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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我把风载到中裕世纪酒店,打开车门。 风不下车,望着我。 我说:“这酒店不错,五星级的。” 她笑了笑:“可是住酒店的费用很高啊。” “那……” “当然是到你那里蹭一晚。” 这句话让我足足愣了一秒钟:“我可是一个人住,你不怕?” “怕什么?你是坏人吗?” 看来,我给了她一个错误的印象,或者应该说我在网上成功地把自己伪装成了一个谦谦君子。现在的女士也真大胆,敢和陌生男人共居一室。搁我上学的时候,我在女同学脸部停留超过一秒,就他妈的被对方骂成流氓。 “乘了几个小时的车,一身汗,我还是先洗个澡吧。” 我指给她卫生间。风从旅行包中拿出衣服,走进卫生间,关门,里面传来哗哗的流水声。隔一会儿,水声停了,传来风的声音:“嘿,水,帮我从旅行包中拿一下毛巾。” 我翻出毛巾,走过去,拍拍门。风把门打开一条缝,伸出一只手,接过毛巾。门又关上了。满是水珠,白皙的手,蒸腾着湿漉漉的水汽,丰韵的身体的轮廓。我在门边呆了呆,走回沙发坐下来。 卫生间的水声还在响着。 (二) 我知道我醒了很久,可是一种从未有过的疲惫让我不愿意睁开眼睛。昨晚的一切像是一场梦,我记不得我和风的任何细节。这似乎是一件让我期待了很久也回避了很久的事,我想风也是,然而事过境迁竟然让人对它的是否存在失去了判断力。它的突如其来让我有些手足无措。 我仿佛再一次站在身体之外审视着一切:晨曦透过天蓝色落地玻璃窗,静静地照进房间。窗帘把微光切割成两半,玻璃茶几上立着一个空酒瓶。一只高脚酒杯斜斜地以一种完全放松的姿势躺着,一小口喝剩的红酒是这房里唯一的鲜艳。那鲜艳滚动着,使房间逐渐充满了暖色调。向地板望去,依次是:一只侧睡着的高跟鞋(显然从昨晚它掉到地上起就一直保持着这种姿势),一件宝罗衬衣,然后是半开的卫生间门,另一只高跟鞋,蓝色的职业裙装,蕾丝文胸(张开的翅膀保持着飞翔的姿势)。从地板向床上瞧,先是两条腿,显然不是同一个人的,互相纠缠。大腿处是一张薄薄的被单,掩藏不住玲珑剔透。最后是一张沉睡的脸,如此安详。朝阳终于从地平线升起来,法国红酒的颜色涂满了房间。 她闭着眼睛靠过来,抱住我的腰,一只大腿搭上来,丰满的胸脯贴着我的脊背,继续睡。我不再动,轻轻的问。 “你醒了?” 她不回答,而是问:“我们昨晚有没有?” 我说:“我也不知道。” 她说:“那么,来吧。” 我搂住她:“好。” ※※※※※※ 三峡的巍峨壮丽,大海的波澜壮阔,天空的高峻深远,都不如水的不动声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