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我很平凡,因为我用你作为最终的归宿;我很执着,因为你用无言的爱收留了孤独的心,辗转生死,无尽绵绵爱意,犹如燃尽的烛,淌过流淌的红尘,隔着时空,方发觉你我是命运的棋子,是姻缘谱中,一曲生涩的音符。都是一念造就的红尘情色,来时,都为一段难偿的旧债,去时,有谁能明了,下一个轮回,又开始了延伸……
在尘世走一遭,新妆蒙沙,胭脂微尘。
1序
“爱我吗?”
“爱”
“爱我吗?”
“爱”,
持续的高烧已经让雨没有了气力,这几句,微弱的从干裂的唇际飘忽着。风噙着泪水,喃喃的回答着,手,紧紧的环着雨,让她斜依着自己,能让她在不断的咳时,顺着气。
雨的脸开始有了层红晕,眼依旧合着,喘着气。虚弱的雨,心中一定还在一遍遍的问着风:爱我吗?风的泪水滑落在雨的发际,他伏埋下头,贴着雨的灰白干裂的唇,用自己的温湿,滋润着雨。
当雨的身渐渐冷却时,风没有了泪水,环着雨,曾经的红润已经消失,森然惨白的脸就是自己怀中的温暖吗?
三天后,有一高官被免职。
风的世界,随着雨的离去,没有了色彩,他一直把自己关在家中,除了这里有着雨的气息,他还能到哪里去熟悉曾经和雨的点点滴滴?七天后,风一直的咳,持续的高烧让他有着某种兴奋,他知道,自己没有能幸免,却没有丝毫的悲哀,终于,可以一身的喜悦,去另一个世界,再次和雨执手。
2通幽
“能告诉我,雨在哪里吗?”
“知道37前来的雨吗?”
“雨!你在哪里?”
风沉沉睡去时,恍惚间,看见青黑色衣服的小吏飘然而至,森然的脸,不苟言笑,左右二人,夹起风就走。一路,风都兴奋着,不停的询问二位官差“能告诉我,雨在哪里吗?”
就这样,来到了一座城池,风与会聚在城外,和他一样前来地府报道的人一起,候在门外,一个个的鱼贯而入,等待着府君的签批。
“堂下何人?来自哪里?”府君一手翻阅着名册,一手执笔勾画,头也没有抬的呵问道。
风跪在地下,高声的回答。
一阵的悉索,府君突然停止了动作,呵斥道:黑白无常,风的阳寿未尽,如何把他拘来?
二青黑衣小吏慌忙跪伏在地下,颤声的回到:最近来往生死频繁,我们这里公务繁忙,小的刚刚赶往他处,送一人投胎,回来时见此人阴气入侵,阳气涣散,飘荡幽明,想顺路了结此案,故没有回府衙查阅案卷就把他带回来了,小的知错,但也请府君考虑小的无心,况且已经一连有77,小的都没有休假,也望府君能增派人手,替换小的才是。
府君闻听,沉默片刻,缓缓的说到:你二人先起来,既然此事与你们有关,也脱不了干系,静待处理!
“既然你该生而死,阴差阳错来到这里,回去是不可能了”府君说到这里,停顿一下,“不妨留在地府,做一官吏如何?待到你阳间寿路尽时再依照案卷发落?”
“谢府君恩典,我能来此地,没有丝毫的哀伤,也没有怨恨二位官差”府君闻及此话,诧异的挺直了身,从案头堆积的文件堆中,探出头打量起了风。
“风无心这里管事,只想找到我的妻子”风急切的说到。
“哦?”府君心中不禁有些错愕,如今还有放着官不做,痴心于自己的结发老婆的人?心中有些好奇
“你的妻子也来往阴间?”
“回府君,37前来的”
“叫什么名字?不妨说来,让我查查她现在往何方!”
