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走过多少路,遇到多少人,也许没有人能清楚记得。然而一路走来,能驻足在记忆中,不经意间,或是生活中悠然划过的每一次回忆,都会让他再次浮现在脑海中,酸甜苦辣,伴着多少思念,或喜?或悲?从我们的匆匆而行的脚步踏起的尘烟中,眉眼堆积的密密痕迹影印的沧桑中,淡淡的飘散。一段往事来来往往无声无息,不禁令人有无尽的感慨。生活仿佛就是不断的走进走出,如一道无声的界牌,将一段光阴隔离。然而出境入境间,能有多少感动的东西,难忘的人存留在你我的心间?---------------题记 黄昏的天际,粉红的几朵云静静的定格在我的视野,是倦怠了飘泊?还是孤独的日子走了太久?真的累了,想如云一样,尽情舒展自己的身躯,惬意的闭目沉浮。真的想念我大学的同学,募然间,竟然到了我们十年聚会的约定—2004年见。 大学毕业,工作,读书;从北到南,从南再次来到西南,多少次我都想在路途中,去看望我的兄弟-老刘,却也总有各种理由望着窗外唐山站牌想,我亲爱的兄弟,原谅我,无法和你倾夜畅谈,但真的好想知道,你在这里还好吗?! 没有想到,当我接到老刘电话的时候,我是那样的平静,点点思念之情,都溶化在语言里。毕业将近十年,我和他也断了十年的联系,很想知道他的消息,他生活的是否还好?老刘告诉我,一年前他发生了车祸,脑部受伤,语言与行动功能有些障碍。我的傻兄弟,不争气的泪水溢出来!我语咽问他:你的老婆对你好吗?也许有人会认为我是不是有问题,竟然会问他这样的问题,但我希望他会好的,因为他不是一个有心计的人,实在的让人一下子就看穿了五脏六肺,脾气又是直筒子,难为他能在这个社会混了这么久。发生了这种事情,失去工作,闲置在家,如果生活再不如意,他将如何能面对? 我的四年大学,唯一能陪伴我的,都是和他交往的点点滴滴,他了解我的喜怒哀乐。我们一同在荒凉的教室里埋头苦读,牌场上大呼小叫,酒桌上豪饮不休,黑夜,都失眠的时候(老刘天天失眠,因为他有严重的鼻炎),我会要他一遍遍的讲他们村里的故事;他也是我四年中,共同在一个宿舍居住了四年的舍友,而我从来就不打扫宿舍,轮到我值日,多数都是由他代替,他从来没有怨言。老刘的憨厚与耿直这么多年了,我都难以忘怀。我常想,与自我意识极强的我在一起,老刘是如何忍受的? 老刘河北人氏,入校的第一天我就认识了他,说实话对他有几分蔑视。他老爹忙上忙下的,不停的为他铺床挂蚊帐,打水嘱咐他,我躺在自己的床铺上想:“哪里是农民出身的小子,分明是个土财主家的少爷羔子”。老刘的父亲是个医生,他所居住的村庄,实在偏僻的很,兔子跑过也不拉屎的地方。家里惟有他这个独子,含在嘴里怕滑了,父母极其疼爱他。忙完了所有的事,他爹就挨个的询问我们的家乡,拿出一个个鸭梨分别摆在我们的桌子上。当他知道我现在居住在黑龙江,老家在河北的时候,眼睛一亮,把我牵到老刘的身边,“以后你们就是好兄弟拉,互相要多照顾”。 或许这就是一个故事的序幕,没有想到,以后的四年,我和老刘非常默契的走过了我的大学时光。 老刘在高中的时候就谈了一个女朋友,是他们哪个乡学校教务处主任的千金,他的同班女同学,和他一同考上大学,在石家庄读医科。