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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12月31日 星期三 晴
这些天一直在读一本哲学书。 我想我如此健忘并不是因为自己沉入到哲学中去了，不，我其实不懂哲学，我不过是喜爱哲学罢了。就象我在宁静的夏夜里喜爱那一天浩瀚的星辰，而我对它们的一切却是一无所知。 前天一个朋友来电话，问我最近在干什么？我说还是老样子，读书不为稻梁谋不为黄金屋不为颜如玉，所以也就大抵还轻松。于是他就忽然问我一个问题，说哲学到底揽括了哪些东西？我便语塞，经奋力思索后答道，我一时说不很清，不过肯定包括逻辑学、形而上学和伦理学吧，也许还有，容我想想。想了一会未有所获，我便反问朋友问这做什么。他便笑，说他是有意来考我的。我要朋友帮我说全，他却说过年了等我们见了面再说，然后就挂了电话。 他挂了我也挂了，我挂了电话后感觉我脸上还挂着点什么，我知道那是羞愧。说真的我可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虽然从二十多岁起就收罗哲学方面的书来读，却一直忘了自己的根原来是飘着的，一点也不沉实。这大抵是业余选手与专业选手的差别吧。这时候自然就想起了两个学哲学的网友，我想对于这样的问题她们不会象我似的难堪的。 很多年前，我喜欢与朋友在一起玩名词解释，就是突然问对方一个词然后要对方说出这词是什么意思。比如说：红旗一词，就要对方答出来是什么意思，我记得当时这种玩法难倒了不少专门学中文的朋友。后来不玩了是认为这到底是孩子的游戏，因为人生原本是由无数的无解构成的。就算是辞典里写得明明白白的东西过了些时候也将被证明是荒谬。 原先写过点东西，大意是说人的命运应由自己来掌握，因为最了解自己的就是自我这一个体，他最适合做什么也自应当由他自己来抉择。倘若自己的选择错了，那么一个不熟悉自己的他人为自己所作的选择将会更加 比如说我们走在路上，我是说生命之途。我们选择了一个目标，我们在往前走，但是有人以一种不可抗拒的力要我们往回走。碰到这种事我们的内心立刻就失去了平衡，因为就人的秉性而言人更愿意自己决定自己的行为。一旦这种个人意志被一种更强的力扭曲了，愤怒就随之而来，然而这只是心理上的一种情绪的表现，它不是理性的，因为对于我们未曾经历的事情我们就无法肯定我们的前面是否悬崖？ 既然人生因了许多不确定的因素而无解，那么忏悔这事儿也就不是很有意义的了。我的这种说法自不包括卢梭与奥古斯汀的忏悔，严格地说他们的所作的忏悔不过是为他们的经历——其实更是为了人类——的一切燃起了一盏理性的灯。他们忏悔的时候他们的灵魂与上帝是比肩而立的（至少他们努力与上帝比肩而立）。他们剖析自己痛苦的历程却并不是为了证明假如我还有一次机会……，而是为了坦露出当时被自己尽力遮掩的灵魂里的肮脏。他们在忏悔中诉说自己在面临所有苦难时的痛苦情绪，然后让人们从他们的情感的历程中得出距上帝最近的是一颗痛苦的灵魂。解释这点可以参考雨果说过的一句话：只有一种深刻地痛苦才能扩张人的灵魂！ （忽然想起网络上不少自以为成功了的人们，他们对于别人痛苦的那种麻木而蔑视，我祝他们的帆永远顺风。）！ 快乐与痛苦都是一种情绪，他们分别产生于善行与恶行。如果这是确定的那么这世界上能够快乐者将不会太多。因为快乐将只会属于少数灵魂高尚的善者——即使他们生活在贫困之中。 我不是善者。所以我距快乐有一段距离。那就说快活吧，快活是肉欲的而非精神的。但是我也不是十分的快活。虽然我仍旧以一种愉快的心情来回忆过往的时间给了我怎样的快活。 过年探望母亲回来后，就忽然发现右胸有刺痛，隐隐的淡淡的。我想不会是肋骨炎吧，其他的病是不会有的，因为我隔年做次身体大检查。就等了几天没有管它，但隐痛并未消失，于是去医院，医生问了我的状况后说九成是颈椎间盘突出，一查果然。医生说是早期没关系，但我却颇受其害了，年末有网友邀我去玩也是因了这病的原因而未成行。 就想起叔本华的话了：人总是因为自己身上一点很小的痛苦而惴惴不安，比如刀划破了手指比如看倩女而把头撞在电杆上并且撞出一个大包。这种疼痛将使自己忘却其他器官都是十分的健康是一件如何值得庆幸的事情。但是我更喜欢犹太人说的话：人会因为一个烦恼而不安，当有了很多烦恼时，他就不知道到底要为什么不安才好所以就干脆不理烦恼了。 我有理由相信上帝给我一个大体健康的身体是因为我是一个勤劳的思考者。但是我可不敢与上帝说我的荒唐念头，比如我就想来一番网恋并藉此证明女人的美丽与她拥有的麻烦是否成正比，我之所以终止了如此荒唐的行为是因为上帝在一旁冷冷的嘲弄我：其一，这个结论别人早就得出了，如果我再如此行事只能说明我是新时代的掩耳盗铃者；其二，倩女的每一个秋波都闪着黄灿灿的光，只是在富人的腰囊间来回穿梭；而我刚刚拉开与贫下中农的距离，全部的银两经不住倩女半个秋波的闪回我就又得赤条条地回到贫下中农堆里去。 畏惧贫穷！这个世界上唯有贫穷是可以不劳而获的。虽然那些吃皇粮的御用文人至今没有说明白，为什么当初国人竟会因为拥有贫穷而骄傲？ 因为畏惧贫穷，就在前几年还另外承担了一些工作，属于承包性质的，亏了要赔赚了就与公家分成。结果人累得脱了层皮（不知这颈椎病是否就是这样累出来的？），年收入也未超过三万。每每累得“脱皮”之际，就会想起一个同学的懊悔话：只要得个处级，五年内包得百万！（同学后来虽然还是混到了处级，但过了那个店了）。我当年怎么就会聪明得要拒绝当官哩？这来钱多容易啊！至于这样累吗！至于跑到香港去当那黑市劳工吗！哈，也是过了这个店了。劳累命是注定了的。 这个世界本来没有错，错的永远是人。 悄悄在关在书房里写一些注定了不能发表的东西，而且执著！不知是我有错还是这世界有错？好在我现在明白了，错的永远是人而不是世界。然而即使是错了的事业也仍然进展缓慢，颈后的酸胀总是让人烦心，不敢长期勾着头码字，只想找点别的什么活干；年前就清理阳台并且在阳台上搭一隔层，上窜下跳呯呯邦邦忙了一上午，人却是很轻爽了－－由此可知我的忙碌命了。 但是真正让我快意的是我那将要“支援中央”的头顶，因为用了“101”生发剂的原因，竟密密的生出很多短发来，那种浓密的程度竟然连梳子要分路都分不成了。前几日为了让自己也“美”一回，就染了发，镜中一窥时竟然就很有些德色了。哈，至少暂时可以不以老朽相称了罢！ 一时感怀，聊博余兴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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