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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曾想把那些从祖母、外祖母那里听来的写成小说,可写了20来篇终于写不下了,,太繁杂,需要的历史材料又无从知晓,,无奈。刚看到O先生聊自己的身世,于是又勾起来了,,那就随便聊下吧。 祖母说,她过门的时候,我的高祖父也就是他的爷公公已经78岁了,可身体很好,她说本来在娘家觉得自己干活身手还是很麻利的(祖母现年73岁,不是小脚),可过门后78岁的高祖父竟然看不中她干活,祖母亲口说:那时他老人家还能用胳膊夹起7、80斤的大粪筐施肥呢。 其实,解放前家里生活还是不错的,爷爷也说过,他6、7岁的时候,他爷爷常常带他去当地的庙会玩,还给他买当时很惹人的小吃给他吃,可到了我爹的时候,可就受罪了。。 那时侯的家业都是那位老爷子混下的,之前家业是比较平庸的,,那老爷子是个大高个,说大概有185高,身体很好,而且生活节俭,说他吃饼连葱都舍不得吃,这样才混下的家业。后来大概是截止1945年济南解放前吧,家里总共有4、50亩地,雇过两个长工。可一解放家里就大不如前了,由于我家都是本分人,没有什么冤仇,而且听奶奶说,济南解放前,曾有很多看似买卖人的人一下就涌入济南城了,,其中有个“卖布”的,在我家还住了几天,,后来解放后才知道他竟然是地下党,也亏了他说了好话,我家才没被选上地主呢,只扣了个富农的帽子,可后来还是有好事的说要再给我家论论,,唉,那时的人几乎是疯了。。 即便如此,我曾祖父还是 要每天3、4点就要起来扫街,曾祖父不同于他父亲,他身材小,只有160左右,可是个有些文化的人,一度还做过老师,可他心眼小,我奶奶就常说她最看不起自己的这个公公了,,听说自己家要被斗,有一次他竟想自杀。不过以此,也可看出当时压力确实很大啊。 一直到我父亲年轻时,我父亲还是经常被人瞧不起的,他高高的个子,可学校里的篮球队从来没有他;他年轻时受了很多委屈。记得父亲讲过两件事。 1,有一次,他被爷爷打的很厉害。那时侯他还很小,老师让家里给做白衬衣,说要有什么活动,,家里很高兴以为父亲受到老师的看重了,,可谁知道,做好的新衬衣,竟然是给别的同学穿上去演讲了。。这事到现在算起来恐怕有45年历史了,可父亲每次说,我看到眼里总有红润的意思。他很不容易啊。 2,父亲从小很注意向别人学习,他学木匠、瓦匠、后来学电焊、气割甚至是车床,所有那时侯农村人能学的东西他几乎都是能手;他的木匠活和瓦匠活尤其让人羡慕,别人家盖房子遇到墙角、柱子的时候一定会请他去干,还许诺将来也会帮他盖房子,可到父亲盖房子了,竟然都装聋作哑了,,我还记得老屋,五间大瓦房,父亲说全是他一人垒的砖墙,小叔、两个姑姑、妈妈他们做的小工;后来我父亲被一个下乡指导工作的领导看中,要他去工厂工作,可村里的书记说什么也不同意,,至今他还记得那位领导的名字,说要能再见一面,一定请他去济南最好的酒店。 父亲记忆最痛的一件事情是,大概是改革开放前夕吧,他在大队的一个预制板厂工作,有一次他的师傅(也是很看重他的一个人),与别的领导打起了架,,他上前去权说,可他师傅随口说:“你个地主富农家的崽子,关你个屁事!”尽管后来他师傅说当时是为了不让他搀和,因为那些人会欺负他,可父亲心里还是酸的很。。 父亲干起活来不要命,至今如此,我看这全是幼时留下来的心理阴影。他说改革后,他在村办的一家电焊厂工作,有一次,到一个工厂里去焊锅炉,他竟然除了吃饭到锅炉外边来一连2天没休息,,同去给他打下手的两个人在外边都给热的要中暑了,,可他仍坚持把锅炉干好才出来,这就是他的精神。 后来,父亲的师傅做了村里工业经理,于是提拔他做了个小厂的厂长,当时白手起家,如今在济南乃至山东的这个行业里算的上第一。父亲现在还记得当时的书记说:“恩,好好干,可不能犯错误,不定什么时候,身份还是要看重的!” 可父亲说他当时心里只想笑,他知道那样的日子一去不返了。父亲说不管别人,他只感谢两个人,一个是大人物 邓小平,,一个是小人物 他师傅。 他还说,以后不管怎样,都不能忘记人家的恩,如果不是他当初的提拔,决不会有今天。 后来,我还记得,他当了厂长后,他当年的同学们竟然来找他了,可父亲只想和他们叙旧,不想谈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