每天宿舍规定熄灯时,老刘就点燃了蜡烛,伏案写情书,一会就听他吭哧吭哧的往上铺爬,完全‘地下党本色’。他写情书的速度比小便还快,而他的情书比特务们的暗号还难看懂,看他的信(老刘从不介意我看他的任何东西,至今我都不懂是为什么他这么信任我)我问他,“你老婆能看懂吗?你这是什么字呀,满纸的一横一竖,比甲骨文还难看。”嘿嘿,他傻笑着说:“习惯了,我和老婆现在已经是心有灵犀,她一看就知道我要说什么”。笨嘴也能说这样的话?我不禁愤愤然。 军训期间,只有周末才可以外出,这时候老刘总是拉着我一同去卫桥邮局寄信。我很好奇,每次他的信都超重,我问他:“这么多的甜言蜜语?”他说:“每天有思念,一周累积下来当然超重了”。我是晚熟的,不懂男女之间的微妙变化,至少在那时,我一直都认为,如果两人相爱,纵使长久分开,都应该是你心中有一个唯一的我,我心中有一个唯一的你,没有什么可以改变彼此的爱慕。老刘却不这样认为,他说自己的女朋友人漂亮,家庭也好,而且她那该死的老爹一直都认为老刘家是农村的,坚决反对他们恋爱,看见老刘就象猫看见了老鼠,总琢磨着折腾他,让他死了想吃天鹅肉的念头,所以老刘总说他的高中生活就象老鼠出来觅食,那担惊受怕的罪受的太多,而且大学两人分处两地,女朋友的父亲一直都如反特工那样监控着他们,张罗着给他的女朋友介绍对象,如果他不抓牢点,早晚就得失恋,真是比二次世界大战还要艰难。 那时电话还没有普及,公用电话只能去邮局,而且排了长长的队,所以老刘的书信就象早起晚落的太阳,从不曾停顿过。这份执着,是我所做不到的。其实我是很羡慕他的,在他的眼里,他的女朋友最美。情人眼里出西施,想到女朋友,老刘快乐得每天合不上嘴。 大一暑假来临,老刘就来征求我的意见。他说他受够了这种偷偷摸摸的恋爱,想和她的老头子(老刘一直都和我这样称呼他未来的岳父)彻底摊牌,计划着在南京买点东西去孝敬和软化老头子,彻底拿下这块‘硬骨头’。我也挺高兴的,这个老刘开窍了,知道强攻不如智取。考试一结束,我就和老刘乘车回北方,我们有一个共同的目的地-石家庄,他要和他的女朋友双双还家,‘攻克’顽固的老头子(大概也是他女朋友的主意)。我要完成父母的命令,去爷爷奶奶的墓地上坟。在石家庄火车站分手时,老刘一再邀请我和他一同去认识一下他的女朋友,无奈叔叔的车等在外边,我只好和他分手。分手的时候我一再叮嘱他,一定要讲策略,千万不要莽撞行事。老刘拍着胸脯说:“你放心,我很快就把那老家伙摆平。”就这样,我们暂时分开了。 炎热的夏季很快来临,当再次回到学校,我见到了老刘,赶紧问他的老头子对他如何,老刘气呼呼的说:“哪个老家伙,把我的东西都扔了出来,还威胁我,说要把我‘喀嚓’了”,我不禁哈哈大笑。老刘呀老刘,你终究是太憨厚了。 预料中的事情,老刘的爱情步入了干旱期,他的女朋友迫于老头子的压力,提出了分手,这对痴心的老刘来说,是个很大的打击。于是,老刘也突然间就热衷于杯中物,常拖着我穿行在各色的小酒馆中,陪着他左一杯,右一杯,然后再听他细数女朋友的种种好处,相恋时的美好时光,老刘的鼻炎就在哪个时候突然加重了。从此,多少次夜里,我起来如厕,都听见对面上铺的老刘辗转唏嘘,艰难呼吸所发出的鼻音,哽咽着进入我的梦乡,我在梦里,也感觉到呼吸困难所带来得憋闷。广场的大钟响了多少次?