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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病了》 从女儿额头滚烫的那一刻起,我就神经错乱了。 从那一刻起,医生就成了我眼中的上帝,我虔诚地询问,恭敬地聆听,唯唯喏喏地记下他的每一个词语,然后,怀着膜拜的心情去一一实践。 从那一刻起,我心甘情愿地做了女儿的奴仆,往日的威严、规矩、家训统统抛弃,她的每一个表情都是我心空的晴雨表,她的每一声呻吟,都是可以击溃我的霹雳。通宵不眠,水米不进,怀抱着女儿,我就拥有了整个世界;怀抱着女儿,整个世界都可以放弃了。 从那一刻起,我就成了家人的暴君。我会不假思索地打翻先生递过来的牛奶,我暴怒于他竟能在这时轻言细语地给我分析女儿感冒的原因、症状、用药及预防!我不需要道理和说教,我要的只是女儿的额头不再滚烫,只是女儿不再软软地要我抱着,我要听她骄傲的肆无忌惮地歌唱,我要欣赏她笨拙地舞蹈搅起一室笑声。我粗鲁地呵斥着妈妈的忙碌,我暴怒于妈妈竟有心情来收拾凌乱的房间,我不需要物品摆放有序,不需要地板纤尘不染!我已经习惯了和女儿在地板上的游戏,已经习惯了随处可见的童话,伸手可及的玩具,那种凌乱是一种生动和和温馨。而现在,屏幕上漆黑一片,没有了猫和老鼠打斗的热闹;房间里寂静无声,不见了女儿快乐的身影。我的暴怒和女儿的呻吟席卷了全家的幸福。 在历经一周的痛苦后,女儿终于康复,当她几天来第一次从我的怀抱挣脱,开始在房间里蹒跚地追逐玩具时,我忽然感到自己气若游丝,颓然地坐在了地板上。这时,身后传来妈妈的声音“宝宝好了,我的女儿可给折磨坏了。”回头,看见了妈妈脸颊上的点点泪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