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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肖申克的救赎》想到《苹果》
曹澍
奥运前夕，中央台电影频道重播美国影片《肖申克的救赎》，网友们议论纷纷：不知是上面有意为之，还是正常安排。不管怎么说，反正是件好事。既让喜欢《肖》剧的观众再饱眼福、重尝佳肴，又对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表示了友好姿态、摇了一次橄榄枝，真是一石二鸟。播谁国的片，不是播？总不能闲着吧。 当然，也有人说，《肖申克的救赎》是一部揭露美国司法黑幕的影片，老美会不高兴的。老曹告诉你，多虑了。你是以中国人之心度美国人之腹。美国人才不在乎呢。美国人才不像你想像的那样小肚鸡肠。你看，前两年美军士兵虐待伊拉克战俘事件，是谁揭露出来的？美国记者，而不是半岛电视台。不像咱们，很多丑闻和要闻都是"出口转内销"后，国人才知道。 从古到今，中国的统治者都奉行愚民政策，能让百姓少知道点，就决不让百姓多知道!如此数千年统治下来，国人身上积淀的"羊性、羊气、羊味"，就特别多！主人一挥鞭，领头羊在前边一带，后面的队伍就浩浩荡荡，挨挨挤挤，凝着柔顺有余的眼色，朝着毛主席指引的方向前进了。大跃进不是这样吗？文革不也是这样吗？ 民国时期，受过欧风美雨洗礼和沐浴的自由知识分子的归来，倒是给国人身人上多少注入了一些"猴气、狮气和虎气"。加上国家正走在军政、训政和宪政的路上，民国政府还有几分雅量，知识分子还有说话的自由。 几个识字的哥们，凑几十两银子，就能办张报纸。今天骂骂县长贪污公款，明天批批市长又娶了八姨太，嘴巴挺过瘾，肚子也鼓了。虽然过几天，省长一声令下，把报馆封了。但再过几天，改个名，又可以开骂。鲁迅先生就是在这样的报纸和杂志上天天码字，又买房子，又购书及字画，吃得不错，穿得也还行。虽然骂政府、骂乏走狗时很生气，但投完"匕首"，接过许广平先生递过来的茶水和点心，看着活泼可笑的儿子，日子还是蛮潇洒、挺惬意的。 所以，许多研究近代史的学者说，民国时期，国人的自由是多和少的问题。新中国以后，国人的自由是有和无的问题，根本两码事。看看1957年，再看看1966年，还用争辩吗？对比一下刘文典骂蒋介石和梁漱溟顶撞毛泽东的结局，两位要人雅量的高下，还用问吗？ 近来，我常想，倘若鲁迅先生不得肺结核，而是得发烧感冒，一礼拜就好了。一年以后，抗日战争爆发，他老人家肯定要离开上海。以他老人家的脾气，大概不会去重庆，而是去香港。港九论陷前，他和其他文化人一样，还得来重庆。以周恩来先生的一贯行事风格和为人，肯定会主动看望鲁迅，鲁迅也一定会非常喜欢周恩来先生，进而更贴近共产党。国共双方肯定都要"打鲁迅牌。"毛泽东肯定要盛情邀请鲁迅访问延安。以现有资料看，只要身体允许，鲁迅也一定会欣然前往。当时，在鲁迅眼里，延安可是中国的莫斯科呀。当年，黄炎培先生不是去了吗？梁漱溟先生不是也去了吗？后面的事，网友大概都知道了。不过，老曹还是忍不住要点一下。1957年，反右期间，毛泽东到上海小住，请几位老乡聊天。翻译家、华东师大教授，罗禝南先生问毛泽东："要是鲁迅今天还活着，他可能会怎样？" 毛泽东沉思片刻，说："以我估计，要嘛是关在牢里还要写，要嘛他识大体不做声。" 罗禝南先生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不敢再做声。 郭沫若先生本来是支持右派言论的，经过周恩来先生打招呼，做工作，就"识大体不做声"了。 但鲁迅不是郭沫若，以鲁迅的个性和犟劲大概不会服管的；而毛泽东又是不可一世的枭雄，两强相撞，下面的戏肯定分外精彩好看！打住，否则此稿...... 还是接着说《肖申克的救赎》。 你根本用不着像乡下人进城那样战战兢兢，怕美国人说三道四。有人说《肖申克的救赎》是揭丑的，老曹还说它是一部用友谊和希望描绘的生命画卷，而且寓含了深刻的人生哲理。老美听了会多高兴。老曹还有更好听的呢--美国上个世纪40年代监狱犯人用的餐具，比老曹上个世纪70年代在武汉大学进修时的餐具都好，跟老曹的儿子2006年在大学用的餐具一样。老美该屁颠屁颠了吧。 一个强大自信的国家，是不怕别人说东道西的。就像敢调侃自己傻瓜的人，您千万别信。没准一会儿就把您骗了，您还帮他数钱呢。 说到对《肖申克的救赎》的评价，很自然让老曹想起上半年电影《苹果》放映又禁映的曲曲折折。 《苹果》原名《迷失北京》。