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哨兵的另一只眼 山顶上那个简易的岗亭就是某部驻军的哨所。二十二岁的木瓜,背着"半自动"步枪,扎着子弹袋,说不上精神抖擞,只是一身草绿色的军装,血红的领章帽徽,到也有些兵的威严。 傍晚时分,霞光映红了半边天,忙碌的鸟儿归巢去了;树木的葱绿也开始暗淡起来,山谷变的空旷寂静。 巡视了防务对象之后,木瓜停下忙碌的双脚准备歇息片刻,于是放下枪械,解下子弹袋,就着山风进入了无限遐想的地带:自打走出新兵连,一下跌进这闷葫芦罐似的山谷里,算起来有两个年头了。排里都是清一色的光棍汉,南腔北调的口音,粗俗的农民气息,阻挡了木瓜和他们的交往,学生的气派到让木瓜高傲的有些孤独。不自量的读书,不自量的不合群,始终压抑着那颗奔腾的心。只是偶尔看到老兵同志们与当地女青年的嘻笑,才多少给木瓜带来些快乐。平时的闲聊中,老兵们爱谈女人这个,那个的,木瓜耳濡目染渐渐的由好奇过渡到了精神的渴望。 想看到人,想与人说话,一颗憋闷的心,久久回荡如此的愿望,可这满山遍野哪里有人的踪影呢?青的山,依然碧绿;黄色的沙石,依然被微风吹的沙沙作响。看来木瓜的思绪只能服从现实了,站岗放哨履行一个军人的职责吧。 夕阳的余晖被阵阵微风驱散,山谷将要沉睡。 "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 忽然,歌声由远及近传到耳鼓,那边的山道上正走来一位赶驴的姑娘。唱着歌,轰着驴,像是回家去吃饭的模样。空旷的山谷,回荡着姑娘的歌声,没有伴奏却也嘹亮悦耳。噢,忘了,今天有筑路的民工山上铺路,这姑娘可能就是那铺路的民工。木瓜装束起来,侧着耳,瞪着眼,看着、听着。悦耳的歌声,轻盈的步履,给木瓜带来了青年人的活力。视线焦距在山坡上,只见那姑娘饱满的精神哼着歌,饱满的精神轰着驴。空旷的山谷里,寂静的哨位前能看到女人也很新鲜。借着天空的亮度木瓜看到:一张黝黑暗红的脸膛,五短的身量,带着年轻人的笑,象仙女似的飘然在荒野之中,这是一位十八九岁的女青年。久违人间烟火的木瓜不错眼珠的看着,聚精会神的听着。时候不大,毛驴的一对大耳朵晃晃悠悠的过去了,其后,手拿树枝的那个姑娘,望着驻军的哨位停了下来。 "喂,同志!"悦耳的女人声把木瓜从岗亭里唤了出来。 "老乡,有啥事?木瓜迅速出现在姑娘面前问道。 "同志,几点了?"姑娘泛着笑容问木瓜。 木瓜右手从枪背带处下放来,捋起左臂露出了银光闪闪的"双铃"牌手表来,看着时针回答道:"六点半了" 木瓜的回答到让姑娘有了几分兴趣,红晕的嘴唇一张一合的问道:"听口音,你象是北京人"。 "我是北京市的"木瓜说着,脸上泛起了得意的光泽。 "北京市多好呀,小时我去过天安门广场,那可大了!"姑娘的话语带着几分稚气,比那歌声还动人悦耳。望着姑娘微笑的面容,听着她不停的问这问那,木瓜竟忘了自己在站岗放哨,随着姑娘的思想心潮起伏着。 "你的歌唱的不错吗。" "瞎唱,你爱听吗?" "爱听!" "等有机会唱给你听" 姑娘的爽快到让木瓜有了一个感受:朴实的山区女子同样也那么楚楚动人的可爱。 时间一分分过去了,天渐渐的要黑下来,暮色让木瓜辨不清姑娘远去的背影。刚才那一幕不能不让木瓜有所联想,这是一次全新的感受,从来还没有过和异性青年面对面交谈经历的木瓜,上学那阵,男女生界限分明的很,要是有一对窃窃私语的男女在一起,无情的风暴会排山倒海似的打来,"臭流氓"的美称会让你无地自容。