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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刹海的仲夏夜

临江仙--仲夏什刹海

仲夏连璧什刹海，
镌字石前雁排。
胡同蜿蜒有凉槐。
灯照沽酒市，
树掩抱旧斋。

桨声唉乃入琴韵，
河船点点秦淮。
银锭桥下笑逐开。
薰风藏柳侧，
半月上楼台。

序
对于热爱北京的人来说，什刹海是最容易让人留连忘返的，因为她是活着的老北京。“天棚金鱼石榴树，先生肥狗胖丫头”的四合院的生活只有到这里还能寻些影子。竹掩精舍，傍水而居是生活在都市里的文人墨客最遐意的城市栖居，也就难怪沿海子有那么多名人故居值得造访了！富甲天下和坤的府地--恭王府，宋庆龄故居，郭沫若故居，从门口映出来的悠然也足以引发无限的联想！

若把北京比成一棵参天的古树，她的枝枝脉脉都已经换发了新枝新叶，难见原来的古朴庄严；恨自己晚生了几十年，没有见到那充满韵律，如波涛一样起伏的北京城，也就只能到什刹海这残存的一点血脉上来寻古探幽了。

缘起
北京之夜开版以来，也聚集了许多从心里喜爱北京的朋友。当此盛夏，最好的去处当然是水边，而最有韵味的莫过什刹海了。聚会的贴子贴出之后，约会家园的朋友们也热情地参与进来，也就有了这一次两版连璧的盛会！

集结时
原定在北海后门对面的荷花市场的牌子下集合，熟悉那里的网友说哪儿正在修缮，于是改在镌刻着什刹海的巨石前。我在路上还想，该先去哪个地方，下车才见原来不过咫尺之遥。在下棋、打牌、吊嗓子的老北京旁边，有十几个年青人三三两两或坐或站地聊天，一看便知是论坛上的朋友了。及近，就看见我们热情的版秘，旁边是笑吟吟的龙歌吟。站在另一侧的路林扬手，我连忙也挥挥手，他却向走在我前面穿蓝裙的美眉寒暄起来，后来知道那是回声，俺只好尴尬的笑笑。一个穿白色长裙的妹妹过来打招呼，原来是版上的才女潇湘夜雨，把“第一次”交待给北京之夜的美眉。落雁型网友simaziyu是位憨厚的后生，想起网友的一句话，“司马是位好同志”，不错的。稍后芦荟也到了。

看见水和那些图片里的景物，我就情不自禁地跑过去仔细看看。绿莹莹的湖水闪着波光，垂着长条的柳树沿东岸一路掩映过去，隐隐约约看不到树后的风景。湖心的小岛也是绿柳掩映着楼阁，北岸有些朱红的门和高大的杨树，再远处就是烤肉季的招牌和高高的鼓楼了。荷花市场的古玩街正在修建，好梦江南的木船就停在尚未建成的高大建筑物之下，不知将来面对这锃新的楼，会不会生出些寒酸？

满足完先睹为快的好奇，路林带我与家园的朋友们认识。网友见面，都是老熟人生面孔。乖乖虎、华英雄、飘-阿难、银月瑶琴、大漠中轴线是家园里的羞花，见得自然多。邀月、卡特琳娜、炭烧咖啡、天天快乐也是熟悉的名字。安妮、长空就更是老朋友了！记忆深刻的算刘小仙儿了，原以为是个妹妹，见面才知是位帅歌。后来问到他的网名，原来是想叫“大仙儿”，觉得太扎眼才谦虚了一下，自名“小仙儿”，不过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之下，他已经荣幸地晋升为“半仙儿”了，估计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们就不用租船，他施个法，大家就能踏水而行了！

将近四点钟，群贤毕至，首先当然是要合影留念。于是在镌刻着什刹海的巨石前一字排开，茄子出口之前，快门如刀。这时竟然又来了一位新网友----精食客，四十开外的人能来参加我们的聚会，队伍的庞大始料不及。

胡同巡游

回声因为住在附近，自告奋勇给大家当了导游。这位导游一路上不仅讲解详细，而且奔前跑后，令人感动。郭沫若这位大文学家的门前，不仅没有因时过境迁而门可罗雀，反而车水马龙热闹非凡。旅游给这里带来了旺盛的活力，成排的三轮车在祥子做过生意的路边等着胡同游的游客。

