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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球 乒乓球 篮球 被早恋 --老曹逸事之三
小球：乒乓球、羽毛球。 大球：篮球、足球和排球。 其实小球行，主要是靠归国华侨带起来的，大球没有归国华侨参加，所以不行。体育是个"烧钱"的主儿，旧中国穷，无钱可烧，体育落后也是自然的。 今天，两个小球仍在国际上保持优势地位。大球中的篮、排已经崛起，尤其是女排，袁伟民先生率领孙晋芳、郎平那茬队员，创造了世界体育史上的奇迹--五连冠。然尔，足球仍然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年复一年的垃圾着。尽管洋教练、土教练轮番上阵，"西药"、"中药"吃了一大堆，却根本看不到一点发达的迹象，令无数球迷沮丧！ 据说这帮臭小子球场上不行，情场上却屡屡得手。泡起妞来，个个有绝话，小罗和齐达内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一群没出息的东西！ 不说他们，说老曹吧。 这五球中，老曹都能玩两下子，这让老曹服务学校的一位体育老师很郁闷，说："你怎么什么球都会？"老曹为照顾他的情绪，没敢说："老曹还会弹玻璃球呢！竞技状态最佳时，三米以内，十发八中，牛吧？" 儿时，玩玻璃带输赢，收获最丰时，两个裤兜装了几十个，一路兴奋地跑回家，长长的裤兜摇来晃去，砸得"小鸟"和两边的"护卫"又红又疼，见了奶奶吓得直哭，怕从今以后"小鸟"坏了，没东西撒尿怎么办？ 老曹这点"破技术"，也是苦练换来的。哪像现在这些少爷羔子、小姐坯子，吃不得一点苦，受不得一点累！（此小姐指封建社会和民国时期世家的千金） 光绪师，翁状元说："世上几百年旧家无非积德，天下第一等好事就是读书"。 老曹对犬子如是说，谁知这家伙，拍拍老曹肩膀："古人没有好玩的东西，可不只有读书。" 你说，混帐不混帐？老曹差点给他一巴掌。 老曹给学生也念了翁状元的对联，没想到学生和犬子的认识惊人相似！ 晚上，老曹老泪纵横--帝国主义和平演变的希望恐怕要在犬子这一代实现了。 不说"六球"，说五球吧。 这五球，以老曹的水平高低为序排列，乒乓球、篮球、羽毛球、足球、排球，乒乓球水平最牛逼，排球的水平最垃圾，为什么？乒乓球，老曹有童子功呀！ 中国的现状是：乒、篮、羽、足四球，不论是在机关、中小学和工厂，还是在城市和农村，都比较普及，独排球只在大学普及，以上地方鲜有玩排球者。无论文革前、文革中、还是文革后，哪个机关、工厂经常举行排球赛？哪个小区或家属院，有人弄个排球托来托去？ 上个世纪70年代，老曹在武汉大学进修，大学生们或拉网对阵，杀声震天；或七八个、十几个女生男女围成一个大圈，托来托去，尖尖嗲嗲的惊叫声四起，让男生们很兴奋，很高兴，表现更绅士，救球更积极。20多岁的小伙子，谁不愿意和同龄女孩一起玩？反之，大概也亦然。 上世纪60年代，正是中国乒乓球队在国际乒坛叱咤风云时期，庄则栋、李富荣和徐寅生家喻户晓，如日中天，成为全国人民景仰的体育英雄。 老曹曾改名曹则栋，刻在球拍上，并痴迷乒乓球。下课铃一响，抓起球拍就往水泥乒乓球台前跑，晚上趴在被窝里，还撅个屁股练发球。真是功夫不负苦心人，只用了短短两个学期，就从一点不会打，一跃成为全班冠军。五年级期末考试，数学成绩也从上学期的100分，"跃退"为63分。个子不高，稍有些口吃的胡老师，发卷时，把老曹叫到讲台前，反复抖动着老曹的卷子，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用今天的话说：都是乒乓球惹得祸，"高足"变"低足"！晚上回到家，也不敢跟母亲汇报期末考试成绩，躲在洗手间不出来。母亲答应"特赦"--不挨揍，才拔开插销，一点一点蹭到母亲面前。假期并没有像保证书写得那样：每天做10道大题，20道小题。而是等父母上班一走，往后腰皮带上插上球拍了，就跑了。哪有好球台上哪玩，天不黑，不回家，就是为了迎接开学举行的全校乒乓球比赛。开学，老曹还真杀进第三轮，倘若不是运气不好，老曹很有可能弄个亚军当当。但不幸的是，分组淘汰赛，碰上未来的冠军，六乙班的一个黑脸杀手。