也就是刚刚走出校门的木瓜,还带着学生时代的惊慌,只是青春的一种驱动,又让他抓住了一个机遇,听姑娘唱歌,与姑娘攀谈,幸福的喜悦让木瓜有了自豪的感受。山谷不在寂寞,人也精神了许多。 这几天几乎傍晚的时候都要看到那位赶驴的姑娘从哨前经过,时间久了,才知道姑娘叫杏子;相熟了,木瓜才渐渐放下了腼腆的架子,有意无意中总有一种想见杏子的渴望。 情窦初开 十几平方米的小屋弥漫着烟草云雾,七八个战士围拢在一起听着大黑哥滔滔不绝的讲着有关女人的故事:什么俊俏的脸蛋,纤细的腰肢,园鼓的屁股啦,弄的大家心潮起伏的跟着大笑不已。排里大黑哥岁数最大,入伍年头最长,擅聊侃的性格,常常身边多聚了几个爱听故事的小傻瓜们,凡能沾上女人边的事,他都能恰到好处的形容一番,人们尊重他,不是看在他老兵的面子上,更多的是想从他那里得到一种渴望的满足。 木瓜放下手中的"毛选",看着大黑哥眉飞色舞的神态,听着那些未曾听说过的故事,一种青春的搏击力,助他要大胆的尝试一下拥有女友的快乐来。脸蛋、细腰、屁股这些幻觉的物像,怎么能变成现实呢?思索让他来了灵感,对了,铺路工地上那个见过几回面的杏子不是对自己有好感吗?那天她说过有机会唱歌给我听吗?想到这里的木瓜,悄悄的退出了人群,顶着火辣辣的日头,爬到山梁那去看望杏子。 阳光的辐射下,那个熟悉的身影晃动着,她不就是杏子吗?踩着磕磕绊绊的碎石,一声"你好!"让姑娘扬起了那张笑脸。杏子赶忙抹去额头上的细汗,直起腰和木瓜打着招呼:"你来了!" "到工地看看,这路修的蛮快的啊!"姑娘知道木瓜是来看她的;木瓜更是牵挂着杏子才来到这荒山野岭里。 "来,这来!那儿太晒啊!"杏子放下工具,边走边说来到大青石下。 "怎么,这工地上就你一人?而且还是……?"木瓜踩着碎石边走边问着。 "收麦子吗,工程也快完了,队长让我看着工地" "哦" 青黑的大青石,足有四五丈高,在它背阴处木瓜杏子开始了攀谈。 近距离的聊天,木瓜才知道杏子的家在山脚下的那个村,为父母分忧她十四岁就辍学务农了;一双长满老茧的手,割过麦子,推过车,铺过路……杏子的经历让木瓜惊奇不已,才十八岁的姑娘就受到了如此强度的体力磨练,身为男人的木瓜在杏子面深感自愧不如,自此敬佩之心增长了七分。木瓜陷入了沉思,自责着自己当初和杏子相识的动机是那么的无聊,又是那么的自私。 "嘿!嘿!怎么不说话啦?想什么呢?"说着杏子将一块小石头扔到木瓜跟前。 打个激灵的木瓜,被投来的石头惊醒"我……我……没想什么"木瓜的支支吾吾,只是不好意思说出口,反正心里有数,一时也说不清。 "我说了半天自己,该你说了"杏子的提醒,让木瓜进入了角色。 于是木瓜把自己如何上学,如何当兵入伍统统说了一遍,杏子聚精会神的听着,看的出来那一眨一眨的眼神好像还记着什么。 日头偏西,过了晌午,骄阳带来了滚滚的热浪,大青石旁的那对男女似乎忘却了热的蒸腾,彼此的谈吐,彼此的交心,不同的处所,不同经历的他俩,正撩开迷雾向一起走来。男的批判自我庸俗思想之后,重新估价了女的;而那女的在品味了男的话语中得到了精神的支撑。 "好汉一身毛,好女一身膘……"大黑哥又在宣讲它的得道经验了。今天不知怎么了木瓜听到这些,像是闻到了熏人的臭屁似的,恶心得要吐。这个无聊的大哥呀,你的女人经念的也有些歪歪了吧。