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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那渐渐远去的女友 那渐渐远去的女友 我是三十二岁差一天的时候才有了女人。在这之前也有过几位少了点缘分的女友,交错而过之际大多留下一阵唏嘘。应该说我所认识的女友都要比我优秀,尤其是三十岁前认识的一个女友。 下面就说说我和她的故事吧。 自从老师给我看了杨的相片后(见《我的忘年交》一文),我的心就一直处于激动之中:竟有如此尤物!居然二十六岁了还未曾有主?这肯定是挑女婿挑花了眼,一不小心跳到我的米箩里来了(此话藏匿了一句:瞎眼鸡婆)。我在给她的第一封信里就把这调侃的话写上去了,而且还有许多类似的话语:男人要都找上一个如此漂亮的女人,这中国的男人就个个都成节约模范了……我也说了我的下乡,我说毛主席打开炉门,挥动着他的铁扫帚,乘着文化大革命的余威,一把就将我扫到广阔天地这大熔炉来,练出一堆废炉渣……怎么说哩,我就阴一句阳一句的连损带拽的将她折服了。 我很快就收到了杨的信,杨是学中文的。我一收到她的信就又开始损:我说到底是专业语言,中规中矩就象中学生里应用题的语言模式,不象我的一顿乱来。然后又批评自己不爱美,所有的动物中的雄性都是如此美丽,而人类怎么全弄反了哩,乃至乔太守把一个不是上帝精雕细琢的家伙送到一个如此美丽的雌物旁边!愧煞老伢! 杨接到此信后就一定要我再寄张照片去,说开始她朋友寄去的那张还不能让她完全断定我的模样。我继续着我的愚顽,有意寄上一张侧面相,是在长沙烈士公园的椰子树旁照的(并在照片后附了一首《照相》的诗)。并且在信中把阿Q 的不足也写了上去,我说那边脸上:“颇有几处不知起于何日的癞头疤”。我寄去照片的同时也说为了公平起见她也应寄张给我,因为她已经拥有我的两张照片了。但是她不肯,她说我已经看过她的照片了。这颇出乎我的意料继而就感到了不平。我心想这杨也太过厉害。我还得谨慎从事,别摔进去爬不起来。于是我和老师谈了我的看法。我说杨是正牌大学生,是自己考上去的,我还工农兵哩!一纸的泥巴味。人家虽然不计效但内心肯定有想法,再说在外表上我也输给她了。我说还是算了吧。老师哈哈大笑,笑我怎的如此俗气。说男人有得这样也对得住人了,有什么要紧!再说那破文凭有什么用?有用的是真家伙!看肚子里有不有料。我说我肚子也没有什么料,因为我吃进去的虽然都是精华但吐出来的却都是糟粕。老师就说你自己看着办吧,反正我只帮你搭个桥。 我打定了主意,扯呼!我给杨回了封信,这封信不长,我坦率地说了我和她之间的差距,并且说了我对人生的一点感悟,大意是虽然活来活去最终仍旧是活出一个悲惨的人生,但明明知道那是个陷阱而又再要往里跳,那是另外一个傻瓜。 可笑的是这傻瓜并不是别人。杨一封委曲至极的来信打消了我所有的其实是非常睿智的念头。她说:怎么还没有见面你就把我打发了哩? 于是就说到了见面,我说我可以去她那里,她说还是她来,反正她的同学也有几年不见面了。 国庆节,我和杨的同学琴站在火车站门口等候,我的心仍然有点紧张。现在想起当时的心态想起老师说的话,就觉得自己确实有些俗气。我当时问杨的同学,我说她真有照片这样漂亮吧?但我得到的回答是我更显得紧张。她说人绝对比照片更迷人。我听到这话我内心里还在想着扯呼。我是说如果能够我真愿意扯呼。 这是一个怎样的夜晚啊?为了去接车,我与杨的同学一边骑车一边聊,我竟在张口之际活吞了一只蛾子! 我后来就知道,这只蛾子是顶替了杨的命运了。 火车晚点。 先是看到一个穿红衣服的姑娘。说象。但转而又说不是。还是一个穿红衣服的姑娘。微笑着走向了我的伙伴,两人抱到一起去了,却把我凉到了一边。并没有介绍,是杨自己转过身来的,她从挎包里掏出一个馒头,递给我,说是厂里的,味道特好。我接了,慢慢地咬着,并不知道滋味。 我不太敢看她,不过男人看女人一眼已够多!肥妞!但那张脸却是真不冤了秀色可餐四字!我当时就想,如此尤物,怎么从北师大漏了出来的? 是夜无话,我就睡在老师处,这时老师被借来做编辑,住在市科技报的招待所里。 