是诱人。

许霞在旁边哼了一声你走了家撂给我,想累死我。许霞是运输处开解放卡车的司机,当年和来畅认识也是也因为车缘,那时许霞常去他们井队送料,井队的钻井工人是个男性的世界,到年令还没有结婚的光棍不一个两而是一群,长期的野外工作使他们个性粗犷豪爽,开起玩笑来荤素皆有,许霞生来就是嘴不饶人,她可不怕那一套,因为越怕那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们越是欺负你,常常把刚上井不久的女司机气的哭鼻子,几个回合下来,井队的小伙们也都服气了,许霞的车是常来车辆中最好认的,别看牌号只要看那辆擦的最亮最干净的车肯定是许霞的,时间一久在井队老师傅的搓合下,就和年令已老大不小的来畅谈上了,来畅其实长的并不丑,年令比许霞还要小一岁,但野外工作使他原本棱角分明的脸上看上去多了分沧桑感。

下午回到家的许霞,已经听母亲讲了妹妹许荣的事情,她听完后愤愤的说:“董林这小子翅膀一硬就想飞啊。等着我去把的翅膀撅折了,看他还怎么飞。等他回来我好好骂这个穷小子一顿。”许霞是个从不吃亏的主。

在旁边听说的来畅说:“你别胡来,等许钢和他先谈,看看董林是怎么说的后再说。如果能挽救还是尽量挽救,离婚对孩子不好。”

“什么挽救,我看坚决不离。”许霞又大声说了一句。

董林回来后,许霞还是忍住了要骂人的举动,却没有给董林好脸色看。

在饭桌上,董林只是听着大家说话,给抱在怀里的女儿拣点嫩菜叶和稀饭喂着吃。董林在岳母家一直是沉默寡言的,很少插话,但他却一直抱着孩子一个是掩饰心中的慌乱,一是也感觉自已的确不对产生的愧疚。方仪一边吃,一边督促着女儿快吃,今晚上正是给上晚自习的高一的学生们值班时间,平常工作忙的常无暇顾及其它的事情。

吃完饭,方仪和来畅去洗碗收拾厨房,对这个家来说他们两人都是外来人。方仪对于小姑的事情是不愿意多说什么的,一是工作忙,一是上次给婆婆侧面说了几句应该让许荣回自已家去住的话,婆婆已经是不太高兴了,说的不好就会若的都不愉快。

收拾完厨房后方仪急急忙忙的走了。来畅领着两个孩子下楼去玩耍,许霞、许荣和母亲三人抱在客厅里边看边电视边逗着小新新玩耍。

许钢和董林一个坐在小卧室的床上依着西边的床头,一个坐在了床东尾的一把软椅上。许钢扔给董林一支烟,两人点上火吸了几口。

“董林,你和小荣下一步怎么打算的?”许钢不想直接问他和杨华之间的事情,他知道有些事情不要讲明可能更好解决,说破了反而弄不好变成破罐破摔了。

“还没想过,现在就这样过吧”董林含混的说了一句,他也不知怎么回答,他满脑都是杨华的影子,杨华的温柔、杨华的诗、杨华充满活力笑声。这个女孩子打开了他的心扉,自己似乎与她无法分离。

许钢说:“听我同学说你的工作是不错,继续努力做下去会很有前途。他说你现在已经被你们单位作为重点培养的对象了。男人应该以事业为重,尤其你毕业两年多了正处于上升期,此外个人的行为对你的影响是很大的,像我们这种国营企业更是如此,平时应该注意自已的行为,这一点很重要,还要争取早点入党,这对于你来说更重要。”

董林没有吱声,他知道许钢说的都是实情,对于企业来讲,一个行为对前途的影响是非常大的。

“现在新新也大了,这样吗,让小荣近几天就搬回家住,孩子呢让妈白天到你们家去照顾,晚上就你们自己看,在大一点就送托儿所吧,妈年令也大了,这样白天晚上的帮助照顾孩子,时间长了老人的身体也受不了,母亲年令大了也应该享福了。”

“小荣虽然懒点,那是从小家里有我姐和我,这里大小事情都不用她来做,时间长了反而害了她。但她却心底善良,本性纯厚,没有什么心眼,我看她很爱你。等你们自已带着孩子自已过日子时间长了就会慢慢好起来的,勤快是可以培养的。”

董林原本想着许钢如果提到他和杨华的事情应该如何开口谈和许荣离婚的事情,没想到许钢一句没提他的这些事情,而许钢的一席话,到让他无法开口说了。许钢说的话是有道理的,如果真的事情闹大了反而会使现在正蒸蒸日上的事业遭到意外的。自已在这里没有什么深厚门路,能取得今天的成绩全凭自已的努力和小心做人,弄不好会把大好前途给耽误了,还是要冷静的想想再说。

董林说:“好吧,这两天我把家里收拾一下。到星期六先把孩子接回去适应一下。”

这天,杨华也被她母亲单瑞芬叫回了家,局工会女工委员陶姐打电话问她的宝贝女儿杨华是否有男朋友了,因为她好几次看见杨华和一个挺文静的小伙子在文化宫跳舞。杨华的母亲也在局机关工作,是局审计处下面一个科室的科长,一个精明能干的女人,比丈夫小了七岁月的单瑞芬在家里也是说了算女人,丈夫也是让着这个小妻子。

杨华的家住在被称为小城中南海的地方,这个地方住的都是局机关的头头脑脑们,是个闹中取静的地方。恋爱中的女人脚步是轻盈欢快的,恋爱中的女人是最美的,杨华迈着轻快的步子走着,幸福的从她身上每个部位都散发出来,明亮的眼晴充满了深情,飘扬的长发在秋天柔和的风里飞扬着。

这个地方也是小城绿化最好的,每家都有独立的院落,院中各家都种满了杏树、桃树、苹果树各种各样的果树,路边长的合抱粗的杨树和从外面买来的松树,每栋楼的周围都有小花园,小花园的秋天的菊花一簇簇一丛丛的还在已进入深秋的小城开着,成为这座小城进入冬季最后的美景。

没有和董林相爱时她隔一天回一次家,有了董林后,她只是周末才回来,今天不过在周三,母亲打电话让她回去。在说晚上董林说回家有事情,不能见面,她听从母亲的招呼就回家来了。

进了家,家中还是像平时那样十分安静,杨华有时不愿意回来的原因是感觉到家中太静了,静的好像空气都不流动了,父亲大部分时间都在书房里看书作他的地质研究,而母亲在饭后去外面散散步,然后就是躲在卧室里看缠绵的电视剧,她是风华正茂的女孩子,在单位有好多同令的伙伴,在一起玩的很快乐。

已经做好了饭的母亲和父亲两人等着她的到来。母亲的目光是敏锐的,看着女儿发亮的眼睛,女儿看上去美丽动人。她明白陶姐说的话是真实的。

杨华的父亲对这个女儿是疼爱有加,杨华洗了手先去搂住了父亲的脖子,杨华记得小时候,每次从托儿所接回来,她都要搂着爸爸的脖子让她爸爸从这个房间背到那个房间,而哥哥是享受不到这种待遇的,比起对哥的严历来说对她更多的慈爱,一边搂着爸你的脖子一边说:“爸,我都要累死了,队是那些破事情太多了。”

