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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人扫荡开始时,看到田里干农活的农民是不打的。我胖大爷最会唱开花调(一种民歌),干活的时候,边干活边专注地唱着哥哥妹妹,常常是日本兵走到跟前了他才知道,兵们看到他虽然穿得很干净,但在地里干活,就不理过去了。如果你一躲藏,那就逮住你就不停的审问,手段真的无所不用其极啊。记得咱村那颗老杏树吗?他们把抓住的,认为可疑的男人,脱了衣服只穿内衣裤吊在树上,开始头朝上,后来,就头朝下了,正好是狼狗扑起来,能够得着的高度。问你:八路藏在那里?不说就放狗咬,撕下一块肉来,再问,再放狗,再撕下一块肉~~~~,三娃就是那样被咬死的,还有张二孩。记得你表大姥爷不?他是被咬了几次,晕死过去,日本人以为死了,他才逃了一命的。你看,他脸上还有咬的疤呢。(我想到,长相狰狞的表大姥爷)。 还有一种刑,我是听老人家们讲的。拿木板,钉了钉子,打人的后背,那样就打不死。 人是铁,饭是钢呢,日本人也是要吃饭的。仗打到后来,日本兵人数显然不够用,小日本就招咱们国家的人,给他们当走狗,帮他们烧杀抢掠,日本人把他们编为警备队。前面说过烧杀,现在给你说说,抢。日本兵后来,吃的、用的紧张了,就开始抢百姓的。你姥姥家战前有很多土地,当时雇用着村里很多人帮着种田,收庄稼。自然就有很多粮食,日本人、警备队来,把家里能看见的粮食全都搜刮走,你姥爷就在各处挖了洞把粮食藏起来,你小时候念书的小学操场,不是还能看见那么多洞吗(我是知道的,操场修建的时候,就有那么多洞)?那是你姥爷用来,放粮食的。还有家里养着的那匹枣红马(老妈说的时候,我就想像着,是不是汗血宝马,呵,不可能,那是名马呢),日本人一直念着想着拉了给当官的当坐骑,可每次牵的时候,马不是踢他们,就是撂蹶子,或者扬蹄跑掉,几次三番没得逞。最后一次,恼羞成怒的日本人一梭子打过去,马扬头一声长嘶,就死了。唉!好马儿。警备队跟着拉走死马当肉吃了。你姥爷那个疼啊~~,母亲说到这里,望着天边,仿佛那里有老爷心疼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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