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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洁比我大两岁,也就顺便叫她“施姐”了。她原是科里的老护士,后来去放射科做技术员。她早就要我教她上网,我说,我都想戒网了,你还想学? “儿子工作了,老公做生意长年在外,下了班我就一个人了,总要打发时光呀!” “可以找朋友跳舞、打牌,看电视,如果喜欢看书就看书,还可以学学书法什么的。”我是在说无用的话,如果心灵空虚与孤独,做什么也是没有心思的。但学上网就不空虚与孤独了?我有些说不清。 施姐与我十多年的好朋友了,随着年龄的增长,变成了老姐妹,她也变的有些唠叨。总说:“宁儿,不许你忘了我,无论以后遇到什么事,你要管我。”知她的心意,就开玩笑说:“好啦,知道了。我吃糠你咽菜,捡块糖,你一半我一半,行不?”她就笑个没完,还要搂抱我,甚至吻一下,让我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不过,真的喜欢施姐。她父亲是南下部队的,母亲是广东人,她就有着北方人的外貌和广东女人的长处:温柔贤惠、勤劳吃苦、宽容忍让……,说话轻声细语,柔柔的如春风拂面,和她在一起,可以让人浮燥的心情舒缓下来。而且,只要说起贤妻良母,男女同事都首推施姐。我最羡慕的是她四十多岁的人了,却有着二十来岁人的魔鬼身材。我常开玩笑说,我要是男的一定追求她一辈子。 不幸言中,真的有人追求她了。 男的是一个不大不小的个体老板,四十九岁,很显年轻,透着成熟和智慧,又有着几百万的资产。妻子患了宫颈癌,老板带妻子到医院看病,遇到不少麻烦,刚巧都让施姐碰到了,施姐很热情地帮了忙。从此,他们就成了熟人。想必是施姐的轻声细语打动了老板。妻子住院期间,老板只要来看妻子,也一定要看看施姐,向施姐述说自己办公司的压力和妻子病后的痛苦郁闷。 这本没什么的,但不知怎么,施姐竟有了心动的感觉。说是看到了一个外表坚强的男人,其实内心很脆弱,很需要倾诉和关心。施姐给我说的时候,我还没有在虚幻的世界中迷失,还能冷静地劝说施姐,提醒她不要陷入,尽早摆脱。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竟和施姐同病相怜了。 施姐为了摆脱这种不切实际的情感折磨,要学习上网。而我却想着是否要从网络情感中跳出来。不想让施姐从一个染缸跳进另一个染缸。 施姐并不知情。上个星期六,她到家里来学上网了。我很无奈地打开电脑。因为知道她不会因为看新闻而上网;也不会因为查资料而学习;更不是为了学打字。她就是为了找一个发泄情感的地方。 我点击着打开的电脑说,你看,这是写心情的地方;这是聊天的;还有,这里有心理咨询……这是健康网……还有…QQ…… 我一下讲了很多,让她眼花缭乱。施姐没有信心了,说学不会。连打字还不会呢。 两个人各有心事,她在现实中迷失,我在虚幻中沉醉。虽有着本质的区别,却又有着相同的真实体验。 施姐说:“想不到还能有这种体验!很不可思议,真的是我变坏了?”。我也曾对自己这样疑问过。所以对她理解很透彻,说,不是不是,谁也没变坏,都是性情中人罢了。 “他很优秀,也有感情,可以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他越来越多的来看妻子,却越来越长时间的停留在我这里。” 网中的他不是也有过同样的情景吗?我们在网络中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多,却还总嫌不够。 “他说男女间做个真正的朋友也难,很难把握。”施姐说:他们谁也不敢捅破那层窗户纸。我们在网上可是捅破了那层薄薄的纸了!我们说了同样的话:“我承认了,真的喜欢你,这喜欢可不是一般的喜欢,是与爱混同了的……” “盼望见到他,又怕见到他。想听他说出更多的真话,又怕自己不能承受那份情。毕竟,怕影响到两个家庭啊!”哦,我们没有这个顾虑。因为虚幻中,想见他也不怕见到他,想听他说什么就可以问什么。也绝不会影响到两个家庭。只是那份情,可真的有些重! “患得患失,他来多了,怕影响不好,来少了,又想他变心了,想他可能并不真正的喜欢我,可能还有其他更喜欢的人……” 施姐为此失眠,人变得憔悴。呵呵,现实中的情感真的更麻烦。网上,虽然也患得患失,但不怕影响好不好,因为没人知道;至于,他要喜欢网中别的什么人……从嘴上说,让他去喜欢吧,才不要管的;从理论上,没有权力干涉他的自由;可从内心说……唉~~~又何必要讲内心??不是虚幻的么?但我不能不面对自己的内心,尽管虚幻,情却真实的让自己也大感意外!看来,网络也是无奈的,和现实一样的无奈。他要喜欢无数个妹妹,也无可非议,只要不让我知道。可见这情的体验,除了不见面以外,与现实并无区别!但还是宽容得很了。 我说过,无论现实还是网上,最开不得的玩笑就是感情!但现实终是现实,虚幻终是虚幻。施姐为现实中的情所困,恐慌、不安,失眠、憔悴。我不过有点无病呻吟罢了。看我开心无比的样子,不但没有半点的憔悴,还常常无缘无故地脸红,心里想到他的坏,脸上竟有些发烧。无论在网中多么喜欢,这情我们终是不会下载的。 现实中,施姐与老公日渐地冷淡,又不敢与那个老板说出心里的话,她是真的苦。却只有忍着,更努力地做着贤妻良母的角色。说话更加的温柔却也更加的有气无力。 想起施姐常常重复的话来:“宁儿,……你要管我”。一个星期来,我仔细做了比较,优其比较了我们有相同的情感体验却有不同的结果。最终比较的结果,还是继续呆在网上吧,在虚幻中享受一份真情也很幸福。我决定,慢慢教会施姐上网。是对是错,不管了,谁让施姐现在这么苦呢?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让她在网上找份精神和情感的寄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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