“年轻人怕什么累,睡一觉就过来了。我们年轻的时候工作起来有时两天两夜都不睡。”人老了总拿自已的过去来教育儿女。

“爸,你老你那时来和我们相比,现在都什么年代了。”

“不管什么年代,吃点苦,受点累总是要的。”

杨华的父亲杨力坤是六十年代初毕业的大学生,大学毕业后分配到了西北三十多年了,幸苦了一辈子,成为地质斟探方面的专家。尽管宝贝女儿没有考上理想的大学,对他来说有点遗憾,但最后想有这个女儿在身边也是一件很享受天伦之乐的事情,更何况局里好多头头的孩子还不如女儿呢。高考是最公平的事情了,在八十年代的时候,高考只认考分而不会认你老子是什么官的,就拿局一把手付书记来说他四个儿子没有一个能考上大学的,而他的一儿一女算是争气的,所以他是心满意足的。

边吃饭单瑞芬说:“华华,你有男朋友了吧?”这是母亲的权利。杨华的心里一跳。一丝慌乱从杨华的眼中掠过。

杨华说:“谁说我有男朋友了,尽胡说。”

“是你陶姨说的,她说看见你和那个小伙子好几回在文化宫跳舞,这孩子有男朋友有什么可隐瞒的,带回来让妈和爸爸看看。”

“那是她看错了,我那来的男朋友。”唉,这个城市实在是太小了,到处都熟人。

单瑞芬疑惑的看着杨华有点恼怒的脸,说:“没有就没有,下回妈再让陶阿姨给你介绍一个。”

“我的事情你们别管。你们给我介绍的我不要。”

“吃饭的时候能不能不要说这些事,华华的事情我看由她自己来决定吧”杨力坤插话到。

“还是爸爸好。”杨华说着给父亲拣了一块肉。

“虽然让你自己决定,你可不能把小猫小狗的都给我领回家来。”

“我到时候就给你们领只小狗回来。”杨华嘻笑着说,但她的内心却是很不安的,她知道她母亲是不会这样善罢甘修的。

  杨华吃完饭告诉父母晚上要加加班,母亲非常疑惑,按平时的规矩,回到家就会住一晚上,回家又急着在回单位的事情过去是很少发生的,除非月底结算的日子。

单瑞芬打算要把事情搞清楚了,她不想让自已做个糊涂的母亲。

 

杨华心事重重的回到了单位宿舍,单位的宿舍比较宽松,给了她一个单间。董林下午打电话时就约好,晚上九点他到她宿舍找她。

杨华心里慌慌的,她不相信一见钟情,但她的确是对董林一见钟情了,当她第一次被满身是油的董林抱住时,她就不顾一切的爱上这个男人,爱他身上气味,爱他脸上的忧郁,爱他的才华,甚至爱他缺点。但她不敢想象如果父母知道她是以第三者的身份获取的爱情,破坏了别人的家庭,她的父亲会不会被气坏,还有疼爱自己的母亲,一心想让她按照她自已的意愿来安排她的生活,现在还会这样疼她吗?还有同学、朋友,还有周围那些叔叔阿姨们,该怎么看她。杨华的心里充满了从没有过的烦恼和矛盾。

她知道她爱董林,没有董林她觉得生活没有什么意思了。为了爱情她可付出能付出的一切。在黑暗中她焦急的等待着董林的来临。

九点过后,听到了敲门声和董林的轻唤。

杨华打开门,两人立刻就拥抱在一起了。董林用力让怀中人儿的双脚离开地球表面,完完全全依赖他的撑持,吻着如丝质花瓣似的柔唇,唇舌黏触着唇舌,齿牙交缠着牙齿。他的深吻醇厚得几乎使杨华心醉,百合般的清新气息从杨华的领口中透了出来,让董林低下头迷失在其中。  

“林”她开口娇喘嘘嘘的看着董林,她急于想知道许钢是怎么找董林算帐的。
  杨华的细长的眼晴熠熠发亮,雅秀的玉容浮上红的光晕。
  她看上去是那样的清雅纯净,杨华的温柔的令他迷恋。杨华说:“林,许荣她哥没对你怎么样吧!!”

“没有,他对我们的事情一句没提。”这时董林清醒了。

他有点沮丧的说:“他不提,我也不好提和许荣离婚的事情。他说让许荣要搬回家住。我没有办法拒绝他。”

“那我们怎么办?”

“只能先让她回来吧,在说她哥哥也说的对,我现在刚提拔如果在个人问题上出点事情,可能会对我有影响,对你也会不好。”

“那你说你爱不爱我。”杨华有点伤感的问到。

“华,我怎么能不爱你呢,你就是我的生命。我现在已经离不你了。华,我们需要时间。”

“我就是害怕。”

“怕什么”

“失去你”

“华,请你相信我吧。我早都不爱许荣了。不会失去我的。”

窗外,秋天的月色如水,小城的秋天来的早也走的得快,几乎还没有感受到秋天的韵致,冬天就要来了,内地还是绿水青山,山花烂漫,小城的秋天已经有一点秋风瑟瑟天地苍凉的景象了。杨华和董林簇拥着,他们此时此刻都不想说什么,他们真想让时间永远停留,让这种感觉变成永恒,永远停留在这个安静的秋天。

许荣带着已经一岁的女儿新新终于回到了自已的小家,董林这两天在家里把里里外外都打扫的非常干净,董林始终是个细心的男人,在这一点,许荣不如董林。

临回前,哥哥许钢和许荣谈了,告诉她要想留住男人的心,除了勤快,最主要的是温柔,温柔是女人的杀手锏,不能像以前那样什么事情都要耍小姐脾气。妈妈也嘱咐了许多话,最后许荣听的都有点烦了。

新新头一次回到小家,新鲜劲一过就开始哭闹不停,孩子不会说话,实际上是挪了地方认生。两个人手忙脚乱的哄孩子直到满身大汉,好不容量给孩子喂了牛奶,至到孩子哭着累了,睡在董林的怀里,慢慢的将孩子放在床上后,两人才松了口气,这时才发两人连饭都没吃好,厨房也没收拾,孩子的衣服还没有洗。许荣是这时更想念在妈妈那里住的好处来。

都收拾好后,两人已经哈欠连天,困乏的恨不得马上睡觉。

董林从许荣要回的那天起,就不打算再碰一下许荣了。睡觉时他就对许荣说:“你和新新睡床,我睡沙发吧,三个人睡床太挤了,孩子休息不好还会闹的。”说着抱起准备好的被褥,去睡沙发了,许荣愣了一下,她心里不满意,也有点纳闷,那天董林的粗野,让许荣回顾起好起两人恩爱的日子,但今天也很累了,因此没有多想就直接上睡觉了。

这一晚上两人也没有休息好,女儿一会儿哭几声音,把两人折腾的筋疲力尽。

日子就这样开始一天天的往下过了。白天两人上班时,母亲过来帮助看孩子,晚上下班母亲就走了。日子也慢慢走向了正常和平淡。许荣开始学着做家务,她学的很快,女人为所爱之人什么都能牺牲。

快二周了董林和杨华也没有见过面,只是在电话中不断诉说着思念之情,诉说孩子回来后自已的家务事空前的增加感觉到的压力,还有工作中遇到的烦恼。偶尔在路上碰到也只是象平常人一样打个招呼。