我想,人潮如水的校园,只有老刘知道。后来,老刘突然对我说,如果可以重新选择,他决不听女朋友的话,报考两个地方(据说他女朋友为了防止老头子的猜疑,不准老刘和他报考同一个学校),他宁愿独守着她共度一生。如今,每当我回想到他的这些话,我都有种要哭泣的感觉,或许他不知道,这种感觉,这种爱恋,是那么的刻骨铭心,是那么的纯洁,青春的脚步,欢快,却也难以避免泥泞。 我的精力渐渐变的有限,因为我的爱情鸟也在哇哇的欢叫,我一方面要严守着消息,我是个内向的人,至少那时害羞一点。另一方面又要想方设法摆脱老刘的习惯,大一的一年时间里,老刘习惯了和我一同去哪个荒凉的生物教室自习,每次只有我们两个人在教室里。休息时,我们大声的胡侃,毫无顾忌的谈论各种话题。他那浓重的唐山鼻音,回荡在空旷的教室里,我呵呵的笑他,他不恼。 整个大二,因为我的爱情鸟,也因为我没有老刘的豪爽,我开始隐蔽自己的行踪,躲避着老刘。每当晚饭后,我瞅准老刘不注意,赶紧溜掉,老刘有时会在发现时大喊:等等我~~。现在回想起来,老刘在那时只有我这一个朋友(原因在其他故事中详书)。而我是否真的拿他当过朋友那?如果让我实话实说,我现在认为,我没有。所以回想那段光阴,我感觉内疚,感觉自己的自私,真的好想对他说:对不起,我的好兄弟。 的确我的主观意识太强,就象老刘电话里说的,他认为我那时是自以为是的人,时常保持着清醒的头脑,有着明确的目标,没有谁能左右我的行为与思维,穿行在校园内,特别的亮眼,就是因为这个,我才会有今天的成就。而老刘,永远屈服于命运的安排,在他那条充满坎坷的道路上,艰难跋涉。 我还能说什么?老刘嘴笨,脑子受伤后吐字更加模糊不清,言谈间时常的停顿。为了能叫我亲爱的兄弟高兴,我违心的说:“你怎么说话这么快,回老家工作又忘了我训练你的普通话了?”老刘高兴了,我却难过的泪流满面,真不争气。老刘,我亲爱的兄弟!我欠你太多太多,真的。不要怕电话费高,因为我愿意听你那久违的唐山鼻音,愿意听你那含混不清的话语,虽然你残疾了,但你永远是我最亲爱的好兄弟。 2
是不是每一个爱情都要经历一种伤痛?都要用流血的心浇灌这棵脆弱的幼苗?这个幼苗是如此的娇嫩,不但需要光阴的滋润,还要坚韧的信心,用心灵的颤动,激起它蓬勃的生机?现在回想老刘的爱情,纯洁的让我汗颜。整个大二的时光,老刘仍是奋勇而执着的给他的女朋友写着密码式的情书,看着他托着大大的脑袋,时而抓头,那动作就像母鸡急吼吼的找到了一个可以产蛋的草窝,左一下,右一下,顺带着光顾了一下大大的鼻子;时而突然埋头,擦擦的用力写着,大概搜肠刮肚的终于找到了未曾用过的词汇。我这时常常打击他:嘿,你那漂亮的女朋友怎么会看上你呀,长相黑黑,鼻子又大,脑袋也不小,哈哈,个子还不高!他就憨憨笑。 在我的记忆中,常常是我说了十句话,他对答也就一句,其余都是我叽里呱啦的胡说着自己的理论。脾气暴躁的他(和其他人他总是话不投机变伸手)总是说我很有主意,就服气我这点,而且我不瞧不起人,友善!我爱听他这样夸我,并且这点一直都是我的骄傲。 又一个暑假将来临,老刘突然关心起我的暑假的计划,一再的问我是否回老家,很奇怪,我问他:“你有什么事情?我暑假要回石家庄,和在太原的表妹聚会” 他重重的拍了我的肩膀“哈,太好了,给我女朋友带点东西过去”, “啊,你们又重修栈道了”? “嘿嘿”他得意的笑了。 