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白行

文：白马非马

      今年暑假的旅游，绝对称得上一波三折了。起初，从工会传出相当确切的消息，说是要去九寨。正是我一直向往的地方，欣喜了大约两个月的时间，终于又得到消息，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四川某些地方至今余震不断）和气象原因（预期可能发生的山洪、泥石流），九寨无奈地淡出了我们的视野。于是，目的地定位在西北，也就是新疆、甘肃一线，西北，在我心目中有一种情愫，所以，这个改变让我更加兴奋莫名起来，因为行程中有莫高窟，一向喜欢历史的儿子也愈加兴高采烈，像小喇叭一样，把这个计划通报给了所有可能通报的人们。但就在机票都已经定妥，防晒油、墨镜、长袖纯棉衬衣等等都已经准备到位的情况下，乌鲁木齐居然发生了举世瞩目的事件，忐忑中，消息传来，学校工会取消了今年暑假旅游计划，工会领导非常聪明，把球踢到了学院，说是如果我们学院坚持，他们也会帮忙联系，但不承担责任。学院领导当然也不可能是傻瓜，四十多条生命的重负压在身上的滋味是相当不好受的，于是，与学校保持同步，取消旅游。

当我把这个消息带回家的时候，儿子并没有说什么，因为学习一般，总是遭到我的训斥，他在我面前不大敢于表示自己的想法。不过，我还是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了一种极度的失落。老妻在旁边说，不去也好，你们俩都不吃羊肉，去了，吃饭都成问题。唠叨了许多，我们俩也没人正式搭理她。好在第二天，我就又得到消息，新疆之行取消，但学院会自己重新组织旅游，目标暂定东北。当我把这个消息告诉给儿子的时候，他简直有些欣喜若狂了。

万事俱备，12日上午9点，朋友开着他的捷达车来到楼下，我们提上行李直奔机场，大部队则都在学校集合乘旅游公司大巴直接到机场，汇合后我才知道，这次我们又是一个大的团体，职工和家属合计42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在机场大厅聚在一处，俨然也形成了一道风景呢。

托运、安检，一切在有条不紊中进行，然后进入候机厅，到了那里才知道，这个从南京飞来经停的深航航班在南京就晚点起飞，我们必须多等候一个半小时了。好在天津机场新航站环境还不错，设施也完备，尤其是吸烟室的排风能力蛮强的，不像后来的长春站，长春站的吸烟室，只要进去，不必点烟就足以过瘾了。

这个航班是波音737-800型，仿佛是一种补偿，我和儿子第一次坐到了应急出口那一排座位，虽然并不靠窗，但空间在这狭小的飞机上却可以说是巨大，身高超过180的儿子也可以把腿伸开了，我们感觉非常的惬意。因为晚点，我们已经饿透了，空姐送来的份饭三下五除二就到了肚子里，连味道都没机会品一下，然后是连续喝了三杯咖啡，总算把胃口的抗议声暂时压了下去。好在航程并不长，但落地后，又搭乘旅游公司大巴感到长春市内，办手续入住汉庭快捷酒店，简单地休息几分钟，安置行李，我们俩就出门了，下午没有行程安排，体会了一次自由的滋味。

问了前台，说是出门右拐再右拐就可以到繁华区了，我们依言走去，发现确实有不少店铺，但是以汽车配件经销店居多，又走了有三站地，才到一个大的广场，仿佛叫做人民广场。这长春天晴的时候，气温也还是满高的，加之我和儿子都够肥硕，走到这里早已大汗淋漓。我本来最喜欢广场了，当年对母校所在地印象非常好的原因也正是因为广场多的缘故，美女多也不过是次要原因。可惜，此时已经饿到大有低血糖发作的征象了，只好先去找可口的食物，也再一次深刻理解了所谓"民以食为天"才是绝对的真理。所以，没有过马路，右转后，在那个广场对面继续前行，这个地方也满繁华，有很大的手机专营店，有整座楼的北京全聚德烤鸭店（可惜，我和儿子都不感兴趣，而且既然到了长春，总还是希望品尝一下当地小吃的），更多的是摆地摊算卦和推销壮阳药品的人们。