累了两周的许荣,实在撑不住想领着孩子回娘家住两天。

这天晚上,董林从岳母家回来后直接去了杨华的宿舍,两周没在一起,好象过了一生,两人缠绵了一夜。

平淡的日子,平淡的过法,小家庭从忙乱到开始有秩序,令许荣不解的事情,董林对她身体有一种疏远的冷淡,连平时两人碰撞,都会让董林立即躲避开。许荣有点烦恼,她想或许是带孩子太累了吧。

在家快一个月了,这一个月来董林没事都在家里带孩子或做家务,有时说晚上加班,也能按时间就回家,但就是不碰许荣一下,她毕竟只是不到二十五岁的年令,她越来越渴望着董林对她的温存,渴望着董林对的爱抚,可是董林的表现让她觉到不安。

这种不安在周末表现的很强烈,董林把孩子送许荣送回家后,说晚上还有点事要做,就急匆匆的离开岳母家,而许荣强烈的不安让她准备自已回去,她把孩子哄睡后,就匆匆乘坐招手停回自已的小家。

小城的天气又干又冷,西伯利亚的寒流把秋天残存的一点温暖全部都夺走了,房里已经供暖,暖气让屋子里温暖如春。当许荣快十点带着初冬的寒气进入温暖的家时,看到的一幕让她目瞪口呆,她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杨华正和董林躺在她的床上一丝不挂的纠缠在一起,他们两人太投入了根本没有听到从外面开门进来的许荣,董林做梦也没想到许荣会突然从娘家又跑了回来。

此情此景,让许荣感耻辱,她有一种恶心的想吐的感觉,这一刻她真想杀了这两个人。

三个人在一刹那间都不知做什么好了。许荣想骂骂不出来,此时也不知是想哭泣还是想大笑。她恨恨说:“董林你这不要脸的畜牲。”说完,就摔门而出,她不想在这间房子呆下去了,这满是淫秽的房间几乎快要把她熏倒了。

外面寒风刺骨,好像要吹到骨头缝里去了,许荣浑身颤抖,不知是冷的发抖还是气的颤抖,浪跄的走在路上,在这样冷的晚上,路上已经没有什么人,只是偶乐有一辆招手停,看见在寒冷行走的许荣后停下来招呼让她上车,但她什么也听不到,她不知道她现在要上那里去,心灵无依无靠,妈妈那儿也是不能回去,否则母亲问该如何回答。

许荣迈着沉重的脚步停下来的时候,发现已经走到姐姐许霞的家门口,许荣按响了门铃,姐姐许霞还没有睡,坐在沙发边看电视边织着毛衣,听着门铃声,十一点多了,是谁这么晚敲门,于是对来畅说:“这么晚了谁还来。说着放下手中的毛衣,就去开门,门打开一看,竟然是小妹许荣,许荣一头浓黑的短发了被风吹得凌乱不堪;深陷的眼睛没有任何的光彩;在灯光下胖胖的圆脸苍白的没有一丝血,仿佛只有憔悴。

“小荣,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快进来。”许霞吃惊的叫着。

许荣被姐姐像木偶一样拉进了家门。许霞先去给妹妹倒了一杯开水,让妹妹喝口水,妹妹双手颤抖的捧着杯子,双眼盯着杯子里面冒出的白汽,这个时候许荣的眼泪开始哗哗的流了出来。

许霞一直等着妹妹安静下来,许荣终于安静下来,她开始断断续续的说在家中看到的情景。

 

冬季小城的清晨寒气逼人,单瑞芬早一开房门一股冰冷的空气立刻钻进了房屋,外面一夜之间变成了一个白色的世界,这是小城的第一场雪,已经把小城装扮成了一个银色的世界,这场雪会留在来年春天花了,单瑞芬打自太阳再高一点准备去市场买点好吃的,等女儿回来吃。

上次给女儿厂的王厂长打了电话问女儿表现的怎么,老王说还做的不错,又用试探的口气问老王他们单位有没有好小伙子别忘记给女儿介绍一个,老王说有的话一定帮忙,并开玩笑说他这个当叔叔的如果给侄女做成了媒后,别忘记请他喝酒之类的话。

后来她侧面又问了好几人关于杨华有男朋友的事情,最后也没有得到证实,因此她再也就没在往心里去。

单瑞芬心情愉快的和老头在一会又说等会天气稍好一些她要出去买点活鱼,好做清蒸鱼给女儿吃,一边在宽大的客厅里扭动腰肢,电视里放着夕阳戏栏目的优美序曲正好播着。

这时电话铃响了,单瑞芬嘀咕着今天休息这么早来电话,千万别是有什么事情,老杨是搞技术工作,从来没有什么休息日,井上那里有事情,电话一来就是下刀子也得赶去。

接来电话,打来电话的是一个女声,而且口气好像很冷也很冲:“请问是杨华家吗?”

“是杨华家。”单瑞芬奇怪的答到,这声音也不像杨华的同学。

“你们是怎么教育你们家丫头的,真不要脸。”那个女人说。

“你怎么骂人呢?”单瑞芬说

“你们家的宝贝女儿勾引人家丈夫,晚上不回家跑到别人家里和人家老公睡到一起,你们知道不知道。”

单瑞芬如雷轰顶的呆住了,那边的电话已经扣了。

杨力坤着脸色聚变的老伴,问:“是什么人来的电话?”他们家的电话一直是在局里电话号码本上挂着的。是公开的号码。但接着电话,妻子的脸色突然变了,他赶紧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单瑞芬定了定神说:“没什么事情,只是个不认识的人打来的电话。”老头子的血压一直有点高,她现在不能让他受刺激。等马上把事情搞清楚了再说。

杨力坤对家里的事情是迟纯的,家里的事情他一直不操心,也就没有往下深究。单瑞芬在沙发上坐了有半个小时,于是起身打算去女儿的单位找女儿。她起身穿好大衣,围好围巾,然后给又进了书房的老伴说了一声,去北坪转转买点吃的东西。说完就出了门。

她乘出租汽车很快的找到了女儿的宿舍,这是她第三次上女儿的宿舍,一次是女儿刚到这里住,她帮助女儿来收拾一下,另一次是女儿加班她给女儿送点好吃的东西来。

杨华的宿舍楼,是那种门廊在外面楼梯在外面的红砖两层楼。栏杆用很粗的铁管子焊成的,上面刷着天蓝色的漆,因为是周末,加上天气寒冷,宿舍区是静悄悄的,单瑞芬上了二层楼,敲了敲了女儿的门,没有声,她又敲了一下。轻声叫了一声:“华华,你在吗?”

门打开了,杨华面色苍白的了现在母亲单瑞芬的面前。单瑞芬把女儿杨华拽进了宿舍,看着女儿显的憔悴的面孔说:“华华,你说到底发什么了什么事情?你找了什么样的男朋友?是不是那人已经结婚了?”