老刘终于用他的密码信件,一次次的表白,稳定了女朋友在老头子的压力下动摇的信心,彻底的偏向了老刘的怀抱。由于南方高校暑期放假要早于北方,老刘为了不出现纰漏,决定忍痛暂时不去石家庄,而是埋伏在唐山,等待他的女朋友一同回转他的家。我被老刘派往他女朋友的学校,完成老刘交给我的任务----把一大口袋的话梅、牛肉干、五香瓜子等零食带给他的女朋友。看着他郑重的表情,我哭笑不得,哪里买不到这些玩意,还不如给她点钱自己去买呢。 其实一向自我感觉良好,自以为聪明的我到如今才知道,如何用平凡的语言,无华的行为,维持一段真实的感情,而老刘对爱的理解多么的深刻!一切发生在他的身上浑然天成,毫不虚伪做作。每每想到这些,常会对周围的朋友同事说:这是一个道德沦丧的社会,人际交往的过程就如同菜市场购买青菜,人们的眼睛紧盯着光鲜的,对那些委顿的,随手扔掉,甚至是踩在脚下;而爱情,是空虚的灵魂吸食的鸦片,沉醉时,海枯石烂致死不渝,清醒了,寂寞与空虚再度袭来,就象苍蝇一样飞食寻找着腥气,枯萎了灵魂,蚕食了清清如水的真情。 他的爱情,我是羡慕的。所以我在电话中一再的对老刘说:无论如何对现在的你不满,但你拥有了你的爱情,而我,有了自己一直追求的梦想,却至今孑然一身,所以老天是公平的——给了你爱情,给了我事业,我们还要抱怨什么?这就是生活的宽容!也是生活的残酷! 到达医学院的时候,已近故事黄昏了。这所学校,和我们的大学有着天壤之别。窄窄的宿舍,没有书桌与凳子,老刘女朋友人吃饭就直接去教室了,屋内是她的若干室友,她们简单的回答了我的问题,就偷偷的瞄着我。站立着,没有理由再等下去,我询问了她的床铺所在,就把老刘嘱托我带来的东西放在了床头,告诉那个和我说话最多的女生,然后离开了。但心理有些须的遗憾,真想见见让我们老刘朝思暮想的人儿到底什么样子? 开学再见到老刘的时候,他就象一头吃饱了的小豹子,得意洋洋的向我宣布:他女朋友这个十月,要来南京玩了!然后又不无恨意的对我说:你怎么不把东西亲自交给她?话梅和牛肉干都被她的室友给吃了。那帮丫头片子,平时只是排挤他的女朋友,吃东西的时候够狠的,一点也不留! “哈哈,我怎么知道?我还以为女生比我们男生要斯文一些那” 的确,我是这样认为的,因为对于这些,我比老刘差远了。 以后的日子,老刘一直都缠着我商量该如何计划他们的行程,一段风花雪月的追逐爱情奔跑以后,我彻底的逃了出来,两败俱伤,独自舔食着我的伤口。老刘混沌的并不知道我的故事,看着他满脸的幸福,有一阵子我真想在失眠的夜里,悄悄的卡住他的脖子,掐死他。 可一想,这样就没有人给我讲故事,陪我打牌,替我打水扫地了,也就恨恨的作罢,热心的帮他一天一个主意的等待她的到来,呵呵,我心理也在期待着——她到底长的怎样? 也许,真正的生活就是一直都有一棵充满激情的心,一双期盼的眼,无论季节的轮回变换,站立在生命的路途中,望尽路的那一头,用心等待,心爱的人儿,轻轻吟唱着,一路走来----老刘厚着脸皮不知疲倦的穿梭着,忙着跑女生楼打听十一假期有谁外出游玩或者回家。这种工作对他来说难度是很大的,平时的空暇时间,老刘无知的沉浸在对女朋友的绵绵情话中去了,忽略了和女生这个世界的重要外事活动,此刻张嘴求他们,他还是有些难以启齿的。