但审片者认为，北京是一个政治意味的词，不能乱用。 照这个逻辑，毛主席的毛，也是个政治意味的词了，除了毛主席的后代别人都不能姓了？天下引水卖浆原姓毛者都要改姓不成？前天晚上老曹和朋友去歌厅唱歌，朋友为了让老曹见识一下"现代文明"，请来几个阿妹在大厅作陪，也给老曹分配了一个。真是无巧不成书，这个阿妹居然也姓毛，居然也是湖南人！像这样出身贫苦人家，又从事"下贱职业"的毛姓阿妹，更不配姓毛了吧？ 什么逻辑！ 为何我们要人为的、无中生有的设置那么多禁区和雷池？这算不算另一类"两个凡是"？？ 去年，老曹在书店买了本青年漫画家张晓冬的《中外名人漫画》。政治家，他画了克林顿和安南，非常传神。与这两位同时代的中国政治家，他却一位也不敢画！ 老曹还有一本各国政要漫画，几乎全有被画者的签名，而且均以此为荣。为什么中国那么多优秀漫画家，没给新中国的三代政治家留下一张漫画？倒是四人帮挺荣幸，让漫画家玩了个够。 为何我们的什么观念总是和世界绝大多数国家不一样？ 还说《苹果》。 影片原有个从农材来北京打工的姑娘，后来做了性工作者。这条线索整个被拿掉。审片者认为，一个农村女孩应该很正直，怎么能堕落呢？ 老曹试问，你们是真不知道，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如今中国县以上城市，哪个上点星级的宾馆没有性工作者"娉娉婷婷"的进进出出？老曹的手机就经常收到当地头号宾馆发来的短信：急需女公关员18-30岁，月薪上万，另有提成。 我靠，老曹参加革命快40年了，党和政府每月才给老曹发2400元。她们一上班，收入就是老曹的四倍多，太牛逼了。 还有一次，老曹收到一条招收男公关员的短信，很高兴能再兼一份职，但一看年龄18-45，老曹早生了9年，只好作罢。 这些性工作者，80%来自农村，这是稍微了解国情的人都知道的。生活中大量存在的现象，为何不能从批判角度表现一下呢？ 这不是掩耳盗铃吗？ 《苹果》这样一部如此贴近生活的批判现实意义影片，先是遭到无端的删改，再是遭到影院禁演，只允许销售光碟。后来又传说，光碟也要收回，吓得老曹赶紧又买了一张，生怕朋友借走的那张回不来了。 最近，看凤凰卫视采访张艺谋的光碟。张艺谋说："中宣部有指示，历次政治运动都不让拍。当年《大红灯笼高高挂》送审被打回，评价四个字‘沉渣泛起'"！ 张艺谋的《活着》是一部思想性和艺术性绝佳的影片，十多年过去，仍未公映。还有田壮壮的《蓝风筝》，命运也一样。 所以，张艺谋再也不碰现实题材，拍起所谓大片。从《千里走单骑》始，张艺谋就"垃圾"了，老曹也从此不看张艺谋。过去，我们不明就里的乱骂张艺谋，实在是冤枉他了。其实，他何尝不想多拍几部《活着》、《我的父亲母亲》这样的影片。但中国的电影，是各种文艺产品中，被审查最严格的。《白鹿原》小说可以出版，但电影、电视剧都不能拍，中宣部明文规定。十多年过去，《白鹿原》总算争来电影的拍摄权，不容易呀。幸亏陈忠实身体好，还能看到这一天。 1980年，赵丹先生去世前，给中宣部提意见，说：《管得太具体文艺没希望》，在《人民日报》发表。 一位相当级别的领导回应："赵丹临死还放了个屁。" 你说，这叫什么水平！ 本来这篇小文替赵丹先生出口鸟气就完了，朋友还来两张碟，又惹老曹多写两句。
另一张是《中国》，世界记录片大师安东尼奥尼拍摄的。如今50岁上下的网友都知道当年所谓的"安东尼奥尼反华事件"，说的就是此事。 老曹把影片简介摘录如下： 世界各国人民想了解中国的现实状况，只能从中国的官方媒体上知道。但是，自从中国50年代后期把亩产吹到万斤以后，全世界对中国当时的官方报导，都抱有怀疑态度。当世界人民想揭开中国的神秘面纱时，中国政府也想通过西方媒体，给世界各国人民一个好的形象。于是，安东尼奥尼1972年被邀来华拍片。 安东尼奥尼原计划在中国逗留半年，深入中国各地拍片。但中方要求安东尼奥尼必须按中方指定路线，拍中方指定的东西，最后，安东尼奥尼只好妥协，但在中方指定的路线只拍了22天，实在忍受不了，就匆匆离去。 老曹记得当年批判安东尼奥尼，说他拍南京长江大桥下晒的衣服是丑化社会主义制度。36年后，老曹兴致勃勃的买了一张，看看：平铺直叙，没一点意思，更看不到一丝丑化社会主义制度的痕迹。是好制度，根本丑化不了！小金倒想美化一下朝鲜的制度，拿什么东西美化呢？老曹估计，小金将来的下场比齐奥塞斯库和萨达姆，还要糟糕！不信你瞧......（和齐氏有关的电影，请看《4月3周又2天》，你会有收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