一连串的问题,杨华扑到母亲的怀里嘤嘤的哭泣了起来。

“妈,我就是爱他。“

单瑞芬一把抓紧杨华的双臂,摇着杨华说:“真有这事,这都是真的吗。”

“妈,是真的。”

自咋晚到现在她一直处于惶恐之中,被许荣撞破了她和董林的奸情后,羞愧的心情使她不能在许荣家里呆下去了,不论董林怎么劝她都要回宿舍,董林只好送她回了宿舍,并说马就写离婚协议书。一晚上杨华都没有睡好,看到母亲一进来就一连串的问题,她知道无法隐瞒了,再说也不能永远隐瞒下去,她爱董林。

单瑞芬马上说;“你给我马上断了,我和你爸丢不起这个人。”

“妈,我爱他,他也爱我。”

“那人是个有家室的,你再爱她,也不行?”单瑞芬严厉的斥责着女儿的行为。她无法容忍自已的女儿会做出这么丢脸的事情。

她听不进女儿的辨解:“无论这个董林再出色,他也不属于你,如果他没有结婚成家,妈不反对你交这个男朋友,可是现在的情况是他已经结婚成家了,你成了第三者,这问题就不一样了。无论怎么样,你都要和董林马上断了。我明天找你们单位领导把你先调到新疆会战指挥部去。”

“妈,你不能这样,实话告诉你,我是非他不嫁,我已经有了他的孩子了。”

单瑞芬腾的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颤抖的嘴唇说;“这是真的。”

“是真的。”

“天呢,你让我和你爸两的老脸往那儿搁呀。明天我就领你上医院找人给你做。”遇到这种事情单瑞芬还是能做出果断的决定。

杨华说:“妈,这孩子我生定了,我决不去做掉。”

单瑞芬用颤抖的手哭着说:“女儿呀,不是妈妈这么狠心,是这件事情如果你父亲知道了,对他的打击有多大吗,你爸爸疼你,你就忍心。”

“妈,如果我离开董林,我也活不成的。”

“你真的不断。”

“妈妈,你原谅我,我真的不能。”单瑞芬原本想一摔门就走,她气的心里直跳的快了,可是一想走了还是不行,女儿的工作还是要继续做,于是就用温柔的口气说:“现在咱们什么也别说了,女儿现跟我回家吧,回去以后和你爸爸说说,看你爸怎么说。”杨华被母亲带回家去继续做工作了。

董林早上直接去了许钢家里。他想直接将自已的态度表明,她也感觉在拖下去会造成对杨华更大的伤害,对于许荣他虽然自责,但没有爱情的生活实在乏味。当然杨华咋晚告诉他也可能有了身孕,也是他打算快刀暂乱麻的理由。

他想让许荣撞破他和杨华之间的事情反而是件好事情,这样可以更好的开口,只要他坚决离婚相信许钢是不会说什么的。

董林赶到了许钢家,每个周末,许钢全家会在十点半回到母亲那里去看望母亲,平时是很少回去,除非有特殊情况,或者是家中做了可口的饭菜才打电话让回去。

许钢对董林的突然来防感到很意外。进了屋后,看见方仪正在收拾房间,于是就说嫂子忙着呢,方仪答应着,洗衣机里正洗着衣服。贝贝正在看电视里的动画片。

在沙发上落座后,方仪给董林倒了茶洗了点水果后,就把女儿贝贝叫出客厅让她去卧室玩,方仪看着董林的表情,知道可能是要谈与许荣的事情。

董林直截了当的说:“大哥,我也不想拐弯抹角,我打算要和许荣离婚。我不爱她了,两人在一起也很痛苦。”

董林讲了咋晚上发生的事情。然后说:“事情已经发生了,再隐瞒下去也更对不起许荣,对不起孩子,许荣不想要孩子的话,那就我来养,如果许荣想要,我会每月都按时付生活费的。”

许钢一直没有说话,他心里尽管对董林很气愤,但也佩服董林的直率和勇气。他知道妹妹的许荣的婚姻无法维持下去了,有时男人下决心的事情,就会不达目的不罢休的。

“大哥,我的确对不起许荣,但我也不能凑合着这样过下去,这样下去对我们两个都没有好处,请你原谅。也请你做许荣和妈的工作,今天晚上我再回去。”

许钢叹了一口气,说:“你先回去吧!”董林就走了。

许钢和方仪回到了母亲的家,还没进屋已经听到许霞大嗓门的吵吵声了。许霞说:“我非要把那个杨华和董林搞臭不可,今天早我就给他们家打了电话。把她妈臭骂了一顿。”

许钢正好听到这段话,忙问:“你做什么了,你打什么电话?”

许霞又把早上打电话的事情说了一遍,许钢说:“你怎么能这样做呢,这样做反而让人家瞧不起了。不象话。”

“怎么不象话,他们家的姑娘勾引别人的丈夫了。”

许钢不愿意在和这个有时不怎么讲理的姐姐多说话了。他需要的是对许荣说清董林离婚的决心,一旦下了决心,那是什么都不在乎的,不是英国有个国王为了爱情最后连国王都不做了吗。

这种婚姻维持下去只会两败俱伤,许钢决定做工作让妹妹的工作,没必要与这个男人一起牺牲掉,妹妹也才二十五岁还很年轻,以后生活的路还长着呢。

他把许荣叫到了卧室,“董林事情他自己已经告诉我了,他坚决要离婚,如果你不答应,他就要上法院起诉。“

许荣只是哭,什么话也不说,她不想离,可是这一个月董林对她冷漠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许荣迟钝点,可并不傻呀。刚才母亲的一句许,让她对这日子过下去已经产生了动摇,母亲说:“女儿,这可是一辈子的事情。你还年轻着呢。”

一周内,许荣和董林离婚了,孩子留给了自已,董林来时不带一针,走时也没带走一线,这个家唯一增加就是那个小人儿。

 

单瑞芬一点没想到董林这么快就解决离婚的问题,她软硬兼施 给女儿做着工作要女儿马上去肚子里的孩子打掉,可是女儿是软硬不吃,坚决不依,杨力坤为此气的血压升高,工作了这么多年丢人啊,单瑞芬感到好像所有的人都在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她想把女儿赶出家门,而在这座小城这样的办法只会使更多的人看笑话。

董林办完离婚手续的当天就被杨华领进了家门,杨力坤哼了一声也没看董林就摔门进了书房,单瑞芬眼盯着电视屏幕就是不看董林,这个董林差没毁掉女儿,毁了他们的脸面。董林“扑通”跪在了单瑞芬的面前叫了一声妈,然后接着说:“请你原谅我,我不会辜负杨华的的。”长跪不起。

半晌,单瑞芬叹了口气:“唉,要不杨华死心塌的要跟着你,无论怎么样我是不会答应的。既然你已经离婚了,你们应尽快去办了,就不用操办了。”

董林说谢谢妈,单瑞芬摆摆了手,示意让董林和杨华去杨华的卧室,单瑞芬静了静心,最近这些日子的煎熬令她和老伴心力憔悴,费尽了口舌也无法劝动杨华的决心,她也无心在深究,这么办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到是董林的媳妇家通情达理没有到董林和杨华的单位吵闹,也没有让事情闹的更大,丢更大的人。否则他们两个怎么能有脸在原单位呆啊。