一局只几个回合，老曹就被他收拾了。他真是横扫老曹如卷席，太小菜。老曹的班主任觉得不可思议，不甘心即将到手的亚军就这样丢了？找大队辅导员一打听，原来黑脸杀手他爸爸是体委的，黑脸杀手在乒乓球房睡了一个假期，醒了就打，困了再睡,难怪如此神勇。老曹一天也没在乒乓球房睡过，当然不是他对手。文革开始，老曹再没认真打过乒乓球。如果没有文革，黑脸杀手也许能在乒乓球上有点造化。 1970年，老曹16岁，身高已经1.80米。晚上无事，老曹经常到工厂的灯光球场看青工打篮球。因为老曹是工厂头号走资派的儿子，青工们都认识老曹。老曹却不认识他们。尽管他们只比老曹大四五岁、五六岁，但他们在老曹眼里，已是大人，老曹在他们眼里，还是小孩。有时他们缺人，就不无恶意地喊："小走资派上来，打个补丁"。老曹也就大着胆子上去凑个数。青工多是湖北人，个子较矮，所以很羡慕老曹的身高。一来二去，老曹又迷上篮球。老曹跟家里的财政大臣奶奶，要了16块钱，去县城买了最便宜的等外品篮球。每天晚上就着月光星光，在一个只有一只篮球架的土场地，练习跳投、运球和三步上篮等基本动作。渐渐，自己觉得有点模样，像那么回事了。身体也更有劲，脚下也稳了，底气也足了。 一日，老曹踌躇满志的在灯光球场亮相，青工们果然惊呆。"小走资派，怎么突然会打球了？""再不是那根傻乎乎的电线杆子了。"于是，纷纷邀请老曹入伙加盟。1.80米的个子，往一群大都不足1.70米的小子里一站，优势立马显现，篮下的天地就是老曹的了，只要老曹愿意！一两个月后，老曹在篮球场上，也找到了牛逼的感觉。又过了不久，县里要成立县少年篮球队，备战明年的地区少年篮球友谊赛，来学校选拔队员。县体委的杨教练看上老曹，同来的体委军代表找老曹谈话。 军代表：你爸是干什么的？ 老曹按着毛主席的教导回答：我爸是走资派。 军代表：你爸是不是叛徒？ 老曹：不是。 军代表：那没事。我要你。 其实，县体委早从学校和工厂了解了老曹父亲的情况，再问老曹，不过是装装样子，走走过场罢了。老曹永远感激杨教练和那个军代表。是他们发现了老曹这个"人才"，给了老曹学习的机会。开玩笑了，老曹算个什么鸟人才。离了老曹，县少年队就不转了？老曹在县少年队打中锋，当然是县少年队的"珠穆朗玛峰"。 县少年篮球队，一共有两个队，一个是男队，另一个是女队。平时训练，不在一个球场，住也是分开，但吃饭、开会、看电影和看文艺演出，都在一起，全是15-17岁的少男少女，很热闹，也很好玩。杨教练还封老曹做了男队队长。老曹第一次感受到不被人歧视的幸福。 老曹为报答杨教练的知遇之恩，训练管理很卖力气，也有兄长之风，队员们对老曹也挺敬重。 男队有个和老曹同一学校去的帅哥，姓王，比较早熟，略通些男女之间的勾当。一天晚上，看文艺演出，王帅哥突然捅捅老曹，耳语："你看前边"。 老曹，被他弄楞了，"看什么？" 前边一排坐的全是女队队员。 王帅哥见老曹仍不明白，又耳语："你看，杨梅老回头看你。" 杨梅是女队的中锋，一个身材又高又软的女孩，身材特点是腿明显长，坐着和比她矮十公分的女孩一样高。 果不其然：杨梅一会儿扭过头来，用那双长长睫毛的大眼睛忽扇老曹一下，一会儿又忽扇老曹一下......忽扇得老曹心里发毛，老曹这样的傻逼男孩哪见过这阵势！只好呆呆的低下头，不让她忽扇。 从此，正常活动中，老曹再也不敢看杨梅。杨梅见老曹没反映，时间一长，也不再忽扇老曹，事情也就平静地过去了，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 王帅哥曾对老曹说："其实，你找她还行。"王帅哥认为老曹没看上杨梅，其实错了，老曹当时还是"发展中的男孩"，狗屁不懂。 杨梅女士，如今你在哪里？论年龄，恐怕快退休了。那几乎是40年前的事了，这样写，没伤害你吧？祝你一切都好。 训练、比赛，老曹一共在县少年队呆了半年多。由于老曹接触篮球太晚，最终没有被选拔到地区少年队，去参加省少年篮球友谊赛，失去了更好的学习机会，每每想起，总有些遗憾。 但由于老曹终究受过半年多正规训练，所以在后来的篮球生涯里比那些野路子出身的队员，更懂得战术的配合，更有集体观念，更遵守球场的规则。参加工作后，年轻的老曹，很自然的进入厂队，又从替补而主力。 话说老曹在S厂的厂队时，已是文革后期，生产生活逐渐趋于正常，开始有些文体活动。