第二天琴要我带杨上街。说了也真令人难以置信,正式与“女友”转街于我竟是第一次。所以失误频频。两人走走停停。我的恶劣秉性不断被杨发现,停什么地方我就靠什么地方。杨终于忍无可忍了。她说那是电灯杆子啊,那上面多脏啊,你怎么见什么就靠什么啊?喂!——然后就一巴掌拍到我背上来了,你走路能把胸脯挺起来吗? 杨的手掌和声音其实都是柔柔的。我当时就想如果在文字上我把她捉弄了个饱之后,那么在面对面的时候她开始还以颜色了。我发觉我陷于了尴尬之中,虽然我已经明确知道我至少在外形上已被杨接纳。但她却是没完没了的了。当时我是背着个黑色的人造革的挎包,背斜的。她见我如此背法就又来事了,她说你不能就挎一边肩膀吗?我说我又不是女人。再说美好象有个定义,美是对称的,我要左边挎了一个背包岂不是右边还要背一个挎包。 杨便笑,说你真会耍贫嘴。我说我要不会耍贫嘴那天仙样的肥肥的林妹妹怎会掉到我眼前来呀? 杨被我贫得一脸桃花,转过身去了。 转了半天街,杨为她母亲买了两斤椰子糖。我要付帐杨不肯,我便随她。 琴的家是市郊。中午去琴家吃了饭后我与杨到了一座山上。我就席草而坐了。杨却是蹲着。我说不累呀:她说不累,说着她就在泥地上写了两个字,并问我为什么要在信中用这个词?这个词又是什么意思?我扭着身子看了看,心里就一跳,我想我那玩笑也开得太过了么? 杨在泥地上写的是“面首”。我当时在信中开玩笑,说我努力想做个面首可惜又太瘦了点。现在她明着说了出来我就装傻,我说我并不很明白,是一知半解的。杨略有点恼,说那你把我当什么了?女强盗啊? 我说女强盗当然不象,因为中国没有这样美丽的女强盗,不过外国的女强盗有这样美丽,比如卡门。 杨说那你说我象什么?我说我不能说,我说让美丽的姑娘生气是件非常愚蠢的事情。杨说你不说我更生气了。说着杨就站了起来,我仰视着她说其实也没有什么,不过是象个学究,从来不会把的和地用错,而且也很少错别字,但是啊,那语言可惜被太阳晒得太久了。我以为杨会生气,没想到她竟弯下腰来,眼睛就直直地盯着我的嘴巴看。我莫名其妙,用手背抹一下嘴巴。杨说别抹了,你还小哩,抹一嘴的泥巴了。我问那你看什么?杨说我看你缺牙没?我怎么会缺牙?你不缺牙说话怎么这样损啊? 老师傅也有被砸晕的时候! 晚上老师问我战果如何?我说不清楚。感觉上她喜欢和我在一起,喜欢听我说话。不过我并不抱太大的希望。因为彼此的家庭也相差太远。我早知道她的母系当年是成都四大家族之一,她的父母亲是重庆大学毕业的。她的父亲出身平凡但是学校里美男。她的母亲不顾一切拼命追她父亲并且终于嫁了她的父亲。我后来去她家时,见她母亲果然外貌平平,而父亲却被我疑为天人!那时很多中国人都说某某人如何如何是中国第一美男。我想那是因为奴才对主子的敬畏吧。其实在民间,我就很确实地见过几位让人把头都回晕的男人!而杨的父亲就是在仪态举止上都无可指责的男人!显然杨很幸运,酷似她的父亲。老师洞悉了我的心思后说,这些都是次要的,因为我的身世老师早就告诉琴了,琴也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杨。杨说并不在意这些才同意让琴先见见我的面的。这夜我和老师说了很多,老师最后作了这样的总结,老师说,慢慢来,别急着进入状态!我在很多年后才明白老师的潜台词:慢慢来,女人都是甘心上当受骗的,你不骗她她还真不上你的船! 次日与杨游当地一座名山。原是说好了要登上顶的,但杨说不上山了,就在山下看看吧。我说也罢,就领着杨钻入了路边的树丛,我们在一处荒废了的水沟旁并排坐了起来。水沟里的灌木已经长得比人还高了。两年后我重来这里时我是背诵着朋友的诗句来的:沿着记忆的彩线,重踏熟悉的山路,为寻找旧日的欢愉,我走遍整个山麓…… 我们一坐下我就阴阴地笑,杨问我又使什么坏了?我说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我坐在泥巴地上连累了淑女也要坐泥巴地上了。杨说你还好意思说,你自己把人带到这样的地方。我咧咧嘴唇,扭过身子,顺手从身旁的灌木上捋下把树叶,递给杨。杨接过来垫着坐下。我们俩坐得很靠近。