在单瑞芬的多方周旋下,两人在领完结婚证后的一个月就悄悄的调到正在建设中的新的油田。

离婚后的许荣变的消沉和暴燥,明知到母亲、哥哥和姐姐的劝慰都有道理,但这样快的离婚还是令她一下子无法接收,好像一辆疾驶的车子前面突然要急转弯,而司机会因无法减速造成故障一样,她甚至连自已的身体有了什么变化都没有感觉了,她的感官麻木了,半年前董林的粗暴的行为,使她再度怀孕,但她强壮和肥胖的身体既没有任何反应,同时俺饰了她变化了的身体,到了半年左右才被母亲发现她身体的异样,去医院检查发现已经妊娠快六个月了,只能做引产手术,她整个人就像似被人摆弄的木偶,麻木的被母亲和姐姐领到了医院做引产手术,她耳朵里听不到姐姐的抱怨这么大的人也连怀孕都不知道,也听不到妈妈问她痛不痛,她心的痛比身体上的痛更深,手术的疼痛让她的身体痉挛,但她就是硬着不叫一声,她想让这身体的疼持续下去,疼的能够让她忘记心灵的痛苦。

母亲和姐姐搀扶着许荣回到了家中,嫂子方仪已经炖好了鸡烫,母亲的嘴唇因焦虑和心疼女儿起了一层白皮,方仪给婆婆端上一杯水问还顺利吗,婆婆说引下了一个成了型的男孩,靠孽啊。

许荣在母亲家里休养了一段时间,她不愿意呆在自已小家里,那里的每一件东西都会引起她痛苦的回忆,哥哥许钢和姐夫来畅帮助把能拿东西都搬了回了,除了搬不动的家具留在那里,她不打算在那里住了,就让房子空着吧,爱情就和这房子一样,本身就是空的。

休养了一段时间的许荣心情都开始好转,看着小妹心情开始有起色,姐姐许霞和哥哥许钢张罗着要给许荣介绍对象。

当许荣过完二十八周岁的生日时,女儿新新已经四岁了,形势变化的也很快,单位上整天都在讲着要精简人员要下岗分流,姐姐和姐夫两人在两年内前后都调到新疆去挣他们的高工资了,哥哥许钢和嫂子方仪也在同学的窜动下想要南下去发展,方仪的同学都给方仪找了一所私立学校,工资很高。但母亲的这面的工作却一直没做松口,事情就这么一直拖着。

在这几年里哥哥姐姐哥哥的同学姐姐的同学以及同学的同学朋友的朋友们不断为许荣介绍的对象。许荣感到自已的自尊和自信在这无休止的相亲中被践踏的体无完肤,她就像一个破皮球一样可以被任何人来踢上几脚,然后再丢弃。

条件稍好的见过面后就会嫌她太胖,条件既使不好的,来往过一两回也会以她带个拖油为借口来过再不见,当然她不可能差到去找个连自已都养不了的男人。

许荣的脾气日益变的焦燥。在家里动不动就和母亲呛几句,在单位上她在队上材料组的岗位也是芨芨可危,来领料的人都小心的侍候着这样脾气火爆的单身女人,不注意就会若着她,那就不会有好脸色看了。

九月份的一天回到家里的许荣饭也不吃扑倒在床就哭个不停,边哭边不停的用手捶打着床,女儿新新看着妈妈在那里哭,就爬到床上奶声奶气的说:“妈妈,不哭,不哭。”

看着女儿天使般的模样,许荣抱着女儿用劲的亲着,母亲问发生什么事情了,许荣说活着没意思,什么人都看不起她,母亲问又怎么了,许荣抽抽答答的说她这次被转岗了,被转到锅炉房去烧采暖锅炉了。母亲问单位为什么要这样做,许荣说在评定时下面的的职工反映她服务态度恶劣造成的。母亲不吭声,也不能多说,现在除了哥哥许钢的话她还能听得进去,谁说她就会和谁呛。

许钢和方仪吃过晚饭来到母亲,一是看看母亲这边需要什么,一是想和母亲商量一下他们要走的事情,下午单位上的老张师傅来问他说本单位上有一位叫王卫斌的职工离婚有三个月了,带了一个男孩,想找一个心底善良的人成个家,有人就把许荣的情况介绍给了他,王卫斌托张师傅来问能否和许荣见见面,许钢认识这个人,感觉到两人从外观上不太合适,王文斌人长的白白净净的,个子比较矮小,看上去还不如妹妹的个子高,再加一次次的相亲的失败令小妹的心情败坏,许钢也不愿意让妹妹的心再受到伤害了,等以后看着有合适的再说吧,因此也没有往心里去。

进了家门后,母亲悄悄对儿子说:“你妹妹被转岗了。”

“什么理由?”当初妹妹离婚后,为了能使她更好的照顾孩子就托人给妹妹换了比较清闲的岗位,刚做了两年就被转岗了,母亲说是因为小荣的脾气太大了,服务态度差造成的,而且现在被转到锅炉房,这下子好一到冬季采暖期间就会倒班。工作环境也无法与做材料员相比了。许钢沉吟了一下说这些都是她自己造成的,给她一个教训也未尝不可,让她吃吃苦头在说吧。

母亲在没有多说话,小女儿烦闷的心情做母亲的心里是最明白。她有时想女儿小的时候可能福享的过头了,女儿小时候有着红苹果一样的脸和一双眼睛很双的大眼睛 是多么招人喜欢,谁见了谁说这女孩子可爱,老头子对小女儿更是疼爱加偏爱,有什么好吃的总要给她多留,哥姐都靠后,而长大后受苦最多的就是她了,母亲的思绪又飘向了很远的地方,以致于儿子给她说的什么话她也没有听进去。冷不丁听到儿子突然说:“妈,现在的企业形势转的很快,我们单位因为属于石油企业里面的机械行业,因此是走向上市场的第一种试点单位,一在机械行业都不景气,像这种国营大型企业竞争力很差,恐怕会被市场所淘汰,再说这西北的教育水平也很落后,气候也不好,为了贝贝将来,我打算和方仪到东部沿海去发展,我去一个朋友办的公司打工,方仪的工作也有了着落,她是特级教师又是地区优秀老师,她同学给她找了一家私立学校。你的意见怎么样。”

母亲呆呆的望着儿子,她半天没有弄明白儿子在说些什么,儿子好象是在说他不管她这个老太婆了,老伴撇下她走了,然后又是大女儿又跑到了新疆,如今儿子也不管她要去到更远的地方了,小女儿婚姻是这么不幸。她只看着儿子的嘴在动,一会儿就什么也不知道了。醒来时她发现在已经躺在床上了,一连串的刺激让原本身体还算健康的老太太的心神疲惫。许钢和许荣都在看着她眼光中都透露出焦急,方仪在给在一旁给她揉搓着又腿。一边说:“妈,你好点了没有,一会儿保健站的大夫就来了,我们去南方的事情只是与您老商量,去不去还没定呢。”,孙女和外孙女不断的呼着姥姥和奶奶。

保健站的大夫很快来了,听了心脏了量了血压后说老太太没有什么大毛病除了只是急火攻心造成的暂时休克,吃点药就会好。老人年纪大了,你们不要若老人生气。

安排好母亲的休息,已经很晚了,看起来走的事情也只能暂时不给母亲提。再等合适的机会。两人领着女儿就回自已家去了。

第二天上班后上班后王卫斌竟然又托工会的老络来问许钢许荣愿意不愿意和他认识,这让许钢感到意外,因为单位上好多人都见过自已的妹妹,妹妹浓眉大眼不算丑,但实在是太胖了,简直是一座肉山,任何减肥方法用到她身上没有丝毫作用,反而是越减越肥。身材完全有脖于现代人的审美观,这么主动的一次次的托人,应该找他谈谈是否出于诚心。