过去在你的熏陶下,我有了追求女子的渴望;今天只是把你那个寻欢作乐的包袱放下,才真的看到了我和你的不同来:找女人不能图一时之欢,更长的路需要男女共同的呵护和关爱。此时的木瓜思想意思似乎升华了,杏子的影子时刻在眼前晃动,农民的女儿,一双勤劳的手正为那美好的日子忙碌着;那张好看的脸蛋慈祥的呵护着儿女;那纤细的腰肢承载着体魄辛勤的为小巢经营着。朦胧中木瓜看到自己的爱人,正从遥远的山谷里走来。 绵绵有情 夏日的山区,树木是碧绿的;泉水是清凉的;泥土的气息让你感受到了自然的美。各色的野草,顶着红的、黄的、蓝的花蕊,耀眼的让人赏心悦目。站在哨位上的木瓜借着阳光的沐浴抖擞着精神也和野草、山花那样茁壮成长。 这天吃完中饭的木瓜,悄悄溜到山顶,老地方-大青石旁。山风微拂着,小草摇曳着纤细的腰肢;大青石泛出的凉气引诱着人们的一颗爱心。木瓜按着约定在这里等着杏子。 哗啦啦几粒石子落在脚下,迅速站起的木瓜看到一只松鼠正惊慌的逃窜,小东西也来凑热闹,虚惊演了一场小插曲,木瓜无心思考这些。只是杏子那句"中午山顶上见"的话不停的回荡在耳鼓,都到了中午了,杏子哪儿去了呢?还没来的及细思究竟。 嗖,一块小石子带着旋风落在脚下,这回看清了不是小松鼠而是她-杏子投掷的,不好,杏子早来了!木瓜悄悄摸到大青石背后,侧着身张望着,正要投第二块石头的杏子,一抬头,不见了木瓜的踪影,张望着看着四周,猛然四目对射到一起。 "该死的,还以为你走了呢"说着杏子擂鼓似的用拳头捶着木瓜。 "这不来了吗?"木瓜躲闪着捶击的拳头回答着。 "人家等你好半天喽!你可倒好不拿人家当回事!"杏子装成生气的样子,鼓着嘴巴瞪着眼睛,那样子让木瓜笑了起来。 "笑什么?笑!" "笑你的样子好看呗!" "呸!竟拿人家开心!" "不,杏子,我说的是实话,我最喜欢鼓嘴瞪眼的那个样子。" "真的!那以后我天天让你看。" "好呀,我等着呢。" 俩人逗着,闹着,在大青石旁,就着阵阵山风享受着美好时光。同一个时空,等距离交流心境,木瓜渐渐的在心里种下了杏子这颗种子。杏子的鼓嘴,瞪眼也正是反向的对木瓜有了好感,那句"真的,那以后天天让你看"的话,平淡带着姑娘的真情。杏子呢,和木瓜最初的认识也是一种好玩好奇的心理,到后来竟喜欢上了这个城里来的兵旦子。姑娘的心经过木瓜的洗涤,她愿意种下这颗小草,愿意精心的施肥。浇水,不让它枯黄。 时间过的真快,又到了上哨的时刻了,杏子拦着不让木瓜走,目光里透着难舍难分的神色。 "见面的机会多着呢,我会想你的" "好吧,放哨那是你的工作我不拉你后退" …………………… 带着姑娘那颗温馨,木瓜站在哨位上,一种自豪的心情支撑着他兢兢业业的工作着。刹那间,山谷不在寂寞了:野草、山花烂漫;溪水潺潺流动,旷野狗吠声声,树上喳喳鸟叫,好一个喧闹的世界呀! 锦上添花 北风嗖嗖,天寒地冻,葱绿的山色一片枯黄,地面被冻的裂了一道道大口子,完全是一付凄凉的画面:鸟儿逃走了;劳作的人儿全都蜷缩在屋里无精打采的挨着冬天。 和杏子约好幽会的地点是她老爷家,那儿还偏僻些,省着让别人看到滥发议论。 四五间房舍的小院坐落在村边,那就是杏子老爷家。 找个借口的木瓜,借着公差之便偷偷摸摸溜进那个院落,一张笑脸把木瓜迎进屋里。 "冷吧?"杏子说着连忙把火盆推到木瓜跟前。 "不冷"木瓜口里逞着强。 "还说不冷呢,嘴都冻紫了!快到炕里坐!"说着杏子来扒木瓜的鞋。 