间隔不到一尺吧。有时两人的膝盖无意间一晃还会互相撞着。然后我们就很随意地谈起了小说诗歌,谈起了古今中外的种种轶事。杨却和我说起了她下乡的故事,还说起了她唯一爱过的一个男人,她说那个男人姓柳,原和她是一个厂里的。因为知道这事不可能,柳就想方设法地调到柳州去了。我们的话题是很随意的,但后来渐渐地她就问起我的以往的“女友”来了。我这才明白她原来并不做蚀本的买卖;她是首先把自己的故事说了出来然后再要我来说。我告诉杨说我是一个姑娘不理的肉包子。杨便恨得牙痒痒,说这世界上怎么就有你这样鬼话连篇的人?我说是真的,我爱一个人家就踢我一脚所以如今都快三十了还没有和姑娘这样贴近了坐过。我说了这话立刻就后悔起来,因为这玩笑开得太不高明。而杨果然说我了,她说我口口声声要公平,现在她一个姑娘家都说了自己的爱情故事我却好意思耍赖。我想我在这一刻聪明了起来,于是我就认真地告诉她,说有个同事,也是成都人,因为看我打了几次乒乓球,就托人说过,但我一心想回老家,所以就没有接桩。杨听了后说不行不行,你这么大了就没有爱过人吗?我说不是没有爱过啊,你知道我一心一意想回老家所以不敢在这边谈爱啊。她显然不信而且摇着头,一个劲的说我不诚实,说她可是诚心诚意的把自己的故事都说了。我见她确实认了真,我就把一只手指着天:我说你听着,我要说了谎话,就天打木头狗遭瘟!这誓言是程咬金当年发的。我一字不漏的检来发给了杨。 杨不依,说你这人说话太……太那个,你这誓言我也听不明白。我不断的向杨解释说我这人眼高手低,我看上人家人家看不上我。所以我身上老是被人伤得青一块肿一块,接着我就解开上衣的两个钮扣,将两乳间的一处隐伤指给她看,你瞧,我这里就受过暗伤。杨便扭身看了过来,说看不出什么啊?我说是啊,这已经变了心里的伤痕了啊。接着我就告诉她我受伤的经过,说我下乡时上山砍柴……杨明明知道是着了我的道儿,但她还是被我的故事感动得红了眼睛。 在这废弃了的水沟旁我们坐了三个多小时,也有短暂的沉默,沉默的时候我就折下根树枝在地上划一条细细的沟,将这沟一直划到她的膝弯下。她说你干什么,我说这是一条河,我的感情就顺着这河流啊流的流过来了。我想我是勾起了杨的童心了,她竟然将她柔不见骨的手掌在泥巴地上左抚右抹地说:拦住了,拦住了,你过不来了。而我却在她的手抚到我的膝下时,我握住了她的手。有片刻的沉寂,我扫过她的面容时,她的脸微微地泛起了红。接着她就将手往后扯,然后另一只手也过来帮忙……最后她急了她说你没有权利。 杨将她的手伸过来给我看,我看见她右手小手指的指根处呈青色,约有一个豆粒大。我们谁也没有再说,不过我当时的确以为那是蚊子的成绩。 我从树丛间看着天,天上稀稀的布着些积云,一团团的由大到小的排列着。然后我低下头来,发现杨也跟着我在看天,我笑笑,杨也跟着一笑。我勇敢地说:新的生命就诞生在男人和女人那会心的一笑中!杨不答理我,只是别过头去。杨已渐就习惯我这张不饶人的嘴了。 下午我们到了琴的男友的“家”,这“家”正在做家具,木匠回家准备收晚稻去了。琴说你们在这里休息一下并嘱我们说这门千万别关严了,关严了从里面打不开,必须从外面才能开开。 我和杨没有吃饭。我说我出去买几个月饼来。我买回月饼后就去倒开水,杨当时是坐在床上。就在我倒开水的那一瞬间,门“呯邦”一声自己关上了。这就意味着琴的男友不下班我们就走不出去。而此时才一点钟。 我歪着头斜杨一眼,我说我绝对没有叫风来帮忙,我和风没有任何关系!然后我就拿个月饼给杨,杨说不要。我自己就端着杯水坐到了房门处,我想我得给杨一种安全感。我咬了一口月饼,不好吃。咬着牙将月饼吃了一半,实在吃不下了,就将月饼放回原处。 在杨决定和我拜拜时我一直困惑于杨的一些行为。因为杨就在我放下这吃了一半的月饼后,她却拿着我吃剩的月饼吃了起来,她说别浪费了。我仔细地看着她轻轻地从我未咬动的地方吃起。虽然吃到那无疑沾有我唾沫处时稍稍作了点停顿,但她终于将整个月饼咽下去了。然后她喝口水,嗽了嗽口,脖子一仰咽了下去。 她仰卧在床上。我们彼此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些闲话,而我的眼睛一刻也未离开过她那隆起的乳峰。