又转过一个街口，来到重庆路，这应该是附近最繁华的所在了，颇有些类似天津的和平路。专卖店、商场应有尽有，高档或劣质音响竞相发出高分贝的噪音，与纷乱的人流发出的各种方言的声音融合在一起形成喧嚣的市声。也许是我们打问的不到位，问了几个人，居然都说当地没有什么特色小吃，我们俩又都到了无法继续忍受的程度，便退而求其次，在重庆路后面的一条街道找到一家外观比较讲究的台湾风味快餐店，进去发现，这里并不开空调，所以，还是比较闷热的。顾不得许多，我迅速买了两份不同的米线，又要了一份茶树菇瘦肉汤，在一张临街的桌子旁就坐，酣畅淋漓也大汗淋漓地暂时填饱了肚子。

然后，我们又重新拐到重庆路，继续前行。路上并没有碰到自己人，儿子很感觉奇怪，因为地导介绍过，旅店附近的繁华区就是这重庆路。我却明白，肯定大家都钻进了店铺中，因为除了我们家是两条汉子出来的之外，其他家庭都带有女人，逛商场是女人永远乐此不疲的事情，只有我们俩，赶路一般从重庆路上一笑而过。其实，重庆路也就几百米长，继续前行就改了名字，而且，虽然还有许多店铺，却以玻璃为主了。不远，就到了汉庭所在的马路。回到房间，儿子忙着调电视，我则想起给老妻打个电话报平安。

但是，米线毕竟太容易消化了，所以，八点钟，我又拉着不愿离开电视的儿子，再次出去打食儿。先是朝上次相反的方向转了过去，居然碰到了一个相当够规模的参茸卖场，我带着儿子颇感兴趣地进内参观。里面的服务人员热情地进行介绍，哪样是养殖参，哪样是野山参，另外又介绍了鹿茸产品和蛤蟆油，我表示，游过长白山还会回到长春，那个时候再考虑购买，服务人员似乎相当惋惜，一再邀请我们回航的时候一定要再次光临。

溜达了这么一趟，胃口里的食物消化的也差不多了，于是，直奔重庆路。可惜，长春在某些方面颇与天津类似，比如，店铺关门早，人们日入而息以及城市环境脏乱等等都有得一拼。好不容易来到上一趟踩好点儿的那个小吃场所，里面或者不少店铺已经打烊，或者仍在经营的老板货品也不再齐全，人也无精打采的样子。只好退出，来到对面的粥铺，还好，仍有几样面食类可供选择，粥也有几样可以现做，于是我点了两碗粥和几样小吃，老板也在邻桌用餐，便聊了起来。我有目的地问起在当地购买人参、鹿茸类产品的注意事项，老板很诡异地笑了起来，在我一再追问下，老板告诉我，如果不懂行，还是不要买的好，真正的山参基本是买不到的，买到的通常只能是养殖参。红参更是用普通参经过蒸煮加工改变了颜色得到的，不加工还有一些药效，但成色不佳而已。这让我想起一个好朋友曾经告诉我，大连海参确实天下闻名，但天然海参却不是我们平民可以享受到的，即便有钱也一样。那些天价海参，其实也不过是成色较好的养殖海参而已。听了老板的话，我大感泄气，看来，原来计划好的消费计划只有流产了。

吃过了粥和其他小吃，抹抹嘴头，领着儿子返回汉庭。睡觉之前，我还要把第二天随身带的和放在行李箱中暂时不用的物品进行分类，这也成了后来每天临睡是必做的作业。这个时候，我才想起，每次出行若是带着老妻，自己确实是相当松心的，只是，那个时候没有感觉出来罢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