每逢有篮球赛，下午四五点，就有小孩拿砖头或小板凳在灯光球场占座位。比赛开始，更是里三层外三层，人山人海。那年头，会打篮球的小伙子可出尽风头，厂队小伙子们的女朋友，一个赛一个的漂亮，美女爱明星嘛。厂队出去的次数越多，对方回访的次数也越多，所以老曹和他的队友特别愿意出去。愿意出去，还有个大家心知肚明的原因--出去吃得特好。在那一个月一个人一斤肉半斤油的年代，大家的嘴里经常淡出个鸟来，去哪个单位比赛，哪个单位不拿其最好、倾其所有，热情招待。 那时，老曹和他的队友最愿意去部队打球，因为即使在食物最匮乏的年代，部队也是应有尽有，佳肴之后，还上水果，这是工厂和地方从没有过的。 有一年，老曹和他的队友，坐着大轿车，去襄江边一个部队的测绘大队打球。一进球场，把老曹和他的队友惊叹了：哇！太养眼了！一多半是女兵，全坐在前边，人人美丽，个个漂亮，气质尤佳，好像全中国的美女都集中到这了！真让小伙儿"解眼馋"。 如今50岁以上的人都知道，文革时，能"逃避"上山下乡，到部队参军当女兵的都是什么人？--军队干部子弟和地方上"解放"比较早的老干部的子弟，而且多是高干子弟。高干的夫人当然漂亮的多，生养的女儿自然也漂亮。打个非常不合适的比方，就跟今天大款们的如夫人，--个比一个年轻，一个比一个靓丽一样。文革时当女生，跟20多年前出国一样难，一样时髦。王海翎的电视剧《大校的女儿》，多多少少涉及了这个问题。但她没持批判态度，因为她就是这群人之一，一个曾经的既得利益者。
女兵们也"匪"，军纪大概根本不在她们眼里，嗲兮兮的叫好声此起彼伏。担任解说的文体干事不但貌似潘安，而且喝了一肚子"钢笔水"，妙语连珠，智语叠出，自如的运用当时的流行语汇，及时调动女兵丫头的情绪，场内场外，"近相呼应"，和谐统一。 与女兵们的"放肆"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男兵们的"木讷"。男兵没有叫好声，只会跟着傻笑。这一点，给老曹留下了深刻印象。老曹欣赏女兵的同时，也对男兵充满深深的同情。男兵大都来自农村，一看即知。什么是特权阶层，什么是等级差别，在这里一目了然。 中场休息，在老曹和队友坐的很近的地方，有一伙女兵在议论上半场的球。一个女兵突然大声说："我喜欢那个眼镜。" 队友们看着老曹挤眉弄眼的坏笑。老曹扭头看看，是一个白白胖胖的小个子女兵--因为女兵们都看着她笑。老曹朝她点头笑笑，算作答复。 放在今天，这么好的机会，岂能放过：马上冲过去，轻轻拥抱一把，球赛结束，俩人"月上柳梢头，人约黄约昏后"去了。 球赛结束好一会儿，男兵早走了，女兵们才在连长、指导员一再催促下，提着马扎，恋恋不舍的列队离开。那时文体活动太少，一场普普通通的基层篮球友谊赛，竟让高贵又高傲的公主们激动不已，想想，她们也够可怜了。 吃夜宵时，大队长和政委来到老曹桌前慰问，政委还特意拍拍老曹的肩膀："小伙子多吃点，太瘦了！" 老曹一嘴花生米，不能回答，只好使劲点头。当时不打球，哪有这么多花生米吃！ 老曹打球生涯的"鼎盛时期"，以弹跳论，1.80米的个子，"旱地拔葱"，能单手抓住篮框，在空中吊住自己。还行吧？ 后来，老曹觉得自己只是个"球痞子"，太没文化，就逐渐放弃篮球，开始追求知识，老曹的打球生涯也就基本结束。 回首往事，老曹的文化水平，大概还不如乒乓球水平和篮球水平。仔细想想也是，一个"刘少奇时代"的小学毕业生，半路出家的坏蛋，又能"文化"到哪去？也就在中学哄哄孩子吧。 写到这，想起前几年的一个故事：好像是十年前，中央电视台推出个新栏目--文化视点。请倪萍女士主持了几期，观众纷纷反映，倪萍女士没文化，驾驭不了这个节目，要求换人。 倪萍女士居然委屈地说："我在报刊上还发表过几篇散文，怎么说我没文化！" 此语一出，全中国的文化人，"立刻笑翻"！有人评："只有没文化的人，才用如此低的标准证明自己有文化。" 老曹同意。 在中国，能在报刊发表散文的主儿，恐怕得以上百万人计。尤其是今天，上各大网站的博客踩踩，中国人真他妈的太能写了，好像个个都能到大学中文系当写作课老师。发表几篇散文，就太小儿科了！ 除此之外，老曹对倪萍女士的人品还是蛮敬重的。前两年，陈红女士因陈凯歌先生与您的往事，曾对您出言不逊，您以沉默作答，但高下立见！ 逮住您，给这篇博文收个尾，老曹赔礼了。 |