那段时间,我常取笑他:老婆没有来就开始造声势了,想装门面不是? 盼望着,盼望着,老刘的女朋友终于来了,比朱自清《春》的脚步还要轻盈,不见我们老刘说话的声音有多温柔,听惯他的瓮声瓮气,我是最不适应的,总在他说话的时候感觉皮肤一聚一聚,脑门凉飕飕的,特不舒服;还有那双大大的眼睛,天天都想要流出天然矿泉水,水灵灵。我都怕注视着它,一看那双眼,我都醉了。 我还是很有幸的,老刘隆重的向他的女朋友介绍了我,我才知,天天挂在老刘嘴边的她有个很好听的名字“梅” 3 记得当时在我们那个城市有一句很流行的广告用语:创造第五季。印象特别的深刻,第五季应该是什么?春?夏?还是秋冬? 我一直都想,爱情,有时如和曛的春风,沐浴着年轻跳跃的心;有时如多变的夏,忽而阴云密布,忽而晴空万里;秋啊,凄风苦雨,落叶飘零了心事,等待着一冬的蛰伏;老刘的爱情,我想现在应该是冬吧,大雪湮没了花花世界的繁华,单调的颜色,可知心的爱人,用自己的体温呵护着彼此起起落落的心,相互扶持着,走完这段无法预知的路。 爱情是浪漫还是生活? 老刘对梅的关怀简直是无微不至,一早,就出发先去红叶初泛的栖霞。那里老刘已经去打探了好几回,就等着做梅合格的向导。出门前叮嘱我去菜市场买龙虾,晚饭就要他可爱的梅尝尝红烧龙虾的鲜美。他也真的敢于尝试,因为专业的缘故,我们是很少在外边吃小吃的,尤其是龙虾和螺丝等美味,一旦有问题,就等于宣告我们的择业范围仅现于去教书,隔壁宿舍的老大就是因为在毕业的前夕发现了肝炎,灰溜溜的到了一所中专学校,不能象我们那样,欢快的投奔到公司和检疫站卫生部门从事专业。 梅游栖霞我不知道是什么感受,只是那天我是辛苦异常,大大的龙虾,掐头去尾所剩无几。一个下午,我就在水房,用刷鞋的刷子,吭哧吭哧的清洗老刘的晚餐,笨拙的用剪刀喀哧喀哧的剪掉龙虾的头尾。现在想想,过去的自己还是有点操守的,竟然那么的认真,生怕有丝毫的倦怠委屈了美丽的梅。晚饭时分,看不出他们登山的疲惫,老刘依旧是甜蜜蜜的,我把只等着油锅走一遭的龙虾肉交给了他,看着他和梅屁颠屁颠的去了小炒部。 梅的美丽,梅的含蓄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当她和我们的老刘站在一起,我总觉得有点不和谐的对撞,有时是担心老刘的爱情会突然出现红灯。是的,老刘曾经有段日子,不停的和我念叨着梅在学校有人追求,有时他也很灰心,只觉得从什么地方都有些委屈了漂亮美丽的梅,我逗趣着他:用你的情书堆满她的业余时间,她哪还有机会去和别人交往,是不是? 不知道,老刘是否保留了他们的情书,不过他们两地的交流,都是一封封书信。当我又一次走进恋爱的季节,我也学着老刘,孜孜不倦的写着一封封情书,幸运的是,我保留了来往的书信。有时,感觉比较疲惫的时候,我会翻出来,不过,读了一两封,我就忍不住放弃了,那些话语一再的提醒着我,是个典型的道德伪君子,多少誓言走出这苍白的信纸?填充了我的生活? 梅回学校了,我想,她应该是很满足的,因为老刘的爱情已经固若金汤,没有了再为爱长吁短叹的悲鸣。 四年的光阴,在梧桐叶的伸展浓密间就要结束了。因为家庭的关系,我放弃了考研究生,出去赚点再次读书的钱;而老刘心满意足的准备着回去,等待梅的毕业(梅的医科要五年毕业)。