快三十岁的男人了,我从未如此看过一个仰卧的女人,而且是一个如此美丽的女人!我知道倘若我与她没戏,那么我的一生不可能再有如此艳遇,造物不会总是对我如此仁慈。我的心绪忽然就有了些不安。我知道这很危险,我也想起了老师的警告:别太快进入角色。但是她的美丽让我的所有的智慧都显得有些小儿科。我忘了若即若离的恋爱的法则。而我的心态大约也就是从这一刻起悄悄地变化了。 现在想起就觉得平静了许多,因为所有的不幸其实就都潜伏在自己生命的核心,只是因为机遇因为你自身的能力,这些不幸还不曾来噬咬你的灵魂,你就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我现在知道就是在那一刻一切都开始悄悄地改变了。 杨说她有一个愿望,要争取加入一个组织。 我承认在这一刻杨的那让我神魂颠倒的乳峰再也凝聚不住我的所有注意力了。我和杨开始了认真的争辩。我把双方的所有的争端归纳起来,大约就是如下的对话: 你为什么要加入那个组织哩?那已经是一条污浊的河流了,你将被污染得失去原来的颜色。 正是因为那是一条污浊的河流了,我才要让自己成为一滴纯净的水加入进去,慢慢地清洁这条河流。 但是你不过是一滴纯净的水,而那却是一条污浊的河流。 倘若是千千万万滴纯净的水加入这条河流,这条河流不就会变得洁净了吗? 如果是千千万万滴纯净的水,那么他们就不会掺和到这条污浊的河流里来,他们自己就会形成一条纯净的没有污浊的河流。 往事已矣,我的记忆也不是十分地清晰了,原想翻开日记照抄。但如此一来故事就显得绵长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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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请斑竹删去断简残篇,其内容已删除而重发了下文。 断简残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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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这个世界就不是一个完美的世界,因而也就不存在完美的人,完美主义者却十分执着,因而也注定了只有痛苦。 ※※※※※※ 曾经沧海,欲览群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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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意犹未尽的感觉 很有味道的爱情故事,后来呢? ※※※※※※ 芳香怡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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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要是发在主贴的位置就好了 如果发了自己不满意的贴,就重新点发贴,发成主贴,各位版主看到会主动将发错的贴删除。 旧。。大哥,呵呵,不知怎么叫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偶有个新大哥,就叫山河大哥吧,不知你文学沙龙的朋友们在一起都讨论些什么?感觉很有意思,可惜偶参与不了,有空能听旧哥说说也行。不会保守吧? ※※※※※※ http://211003.xilubbs.com 中年随缘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