向前右转拐进胡同少了喧嚣，多了些老北京的韵味。斑驳的木门，圆滑的石鼓，开着黄绿色小花的国槐，将平安大街上急速的脚步放慢，顺便融合进些许京剧、莲花落的悠缓节奏。生着绿苔的青砖老屋，不知住没住过吃铁杆庄稼的旗人。门口的石鼓上坐没坐过，玩“吊死鬼儿”的孩子，拎画眉的老人？那风化的砖墙上，卖水人有没有画过鸡爪子似的记号？就在这样的盛夏，有没有卖酸梅汤的小贩吆喝着：“又解渴，又带凉，又加玫瑰又加糖，不信您就弄碗尝一尝----酸梅的汤儿来，另一个味儿来。”走过？

到了湖边，回声告诉大家，这就到了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后海酒吧一条街。被朱自清先生在《绿》里称为永远也脱不了鹅黄的底子的那些杨树已经非常高大，树下竹椅小桌象有魔力一样唤着人去坐。拿一本梁实秋先生的散文，对着湖水喝着清茶，躺在树荫里的躺椅上消磨一个下午，真是最好不过的周末休闲。

有篇文章曾专门介绍过这里的酒吧，今天亲见，真是名不虚传，甚至有些目不暇接的感觉。左边看店，右边看水，中间看闲人。有刘姥姥进大观园之感。回声说，这里没有路灯，晚上只有各家点起的纸灯笼，光线柔和，别有情致。后来在船上打量，所言不虚！

酒吧街的尽头就到了著名的银锭桥。银锭观山曾是燕京八景之一，站在桥上借着开阔的水面直望过去，便能见到远远的西山了。当年拥住在城里的人们，去趟西山哪有现在的方便？郁闷的时候到这里远眺，目光所及就能饱览西山，想必再拥塞的情绪也能顿时释然。

过银锭桥沿岸回折往金锭桥走，虽然是同一片水，到另一岸却又生出新的风景来。到这里才能感受到郁达夫对老北京的概括：具城市之外形，而又富乡村的景象之田园都市。不知离开这里，北京还有几个地方能让人有这样的感受呢？

用餐天外天

到金锭桥，与八一年初秋、短歌、鹏仔、我心悠然等会齐，到马路对面的天外天用餐。31个人坐了满满的三大桌，新来的朋友通过刚才的一路走来也大都熟识了。没想到水灵和绿萝又找到了老乡----木芙蓉，三人坐在一起，真还有些小姐妹的貌似。

路林张罗着点菜，版秘张罗沏茶。其他的人，就坐在桌边互扔“秋天的菠菜”。潇湘夜雨竟然还为大家准备了聚会的签名录和通讯录。而且自称愿意做版秘的副手，欣喜北京之夜真荣幸有这么多热心的网友呀！只可惜因为后来开始用餐，没得到所有人的签名。

路林在两边都算老大，他给大家做介绍再合适不过。除去刚才认识的朋友，还有三位新朋友，幸运52和他的朋友小山以及他们的一位朋友。这时还有一位朋友在来的路上，等路林介绍完大家，才发现他打过电话，回拨过去，这个北京形象已经在屋里了。到此所有的朋友到齐。

弄桨好梦江南

从饭店出来，沿湖滨走，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候，红彤彤、胖乎乎的太阳挂在柳梢、屋顶间。树荫里的酒吧已经点上了霓虹灯，夜马上就要来临。

卡卡和大漠中轴线因事未能同游，大家分别上三条大船，便向夜色里的什刹海出发了。湖心岛上的霓虹灯也亮了，象水里的一颗璀灿的明珠。那样一个岛，闹市里独处，听着远处的喧嚣却又有独自的悠然，上去喝茶一定能生出“众人皆忙我独闲”的自得。

天光与灯火的交接仿佛就在不经意的瞬间，再看北岸，各色的灯笼已经点起。船家送每条船一些河灯，巧手的妹妹忙着点燃，放到水面上，许一个心愿。有的随着水波稳稳的飘得越来越远，有的却沉没或烧毁了。当个玩艺儿，一笑也就过了。若真的当个心愿，看来这个心愿一定能了了！各船都有人在放河灯，一时水面上烛光点点，有人马上想到了秦淮河畔。香君、小宛的花船给人留下的是无尽的美好。

行到银锭桥，船多桥窄，磕来碰去。直让人想到周一早晨想从窗子跳出去的堵车，另一种形式的资源短缺。倘若什刹海边的游人能减少一半该有多好，鼎沸的人声使什刹海象一个疲惫的老人。银锭观山的地方不知何年生出了一幢楼，闪动的霓虹灯是北京城的叹息。小山说：“现在不叫银锭观山，改叫银锭观楼了！”

三条船并在一处，船头上坐着戏水的妹妹。船尾的艄公轻摇着桨，邻船上有琵琶弹着《彝族舞曲》，欢快的调子在夜色里跳动。半个月亮静寞的天上滑行，有时候无言是最好的赞美。

2003-8-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