“她叫雨”风按耐不住喜悦:没有想到,遇到了好心的府君,自己可以早些时间见到雨了。
黑白无常听此,赶紧讨好的奔往内堂取37的案卷去了。
3缘起
200年前,雨,前世富家小姐,少时刁蛮任性,虐待动物,烂杀生灵,一贯表现不良,尤其严重的是,在12岁时,把卖身进她家的书童风推入井中,溺水身忘。判罚雨一世为牛,挨尽人间鞭打,一世为猪,一刀收命;200年后,与投胎的雨结为夫妇,偿还前孽,现押在刑城。
府君念到此处,顿住,抬眼看着风。
风仿佛梦中,错愕着,望着府君。
“你还想见雨吗?”府君心有不甘的问风
前尘往事,刹那涌动……
生生死死,死死生生,一条路上,走过多少人,擦肩时,谁能想到,也许,来生会斯守一生?一生的相守,是否倦怠?是否异梦?
风眼中,溢满了泪水,以为,一身的喜悦,能无顾的再次牵手,一份情,绵延生世,却怎料到,平白的涌起了风波,那过去的记忆长河,轰然的冲击而来?
府君见风立跪在堂下,一脸的阴晴变幻不定,心下有些不屑:这世道,哪里还有痴情鸳鸯,舍命的情郎?对风也有些不耐烦了。
“府君,往事厉厉在目,可我们这世恩爱比肩,所有的怨恨都可以由此化开”
已经打算随便处理了风的府君,听到风突然的话语,一颗心呼啦的又热了起来。
“请求府君能否让我们夫妻见上一面?”
“别急!”府君对风说到:既然已经让你知晓了往事,你又如此的豁达性情,不妨就让我把案卷念完吧!
雨受罚之身,本应该在尘世历经病痛而死,却又在死前连累了风,把病传染给他,导致风阳寿未尽而亡,前债未偿,又天新债,判罚押解在刑城受罚,77后投往生之门,蜉蝣在尘世。
及至念到此,无论是府君,黑白二无常还是风,都楞了,以至于整个堂内鸦雀无声。
门外传事的小吏闯进来
“秉府君,门外已经候了许久,今天是否到此结案,等候明天再审?”
府君无言,挥挥手,小吏退了出去。
--------忍色忍欲难,见好不求难,心性平和更难---------
府君垂首叹道:纵使为地府的府君,也无法料到前因为源,源起源灭,环环相扣,竟然成了无法解脱的定数
“你还想见她吗?”府君低沉着声音问道
“我愿意,求府君成全”
4轮回
“雨患病泱及无辜,致使风尘世中的阳寿未尽而忘,然风眷眷其情,无怨无悔,恳请代为雨受罚,此等恩情已经百年未遇,特赦免雨的刑罚”府君顿了一下,威严的目光扫视着堂下偎依在一起的风和雨。“本府刑律严明,按生死签薄,77后,雨投往生之道,风留于本府,做内伺应”
“求府君恩准”宣判刚完,风就匍匐在地:能再次见到雨,我非常感激府君,我以必死之心,只求能和雨生生世世执手,我愿意放弃官职,随同雨一同投到往生之路
府君呆楞了,黑白无常见状,赶紧奔到案前。府君想了想,伏在黑白无常耳畔如此的安排了一翻。
百日后,风生前居住的房子,单位收回
自从95房改后,福利房已经不存在了,而风与雨双双离世,这个福利房就成了宝贝。
新住户搬来时,没有想到,若大的一个现代都市,高高在12层的房间里,竟然还有蛐蛐的鸣唱,一场人与蛐蛐的战争开始了。
两只蛐蛐,伏在角落里,一声声的鸣,在房间里回响,大概翻译成人类的语言,是一首情歌吧?但此刻的女主人,正怒气冲天的穿着睡衣,手拿着一只拖鞋,蹑手蹑脚,对着一只大点的蛐蛐,猛的拍了下去。没有人会注意,一刻间,另一只迎着鞋底,试图阻止到来的死亡,而那只大点的蛐蛐,也跃起,不是奔往逃命,而是用蛐蛐的方式,相拥着,在鞋底与地板间,粉身碎骨。
没有了蛐蛐鸣叫的房间,真的安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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