 

 

许钢给王卫斌打了电话约好时间准备把谈谈妹妹的情况详细给他介绍一下,王卫斌对约而来,许钢高大英俊很有男人味。而王卫斌却更象一个白面书生。

许钢请王卫斌坐下后,看到王卫斌有点拘促不安,问他是否吸烟,他摆摆手说他不吸烟,许纲说这是个好习惯,接着许钢就说:“我妹妹的情况你可能知道一些吗,她已经离婚有三年了。还带有一个四岁的女儿。人除了本性善良外,能自己养活自己,本身没有其它任何优势。要相貌没有,要身材,也没身材,这些情况你都了解吗。”

“我图的就她的善良和敦厚,我也有个儿子比她的女儿大一岁,一个人生活带个孩子是很难的,两个人就会好的多。我见过许荣,她除了胖点也没有什么。对我这个年纪的人来说过日子比漂亮更重要。”

两人谈了很久,王卫斌谈到了他的前妻到新疆参加会战时与别的男人好了后他们两才离婚的,所以他对这种第三者插足的人非常痛恨。

在那几年由于新疆石油会战造成小城人大量的两地分居,最后的结果小城的离婚率奇高不下,后来都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后,两地分居的问题才得到大量的解决,而王卫斌也遇到了这类情况

这样许荣和王卫斌在几个人的说和下终于见面了。

见过面后王卫斌表现的非常主动,常领着儿子来到许荣家吃饭,并帮助做家务,许荣由刚开始不愿意,到后来许荣看到王卫斌的真诚,也默认了,许荣对他的儿子视如已出,两人进展速度快的出奇,认识后的一个多月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这让许钢和方仪始料未及。看起来一切都进展的非常顺利。自进入冬季采暖后,许荣开始在锅炉房倒班,上夜班时王卫斌也总是去接送许荣,王卫斌所表现出的一个男人的作为,这一切都令许荣的母亲很满意,常对许钢说这下子我死了也放心了。

小城的周围都是茫茫的戈壁,离得最近的乡村也在二十多公里以外,离地区所在的泉市要一百多公里,这个周末两人去了泉市,王卫斌给许荣购买了衣料等各种穿戴用品,准备年底结婚。从泉市回来后的两天内王卫斌竟然连续三天没有来许荣家里了,再快两个月的交往中这是没有的,许荣的母亲让许荣打电话让王卫斌来家里吃饭。

晚上,王卫斌过来了,但没有带儿子强强,许荣问怎么没有带强强过来。王卫斌说:“强强他妈妈来了。”

“她妈怎么来了。”许荣有点发蒙的问到。

“和她好的那个男人不离婚了,她也听说我又找了对象,又回来要和我复婚,在说儿子见了妈亲的不行,就让她先领着去姥姥家里了。”

“复婚,你要和她复婚。”许荣的说话声里有点颤抖。

“我没有答应和她复,她说要离就离,她说要复就复,把我当成什么人了。”王卫斌脸色难看的说。

“你还是想好了。”许荣有点担忧的说着。许荣的母亲进来招呼他们两人去吃饭,两人再没有往下谈。

王卫斌走后许荣把他说的事情都告诉了母亲。母亲脸色开始变的阴郁,几十年的生活经历告诉她,事情可能不会有那么简单,她害怕这苦命的女儿真的会再次要承受爱情不幸的打击了,女儿还能承受起这种打击吗?她目睹了女儿重新获得爱情后的心情开始变的爽朗,性格也变得和善。

第二天晚饭后王卫斌来了,这次是带着孩子来的,两个年令相仿的孩子不知大人的心理,他们在一起玩的很开心,王卫斌和许荣都满怀心事的相坐无语,过了一会两个孩子为挣一辆小汽车打起来,许荣说新新汽车是男孩子玩的,女孩子应该玩布娃娃,说着把娃娃递给了新新。

看着两个天真活泼的孩子,许荣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过了一会儿王卫斌说:“我妈今天来找我了,让我和我老婆复婚,说是再怎么的也没比强强找个后妈要好。”

许荣沉默着,她不想在说什么,在这时候她的心突然开始变的很宁静,就像狂风暴雨后的戈壁滩,又变成了一片死寂,没有生命的地方。过了好一会,王卫斌见许荣面无表情的什么也不说,只好起身告辞。

从那天起王卫斌也再没有登过许荣的家了。

而许荣对这次短暂而又热闹了一阵的谈婚论嫁再也闭口不谈。而且许荣却变的也平静,连话都很少说了,与以前要哭就哭要骂就骂的许荣成了两个人,她安静的令人心里不安,她做一切都只是机械的做着家务,机械着上着班,吃饭时吃着吃着这停了下来,眼睛无神着盯着远处的某个东西。

母亲很担心许荣的状态,经常劝解女儿了放开心,只是她的有缘人还有没到。许荣只是淡然一笑,不在和母亲争吵。

对于这次介绍的这个王卫斌,许钢感到非常愧疚和自责,到后来他可怕的明白,王卫斌是在利用他的小妹,王卫斌对前妻还是很有感情的,如果没有感情不会这么快就再投入到前妻的怀抱中去,他的心理就是让他前妻看看,你在那边乱搞,我也很快能找到老婆。这种卑鄙的心理隐藏的很深很深,以致于许钢没有查觉,再一次对小妹产生了很大的伤害。

许钢把王卫斌叫到没人处说你真是个卑鄙、阴险的的小人,我当时怎么就信了,于是,狠扇了这个男人两个耳光,并说:“一个是我为我妹妹,一个是为了我母亲。”

过完元旦后的就忙着过春节了,许钢问母亲许荣最近怎么样了,母亲忧虑的说:“小荣的心事现都藏在心里了,那天小荣突然给我说,她最近常做梦林见父亲。前天上夜班回来后,她告诉今天差点从锅炉上掉下来。我还说你上班时可要小心,新新还小着呢。”

方仪在一旁说:“回头我们劝劝小荣,她还那么年轻,以后的路还长着呢。想开点。”

“不过最近脾气变的好多了,不象过去碰不得,不在呛人了。”说着叹了一口气,小女儿的事情是她心病。

马上要过春节了,忙碌的全家人把该洗的该收拾的都收好了。今年过年许霞说不能回阳市来过。

许钢和母亲已经做通了工作准备春节后自已行南下,等在那边都收拾好了,然后再接方仪和女儿一起去。母亲为了孙女的前途也勉强同意了儿子的方案。

全家还是在一起过了愉快的大年三十和初一,初二许钢要上厂里值班,初一晚上许钢和方仪要早点回自已的小家去了。而许荣要乘夜车一点去厂里上后夜,初二凌晨点钟接班。许荣从大年三十起一起处于蒙胧迷糊的状态,大年三十那天下午她和母亲 以及哥嫂去给父亲上坟回来后,她就处于了这种状态,只是看着大家笑她跟着笑,大家说什么事情她都跟着应合,实际上她一直就没有听进去别人在说什么,父亲去世多年了,在父亲的坟前,她哭的最伤心,她想起了父亲对他的慈爱,这种爱是任何一个男人也无法比拟的,别的男人只能让她的心灵泣血。

