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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莲是我的死党,其实老莲并不老,是她女儿给她的称呼,我也跟着这么叫了。 说起老莲,辛酸的泪一大把,这个苦命的女人,挨累的命儿。早在八十年代末就同丈夫一起在前俄罗斯做生意,红火。那时有大把的中国人在那儿忽悠老俄,一些国人的狡诈行为把老俄惹恼了不买帐了,生意便越来难做了,老莲的丈夫提前回国,老莲继续在那里营生,当她回国时家已被邻居二姐鸠占鹊巢。老莲是谁呀?人标志、漂亮大个儿,模样不比俄罗斯年轻的娘们差,又善良能干,怎能再与这样的"狼"共舞!便带着年幼的女儿来到大庆谋生。 我当时在大庆和俄罗斯做花卉贸易,她在附近开家电话亭,我们相距不远,我经常跑那里打电话。第一次与其真正交往是一次见她用的煤气管很陈旧,看着危险,我便把自家的拿来给她用,从此一来二往便熟悉了。 老莲当年的口头语是"没事的"。她做任何事都是风风火火。一次我们在一起收拾花,她拖拉着一大把花装箱,有一大束掉在地上被她踩在脚下,我提醒她,她眼皮儿都不撩潇洒出一句"没事的!"我打心里笑,这么鲜嫩的花被你蹂躏成这样还没事的呢!老莲能吃苦耐劳,那年也就30多岁,这样的一个女人家贪黑起早一夏一秋两个季节就用砖头在大庆一个散平房区垒起二十多间房子,这些房子落成后都被她一间一间的租赁出去。说真的我吃不了那个苦也看不了她吃的苦。一个女人推着三轮车,装满砖头再一块一块垒成墙,那大日头好毒,汗水和着泥水流过她丰满美丽的嘴唇。 出不了力,我只能为她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并差小伙计帮她垒房子。那时的我太幸福太安逸,整天诗书琴画没"正事"儿,看到她那么辛劳就劝她照顾好自己,而她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没事的。手流血了、脚砸伤了、衣服薄了、饭菜凉了、房子漏雨了等等她都是丢给我一句"没事的。"然后擦擦手揉揉脚爬上房抹抹泥再对我笑道:呵呵,没事的! 有个邻居单身男人经常帮她搬砖打杂接电扛煤气罐等,一个女人家出来谋生实在太难,也许是缘分吧,两个人在一起后,这男人稳坐炕头开始吃起房租,且大男子主义月;越来越浓,大冬天里老莲光着脚穿着线裤从那个男人的拳头下逃出,四十多里跑到我家,摸着她冰凉的脚我说你怎么这么傻?早就告诉你这个男人不适合你你不信!她苦笑着说没事的。当她把那些养活女儿养活父母还有自己的房子都丢给那个没有一点生存本事的强壮男人时,我说你怎么那么傻!她依旧苦笑着:没事的。她把房子留给那男人,那男人才不再纠缠她 。 她很想在大庆拥有自己的房子,能让老娘安心让女儿和自己有个家。这些年尝尽了人间的苦头而我又帮不上她什么,只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尽最大的可能帮衬她一些,不足挂齿。她经常说这些年最该感谢的人是我时,我常常为此而愧疚,我本来应该帮她更多,而却没有更多的能力。 老莲的故事太多,多得使人心酸、使人感动而又无从说起。 老莲是个好女人好得发傻。 老莲是个善良美丽的女人,面如菩萨。 她省吃俭用一步步艰难的往前走一分分辛苦的积攒着银子。拾菜叶包包子、荟菜。起早爬半夜的开着小店。逢年过节给朋友大箱小箱送去感谢。而这些礼物是她节省了几个月的口粮哦!赚着她强行塞给我女儿的压岁钱,望着地上那一箱箱她汗水和辛劳积攒下的礼物和她恳求的眼神,我无法推辞也不忍心回绝。每个人都有一种适合自己的方式来表达自己内心的一种情感。我不想让她对我存有太多的感激之情。 我一直梦想着通过自己的努力也能为老莲赚得一个老窝,这个梦还没有实现时老莲在上个月已经搬进一所楼房,是她和女儿努力的果实... ... 不管我们双方谁遇到困难,另一方都会鼎力相帮,倾囊相助。 她最大的愿望是下半生能与我共同做点什么生活得近一些,怎奈,老母亲病卧在床,不能自理,她时刻照料左右还要为银两劳作。 老莲饱尝了这个时代女人少有的苦拥有了属于自己的老窝时我歉意的跟她说没帮上她什么。她连声道:"没事的没事的,这辈子我最该感谢的人就是你!" 刚才上得网来,老莲差她女儿发给我一段文字。保存在这里吧: " 急退步,学柔软,随着方圆就长短。觉照纯,防危险,动中取静凭慧剑。 唯练性,胜心免,人前逞能我不敢。邪要除,怪要减,总要吃亏天无遣。 凭债主,瞪着眼,急速低头心放坦。凭他辱,任他贱。好像凉水喝几碗。 色不变,气不喘。心火下降慧光返。打骂完,帐勾点,本利全交蔗不短。 事已毕,心不烦,这是练性真效验。无明尽,罪苦满,回头不把别人管。 访明师,就学览,六门紧闭心灯点。舍皮囊,不顾脸,埋汰干净全不管。 身处物,不着染,酒色财气全不染。不说长,不说短,红尘世上一刀斩。 十二时,意不散,心与天同真性显。重积德,魔自软,功果圆满得自然。 时时自忏悔,事事皆慈悲。慈悯众生苦,时而也自悲。悲悲归一念, 自悲念亦归,不悲心难明,不悲意不恢,不忏必高傲,不悔有是非。 念念返观照,莫可着意随。方有真做假,自然始玄微。刻刻慈悲求,自性永不昧。 " 这也许就是她的为人之道吧。可我大都做不到,但--可以自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