我们是第一届自寻出路的毕业生,我的魄力在那时发挥的淋漓至尽,当大家还在犹豫不绝的时候,我就签了工作单位,为了以后读书或准备出国的方便(我读大学期间就一直咬牙切齿的准备着出国)留在了南京,而且我的第N次恋情也在那段等待毕业的间隙拼命的疯长,空余时间都是在食堂,月下度过。忽略了老刘的存在。 老刘的工作一直是家人安排的,他的父亲希望他回到唐山,老刘的女朋友也是,那段时间老刘经常感叹我的自由,而他要回去孝敬父母,等待爱情的丰收。 到现在也不知道是否是老刘的性格悲剧,不知道他是否应该回去?还是和我坚守着一同考回母校的约定是否正确?老刘的工作因为他的犹豫不绝出现了偏差,原来有机会接收他的唐山市科委因为老刘的画蛇添足撕毁了签约(原因及简单,他签约后,又小心的回忆起用的是推荐表的复印件,其实那就足够了,却偏要再用原件签),那时的就业极其不规范,而且刚好帮老刘忙的主任调往他处,新官就踢飞了老刘。老刘带着些须的遗憾送别了我(我是班级中第一个离开学校的)。 单位离学校有点远,离陪伴我这么多年记忆的老刘更远。工作后的自己一直在外边兼职赚钱,单位只是一个落脚点,和同学联系的热情逐渐的消退。当我再次回到了母校,那时的我,已经不再游荡在校园的各处。常自嘲自己是高玉宝,只有一个念头——我要读书! 就这样,老刘找不到了我,而我也经常下着决心,路过唐山时候,一定要去看看他呀!这期待,我知道,是真实的,没有随着我融入这无耻的社会而淡漠。 就在老刘的来电话的一周前,突然梦到了他,而我正忙于毕业论文的写作,昏昏然未知这是先兆。当我坐于电脑前,拼命的下载着资料,接了一个午休时间的电话(我极少接办公室的电话),一个声音响起,他是听出了我的声音,一个劲的要我猜猜他是谁?极不耐烦的想挂断电话,突然久违的感觉升腾,记忆中熟悉的唐山口音! 老刘在梅毕业的当年就和她结婚了,我的老刘急不可耐的描述着他的婚礼,一个叫人哭笑不得的场面。 从老刘的家到梅的家有点距离,我去过河北的农村,平平的土地,各个村落散开着。老刘迎亲的队伍到了梅的家所在的村,面对着这么多人家,可爱的老刘竟然不知道哪是梅的家,队伍就在村口等待着新郎官抓耳挠腮的想。我大笑着问电话那端的老刘:哈哈,你平时怎么约会她?不去她家?“呵呵”老刘依旧憨笑着“怕老头子发现,都是晚上去的”。 真不知道,他家的老头子如何同意的婚事! 老刘闲置在家,梅辛苦的操劳着,我想她的压力也不小吧?老刘调侃着自己,成了家庭妇男,照顾着妻子和6岁的女儿的一日三餐,没有了想法,不象我还是锐气风发的计划着明天的事情,我无言。
是呀,我一直想着什么是生活?不知道老刘是否有了白发?而我,奔波着,早在读研究生的时候,就有了。如今每次无理发,都要被劝着染发,我都说,算了,早晚都要有的,又何苦去掩盖?
就象我怀念老刘,怀念老刘的爱情那样。其实,很想,普通的穿梭在菜市场,为自己的妻儿忙碌。而我的爱早就凋忘在了自己的路上了,是哪里?竟然我没有觉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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