临出门时知道许状态的母亲不放心的说:“小荣下雪天滑,路上小心。”许荣随口答应着就出了门。

厚厚的积雪使小城变成了一个银色的世界,这个世界是冰冷的,哈出来汽的变成了霜,沾满了许荣的睫毛,帽子上面一会就挂了一层白霜,只有小城的路上挂满的红灯笼,给小寒冷的空气增添了一点暖色,零星的鞭炮声,不时的还在小城里响起,在路上还偶尔能碰到赶着上夜班的工人。许荣按时到了班上,接班后后和同事门聊天谈着春节晚会上的节目,吃着各自带来的吃食。

春节期间要保证供暖的安全可靠,要让千家万户过上一个温暖的春节,因此查岗的自然是很多,往往只要过年的时候采暖锅炉房成了各级领导注意的岗位。大家也一直在亢奋中,不能睡觉,否则查到可是要扣奖金的,但到了早上四五点时这时候人是最困乏的时间,这时候值班的干部们早进入了梦乡。这时候班长让去年十月才上岗位的许荣去巡检设备。

她迷迷糊糊的查了一圈后走到了锅炉四米平台上面,她迷着眼站好一会,这两天她的心里不自觉老是飘着父亲的影子,父亲啊,你要是活着该有多好,你的女儿就不会遭受如此大的苦难。平台上面很暗,只有炉前有一个昏暗的白炽灯象鬼火一样忽闪着,她按照巡检程序向炉后面走去,她没有看到后面的平台的栏杆被白天在这里检修的人员割掉了一块,而又是因为过年,没有人进行修后复检,许荣向魔鬼指路一样,从那个豁口走了下去,许荣瞬间进入一个黑暗的安宁的世界。

 

 

春节期间发生的恶性事故惊动了值班的局领导,刘副局长亲自赶到职工医院和医院的专家进行会诊,并要求不惜一切代价进行抢救事故伤员许荣,因为这毕竟是节日期间发生的事故,如果死了人会惊部里面的,在说事故的原因明显还是安全上的疏漏造成的。

初二清晨许钢上厂里值班去了,方仪和女儿边磕着着零食,边看着电视,突然有敲门声,方仪打开门,婆婆领着新新冒着满身的寒气走了进来。婆婆急匆匆的说:“刚才小荣单位的来人了,说小荣咋天晚上出了事情,现在正在医院里呢,让家里马上去。新新你给领着,你给许钢打电话给他说一声,让他直接去医院。”没等方仪有所反应,六十多岁的婆婆以罕见的敏捷快步下楼走到了停在外面的车上,方仪把婆婆送上车后,心立刻怦怦跳了起来,她马上回家给丈夫挂电话说了许荣出事了,让他直接去医院看看怎么回事,重不重。

在急救室里的躺着的许荣的生命已危在旦夕,实施了各种抢救措施后,但生命依然离她越来越远去了。医院的小会议室里专家们在讨论着抢救的措施,许钢和母亲被叫了进来,医生严肃又面无表情的告诉他们必须要给许荣马上进行手术,许荣由于头部严重受伤,颅内大量积血,现在瞳孔已经开始放大如果不及时进行手术,恐怕人的生命无法保证。母亲脸上透露着在忍受巨大悲伤时紫色,母亲的嘴唇泛起一层白皮,许钢扶着母亲,他感到母亲用毅力不断在控制着颤抖年迈的身躯。

许钢在同意实施手术方案的文件上签了字,医生已经清楚的说了,手术的结果有三个,一个是死在手术台上;二是活下来,但人会变成痴呆甚至植物人;三是仍然可以象正常人那样。但如果不做手术,只有死。母亲说了一个两个字:“快做。”

方仪领着两个孩子回到了婆婆家在惶恐不安中等待着消息,丈夫一直没有电话,中午也没有回来,下午吃晚饭时没有回来。如果不是两个孩子拖着方仪心急对焚的早就去医院了。晚上九点多了,孩子们都让方仪哄的睡觉了。许钢挽着母亲回来了,母亲的脸色憔悴的好象刚死过一会,许钢眉头紧锁。

方仪给他们两准备好饭菜,许钢和母亲都喝了一碗稀饭,母亲只是呆坐着。收拾完后,方仪小心翼翼的问丈夫许荣怎么样了,丈夫说手术刚做完。

方仪又问许钢事情是怎么发生的,许钢说:“小荣今天凌晨在检查设备时从平台摔了下来,恰好下面是个两米深的存渣池,小荣的头部撞击在渣池边沿上,整个身体落在了渣池中,身体没有受伤,主要是大脑受到严重的伤害,脑内积血。医生说幸亏松软渣池缓解了她下坠的力量,她身体其它部位没有受伤简直是个奇迹,如果落在水泥地上,像她那样重量的身体就全完了。现在做完手术,做好九个小时的手术,手术还算成功,但能不能醒来,就看小荣的造化了。”

母亲流着泪在旁边听着儿子在说过程,说:“我可怜的小荣,十一点钟进手术室里,头肿的像个瓦盆。从手术室出来,头上纱布子都缠满了。医生说把小荣的头盖骨去掉了四分之一。”

全家人再不说话,期待着明天的降临。

这是一个多么宁静的时世界,宁静的令人恐惧,这一个多么黑暗的世界,许荣睁大眼晴,仍然什么也看不见,她想寻找光明,她仿佛听到了亲爱的爸爸的呼唤声,在很远很空旷的地方,她在内心呼叫着爸爸,她想喊出来,但喊不出来,她寻着那一丝细微的声音往前走去,黑暗却永远无尽头,令人恐怖的死一般的静寂,她害怕了,那若影若现的微弱唤叫,驱驶着她在黑暗中摸索,她的身体在黑暗中一会儿像一片云一样飘着,一会儿又像一块石头一样往前滚着,这时突然前面出现了丝丝亮光,许荣寻着那片亮光去看到了一个巨大的广场,广场坐满了人,形形色色的人,广场的天空被乌去笼罩着,昏暗的连人的面孔也看不清,整个广场鸦雀无声,所有的人都朝着一个方向安静的坐着,好像在期待着什么,许荣朝着那个方向看去,清楚的看到有一些人在广场中央建设一座宏伟的砖塔。许荣累了也她找到了一场空地坐了下去,悄悄的问旁边坐着的一个人,问他们在做些什么?那人不看许荣说,被落下来的砖砸到的人就会见到到了另外一个世界的亲人了,许荣问那还能看到其它人吗?不能,话音未落,广场中央的塔突然倒塌了,无数的砖块砸向了广场安静坐着的人,砖块也砸到了刚才和许荣说话的人,但却没有砸着许荣,刹拿间广场空无一人,明晃晃的光线突然穿透了厚重的云雾,透了出来。许荣恐惧的叫了声:“妈妈。”

她听到了妈妈的叫声:“荣荣醒了,荣荣醒了。”她听到了妈妈的哭泣的好象还带着高兴的喊声。许荣努力想睁开眼睛看看母亲,但她却睁不开。她听到了姐姐许霞的声音,还有哥哥的声音,她好高兴,他们都在做什么呢?