木瓜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坐到炕里,让人看到多不好" "傻冒,谁来看你呀,大冬天的没人串门"杏子说着就势把木瓜搡到炕里,用一床棉絮盖上他的双脚。 因为做到热炕头上,因为那床焐脚的棉絮,木瓜身上渐渐的恢复了热度,有了精神的眼神才注意到今天的杏子格外的漂亮:素花的棉袄罩在身上,朴实大方;透红的脸膛嵌着两颗明亮的眸子;朱红的唇色自然美丽,这就是木瓜爱慕的人儿。 "看我干吗?不认识?"说着杏子也上了炕,用她那十指春葱捂住了木瓜的双眼。 木瓜象拨浪鼓似的摇晃着脑袋说:"好看,人家还不看?" 杏子的面容有些红晕,透着激情的双眼一眨一眨的,仅数秒钟的发呆,猛然松开了双手说:"那你就看呗!" 说完杏子挪蹭了一下身子,一眨眼和木瓜贴身坐在一起了。"注意保持距离!"木瓜还未曾开放的心理像个小道士警告着杏子。 "我偏不,看你怎样?"杏子又往木瓜跟前蹭了一下。 一下美妙的时刻降临了,两个处男处女隔着棉衣感到了对方肉体的柔软,一股异性的气息是那么的另人陶醉神往,大胆的突破正一步步走来。 寒冷夹着狂风,打的窗棂阵阵作响;玻璃面上万朵冰花盛开的让人感不到春的气息,只有他俩靠紧的身躯才能显象出春的昂然来。 杏子和木瓜偎依在一起紧靠着头,无言的瞬间,静的能听到心脏的起博声。这是不是天下有情人热恋的场景呢?来不及思索的他俩也只能做了再说。 忽然杏子用头撞了一下木瓜问道:"木瓜哥,你爱我吗?" 心都要蹦出来的木瓜,在感受到杏子心灵呼唤的同时又尝到了她那玉体的温暖,发自内心的喜欢还用问吗?只是礼貌意识的提醒还是说吧"当然爱了!" "哪儿爱呢?" 木瓜指指心口说:"心里呗" "我不信!"说着杏子用她那修长的十指慢慢摸到木瓜心脏部位。感受异性那绵软的手带来的热度,木瓜的心跳的越发的快了起来。 "是不是心里爱你" 杏子不答,眯着双眼,心里有数的她完全陶醉在幸福之中。猛然间木瓜照着那张微红的面颊亲了一下。 "讨厌!坏小子!"杏子嘴上这么说可并没躲闪木瓜的亲吻。激情的热流透过肌肤的连接,才感到了异性的甜蜜来。有了第一次的大胆之后,还有什么羞涩的顾及呢?两张嘴巴不停的亲吻着对方,刹那间,一种全新的感受通过嘴唇传遍全身,就这样,一对青年男女沉浸在爱河之中。 三个小时过去了,他们的亲吻,他们的拥抱一时很难平静下来的激情,突然被上哨这个客观分离了,踏上归途的木瓜,模糊的视线之内还能看见杏子那挥动的双手。 时空阻隔 第二年的夏季,还是那块大青石旁,木瓜擦去杏子那满是泪水的脸膛,此刻也被她的哭泣激动着心。 "什么时候走?"杏子扬起泪痕的脸问着木瓜。 "可能就这几天吧" "能不能不去呢?" 杏子的问话,木瓜也考虑过,只是一身军装的限制,他不敢不服从组织的决定,木瓜告诉杏子"这样不行,不成了逃兵了吗?" 部队战略大转移,木瓜所在连队也要从山里拉出去,具体上哪儿,谁也不知道。领导让战士们做好思想准备,当木瓜知道这个消息时,冷静的什么都不怕,只是心爱的人儿有些放不下,这一走不知道何时才能相见,一时五味翻肠,让他大胆的冒着受处分的风险来和杏子告别。于是,他俩来到山上那块大青石旁。 "听说要打仗,你们不会去前线吧?"杏子焦虑的望着木瓜,想从他那儿得到是或否的结论,可怜的木瓜呀,只是一个小小的兵卒子,他不会知道那么多,把部队要走的消息传出去,这已经犯了军规了,"我也不知道" "你不是不知道,你是不敢说"杏子哭着,用拳头不停的捶着木瓜。 "亲爱的,你打吧,这样我会好受些。"说着木瓜眼圈有些泛红,只是军人的肚量没让他落下泪来。 过了好一会,杏子擦干了泪水,收起了拳头,从衣袋里拿出一块随手用的手帕,塞给木瓜"去吧,好男儿志在四方,你是军人,不能为你送行了,这个就是我们相爱的见证",说完杏子哭着离开了木瓜。 接过那块浸有异性汗渍的手帕,知道杏子的心意都在其中,好汉远行,心爱的女人情深四海,不能阻拦,不能大张旗鼓的送行。木瓜懂得杏子的心,带着这块小小的手帕,就是带上了杏子的心,即使走到天涯海角,这一方小手帕同样能张显出杏子的真情来。 匆忙的幽会,在非常时期匆忙结束。杏子挥泪而去,木瓜随着部队开往老山前线,残酷的战争场面,木瓜和战友们一道冲锋陷阵,来不及思想自己,来不及思想杏子,不能和外界通信的纪律让木瓜和杏子失去了联系。就这样,木瓜参加了中越自卫反击战。 一年后,木瓜所在的部队驻扎在云南某地,和平环境的舒适给人们创造了遐想的空间,此时的木瓜又想起了心爱之人杏子来,她,现在还好吗?这么长时间不在一起了,她在干什么呢?昔日他们在一起的故事,一幕幕浮现在脑海中,想杏子的心跳跃着,如今驱散了战争风云,部队也去除了保密色彩,于是木瓜拿起了笔给心爱的人儿写起信来…… 疏离远去 经历了年轻时的浪漫,人已到了"庭中观月"的岁数。阵阵秋风吹拂着大地,黄橙橙的果实带着扑鼻的芳香;溪水潺潺远远流去。 八十年代初,木瓜解甲归田了。和杏子都三年没有联系了,不知什么原因,那发出去的信如泥牛如海永无消息,工作不得闲,让木瓜没有时间故地重游。又是几年过去了,时空的变幻,让木瓜和杏子渐渐的从意识里疏远了,曾经热恋过的人,似乎在流失的岁月中遗失了。 又是二十几年过去了,当儿子长大成人的时候,木瓜那忙碌的精神才有了几分松弛。 这些天来,常有一个影子在木瓜眼前晃来晃去,那张笑脸,那温柔的话语,把木瓜从老婆怀中提出。"还认识我吗?木瓜哥!"木瓜怎能忘呢,杏子的眼神,杏子的微笑都是爱过的呀! "木瓜哥,这些年你怎么不来看我呢?让我好痛苦呀!"说着那双眼淌下泪来。 "杏子,我跟你说,给你写过信,怎么没回音呢?" "我不信!你走了二十几年了,我等你的心都要碎了!"说着杏子哭出声来,还是那棵小拳头擂鼓似的捶着木瓜。 木瓜没有躲闪,尽量让她捶着,背捶红了,肉开始一块块往下落,到最后,木瓜成了骷髅,还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他是在等待着杏子的惩罚……杏子吃惊了,放开拳头离去了。 远去的杏子,永远不会属于木瓜了,如今她可能在天涯海角,怎能忘记呢?年轻时的那场爱恋,那块大青石,那些热吻留下的印痕还深深的保存脑海里。 不要以为,人到了中年了,成熟的对什么都无所谓,正是成熟的理智梳理着年轻时的幼稚,那些场景,那些欢笑声,那些芳香的气息,将化做现实中老婆的具体形象,爱老婆的同时实际上加载了对恋过人的思念来。 人吗,就是这么怪,交流吗,必须是经常的,要是彼此天涯海角能融合得心心相印该多好呀!特殊的空间打断了彼此的联络,疏离只能是形体的,真的精神永存。不管那时是谁的过错,木瓜还是要向杏子问声好,祝你幸福,愿你快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