昏迷了二十三天的许荣终于从死亡线上回来了。

在这二十三天里母亲每天都会在早上八点钟准时赶到病房,和女儿聊天说话,她告诉女儿这会儿该起床了,该吃饭了,该上班了,说新新想妈妈了,尽管单位派了四个职工轮流护理着许荣,但母亲每天都要亲自给女儿擦身体,她深信女儿能够听到她说的话,她坚信女儿一定能够醒来。她一边说话一边替女儿搓着全身。每天坚持到晚上八点,每次都是在单位看护人员的极力劝说才离开病房。母爱令医生护士和看护都感动的陪了不少的泪水。

许荣醒来了,许钢和方仪松了一口气,他们两谁也没再提南下计划。许荣醒来了,医生说许荣的情况经检查好的出乎意料,战胜死神与她好的出奇的身体素质关系很大,但最主要母爱感动了苍天。

许钢和方仪从医院出来后,两人感到二十多天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一些,两人方仪说,我们先不乘车,散散步吧,两人有多久没在一起散步了,两人也记不得了。时间过的真快,方仪感叹到,许钢说是啊,。方仪又说:“从小荣身上我感觉到,生活是个舞台,一个女人,在人生的舞台上没有很好功底,如果有一个好的舞伴,也能跳跃的很优美;没有好的舞伴,如果能有出色的功底,她一样活的潇洒;但两者都不具备,那就只能被这个舞台所遗弃,人生的帷幕也早早落下。”

许钢说:“你认为小荣的人生帷幕会早早落下,我不这么看的。如果小荣做不了好的演员,我看做个好的观众也不错,做观众是另外一种表演方式。”

 

后记

 

许荣在半年内又做了一次手术把取掉的那块头盖骨用玻璃钢给代替了,许荣的脑袋变成了原来的样子,她恢复的很快,除了记忆力变的差外,语言功能也恢复了有七八成。

因为脑盖骨中有一块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许荣被定为一级伤残。厂里对她说你就在家里好好休息,工作的事情不要做任何考虑。

原本简单的人生经历,却经历了非同寻常的磨难后,突然使她好像大彻大悟了,她变的坚强和乐观,她常说:“我都死过一回了,所以我要在剩下的时间里好好的活着。”她不在为找不到丈夫而烦恼。一个人的生命是不能永恒的,所以听从自已心灵的召唤,寻找自已心灵幸福所在。

许荣出院后,只读过小学毕业母亲在这时却表现出无比坚强的个性与韧性,这时她提起了许钢他们南下的计划,说你们去吧,到外面去闯吧,记着有时间回来看看我和你妹妹就行了。

许钢和方仪走了走了,去寻找他们的新的人生之路。

许荣在家里休息一年半后,就到厂里要求上班,厂里考虑了她的具体情况,让她在回家继续休息一段时间,许荣说我现在基本都好了我就想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不想当个废人。在她的坚决请求下,厂里安排她看锅炉队的大门,为了照顾她只让她每天白天上班。许荣看大门后工作认真负责,年底时竟然当了队上的双文明个人。

形势从七六年后变化越来越大,这所大型企业也不能幸免,每年有一批下岗的,转岗的,动员买断的,但这一切都没有轮到许荣的头上。

到九九年时,厂里找她谈话说她因为是工伤按政策可以提前退休,许荣说我说么年轻怎么退休,领导说象她这样退休后可以拿全额工资,大概一千二百元左右。母亲的身体因为多年的操劳已经每况愈下。母亲也同意了让女儿退休,刚刚三十五多岁的许荣办理了退休手续,在家里养起了老。

许荣退休的第二年母亲去世了,许钢许霞又一次团聚在这座小城。这座小城看上去好象很旧了,许钢看着妹妹比以前更庞大的身躯说,小妹你怎么不减肥了,许荣说:“我永远不会减肥了,我现在是想吃就吃,想玩就玩,不会在为什么人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我就是这样真实的活着。我现在的任务就是把新新的学供出来。让她自立。”

“董林能按时给新新生活费吗?”许钢问。

“按时,而且还增加了。”许荣说。

“哼,他现在春风得意的很,都付处级了。上次我还看见他了。吃的膘肥体壮,和以前那个穷小子相比大不一样了。”许霞到新疆后改成给领导开小车了,因此常见到已经当了官的董林。

据说居住这座小城人们在不远的将来都要搬到附近的泉市了,企业在那里购买了大块的土地准备把在小城生活了一辈子的人搬迁过去。

许钢感到很伤感,许钢这些年来在南方发展中也经历了很多磨难,也有恢心的时候,但想到许荣在经历了那么多磨砺后反而更加热爱生命和生活。就又恢复了以往的勇气。

生活还在飞过的逝去,三年后的夏季,许钢再一次领着妻子而女儿回到小城给母亲上三年坟。小城仍然挺立在这荒凉的戈壁,而且好象又有点新的生机了,妹妹曾打电话告诉许钢又发现新的储量了。

姐夫来畅和已退休的姐姐和上了大学的珊珊全部到了小城,或许这是不多的兄弟姐妹今后难得的相聚了。

许荣看上去精神更爽朗,她说厂里每年春节都要一慰问一下她,她很满足。

许霞对许钢说:“你们听说了没有,董林被就地免职了。”

“为什么?”方仪先惊讶的问。

“我以为小荣打电话告诉你们了呢,董林刚升成正处级得意忘形了,出差嫖娼时让公安局给逮住了,就地免了职,好象给了个什么处分。听说还有经济问题正查呢,活该。”许霞愤愤的说。

许钢和方仪对视的看了一眼,笑了笑,他们又想起了争论过多次的人生的舞台和帷幕的问题,他们都明白对方眼中的含义,那就是生活对任何人最终都是公平的。

 



※※※※※※
芳香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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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楼]  作者:zkoct  发表时间: 2004/04/13 13:39 

回复:原来
在楼里最PF的是纳兰和梅林,现在要增加一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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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兴忽来,诗能下酒 豪情一去,剑可赠人
 [3楼]  作者:清秋月影  发表时间: 2004/04/13 17:28 

回复:可以一气读完了,过瘾!!


※※※※※※
小月
 [4楼]  作者:清秋月影  发表时间: 2004/04/13 17:32 

回复:老Z~~

你的词儿可真多!刚把PLMM这个词弄懂,又来了个PF。PF是什么意思?是鸟语的缩写还是你的发明创造?哎~~不怨你啊,是俺头脑太简单了。(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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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月
 [5楼]  作者:网事如烟3  发表时间: 2004/04/13 20:36 

回复:我也来PFPF
老Z,你老看人家吃糖干什么?不然为什么叫ZKOCT(贼看我吃糖)?别打我~~
 [6楼]  作者:a朝霞  发表时间: 2004/04/15 16:46 

回复:好!人物栩栩如生,引人入胜。

玉儿写的真好,洋洋洒洒 的文章引人入胜。围绕女主角命运所出现的众多人物,各有特点,栩栩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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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以一时之得志,而自夸其能; 不以一时之失意,而自坠其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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